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開沒有去天府機場迎接阮子城,第一是阮子城已經在威信上告知了她,讓她在這邊等待,第二也是因為她一下子還轉不過彎來,前兩天還在一起閒聊的熟人,突然間變成自己的上級,甚至還是夠不著邊的那種,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他了。

餘照然的原生家庭,在川省洪寧市洪玉縣大龍鄉龍祥村,這個地方雖然離川省的首府城市錦城,只有不到二百公里的距離,但是大山阻斷,天險層疊,哪怕是到了華國飛速發展幾十年後的今天,仍然沒有高鐵沒有高速,偏僻程度和阮子城的家鄉安平鎮極為相似,但是因為川省的地理特徵使然,開發程度比阮子城的家鄉還要差上好幾個檔次。

眼下餘照然的案件仍在偵查過程,不過嫌疑人已經歸案,進入了偵查審訊和取證階段,案件也早就從派出所移交到了洪玉縣刑警大隊第二小隊。尹警官和劉警官就是第二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長,也是這件案件的全權負責人。

案件既然到了縣城,餘照然和陳歡自然也要留在縣城這邊。他們住在洪玉縣城的一家酒店裡,不過和孫開並不在同一家酒店。因為孫開是以國安警察的身份介入案件的,所以洪玉縣公安局為她安排了行政住房。

當然,孫開不是案件的主要負責人,對案件的細節並不瞭解。她來這裡,事實上只在使用不假言符的時候出手了一次,之後就交給了尹警官和劉警官。所以她不存洩密案件這種說法,還不到晚上七點的時候,她就跑到了餘照然他們入住的酒店,發威信訊息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或許是受到了劉雲依和孫開的影響吧,餘照然從樓上下來時,也是穿了一身長?運動裝,和她平日的打扮風格完全不一樣。她一眼看見在酒店大堂左顧右盼的孫開,立即甩開自己的老公,親熱的走了上來,對孫開說道:“開開,等急了吧,快起身,我們換個好點的地方再試試口味。”

兩天多的相處,她和孫開已經算是熟悉的朋友了,不再稱呼她的官職。孫開為人豪氣仗義,沒有什麼心機,非常好打交道,雖然官職不低,但是因為年齡和修煉的關係,根本沒有一點當官的架子,對餘照然的親近也很高興的接受了,感覺自己像是多了一個姐姐。陳歡現在和孫開也算熟悉了,不過陳歡在職場跌打滾爬多年,又身為男性,所以對孫開的稱呼還是保持著原有的習慣,並不想顯得過分親密。

三個人一路往停車場走去,餘照然對著孫開大吐苦水。她在粵省長大,跑到川省來,真的被辣苦了,幾乎找不到多少能吃的東西。孫開還好,她是在鄂省長大的,只要不是特辣,她還是沒問題的,一路上都是微笑著聽餘照然吐槽。

洪玉縣在洪寧市也算不上什麼大縣,為了照顧餘照然的情緒,三個人開車走了幾家飯店,最後在一家看起來不錯的二樓粵菜館裡面坐了下來。

趁著喝茶的間隙,餘照然向孫開問道:“開開,阿城那邊,有什麼新的訊息沒有?”中午的時候,孫開透過威信告訴陳歡,說阮子城會去申請假期,看能不能來川省幫他們的忙,但是後面就沒什麼新的訊息了,所以餘照然才有此一問。

孫開張了張嘴,她現在可不敢亂說阮子城的訊息了,因為阮子城並不是請假過來的,他是用的巡察名義,這就是公事了,牽涉到了國安的保密紀律。沒有辦法,孫開只好敷衍的回答道:“阮先生說會來的。”

餘照然倒是沒有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應付之意,嘆了一口氣,有點感慨的說道:“說起來,也真是難為阿城了,又得讓他跑一趟。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來了之後,又能不能介入我們的案件?”

