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希望,彷彿悲傷都沒有那麼巨大了。鄧靈娟將阮子城的手機結束通話,然後開啟手機的手電筒,房間裡剎那間明亮起來。

轉頭四顧,每個人的每雙眼睛都在看著她。夜深人靜,電閃雷鳴,她和劉雲依的電話,大家沒辦法聽清楚,但是從鄧靈娟的表情和對話裡,似乎燃起了新的希望。

鄧靈娟平緩了一下情緒,然後走到自己的丈夫身邊,輕輕的拉了拉他的手臂說道:“青哥,那個妹子馬上就會過來,再慢明天早上也到了。”

阮青竹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有了一點力氣,卻還是忐忑不安的問道:“那她說有什麼辦法沒有?實在不現,就讓我來。”他的意思鄧靈娟明白,就是如果要換命的話,他可以上。

鄧靈娟搖了搖頭,又轉身看了看大家,才嚴肅地說道:“她讓我們不要去動子城,讓我們什麼也不要做,不要放炮仗,不要告訴別人,她說子城沒有死。”似乎要增加自己的信心,鄧靈娟語氣肯定的又說了一句:“只要人不發爛,就肯定沒有死。”

湘省有人故去,第一時間會放鞭炮,也算是通知鄰里來幫忙。鄧靈宇家裡其實已經準備好這些東西了,不過當時是為鄧可可準備的。沒想到鄧可可沒用上,阮子城差點用上了。

夜也很深了,一家人有了新的希望,彷彿力氣了回來了。

鄧可可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呼吸漸漸有力了,心跳脈搏也都回來了,只不過還沒能醒過來。不過阮家玉還是很擔心自己的女兒,決定和她一起睡,隨時觀察她的情況。

鄧靈娟讓阮青竹去鄧靈宇房間拿了一張單人床過來,也在旁邊鋪好,她決定守在阮子城身邊,不管能不能活過來,只要陪在這裡,她就覺得彷彿還有希望。

阮青竹原本也想陪著老婆一起守兒子的,但是房間就這麼大,實在也沒有睡的地方了。而且鄧靈宇也勸說了他,做為一家之主,要保持好體力,保持好精力,有什麼事,才能扛得住。

阮滅寇其實一直很傷心,疼愛的孫女孫子先後出事,對於上了年紀的他來說,已經不單單是情緒上的的傷害了。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一直在安慰傷心痛哭的鄧一傑,現在事情有了轉機,他也真的快要支援不住了,強撐著身子,帶著鄧一傑去睡了。

電仍然還沒有來,一家人用手機摸著黑各自安睡,但是,真正能睡得著的,怕是也沒有多少。

這個夜裡的天氣也真是惡劣,按道理暑假結束,湘省雖然還熱,卻也開始秋風漸起,慢慢轉涼,而且,像這種傾盆而出的暴雨,在湘省很少持續這麼久的,一般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事情,可是今天夜裡的雷雨,卻像是捅破了天一樣,一直下個不停,更離譜的是,那驚天動地的炸雷,一個接一個不要錢一般的向著地面俯衝過來。

鄧靈宇帶著姐夫阮青竹去自己的臥室,家裡的床也就這麼些,只能擠擠睡了。沒電沒燈,兩個人用手機照著,先後去衛生間沖洗了一下,總算將一直繃緊的情緒舒緩下來。不過剛洗完澡,兩人都沒有睡意。鄧靈宇開了一個手機燈光,看了一眼自己情緒複雜的姐夫,好半一會,沒話找話的說道:“今天夜裡這雨,好多年沒見過了。”

阮青竹望著窗外,黑漆漆一片,如果不是時不時的有閃電炸下來,什麼都看不見。他的心頭很茫然,從未曾想過,兒子有可能會走在他前面。如果,他回不來,今後的人生,又該怎樣度過呢?悲從中來,阮青竹雙眼又承滿淚水,他輕輕的甩了一下頭,儘量讓自己往好的方面想,突然覺得,今夜這雨彷彿是一種抗爭,忍不住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靈宇,你說,今天夜裡這些雷雨,會不會是老天爺發脾氣了,就算是能夠以命換命,怕是老天爺也不讓做的。”

鄧靈宇被姐夫的話嚇了一跳,真要是老天爺不讓做,那鄧可可就還得死,女兒雖然好轉了,可是還沒有真正的醒來,那就難免還會出意外。鄧靈宇有點憂慮的也望著窗外,心中害怕阮青竹的話真的應驗,一下子睡意都沒有了。好一會兒後,他才安慰自己一般的說道:“不是說修行是要與天爭命的麼,城城能夠以命換命,肯定也能夠勝過老天爺,姐夫,先不要東想西想了,休息好,看明天我們能不能也和這老天鬥一鬥。”

