“請問閣下是誰,又憑什麼說能幫到我梁國?”

“燕國冷刀,肖宇。在三十年前關山戰役中,我的父親肖離被梁國的人救下了,你也認識他。如今我需要這片土地上的英魂來開刃。你們大梁也有天書吧,你應該懂的,這邊已經是人為的天災了。”

“我為什麼要說服我計程車兵死後願意幫你開天書?”

“如果你願意讓我吸收這些英魂,我可以幫你們殺掉這些東蠻人,很大一部分。而且,現在沒有人願意幫你們,除了我。”

劉靈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黑色的玄鐵上面的血印早已乾涸,一把雪白的千仞刀別在腰間。

“好吧,我會和他們說的。”

…………

戰場,亙古至今總是無比殘酷。

此刻。

已是絕路上的梁軍,一改之前的懦弱,絕無一人後退,戰至最後一滴血,戰到最後一口氣。

以一敵十,至死方休。

東蠻士兵驚駭的發現他們這支本就不要命的無敵之師,此時竟然在懦弱的西原人的領土遇到了一支更不要命的軍隊。

劉靈齊望向遠處廝殺而來的東蠻馬兵。對著身旁的人大喊道“騎兵分陣,三十三型!”

隨即從戰場的東邊竄出無數持砍刀的梁國士兵,駕駛著馬車,滾輪上焊著的刀劍絞起一片又一片的血肉。緊隨其後的是身著鎧甲的馬匹,上面計程車兵持長槍近乎是把地面犁了一遍。

身處戰場之間的男子,側身躲過一把呼嘯而來的大刀,划起一片黑衣。將刀一刺,血肉夾雜著碎鐵。瞬息之間又解決掉一名東蠻士兵,待他抬頭一看。

目光所及處,盡是一片血紅。

天邊的薄暮,雲雨的交匯映襯的是世間謂之蒼生的悲鳴。千年之前匈降下的天災世界歷歷在目,死傷百萬,伏地千里。史官顫抖著抬筆,各國皇帝跌落在龍椅之上,萬物俯首。這只是人皇參照天書的一次實驗罷了。

突然。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戰鼓音自遠處飄來。

“咚咚咚。”震耳欲聾,不知是何人擂鼓,力道大的驚人,能把戰鼓擂出轟鳴如雷暴的震撼之感。整個昏暗陰沉的天空彷彿也跟著隨之顫抖,雲朵不停地升騰翻湧。天地異相。

............