孫開心想,他現在權力老高了,真要幫你很容易的,不過嘴裡卻是模稜兩可的回答道:“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

陳歡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在旁邊有些感動的說道:“多虧了這些朋友的幫助,要不然然然這件案子,不知道拖到哪年哪月才能夠重見天日。”

鄧開聽著他們兩口子的各種感慨,思想卻早就開了小差,在心裡又忍不住吐槽阮子城,他也真的太逆天了,和她一樣的年齡,卻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一躍上天,成了她的上級。每每想到這些事情,孫開就覺得不開心,不想說話。

他們在這邊吃飯的同時,餘照然原生家庭的家鄉,洪玉縣大龍鄉龍祥村村路上,趁著夜色開進來兩部小汽車。

前面的小車是一輛澳迪六系,很常見的政府公用車輛,看成色應該也有些年頭了。開車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司機,留著寸頭,神情嚴肅,與其說他是司機,不如說他更像是一位保鏢,估計他肯定還肩負了安保職責。他的車裡,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戴著眼鏡,一副很有學問的模樣。一身行政夾克的裝扮,從氣場上來看,他顯然是一名政府官員。

後面那輛汽車,是一臺現在已經很少見的當代汽車,至少有十來年曆史了,上面坐了一對夫婦,都是四十來歲的樣子。這兩部進村的汽車,前面那輛車坐著的人, 就是楊天浪的兒子和他的司機。後面的車上,不用問,是楊天浪的女兒和女婿。

龍祥村並不大,也就是幾百號人的小村子,房子也是檔次不一。有些已經修成了別墅,有些卻還是平房加紅瓦的那種扶貧風格。一眼望去,可以看出貧富差別還是比較大的。

這兩輛汽車一直開過了村子中央,在離村委會活動中心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這裡有一棟三層樓高的別墅,佔地很寬,外面還圍了圍牆,整體裝修風格也很有檔次,在農村,這種規格的別墅,絕對算得上是大富之家了。

不過,眼下這間別墅正處在整個村子的漩渦中心,因為它就是楊天浪的家。楊天浪被抓兩次,第二次更是沒有放出來,這在農村絕對是大事件,放普通人家裡也是一傳十、十傳百,何況楊家還是出過大官的。各種流言蜚語早就在村子裡滿天飛了,只不過沒有內部人員,沒人能知道真實準確的資訊。

兩部汽車停下以後,司機沒有下車,楊天浪的兒子問了他一下,他說不進去了,自己在車上解決晚餐。楊天浪的兒子也就不勉強了,看了一眼另外那臺車上下來的妹妹和妹夫,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就帶頭走進了這棟闊氣的別墅院子裡。

楊天浪的兒子叫楊允盛,今年四十二歲,現在在洪寧市隔壁的玉雅市擔任市一級的領導,這在普通農村,絕對是山窩裡飛出去的金鳳凰,算是功成名就了。

楊天浪的女兒叫楊允菲,女婿叫許昌恆,都在洪玉縣城政府機關工作,也是科室幹部。

家裡的餐廳已經擺好了一桌子菜,見他們都進了房子,一個六十來歲的女人從廚房走出來向他們招呼道:“都來了啊,快坐下,先吃飯再說事吧,菜都要涼了。”

這是楊天浪的妻子米多梅,她是一個老實本分的農村婦女,楊天浪犯罪的那些年,她正好在家裡守著一雙兒女上初中高中,並沒有參與任何犯罪活動。還以為老公經常出去,是去外面打工呢,完全不知道楊天浪是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買賣。

對楊天浪的調查審訊,自然也牽連了她,她去警察那邊錄過口供,又從兒女口中知道了丈夫犯下的滔天大罪。如果不是顧及兒女的前程,她是強烈建議不再去管楊天浪的。

不過,這個家裡,她是做不了主的。因為家裡還有兩位年齡更大的長輩。

楊天浪的父親楊日昌仍然健在,今年八十九歲。更神奇的是,楊日昌還有一個九十六歲的哥哥,名叫楊日政。有這兩位老人在,米多梅的話語權自然低了很多。楊允盛和楊允菲很多時候,也必須聽從兩位老人的意見。

世事就是這麼的諷刺,罪大惡極的楊天浪,不僅父親健在,兒女齊全。甚至一家人還都非常興旺,當官的當官,長壽得長壽。如果不是他罪惡深重,其實應該是幸福美滿的家庭。

幾個晚輩都和長輩打了招呼,依照母親的吩咐先坐下來一起吃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楊日昌向楊允盛問起楊天浪的案子,楊允盛正在斟酌著要怎麼回答。楊允菲卻直接回答道:“爺爺,你不用再想了。老爸的案子怕是要結案了,他不僅招出了三樁殺人案,還挖出了一個被他殺過的人,這事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這些訊息,是她從違規的渠道得到的,本來不應該說出來,不過既然楊日昌關心,她也沒對自己的爺爺隱瞞。

