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白帆有危險顧不了那麼多,見狀大喊一聲,拿著報紙發了瘋的就衝了過去。

他們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見我跑了過來,都神色緊張的盯著我看。

我一把拉起了白帆,往我身後一拽,指著張老頭說道:

“他是鬼,早在上山前就已經死了!”

白帆和老劉聽我話不禁愣住了。

張老頭聞言笑笑說道:

“小兄弟,我咋讓你說成鬼了,這鍋我可不背啊!”

老劉也在後頭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就知道這張老頭不會承認,轉頭對老劉說道:

“這倆人坐小客來長白山的途中就出車禍死了,不信你看!”

說著,我把手裡掐著的報紙遞給老劉。

手剛伸出手去,先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我手裡拿著的並不是報紙,而是一疊死人的紙錢!!

老劉接過這些紙錢,皺起眉頭問道:

“這荒山野嶺的,你在哪弄的紙錢啊?”

望著這沓紙錢,我額頭冒汗瞬間懵了,報紙呢?我分明拿的是那中年男給我的報紙啊!!

我強壓起伏的恐懼,轉頭一看,剛才遇見中年男的位置空無一人。

我趕緊把剛才中年男的事跟老劉說了一遍。

還沒等老劉說話,張老頭咳嗽一聲,說道:

“小兄弟啊,長白山後山的紅葉谷,不算是什麼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前前後後來找紅葉谷的人也是數不勝數,這其中啊,更是有一部分人,痴迷山中,最後死在了這裡啊!”

我聽他這是話裡有話,遂問道: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剛才跟我說話,遞給我報紙的中年男是死在山裡的鬼?”

張老頭笑笑說道:

“不然呢?”

我聞言不禁傻在原地。

白帆見氣氛尷尬,拽了我一下胳膊,小聲說道:

“什麼鬼不鬼的,都是自己嚇自己,天色這麼暗,一定是你看錯了,沒事的李耀,別太往心裡去。”

老劉也在一旁說道:

“一會天就黑透了,吃完飯早點休息吧,你倆還得守夜呢!”

片刻之後,除了白帆,大家都各自散了。

我嚥了口唾沫,怕白帆擔心,也說沒事,便送她回帳篷了。

由於剛才經歷了這事,我跟小周商量今晚由我守前半夜,他守後半夜,小周也欣然答應了。

天逐漸黑透了,大家也都睡下,我坐在帳篷口望著剛才跟中年男見面的地方發呆,我真的撞鬼了嗎?

幸運的是今晚一切平安,並沒有什麼怪異的事情發生。

天亮後,我們一行五人再次出發尋找紅葉谷。

昨晚心裡有事兒實在沒睡好,白天趕路也有點打不起精神,白帆看我這樣子,硬是搶過來我的行李自己背上了。

老劉和張老頭拿著地圖走在前邊,我們三個年輕人緊隨其後,走著走著,陽光越來越少,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自遠方飄了過來,應該是一場大暴雨!

白帆見狀興奮的問張老頭說道:

“張大爺,我記得您說過如果走對路得遇見一風一雨,你看這馬上就要下雨了,我們是不是快到紅葉谷了?”

張老頭聞言抬頭看了看天邊飄來的烏雲,笑笑說道:

“不是,這要來的暴雨和咱們期待的雨是兩碼子事兒,一風一雨指的是突然的大風,偶然的大雨,都是沒有徵兆的,你看現在,雨還沒下,烏雲先飄來了!”

白帆聞言失望的撇了撇嘴。

張老頭身後的小周說道:

“老師,我看這雨不小啊,咱們趕緊找個地方紮起帳篷避避雨吧!”

張老頭點點頭,指著前方說道:

“去那邊,適合扎帳篷!”

長白山只有盛載天池的幾處高峰,其他山腰位置都是連綿無盡的林區,沒有山洞沒有高巖,只能扎帳篷避雨。

眼瞅著大雨將來,我們趕緊手忙腳亂的紮起了兩個帳篷。

我跟老劉還有白帆躲在一起,張老頭和他徒弟躲在一起。

沒多久,大雨便噼裡啪啦的下了起來。

白帆有點冷,跟我坐的很近,這讓我很高興,我有心伸手摟著她肩膀,但是礙於老劉還在旁邊,就慫了沒敢動。

我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老劉問道:

“老劉,你真相信張老頭的話嗎?”

老劉搖了搖頭說道:

“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啥意思,我一開始就覺得這老頭不像是好人,正常人哪有走到哪都揹著一副白骨的?”

白帆聽了我這話不願意了,說道:

“揹著白骨怎麼了,自從聽了張大爺的愛情故事,我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還為張大爺能找到真愛慶幸呢,雖然有點特別,但這也是一種祭奠方式啊!”

白帆思想簡單,隨便編個故事就能把她唬住了,我不想跟她爭辯,只等老劉說話。

老劉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

“這張老頭的地圖我看了,是真的,他說的一風一雨的說法也確有其事,只是有一點,他沒講真話!”

“什麼?”

“他找紅葉谷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找藥材!”

我聞言點點頭,說這老頭撒謊的功力確實不行,他四十年來前後來了八次,就為了找藥材,騙鬼呢?找長生不老藥嗎?

老劉思忖片刻,繼續說道:

“陌生人互相留幾分秘密也是人之常情,咱們也不是沒跟他說實話嗎,而且我看,這老頭還確實有兩下子,我們跟他同行也不虧,凡事多小心點就好!”