男子手一提,將刀從士兵胸中拔出,帶起萬千血花,吞噬地上點點零星雪白。抬頭一看,前方,梁國一位士兵正被東蠻人殺的驚慌失措步步後退。

男子三步做兩步。

踏地一跳,濺起一片血液,腿上層層套疊的護甲沾上幾滴,別有幾分點綴之意,越過士兵頭頂,腳就直向那東蠻人胸膛踢去。士兵的頭盔堪堪沒有對男子造成阻礙。

那東蠻人反應過來,橫刀擋住。

“當!”黑色玄鐵鑄造的靴甲遇著了東蠻千錘百煉的招牌大刀。

刀身不住的顫抖著,彷彿是在哀鳴,又似是尖嘯。

男子凌空見狀將腰一扭,帶動身子,身上的黑衣布革旋轉於空中,瞬時一腳蹬在那東蠻人頭上。

“嘭”一聲悶響。

男子腳力很大,那人直接飛了出去,轟倒了不遠處另外一名猙獰面目的東蠻人,兩人隨之一起跌在地上。

雪花夾雜著他們的臉,鮮血照應著他們甘願為大陸西邊肥沃土地付出生命的決心。

被男子救下的那名梁軍士兵道了一聲謝,掙扎的爬起身來,不顧腿間流淌著的猩紅,隨後一瘸一拐的又提刀衝進戰場。

男子矗立於這片兵馬之地,長出一口氣,左手將刀插在滿是血液流淌的地裡,右手擦過額上絲絲汗。

哪知一把刀就向男子砍來。

男子轉過身將千仞刀一拔,帶起了絲絲鬆軟的血色泥土,用刀身側面刮過向自己砍來的刀,刀刃相切的呲呲音讓人耳朵生痛。

緊握著刀的虎口被印上了一道紫色的壓痕。

男子回首,低身,那人哪料得男子如此狠辣的接下了自己全力一砍,正在驚訝之時,男子將刀從肩上翻過,黑色倒映著血色寒光的長刀一把挑過刀的主人。

刀主人的胸甲被齊齊被切開,向兩邊拌去,臟器瘋狂向外噴撒。滾燙的血飛濺向空中,又灑落在滿地暗紅之中。

男子仍然矗立在原地。

“嘀。”一滴鮮血匯入了屍體下巨大的河流,頗為奇異的是這片土地並沒有讓鮮血沁入自己的龐大身軀,而是將戰士們的血液拒之門外。男子抬起頭,警覺地發現了這一違反常理的現象。

果然,這一次的戰爭已經能比擬天災了。

突然,他將千仞刀高高的舉起,左手拿著一片殘破不堪但是散發著潔白幽光的石板,上面奇特的撰文滾來滾去。深吸一口氣。

“天災已降,壁壘胄萎,甲目之道,煞密生狂,星宿殘秋。”隨著他嘴中的奇特咒語,周圍的血色不斷地凝聚,彷彿從血霧變成血海一般的巨大變化,堆疊著的屍體開始翻騰。

遠處的劉靈齊向這邊大喊著:“肖宇!你是冷刀!請你信守諾言!你父親祝國公和你都欠我們梁國的!”

............

“睫末翼壁,散旄門轉,犰狳可誅,躂道在上!”

劉靈齊望向這邊。顫抖著嘴唇,讓身後計程車兵舉起一面猩紅的旗幟。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他聲音此刻是如此的蒼老,卻也傳遍了整個戰場,從天空向下望去,梁國士兵可能只剩下了一兩萬人,而東蠻還一半有餘。

“孩兒們吶!自刎助他開天書!”

梁國計程車兵們咬著牙,一個接一個割下了自己的頭顱。這是一片駭人的景象,你不在戰場之中永遠無法想象到一排排士兵如同割麥子版倒下的場景。

霎時,戰場上的人心頭彷彿籠罩著一層黑雲,紛紛望向了肖宇。突然東蠻的大將狠狠地踢開梁國士兵的屍體,對著身後一片修士和兵馬大喊。

“快阻止他,你們看不到嗎?他在開天書!”

“都他媽想死了是吧?”

可是東蠻的兵馬離男子還有十米開外的時候,就被攪動著的血色阻擋在外,也包括那浩蕩磅礴的各式法術,統統被隔絕在外。

“今肖宇在下,以千仞為器,收英魂怨氣,以身承災,天書助之!”肖宇看向血色之外,他沒有想到劉靈齊居然讓他計程車兵們自刎來化作英魂保護他。

隨即在濃稠的近乎無法移動的血海中,肖宇一手端著白色的石板天書,一手握著千仞刀狠狠地向下插去。血色扭動著,不斷向著千仞刀內擠壓,彷彿有各種各樣的野獸在其中廝殺,中古時期的嘶吼隱隱約約地傳來。

這是在千年前人皇匈製造天災之後第一次有人成功的利用天災開啟天書。

他怒吼著,千仞刀吸收著滾滾而來的英魂。

隨即。

那擂鼓聲音越來越大,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聲音全部消失不見。

只剩一團不斷膨脹的血色,而任何人一併觸之即死。

…………

落日的餘暉撒落大地,夕陽在肖宇身後下沉,他背光的身影高高居於屍山之上,一雙深暗的眼和一頭被血液凝固的打結的青絲是唯一能看清的事物。周遭全是堆疊著的屍體,刺鼻的血腥味直衝腦門,手中的千仞刀此刻已是赤紅色。在他身後有著黑壓壓近乎於實質型的怨氣。

猛然間,肖宇瞳孔一縮,千米外的一個踉蹌身影闖入了他的眼中。

一個揹負梁國最後之希望的人。

一個七老八十仍有著以一敵百的壯士之人。

有誰能說他老了?

