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吱吱吱”後,地頭的老鼠們開始慢慢向地裡面走去,小爪子不時的晃動著豆子秧,發現豆蟲子時,幾隻老鼠就來個疊羅漢,最上邊的把豆蟲子叼了下來,然後跑到溝裡,把蟲子扔進窩子裡。

家旺看傻了:“老伯伯,老鼠成精了吧?他們這是幹啥?對了三狗呢?狗就是狗,早就嚇跑了吧?”

“汪汪”,幾聲狗叫,三狗倒是來的很及時,聽到家旺說他壞話也不介意,愜意的打了一個哈欠趴在我的腳後,眯起了眼睛。

“臭狗,就知道睡覺,趕緊抓老鼠去!白養你了,關鍵時候掉鏈子!”家旺嘴裡嘟囔著。

再看地裡,整片豆子地都在晃,老鼠們不時地進進出出,不多時,窩子裡豆蟲子就快盛滿了。一隻健碩的老鼠跑到溝邊,抬起前爪,向著我們站的方向瞟了瞟,然後回過頭吱吱的叫著。再看那二十多隻老鼠在窩子的旁邊又開始“大興土木”,不多時,又一個窩子挖出來了。健碩的老鼠又叫了幾聲,老鼠們跑到第一個窩子邊上,圍了一個圈,頭朝外,後爪亂蹬,不一會,就把那些豆蟲子埋葬了。倒是挺文明,蟲子也受到了動物界的高規格。

這時,家旺再也無話可說了,傻子也能看得出來,這些老鼠在做好事,在幫他們抓鬥蟲子呢!

“老伯伯,這還是老鼠嗎?老鼠只會糟蹋莊稼,可是這老鼠怎麼還幫我們呢?”家旺看著我。

“可能是吃錯藥了吧?”我說接著說道:“要是拍下來就好了,動物界的奇蹟!”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地裡慢慢恢復了平靜,抓蟲子的老鼠都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再也沒有回來。溝裡的老鼠最後把窩子填上土,順著溝向北跑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真他M好玩,我張著嘴巴,誇張的表演著,向著豆子地跑了過去。

“家旺,看看地裡還有沒有蟲子?”我大聲說著,拿著竹竿子扒弄著豆秧,找了幾分鐘一個也沒找到,這幫老鼠還真是夠敬業的!

“老伯伯,邪了門了!長見識了,這都是老鼠精啊!”家旺興奮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臉上的汗珠子可勁的流著。

還有一塊地,不著急,我叫住家旺坐在地頭喝水,歇了一會。

“三狗!”家旺什麼時候也忘不了狗,眼睛搜尋了一圈,嘟嘟道:“什麼破狗,一點沒正型,只顧著自己玩!”

休息了二十多分鐘,我騎著車子帶著家旺奔向三毛地。到了以後才發現,地頭的溝裡也出了兩個新鮮的土堆,地裡豆子葉子好像被動過一樣。不用說,拿豆蟲子的活又被老鼠幹完了。

這時候三狗在後邊跑了過來,汪汪了幾聲,告訴我任務完成,滿臉的討好樣。家旺今天算是長了見識,大呼“簡直就是民間故事!簡直就是動物世界的趣聞!回去一定寫篇作文。”

那天回到家裡,家旺喋喋不休的白話下午的所見所聞,大呼過癮。老鼠幫助人類拿豆蟲子?簡直就是扯臊!二哥說家旺神經病,找我證實,我當然說那是胡說八道,氣的家旺好幾天不理我。

夏天我最喜歡喝媽媽做的西紅柿湯,每天晚上,在院子裡鋪上一大塊塑膠布,放上小桌子,盤腿或者蹲著、或者坐在小凳子上,媽媽給我盛上一大碗西紅柿湯,等涼涼後幾大口下肚,真是個爽。多年過去了,無論自己怎麼做,也吃過不少飯店,再也嘗不出當年的那味道了。

今後幾天,小牛、小霞找過我,聊過天,他們也都很忙,小牛忙著家庭小作坊,小霞忙著家裡的農活。

時間不等人,原來我們都長大了,都有一份責任了。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王大福找過我兩次,非得叫我和他一起幹買賣,說什麼入乾股之類的。這真是瞎扯臊,我還是學生,投什麼乾股啊!

這幾天三狗好像有什麼心事,無精打采的,爸爸說三狗是不是病了,要不找個獸醫看看。我把三狗叫到外邊,拿著一根棍子掄起來就打,嚇得三狗夾著尾巴就跑,哭喪個臉:“憑什麼打我?我哪裡做錯了?”

