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白骨躺在老頭的被窩裡,把我嚇出了一頭的虛汗。

還沒等我緩過神,一雙手從我身後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猛的一回頭,正是那個穿著登山服的張老頭。

“小夥子,找我有事?”

我皺起眉頭警惕的看著他,半晌,用手指著一邊低聲說道:

“那邊草叢有動靜我叫大家起床戒備一下!”

老頭聞言笑呵呵的擺了擺手。

“沒事,是我剛才在那裡解手呢!”

老頭這話把我整的一愣,那邊的草又不高,裡頭藏著人我應該看得見,我怎麼沒看到他。

我覺得不對勁,又壯起膽子指著帳篷問道:

“那你這帳篷裡又是咋回事?”

“哦,你是說這個?”說著老頭低頭鑽進了帳篷,用手指著被窩裡躺著的屍骨。

“她是我老伴,死了二十多年了,我呀,走到哪都揹著她,嚇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什麼?他老伴?

我倒是看過不少新聞,國外確實有一些變態,老婆死後摟著屍體睡覺的,把屍體藏櫃子裡的,埋牆裡的,不過這老頭把老婆的屍骨走到哪背到哪,這變態程度絕對能排進前三名了。

老頭看我出了一頭汗,扯出一條紙巾遞給我說道:

“都怪我事先沒通知大家,也是怕嚇到你們,快擦擦汗!”

我是不信他這套說辭的,接過紙巾沒再說話,便轉身回到自己的帳篷了。

我鑽進帳篷還在心神不寧的回想著那副讓人發寒的白骨。

“狗屁老伴兒!!”我心裡暗罵。

這老頭自在車上起就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這讓我抓個正著,反倒把自己標榜成了情種!

這事忍不了,我趕緊搖醒了在一邊熟睡的老劉,老劉被我叫醒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狀況,神情緊張的問道:

“咋了,出什麼事了?”

我趕緊湊過去小聲的把剛才所見和老頭所說跟老劉說了一遍。

老劉聞言也頗為震驚,思考半天拄著棍子去張老頭帳篷裡探個究竟。

張老頭似乎不以為意的把我和老劉迎進了帳篷,這副白骨還躺在被窩裡沒有動,近距離的看上去,它從頭到腳居然一塊不缺,真的是完整的一幅人骨架。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想到老頭天天揹著這些東西,晚上還拿出來擺好摟著睡覺,實在陰森恐怖感覺後背涼風陣陣。

老劉仔細的看了看白骨低聲問道:

“老哥哥你夫人是哪年去世的啊?”

張老頭回道:

“七七年就生病走了,我這個人念舊,一直放不下她,便給她埋了個衣冠冢,把屍骨帶在身邊。”

老劉聞言點點頭,便招呼我出去了。

這就完事了?

出了帳篷,還沒等我問,老劉便低聲說道:

“只是普通的一具白骨,沒事,不要大驚小怪的,睡覺吧!”

老劉說完,也不等我反應,自顧自的鑽進帳篷睡了。

老劉能看開,我可不行,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但在中國都講究入土為安,他這麼天天與屍骨同床共枕,偶爾再對著屍骨講句話,想想我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本來還有點睏意,經歷了這麼一梗子事,我是怎麼也睡不著了,我這回不單要防止外邊野獸襲擊,我還要時刻的盯著這個老變態的帳篷。

天亮後,大家都起床了,白帆見我精神狀態不好,不禁問我發生了什麼,老頭的屍骨成天背在身上,我怕白帆不經意發現嚇到她,便讓她做好心理準備跟她講了這個事兒。

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白帆聽了這事兒非但沒覺得多恐怖,反而一個勁的誇讚張老頭是個難得的好男人,還說羨慕他倆年輕時候一定有著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

女人的思維方式果然跟男人不一樣,我聽白帆這話差點把我雷倒了。

吃過早飯後,我們把帳篷收拾好便開始繼續找紅葉谷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很充足,我們按照地圖上的方位又走了一個上午。

這段路是兩張地圖共有的主幹線,應該是錯不了,到達分叉口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坐下來喝水休息,研究下一步怎麼走。

我正倚靠著大樹喝水,張老頭故意坐在了我身邊。

我看了眼他揹著的那個大揹包,不禁打了個哆嗦,說道:

“張大爺,天氣不錯,您不把大娘拿出來曬曬太陽嗎?”

張老頭聞言笑笑說道:

“不行啊,今天日頭太足了,我怕曬壞了她!”