老劉很少夸人的,見他這般誇讚張老頭,我挺不願意聽。

這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過了莫約半個小時,就已經停的完全了。

我們出了帳篷呼吸著山中雨後的新鮮空氣,白帆拍了拍我,興奮指著西邊的一處讓我看,那裡從東到西,橫跨了好大的一座彩虹,五彩斑斕十分漂亮。

休息完畢後,我們收了帳篷繼續趕路,雨後雖然空氣好,但也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山路變的泥濘難行了。

這一下午的功夫我們也沒走了多遠,最後還在一處地圖上的拐角起了分歧,老劉的地圖跟張老頭的地圖在這裡畫的完全不一樣了,一個是朝東走的方向,一個是朝西走的方向。

兩個老頭起先意見不是很統一,但是後來還是張老頭服了軟,他來了八次都沒找到紅葉谷,這一次選擇相信老劉的地圖。

我們拎著行李按照老劉的地圖朝東走,這一走又是一個下午,太陽落山,紅霞漫空,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了。

小周提議原地扎帳篷,剛把揹包卸下來,張老頭擺了擺手說道:

“今晚不用扎帳篷了,你看那邊!”

說著朝前一指,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林間居然有一個小木屋!!!

我望了一眼不禁說道:

“張大爺,這荒山野嶺的咋能有房子呢,你們沒看過聊齋嗎?”

張老頭笑笑說道:

“不礙事兒,這木屋興許是看山護林人員住的。”

說著便招呼小周往木屋去了。

我看了眼老劉見他也點頭同意,我們才跟了上去。

木屋不大,開門進去也沒有隔斷,屋裡只擺著一張大床,還有一個火爐。

不過這裡頭的一些生活用品倒是齊全,像是有人在這裡生活,還真是一個護林人員的住處。

我們進了屋子不見主人,高興的把行李卸了下來,雨後的夜晚,山間清風涼颼颼的,躲進這個木屋裡,還能取火暖和暖和。

夜幕降臨,我本想讓白帆睡床,可是她說什麼都不同意,最後把床讓給了張老頭。

我們在地上鋪了東西,橫七豎八的躺在上面休息,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忽聽的一聲高喝:

“起來,起來,哪他媽來的?”

我們醒來開啟手電一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皮外套,滿臉絡腮鬍的壯漢,手裡還拿著一把獵槍。

絡腮鬍漢子仔細的看了我們一眼說道:

“你們幾個幹他媽啥的,還跑我這屋裡睡上大覺了!”

張老頭從床上下來,低聲說道:

“這位兄弟,我們是來旅遊的,都是一些旅友,借宿一宿天亮就走!”

絡腮鬍漢子一擺手,罵罵咧咧的說道:

“扯什麼犢子,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就是來找什麼紅葉谷的,趕緊走,這是保護林區,現在也正是防火期是能隨便進的嗎?”

我見絡腮鬍還聽說過紅葉谷,遂問道:

“大哥,你聽說過紅葉谷?”

大漢嘖了一聲說道:

“跟你們說,我在這林區看了十來年林子了,什麼紅葉谷綠葉谷的都是扯犢子的,啥都沒有,知道不,明天我叫人派直升機來把你們接出去,你們必須走!”

這絡腮鬍漢子說話語氣十分強硬沒給我們留下任何迴旋的餘地。

我剛要再跟他商量商量,張老頭卻搶先說道:

“行,那我們天亮了就回去,現在天都黑了,今晚上,咋也得讓我們住一宿吧?”

絡腮鬍漢子點了點頭說道:

“住吧,住吧,明天老實的出林子就行!”說著把獵槍往後背一背,就要轉身出去。

張老頭見狀說道:

“這床給你住吧,我睡地上!”

絡腮鬍漢子不耐煩的一擺手。

“拉倒吧,林間寒氣大,你這麼大歲數了就睡床上吧,我在門口對付一宿,天亮就叫直升機。”

說罷,便摔門出去了。

老劉見狀搖了搖頭,便招呼我躺下睡覺。

明早就要被遣送回去,那這幾天在林子裡風餐露宿的,白來了?

我有點不服,剛要站起來想著去門口拿錢賄賂一下漢子,張老頭坐在床上一擺手笑著說道:

“你哪也不用去,安心睡覺,沒事!”

他這個沒事說的還挺有自信,什麼意思,他是有辦法麼?

我想也確實不急在這一時,便也躺下睡了。

不知是後半夜幾點,我被門口的聊天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抬頭一看,木床上已經不見了那個張老頭,是在跟絡腮鬍漢子通融嗎?沒過一會便又睡了過去。

天大亮後,我們幾個都起床吃東西了,我惦記著那絡腮鬍漢子,便開門到處瞅了瞅卻都不見他的身影。

回到屋子,不禁問道:

“那漢子哪去了,他不是說今早就要派直升機拉咱們出去嗎?”

張老頭坐在一邊吃著東西笑笑說道:

“管他去哪了呢,反正他不在,對我們來說是好事,都到了這裡,咱也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前功盡棄了吧!”

我沒搭理他,一直在琢磨這事,絡腮鬍漢子昨晚態度強硬,這人哪去了呢,難不成昨晚張老頭賄賂他了?

吃完了飯,直到我們出發,也沒見絡腮鬍漢子露面,

見張老頭不說實話我也沒多想,和往常一樣,他和老劉拿著地圖在前邊帶路,我們跟在後邊。

走著走著,我不經意間抬頭看了眼張老頭的揹包,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老頭揹著的大書包裝的是他老婆的一副白骨,那東西早都風乾多少年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在順著揹包角往下滴水。

我眯起眼睛仔細一瞧,臥槽,不是水啊!!

他這揹包裡不知道又裝了些什麼東西,正在往地上滴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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