“看你那個德行,天天死狗樣,尼瑪死了啊?我看你就難受!欠抽就是!”我罵道。

我這一罵,三狗倒是來了精神頭,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驚訝的看著我:“三哥,你真神了,你怎麼知道我媽要死了呢?”

臥槽,我那是罵街,你媽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我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從某種意義上,我和三狗好像都有過一個共同的“狗媽”。

歪罵正著。我也不說話,看著三狗,倒想看看狗嘴裡吐出象牙來。

“三哥,這幾天我經常夢見一隻大狗,特別的頹廢,她說是我的媽媽,她說她快死了,要是能看到我一眼死而無憾。”三狗看著我,眼裡滿滿的水珠子。

剛才那一棍子有點冒失了。我安慰道,那也許就是一個夢而已。

三狗聽完,低著頭,默默地走到牆角,趴在地上,一副待死的樣。三狗遇到心病了,這可麻煩了。那隻母狗,也曾生下過我,也算是名副其實的“狗媽”,幾年前我也去看過。難道“狗媽”真的病了?或者說快死了?母子連心,說的是人,難道狗也能母子連心?

晚上,我偷偷來到西趙莊這個村,在村西邊找到那三間沒院子的土房,屋裡燈光像當年一樣,很暗。走到門前,透過玻璃向裡面看,一條大狗躺在外屋,身下鋪著一個破涼蓆,老頭守在旁邊,拿著一個破舊的奶瓶給狗喂水。看得出來,狗病得很厲害。

“狗啊,這麼多年委屈你了,跟著我沒吃沒喝的,下輩子做人吧,你心眼好啊!”老頭自言自語。

三狗的夢還真是靈驗。不知道怎麼的,我的心裡頓時爆發出一絲憂傷。我趕緊回到家裡,把三狗叫到外邊跟他說:“三狗,狗媽找到了,她真的快死了,你真想去見?”

聽我這麼一說,三狗激動地跪在我面前,祈求著:“三哥,見不到,我今後就不會開心了!帶我去吧。”

三狗是我,我是三狗,世界真奇妙,說不清道不明!我把三狗扶起來:“走,現在就去!”為什麼這麼著急,剛才我看出來了,“狗媽”快斷氣了!

有時候人也是狗,狗也是人。對於狗媽,死後也應該像人一樣,有一個像模像樣的喪事,當然了,這需要錢。默唸口訣,我叫來數千遊魂,像以前那樣叫他們去地裡撿錢,當然收穫依然頗豐,我的口袋裡滿滿的零花錢,大票、鋼鏰都有,200多塊呢。三狗激動的看著我,滿臉的感激。

帶著三狗再次來到西趙莊,走進院子,我拍了拍門,老人佝僂著身子走了過來,我叫了聲老爺爺,領著狗進了門。三狗帶著哭腔,慢慢走到母狗前邊,嗚嗚的悲鳴,跪了下去。老人很奇怪,我告訴他,這就是當年死了的那條小狗,被人救了過來,我告訴老人,當年我來過這裡,還給他開過治療哮喘的偏方。

老人仔細地想了想,看了看我:“老糊塗了,我想起來了,那是一個晚上,你來的,對不對?”老人的記性還真不錯。

我也不瞞,開始編故事,告訴老人那條小狗是我救活的,昨天我來過這裡,知道母狗快不行了,今個就帶著當年的小狗過來看看,道個別什麼的。

再看三狗伸出舌頭,舔著母狗的臉,滿臉的淚花。母狗似乎想站起來,掙扎了幾次,放棄了,看得出來,母狗的眼睛裡滿滿的母愛,滿滿的慈祥。老人走了過去,拍了拍三狗的腦殼:“起來吧,沒成想狗也這麼有情啊!”三狗依然跪著,依然舔著母狗的臉。

老人說,這麼多年就這條狗對他不離不棄,前年老人差點死在屋裡,就是這條狗跑到村醫那裡撞門,救了他一命啊!

忽然,母狗低沉的叫了一聲,腦袋晃了一下,閉上了眼睛。三狗站了起來,仰天狂吠,盡情的表達著親人離去的痛苦。我把老人拉進屋裡,把錢放在炕上,告訴老人,對這條狗厚葬。老人眼淚嘩嘩的,滿口答應。時值夏天,屍體不宜久放,說好明天中午給母狗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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