這句話回的夠勁,其實這副白骨要真是他老伴,我也會由衷的敬佩他,可是這老頭從一開始就沒給我留個好印象,我總覺得他笑裡藏刀,根本就不像是好人。

老頭見我無心跟他多說,沒坐一會便過去跟老劉研究地圖了。

他那個徒弟也知道了白骨的事被公開,更看出了我態度不好,也湊合過來,對我說道:

“兄弟,我師傅揹著的白骨你別害怕,我能作證,那真是我師孃,他們倆個的感情很好,可是師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這小子跟張老頭是一夥的,他的話哪能信得過,我只是禮貌的點點頭。

這小子又開始跟我講述師孃在世的時候是如何賢惠,他們二人的感情如何如膠似漆的,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話,我是一句也沒往心裡去。

休息完畢,最後商定按照老劉地圖上標註的方向走,我們幾個背起行李又開始趕路了。

長白山空曠連綿,越往深處,越難以辨別方向,我們走走停停,轉眼間太陽西斜,天又快黑了。

我擔心白帆身子經不住,把她的行李也背了過來,正當我們走到地圖上第二處岔口的時候,忽然狂風大作,地上的樹葉飛的到處都是,難以睜開眼睛,照實說,只有平原丘陵容易起風,這山林間樹木高大,起了這麼大的風,我還是頭一次遇見。

大風越吹越大,把我們刮的站立不穩。雖然各自抱住了大樹,但還是有把我們吹飛的架勢,

張老頭抬頭向遠處望了一眼,衝旁邊的徒弟大聲喊道:

“小周,請香!”

這漢子聞言趕緊卸下揹包從兜裡拿出一炷香,揹著身子用打火機點了起來。

香點好後,趕緊遞給了張老頭,張老頭接過這柱香,由徒弟攙著頂著狂風往前走,一直走到路口才停下來把香插在地上。

一邊插著嘴裡還一邊嘟噥著什麼。

說也奇怪,這香一落地,片刻功夫後,大風居然瞬間停了。

白帆嚇的瑟瑟發抖驚魂未定的把著我的胳膊,老劉見風停,上前說道:

“老哥哥,這怪風又是咋回事,是有什麼說道麼?”

張老頭拍掉了吹在身上的樹葉子,笑著說道:

“遇見這風是好事兒,這說明咱們走對路了!”

“怎麼講?”

張老頭繼續說道:

“去紅葉谷的路經常有變化,但我聽說,如果走的對,路上得經歷一風一雨,我這四十年來的八趟,只經歷過一次大風,沒想到今天又經歷一次!”

老劉聞言點點頭,很是信任的招呼大家繼續趕路了。

我們順著插香的路口繼續前進,來到了一處少見的寬廣平地。

見天色也不早了,便找好位置把帳篷紮了起來準備在這裡過夜。

經歷了昨晚的事,我故意把我和白帆的帳篷離那張老頭遠遠的。

張老頭見了也不生氣,只是點頭衝我一個勁微笑。

扎完帳篷,我們幾個人像昨天一樣,圍坐起來一邊吃晚飯一邊聊天。

白帆好信兒,一臉憧憬的問起了張老頭和他老伴的故事。

張老頭似乎很樂意講這些,笑著回憶了起來。

他倆年輕的故事聽的我們如痴如醉,我要不是及時打了自己一巴掌,都快被他糊弄住了。

白帆為人感性,早就感動的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為了不被老頭迷惑,不再繼續聽,站起身子到附近散散心。

雖然天色漸暗,但在林間還有一定的可見度,我沒敢遠走,找了一個大樹撒尿,忽見的前邊一個穿著休閒裝的中年男人神色緊張的擺手讓我過去。

在這深山裡走了足足走了兩天,頭一次見到人,我趕緊提起褲子走了過去。

中年男見我過來又往我身後望了望低聲說道:

“哥們兒,你們也是來找紅葉谷的吧?”

我點頭稱是,又問道:

“你也是?”

中年男嗯了一聲,說自己一直跟在我們身後,見我獨處才特意追過來的。

我疑惑不解的問道:

“為啥在後頭跟著,咋不追上來一起走呢?”

中年男一撇嘴,緊張的說道:

“那穿登山服的老頭他倆跟你們同行呢,我哪敢跟上來啊!”

我聞言問道:

“有什麼不敢的,你什麼意思?”

中年男嘆了口氣,從揹包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張報紙。

指著一塊新聞版塊讓我看。

這張報紙是我們上山前一天發行的,我接過報紙仔細一瞧,上面的新聞標題寫著:

通往長白山旅遊小客遇難,兩人死亡,多人受傷。

我再仔細一看,這報紙上刊登的黑白現場圖中,一輛小客車翻倒在路邊鮮血滿地,附近還躺著兩具屍體,雖然屍體臉部被打了馬賽克,但是這兩人的衣服體型我可認得,正是那穿著登山服的張老頭和他的徒弟!!!

我這渾身的汗毛倒立,猛的回頭朝帳篷方向看去,那張老頭不知在和白帆聊著什麼,一邊說話一邊從他的揹包裡,一塊一塊的取出了那陰森恐怖的白骨!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第三次世界大戰爭

一道蒼老的太公望

拉妮的王

第七號修復者

嗯?怎麼變成了貓娘?!

容與愉於

神明誕生之時

錦衣夜行燕貳

穿書:瀟瀟暮雨子規啼

出雲hanna

半妖公主太無情

酒酒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