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渠口村上口田的村民,昨天夜裡給鬧了半宿,一開始是鄧靈宇到處找人,說女兒被野豬追,要大家起床幫忙。

然後是鄧可可慌慌張張的跑回來,要大家去幫忙打野豬救她們家客人。

說實話,村子裡面都有好幾年沒進來過野豬了。原來的獵槍也因為禁槍執行全都上交了,一時半會哪能找到趁手的傢伙,但都是同一個村的,還多多少少牽了點親戚關係,大傢伙不好推辭,只能帶上鋤頭棍棒這些,打算仗著人多,看能不能把野豬嚇跑。

結果一夥人才跟著鄧可可走了二十幾分鍾,他們自己反倒給嚇了一大跳。月光下,一眼看去,前面的村路上,一個大頭鬼,細細的腰加兩條腿,渾身塗滿鮮紅的血,還一步一個血腳印子,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向著大傢伙走過來了。

還好鄧靈宇是包工頭,常年帶人做工,這群人有一大半是跟著他混的,不好意思丟下他跑路。要不然這鋤頭木棍保準會丟了一地,大傢伙都得給嚇跑了。

近了之後,大家才看清楚,哪是什麼大頭鬼。原來是一個小姑娘,用肩膀扛著一隻大野豬回村來了。那野豬被她放了血,一路流過來,流了她一身,也流了一路。這畫面,夠紅渠口村上口田的人吹上好幾年了。

到了今天早上,已經越傳越神乎了,什麼山神娘娘下凡,殺豬妖祭先祖這些,反正,越說越離譜了。

不過,傳說中的主人公,這會兒卻又不得不起床了。

昨晚鬧騰到了凌晨四點左右,她才終於回到鄧靈宇家裡,洗澡換衣服休息。那隻大野豬,被她扛回來扔在了鄧靈宇家的禾坪裡,外面本來是要去救她的一大幫子大老爺們,燒水的燒水,去毛的去毛,剁腳的剁腳,砍頭的砍頭,拿著這隻大野豬忙了個不亦樂乎,睡覺都顧不上了。

劉雲依反正只要豬心,其他的隨便他們怎麼分,一概不管,抓緊時間休息了三個來小時,又急急忙忙的起床了。沒辦法,今天鄧可可要去學校,大清早就得動身到鄰縣洞客縣的高鐵站去坐高鐵。本來鄧靈宇是要送她的,可是劉雲依要抓住這點時間教給鄧可可後續的修煉方法,乾脆就承擔了送她去上學的任務。

才剛走出家門,鄧靈宇看見了她的身影,主動走過來對她說道:“雲依,你要的豬心我按你說的方法給浸在水裡了。”

劉雲依對著他笑了一下,走過去一看,那豬心蠻大的,已經按她昨晚說的那樣,給泡在一個瓷缸裡。劉雲依點了點頭對鄧靈宇說道:“小舅,謝謝啊。這豬心很難弄下來吧?”

說起這事,鄧靈宇可來勁了,立即聲音大起來,回答她道:“可不是,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難砍的豬心,我和老阮搞了好半天,才給搞下來。”他嘴裡的老阮,是同村一起做工的同伴,並不是他妻子阮家玉。

劉雲依知道妖心有多難弄下來,她第一次弄那條狐狸狗妖的時候,那小小的妖心都弄了好半天,還是阮子城來幫忙才搞定。鄧靈宇一介凡人,手段根本不是阮子城可以比的。不過他有現代科技——電動手鋸,在現代工具的加持下,終於還是完成了劉雲依交給他的任務。

劉雲依捧著瓷缸走回了阮子城的房間,她用密文將豬心封了起來,不過這次,她對這顆豬心沒抱太大的期望,因為這隻豬妖的宿靈已經被阮子城給捏散了,很可能燒不出妖心寶石。

轉過頭去,阮子城仍然還是如同一開始那樣,一動不動的盤腿坐著,不知不覺他這樣坐下來,已經快要四天了。劉雲依回想起昨天夜裡的生死驚魂,心有所感,嘴角慢慢翹起來,帶著溫柔的笑容,輕輕地走到了阮子城身前,她伸出雙手,慢慢撫摸著他的臉,好一會兒後,喃喃的輕聲說道:“大哥哥,謝謝。”

她的心中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和阮子城說,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最簡單也最真切的謝謝。沒有阮子城,她的生命應該在昨夜就劃上了句號,至於會不會輪迴轉世,會不會有機會就地重生,又或者,徹底化為豬妖的修為和養分。她不知道,無法確定。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阮子城在她遭遇生死大難的時候,救了她,不管如何,說一句謝謝,從心底表示感謝,都是應該的。