這或許是華國人基因裡的不屈,如果對天不滿意,那就擁破天。

暑假已經結束了,除了大學,小初高基本都已經開學了,避開了返鄉入學潮,高速上的車流自然不多,尤其這還是深更半夜了。劉雲依開著寶叉五的巡航,並不是很累,不過這個時間段,往日裡她都睡著了的,精神上的疲憊在所難免。

劉雲依怕自己不小心睡過去,將音樂切換成平時不太聽的DJ,總算感覺又好了一點兒。

她其實並沒有很傷心很悲痛,儘管聽說阮子城已經沒有了心跳,沒有了呼吸,可是她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不覺得阮子城會從此消失在人間。她已經見過阮子城的靈體幾次了,只從靈體的表現來看,至少已經元嬰往上的修為,母親可是說過,這種修為,如果不是靈臺轉生,完全可以不死不滅,怎麼可能以天命換凡命?誰的命能比得上阮子城的命呢?

就算阮子城自己願意換,怕是他的修為也不允許。這是靈魂的本能,就像手碰到火,就會自然而然的拿開一樣,靈魂也是會自己保護自己的。身體的本能也許還能夠被打破,可是靈魂的本能,誰又能夠打破呢,至少在劉雲依的修煉認知裡,似乎還從未有過。

車子一路前行,重複而單調,現在的華國,大型貨車在凌晨兩點到早上五點是不允許上路的,所以到凌晨兩點之後,劉雲依覺得開車更加輕鬆了,大型車輛基本上都消失了,小車也不多,偶爾幾輛罷了。阮子城的家鄉,本身又身處湘省少數民族的居住區,從花都開車過來,不是走大部分湘省人走的二粵高速,而是從一側穿過桂省,再北上湘省。相對於粵省,桂省的經濟發達程度差了很多,車輛自然就更少了。中間一段很長的時間,她甚至都是開著半自動駕駛。

劉雲依從來沒有這樣長時間開過車,也不太清楚高速上的規定,好在現在導航發達,一路上諸多提醒,甚至還會提醒不要疲勞駕駛,只要嚴格依照導航的提示開車,完全可以保證一路上的安全和守法。

平時,到了晚上,劉雲依是不吃東西的,但是今天晚上一直在開車,感覺比平時就要餓很多。她又沒有開高速的經驗,不曾準備任何零食和水果。等到過了清晨五點之後,劉雲依實有餓得有點受不了了,就近找了個服務區停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連續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車。除了解除疲勞駕駛的提示時上了一趟廁所,全程都沒有任何停留,再過兩個多小時,她應該就可以到達阮子城的家鄉了。

因為是清晨的原因吧,服務區沒有什麼人,四周都冷冷清清的,劉雲依去上了個廁所,然後走到這邊的早餐賣點,隨便買了一個饅頭和一根玉米,之外又拿了一瓶豆漿。正準備給錢,那邊走來了兩個年輕人,可能已經注意她好久了,這會兒主動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打著招呼道:“美女,我請你吃早餐,加個威信行嗎?”

他說的是湘省的地方方言,不過劉雲依還是大致能聽懂,她沒有馬上回答,掃完碼給了錢,然後搖了搖頭笑著用普通話說道:“不用,不加威信。”

拿著饅頭咬了一口後,劉雲依轉身在早餐點找了個臨時座位,打算邊吃邊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開車,剛才說話的年輕人被她拒絕,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他那同伴卻不高興的用普通話發著牢騷道:“切,裝什麼裝呀。”

劉雲依看了他一眼,他反而橫了一眼道:“看什麼看。”

劉雲依被這傻蛋搞得吃早餐都沒胃口了,很不高興的還了他一眼道:“看你怎麼了?你不要沒事找事。”

那男人見她一個單身女人,竟然還敢回嘴,走過來就想給她甩一個耳刮子,可是劉雲依早就做了準備,見他一副要打人的模樣,立即站起來,向旁邊避開,那個男人一掌甩了個空,甩在早餐點的牆上。正痛得捂著手腕,突然感覺下半身一痛,卻是被劉雲依一腳踢在了大腿內側位置上。好在劉雲依沒有踢他的命根子,要不然,怕是立馬就會倒下去。

他也顧不得手痛了,用手捂著自己的大腿根“哦哦”的直叫喚,劉雲依冷眼看著他,又做了準備,怕另一個男青年也來襲擊她。不過那個男青年倒沒有要和她打架的意思,跑過來拉著這個男的問道:“哥,沒事吧,沒事吧?”