這個人是劉靈齊。

肖宇明顯看得出。

他正與敵方一大將對拼,而這個將領是他登高遠眺唯一能發現的將領,意味著解決掉這個東蠻將領,對方所剩不多計程車兵就再無主心骨可言。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剛才開天書到底殺死了多少東蠻士兵。

但劉靈齊早已身中數箭,本身又年老體虛,此刻對上了對方這如猛虎一般的強將,自然是被逼的節節敗退。

已然是強弩之末。

這是在強撐。肖宇方才意識到。

肖宇將插在身旁屍堆上的千仞刀拔出,從上面傳來的怨氣讓他雙目通紅,廝殺的聲音響徹耳邊,大日的照耀下血煙一陣陣的在他身後升騰而起。肖宇被這浩蕩的怨氣壓得跪倒在地,雙手撐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黑衣紅刃。

白日血煙。

…………

而此刻。

劉靈齊早已料到,他與之交戰的,是他現在不能與之抗衡的大將,如果他年輕個三十歲興許有的一打,但如今的他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傷到對方。

強把嘴角鮮血抿了下去。

所有計程車兵都獻給肖宇開天書了,接下來他拿什麼應付殘存的東蠻士兵和眼前這個大將呢?

可正當劉靈齊思考著如何應對下一招時,他沒看見的是,身旁帶起狂風呼嘯而來的刀鋒。

…………

負刀長嘯,

血在燒,

睥睨江山萬里,

誰是英豪?

今日英豪,必是劉靈齊。

…………

待到肖宇趕到時,劉靈齊已然跪倒在地,用一隻膝蓋跪著支撐平衡,雙手撐著滿是豁口的刀,死盯著身前那比他高大了不知多少的身影。

肖宇知道已經救不了劉靈齊了,便就在一旁緩緩看著。

仗劍行千里,

微軀感一言,

曾為大梁客,

不負信陵恩。

今日。

梁國定當家家同悲,戶戶素縞。

劉靈齊,梁國一代大將,終於魂歸故里,血撒疆場。

他死在了故鄉的前方。

故鄉的魂死在的故鄉跟前。

在他身後的,就是他日日夜夜牽掛著的梁都。

在他身後的,是他給予了萬千熱愛為之奉獻一生精力的大梁。

在劉靈齊死之前,他的餘光瞥見了什麼?

............

肖宇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

劉靈齊淡然一笑,吐出一大口鮮血,融入了身下的血河之中。

他又緩緩回頭望向梁都的方向。此時身前那道黑色身影只是盯著他。

終於。

“原諒老夫不能再撐著了。”

劉靈齊頭一埋,沒了生息。

可就算是他死了,他依舊挺立著肩膀,望著手中的刀,背對著他的河山。

在劉靈齊面前的東蠻將領,見到這一幕。雙手將刀一放,拱手,面對著劉靈齊的屍體,低下了象徵東蠻那顆無比高傲的頭顱。

半晌不語。

肖宇就安靜的看著。而伴隨著他身後的血霧瀰漫,東蠻士兵彷彿瘋狂一樣自相殘殺,就在那沖天煞氣的影響之下。

…………

在戰場之上,已經沒有一個再能站著拼殺的人了,整個戰場上,只剩著血在流,士兵們一個都不留。

層層疊疊的屍體,堆滿了整個戰場,血河散發出鋪天的血腥味刺鼻的令人作嘔。

夕陽甚是慘淡,這片天地在此刻被蒙上一層紅色的色調,顯得整個天空一改之前的陰沉昏暗,顯得紅通通的。

肖宇揮刀指向對方,血河陡然逆流,彷彿大江奔騰一般流向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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