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現
還沒有想出思路，就聽到一聲“皇上到”，嚇的卿婉雲趕緊出去行禮。
“臣妾見過皇上。”“起來吧。”“謝皇上！”卿婉雲站起身來。往後面使了個眼色，橙橙秒懂，立馬把那件衣服收了起來。畢竟就那樣擺在桌面上，目的有些太明顯……
“皇上怎麼突然來了？”卿婉雲波瀾不慌地理了理頭髮。
“朕沒事就不能來嗎？來看看你。”皇上坐在主位上，並示意卿婉雲也坐下。
“是。”卿婉雲瞄了一眼皇上的臉色，看起來還挺不錯，也就放寬心坐下來了。
“再過幾天就是皇后生辰了，這宮中上上下下都在籌劃皇后生辰，所以宮人有什麼怠慢的也實屬情有可原。”他突然這樣說道，搞的卿婉雲做錯了什麼一樣？
天！他這麼快就知道內務府敷衍自己衣服的事情了？訊息倒傳的挺靈通……
忽然，卿婉雲靈光一動，想著他自己都把話題引到這方面了，倒還不如順著。
“皇上，臣妾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會體諒的。”她又不經意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再說了，衣服也是中規中矩的，並無多大的怠慢。”
卿婉雲又朝站在身後的橙橙使了個眼色，示意把衣服拿上來。
不一會兒，那件深藍色的衣裳呈現在皇上面前……
皇上見了後，沒有馬上做出評價，又把目光投向卿婉雲：“宜美人覺得此衣中規中矩？”
“是啊。”卿婉雲疑惑地回答道。
“哼…朕倒是覺得這件衣服極為樸素，並不是美人的應穿的份例。”皇上的食指在茶杯邊敲了敲。
卿婉雲或許是懶得再跟他耗下去，又或許是覺得時機到了，笑著說道：“從樣式上來看或許是有些樸素，但內務府還是別出心裁的，皇上您仔細聞，衣服上還能聞到淡淡一股幽香呢！”
那正是麝香的氣味，但是由於數量較少，味道不是特別的明顯。
皇上淺淺勾了勾唇，示意一旁的太監將衣裳呈上去。
等到那件衣裳呈上去之後，皇上輕輕聞了聞，大概是不大瞭解麝香，笑著說：“那看來這內務府還真是別出心裁！”
這一番話有些打亂了卿婉雲原先的計劃，只好臨時開口道：“皇上如此喜歡，不如找個懂香料的宮女來做成香薰如何？！”
看見如此主動且還帶著些微妙激動的卿婉雲，皇上也不好掃了興：“好啊。”隨即便吩咐身旁的太監去傳召宮女。
卿婉雲這才如釋重負。
不一會，一位宮女走進殿內，公公吩咐了她兩句，那位宮女便走上前來一聞，卻臉色大變，有些慌張地開口道：“皇上…宜美人…這香料怕是不能做香薰。”
卿婉雲連忙假裝疑惑，問道：“為何不能？”
皇上似乎也起了些許興趣，託著腦袋居高臨下地看著。
“奴婢在這宮中，聞過的香料不下百種，應是不會出錯的，此香名為麝香……”
此話一出，皇上的臉色明顯的變了，宮內其他人也都驚訝起來，卿婉雲又假裝害怕地說：“怎麼回事？此事重大，你可不要亂說！”
那宮女似乎太過緊張，開口說道：“皇上，娘娘，實在是信不過奴婢便請去找太醫來吧……”
卿婉雲點了點頭，示意她退下，又趕緊吩咐橙橙去找知情太醫。
顯然，太醫來檢查過後，也是這個結果……
卿婉雲捂住心口，皺起眉頭看向皇上，眼角還帶著些淚水，不敢相信地說道：“皇上…臣妾是做錯什麼了嗎？有人要害臣妾啊……”
皇上收起看戲的模樣，關懷了幾句：“放心，沒人害得了你。”又轉頭看向那件衣裳，冷冷說道：“看來這內務府的確是別出心裁啊，把內務府總管太監給朕押過來！”“是！”兩名守在殿外的侍衛趕忙領命。
婉雲抽噎著撲進皇上懷中，嬌滴滴的樣子好不讓人憐惜：“皇上…臣妾害怕……真的有人要害臣妾，臣妾得罪了誰……”
皇上拍了拍她的背，緊緊抱住了她：“好了好了，等查出那人是誰，朕絕不姑息！”
“謝皇上……”卿婉雲正想謝恩，卻被皇上死死抱住。
幾分鐘後，就瞧見兩個侍衛押著那王公公走進殿內，把他按在地上。
王公公眼裡滿是慌張，腳都還在顫抖，大聲喊道：“皇上！奴才……”話還沒說完，便被其中一個侍衛踹了一腳。
“你可認得這件衣裳？”皇上懶得計較剛才的不敬，用手指了指那件深藍色衣裳。
王公公更加慌張，迅速回答道：“回皇上，奴才並未見過啊！”“公公明明剛才來送過這件衣服，怎能說未見過？”卿婉雲的淚水一滴滴往下流。
王公公又連忙改口道：“是是是！回皇上，奴才是見過的！但是其他一概不知！”
“公公到底想表達什麼？”橙橙看不下去了，插口道。
“身為內務府總管太監，滿口謊言，還連嬪妃們的衣服被動過手腳都不知道，如此大意，罰俸一年，停職三月！”皇上怒吼著，又讓自己的貼身太監趙公公進來，讓他選出代理三月的總管太監。
王公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又被拖了下去……
“皇上……”卿婉雲開口道，卻又被皇上插口道：“此事宜美人不用再管，朕會派人查的。”
說完便輕輕推開卿婉雲，命侍衛拿上衣裳離去。
出宮殿前，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宜美人受驚，另賜上好綢緞三匹。”
卿婉雲心底一空，皇上既不讓自己管這件事，又只賜幾匹綢緞打發自己，這便是帝王嗎……
早知今日，當初何必貪那幾句詩……
“娘娘…綢緞是從西域進貢的，布料定是極好的，是否拿去再做衣裳，皇后生辰穿？”橙橙看著坐在主位上落寞的卿婉雲，轉移注意道。
卿婉雲眼神虛空，微微搖了搖頭。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橙橙大概是覺得卿婉雲需要靜，便沒有安慰什麼。
待眾人退下後，卿婉雲整理了衣著，理好頭髮，獨自前往了藏書閣……
那讓人舒心的地方啊…那讓人舒心的人啊……
還是那個他，正整理著書籍。
顧白葉看見她之後，並沒有多震驚，而是鎮定走上前去行禮：“微臣見過宜才人。”
卿婉雲眼中是藏不住的無奈，佯裝鎮定道：“顧總管叫錯了，是宜美人。”
他臉色微變，這麼幾天沒見，那個人又晉位了……
藏在心底的是什麼啊？是難過嗎？還是心酸呢？
“恭喜娘娘，微臣先告退了。”顧白葉握緊拳頭，行了禮轉身正想離去。
“你肯定不是真心道喜吧？”卿婉雲微微笑著。
顧白葉一愣，回頭看向她……
風吹了進來，帶動著她的頭髮，微微起伏……有情人終不成眷屬。
“請娘娘恕罪。”匆匆又行了一禮，又匆匆告退。
“這就是你的態度嗎？”卿婉雲心如琉璃，“好啊…又是錯的…我選擇的一定是錯的……”
轉身退出了藏書閣，卻又不知那個人躲在書架後看著她離去，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風止，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