從寧綏縣到洞客縣高鐵站,一路上都沒有高速,只能在低速縣道和國道上行駛,單趟就需要大約兩小時左右。鄧可可買的是上午十一點的高鐵票,劉雲依的計劃很簡單,她開車送鄧可可到安平鎮後,就在鎮上找個地方,把《午刻修仙秘訣》影印給她,然後讓她一路邊看邊問,爭取在到達高鐵站的時候,能夠弄懂這部秘訣的關鍵部分,至於以後的修行路上再遇到問題,到時候威信來問就行了。就算自己沒時間,也可以問阮子城。

也正是因為這樣,劉雲依全程都沒有注意過車外的事情。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影印完《午刻修仙秘訣》之後,再次啟動汽車去送鄧可可的那會兒,正好與王東珏的車隊擦肩而過。

從昨天中午時分出發,加上高速吃喝拉撒睡扣去的時間,王東珏終於在今天早上剛過八點鐘的時候,到達了安平鎮。

她沒有急著去找阮子城的家,而是在路邊的早餐攤將車隊停了下來,一大幫子人都下車來吃早餐,順便,她也想打聽一下阮子城的家事。

安平鎮因為是主營木材生意,開市一般也要晚一點,大部分木材店鋪,要到上午九點多才會開門。這會兒大片空地,有些外地來謀生的,就會趁著這個空檔,佔據不算交通要道的公路,用閒暇時間來做些生意。

王東珏他們落座的早餐攤,就是這種性質的。

這個早餐攤生意不錯,攤主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丈夫負責下粉下面這些,妻子就負責打包油條包子什麼的,生意倒是井然有序。

不過他們的地方有限,也就擺了兩排六張桌子,原本就有顧客,王東珏他們一隊十二人下來,立刻就把桌子都佔滿了。

王東珏倒也不挑,和張姐還有助理三個人就近坐在了一張較空的桌子上,這個早餐攤的桌子都是四人坐的,她們三個女人坐過來,原本坐著的那個男人反而不好意思了,可是左右看了看,又沒有空位,只好加快速度吃自己的米粉。

王東珏看著他碗裡紅彤彤的一根根白條樣的東西,想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裡想起來,這東西叫米粉,只是,看這樣子,很辣啊。她忍不住有點好奇的向這個吃米粉的中年男人問道:“你這粉很辣吧?是不是特別辣?”

也是巧了,這中年男人正是阮子城的二叔阮青松,他聽見對面這漂亮姑娘提問,看穿著打扮就和本地人不一樣,何況一口流利普通話,那肯定是外地人,反而不答先問道:“妹子你是哪裡人呀?”

王東珏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氣質還不錯,像個正經人,也就回答他道:“我是魔都人。”

阮青松“啊”了一聲,轉頭四顧,又看了看他們的車隊,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們是從魔都開車過來的?”見王東珏點頭,他不禁感嘆道:“好像蠻遠的。”

王東珏倒是被阮青松的腦回路整笑了,也不去糾纏粉條辣不辣的問題了,讓老闆送了些包子餃子過來。說實話,就算昨天晚上休息了一下,連續坐車十多個小時,也是累得不行,一身彷彿都飄起來了。

吃得差不多之後,王東珏突然想到,既然到了阿城哥哥的家鄉,總要試試他家鄉的味道吧,正好阮青松也是個愛看熱鬧的,磨磨蹭蹭的還沒走,她就指了指阮青松面前的碗對老闆說道:“老闆,再給我上一碗這樣的粉條。”

旁邊的張姐一直照顧她的飲食,知道她的飲食習慣,有點擔心的說道:“老闆,這個一看就很辣,你怕是吃不了。”

王東珏還沒回話,阮青松倒是急著插話進來說道:“這是不辣的,沒加辣椒的。”他嘴裡沒加辣椒的意思,是沒有單獨再增加辣椒。可是聽在張姐和王東珏耳朵裡,還以為這粉條的湯本來顏色就是這樣的,並不是辣的那種。

王東珏還有點擔心的說道:“沒加辣椒啊?到了湘省,總得試試加辣椒的才行吧?”