男人還沒有回話,劉雲依看著他們倆很平靜的說道:“我特意踢歪的,不會有事,再有下次,給你廢掉。”她一副高中生的模樣,語氣卻是狠狠的,打起架來也是冷靜沉著,力量比一般的成年男人更大,著實讓動手的男人吃了個大虧,已經不敢再小看她了。

那個要威信的男青年看了看她,臉紅通通的,不好意思的用有點蹩腳的普通話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太冒失了。”

劉雲依將自己的早餐用左手拿起來,右手朝著那個動手的男人指了指說道:“姐十年散打,不服你再來。”她這話也不算吹牛,儘管不是每天練散打,但是她每天都修煉,阮子城她不是對手,對付普通人,至少她還沒吃過什麼虧。李成龍雖然比她矮一點,卻也是實打實的成年男性,然而真動起手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力量速度都不在一個檔次。所以劉雲依對這樣的普通油膩男,完全是俯視心態,並不放在心上。

她有信心,就算這兩個男人一起上,她也可以在三十秒內解決戰鬥。畢竟,正當防衛啊,打什麼地方都有底氣,只要不慌張被他們制服了手腿,什麼後腦,心窩,喉嚨,下檔,來上那麼一下,基本上就解決戰鬥了。

至於後果,她不擔心,被騷擾加正當防衛,什麼樣的後果都是對方的錯。

那個動手的男人痛得站都站不穩了,哪裡還敢再來,嘴裡想說點什麼硬氣的話,但是看著劉雲依那冷靜的樣子,很怕她一不高興就把自己的命根子再來一腳,他可不認為自己躲得過,該慫還得慫,硬是不敢說一句話。

要威信的男青年其實沒想起衝突,一邊拉著自己的同伴,一邊對劉雲依道著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就是想請你吃個早餐,認識一下的。”

劉雲依見他們倆沒有再攻擊自己的意思,拿起早餐慢慢的退了幾米之後,見他們確實沒有再打架的意思,才轉身回自己的車上去了。她不想讓服務區的工作人員看熱鬧,只是這麼小小的衝突一下,服務區沒事的工作人員已經都往這邊跑過來了,也沒人來勸架,就是看個熱鬧。

那兩個男青年可能經常在這個服務區停留,還有好些服務區的工作人員認識他們,其中一個年齡相差不多的男青年幸災樂禍的說道:“老解,碰到刺頭了吧?是不是給踢到卵子了,別給廢了啊。”

叫老解的男青年虛劉雲依,那是有虧在先,又被打在後,沒膽反抗,可不虛他,忍著痛回嘴道:“你耳朵聾了,沒聽見人家說踢的是老子的腿。”

那年輕人“哈哈”的嘲笑道:“對對,是腿,第三條腿杆子。”其實他相信劉雲依的話,真要給踢中要害,這樣開玩笑就不合適了。

老解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感覺痛疼沒剛才那麼厲害了,扶著旁邊的小餐桌慢慢坐了下來,然後對那個年輕人說道:“行了行了,看我笑話有這麼好笑麼,去給我們兄弟倆拿早餐。”

那男青年沒聽他的話,反而坐到了他的對面說道:“今天大爺不上班,大爺也是來吃早餐的,沒想到,看了個大熱鬧,哈哈。”

他們應該是相熟的,老解對他的話也沒有太過在意,轉頭向要威信的男青年說道:“去拿早餐。”

他對面的男青年見他指使要威信的男青年,也接了一句說道:“幫我也拿一份。”

然後轉頭對老解說道:“你老弟可不像你,人家多斯文。”

老解歪了歪嘴,嘴裡不高興的說道:“斯文有啥用,二十五六了,還是個處兒。帶他去開個葷都不敢。”

他對面的男青年卻沒所謂的回答道:“你可別再教你老弟了,大好個男人,別給你教壞了。”然後看了看外面劉雲依的車說道:“你也是,不看看人家開的什麼車,就冒冒失失的讓你老弟去要威信。你也不想想,你老弟配得上人家麼?”

老解卻反駁他道:“你懂個屁,年紀輕輕的,不是讓人養著能開上這車,大五、六十萬呢。”

對面的男青年又和他抬槓道:“你眼力見不行了吧?就這水靈的模樣,百分百的處,知道麼?這車八成是家裡的。”

老解與沒有和他爭辯,其實他原本只是想讓自己的弟弟養養膽,只不過平時混慣了,一時嘴嗨,又覺得劉雲依一個單人女孩子,欺侮了也就欺侮了,打上兩巴掌,至少讓她別那麼驕傲。沒成想,自己被教訓了。他也知道自己理虧,不想繼續提這倒黴事兒,等弟弟拿來了早餐,和對面的青年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

直到劉雲依的汽車開走了,他才彷彿鬆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弟弟望著服務區離開路線那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對弟弟說道:“別看了,咱配不上。”沒辦法,得讓他認清現實。

他對面的男青年及時的補刀說道:“你哥說得對。”讓老解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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