楊日昌的訊息自然要延遲很多,聽見她這麼說,有點激動的問道:“不是說證據不足嗎?上次你帶律師來的時候,還說沒什麼問題呢,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怎麼現在還要去坐牢呢?”他的頭腦還算清醒,但是說話已經有點顛三倒四,表達意思沒有年輕時那麼清晰了。

楊允盛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終於還是賴著性子將案件的前因後果都向兩位老人解釋了一遍。

最終的總結是,他就算再有權力,在鐵證如山的情況下,也不敢冒險解救自己的父親。因為解救出來也沒有用,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讓他成為逃犯,浪跡天涯罷了。

旁邊的楊日政平日裡不太關心家裡的事情,經常表現得比較沉默,楊允盛以為大爺爺老了,不怎麼管事了。沒想到今天他卻一反常態的插嘴問道:“要想把天浪救回來,還有什麼辦法嗎?”

楊允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大爺爺,他當官日久,什麼問題都要三思後才會回答,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大爺爺的這個問題。旁邊的楊允菲卻是心直口快的說道:“救回來沒用的,還會給抓回去。除非辦案人員都死了,案件相關的人也都死了。還有那具被挖出來的屍體也被燒掉了,還有……還有口供也被燒掉了,這樣的話,也許還能讓律師去胡攪蠻纏一番,要不然誰也翻不了這個案子了。”

楊允盛見妹妹這種瘋言瘋語,立即喝斥她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家裡說說這種話就算了,到外面說,只會讓人看笑話。”然後他轉頭對楊日政說道:“大爺爺,小菲的話完全是胡說八道,真要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上面就會派更厲害的人下來查了,到時候,只會有更多的人進牢房。”

楊日政聽見他說的話,“嗯”了一句,沒有再說什麼,好像只是問問而已。

楊允盛沒有再在意這點插曲,和爺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他和楊允菲,對這個大爺爺都有種天然的疏遠感,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反正每次看見這位大爺爺,他倆都覺得有好大的壓力,明明是對他們親切的打招呼,可是他們都有一種被野獸盯上涼颼颼的感覺。

而且大爺爺保養有術,看起來只像是七十來歲的老人,顯得比楊天浪還要年輕。身體也非常硬朗,行動自由,頭腦清醒。如果不告訴別人的話,大部分人甚至會以為他是楊天浪的弟弟,楊日昌的晚輩。

楊允菲私下裡和楊允盛說起過,說很羨慕大爺爺老得這麼慢。她無法想象,在這種封閉落後的村落裡,楊日政是怎麼把自己保養得這麼好的?

這一頓晚飯,是楊日昌讓米多梅打電話叫他們回來吃的。兩兄妹都以為只是談談父親楊天浪的事情。但是他們覺得沒什麼好談的了,楊天浪的罪證已經挖了出來,哪怕還有兩個女人的屍體找不到,其實也不重要了,反正都是一樣的殺人罪,洗脫不了了。

楊日昌和他們聊著,有點嘮叨的重複著說道:“這死孩子也太不爭氣了,律師都一再和他說了,讓他不要亂說話,為什麼這次進去就招了呢?”從他的角度來看,兒子犯罪只要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就是沒有犯罪。

楊允盛沒有回答他父親的這個問題,一直當做聽不見,默不作聲。旁邊的楊允菲有些沉不住氣,在父親嘮叨了幾次之後,她咋乎乎的說道:“爺爺,你就別唸叨了,不是我爸想要招,是有人有辦法讓他不得不招。我聽說,上面派了國安局的特殊人才過來,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方法,讓犯人不得不說真話。”

楊允盛見妹妹又在道聽途說,立即將她的肩膀一拍說道:“你少亂說這些沒根據的東西。人家都是老偵察員,肯定有自己的辦法。”但是做為市局領導,他其實知道有國安介入,但是其中的詳情,他也不太清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旁邊一直默默無語的楊日政聽見楊允菲的這些話,兩眼中卻是精光一閃,有了一些異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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