張姐怕她被辣住,連忙勸說道:“小姐,不急不急的,你看桌子上有辣椒,先試試口味再說吧。”

王東珏也沒堅持,等著老闆將一碗紅彤彤的米粉端了過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一筷子夾進嘴裡就嗦了一口進去。然後,她炸了,眼淚鼻涕全給辣出來了,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喉嚨裡還跟火燒著似的,當真狼狽到了極點。

張姐連忙從桌子上抽了好幾張紙巾,助理也是馬上找老闆要水,好一陣忙乎,才總算將她安撫下來。

王東珏喝著白開水,有點埋怨的看著面前的阮青松,很是不滿的責怪他道:“大叔,你真不厚道,你還說這個是沒加辣椒的,怕不是想要辣死我。”

阮青松看著她碗裡的湯粉,有點鬱悶地解釋道:“你這也不辣呀,都還沒放辣椒呢?”說這話的同時,他還指了指旁邊調料中的油爆辣椒。

王東珏被他的動作引導,感覺喉嚨又辣了起來,連忙喝了兩口水,才搖了搖頭對他說道:“算了算了,是我不能吃辣。”

阮青松是個愛湊熱鬧的個性,見她這麼多手下,從魔都跑到這種地方來,早就忍不住好奇了,現在見她也算好說話,忍不住問道:“妹子,你們這一大幫人,來安平這小地方,是有麼子事呀?”

王東珏其實也有問問他本地訊息的意思,見他這麼問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道:“大叔,沒什麼特別的事,我們就是路過的。你們這個鎮不大啊,有什麼大小事,怕是大家都能知道吧?”

她本就長得極美,以笑示人,更是增加了親切感,雖然以阮青松的實力和年齡,都不會對她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當前,是個男人都會忍不住表現表現。阮青松自然也不例外,一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立即吹噓道:“那肯定,不瞞你說,我在這鎮上過了二十幾年,有麼子大小事,都一概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姑娘你要想知道鎮子上的事,問我就行。”

王東珏睜了睜眼睛,倒也沒懷疑他吹牛,不過她也沒有直接問起阮子城的事情,而是轉著彎問道:“那大叔,最近這鎮上有沒有人得重病或者辦喪事這些呢?”這句話問出來,其實她的心裡非常緊張,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可就是抑制不住的緊張,沒有辦法。

阮青松聽他問這樣,倒是認真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道:“近段時間,這幾天嗎?還真沒有。沒聽說哪家的老人過世,至於生病什麼的,好像也沒聽哪個講起來。”

他的話,讓王東珏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心裡想道:沒有,那至少說明子城哥哥沒事。只是,為什麼他手機都不用了,全交給了他媽媽,難道是換卡了?

不過既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最壞的結果,一切都好辦。他換卡難道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麼?我不會找他要啊?

心態放鬆下來,王東珏覺得眼前的大叔都更加順眼一些了,對著他笑了笑說道:“大叔,我以前有個同事叫阮子城,他好像是這個地方的,這次順路,想要去看看他,不知道你聽說過他這個人沒有?”

阮青松聽她這樣說,立即驚喜起來問道:“唉呀,妹子,這還真巧啊,你竟然是城城,哦,阮子城的同事?你問阮子城,那可真是和我們家有緣分啊,我就是阮子城的二叔呀。”

他這樣一說,王東珏反而有點多疑起來,有這麼巧嗎?不會是在這裡特意等著我的吧?阮子城的二叔,會不會是武林高手呢?

一路來的路上,她和安保人員吃飯的時候,曾經問起過,怎麼分辨一個人是普通人還是武林高手。幾名安保人員倒是給出了不同的意見,幾番爭論之後,大致總結出三個特點。

第一個特點:看眼睛,眼神敏銳,時時警惕,一看就和普通人漫無焦點的眼神完全不同;

第二個特點:看坐姿站姿和行走,所謂的坐如鐘,站如松,行如風,身體呈整勁一體,隨時蓄力待發,一旦被攻擊,立即如彈簧般化勁打力。日常生活都能保持這些行為準則的,通常會是高手;

第三個特點:看體格,並不是那種看上去肌肉大塊大塊的就叫高手,高手通常都是渾身有肉有勁,看上去不胖,其實卻很重。所謂的筋柔骨強即是如此。

王東珏將心目中阮子城的形象和這個三個特徵對比過,發現他基本能對應後兩個特徵。只有第一個好像不是那麼明顯。但是今天拿來和阮青松對比,發現他一個也對不上。

王東珏當即放鬆了好多,說實話,如果阮子城家裡全是高手,她真擔心,她帶的這點人,會不會在這裡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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