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東娥在阮子城房間暈倒的時候。鄧靈娟剛好從柴火廚房裡走了回來。

她有點鬱悶,難怪劉雲依打回來的野豬內臟沒人要,原來根本切不動。磨得再快的刀,費了死勁兒,也就是切開那麼一點點。她試了幾次之後,就放棄了。

阮青竹也是拿著那些野豬肉犯了難,還是阮滅寇給他找來了電鋸,才算是上了手。

鄧靈娟覺得在這兒反正也幫不上忙,就決定上樓去看看兒子。

住在這種地方,本身來的人就少,鄧靈娟壓根都沒想過會有陌生人不請而入。

她一路上二樓直接向阮子城的房間走來的同時,腦子裡還在想著:劉雲依看上去瘦瘦的,怎麼會有那麼大力氣,扛那麼大的野豬。

鄧靈娟對弟弟的家自然是很熟悉的,順手就開啟了阮子城房間的燈。她知道因為阮子城坐在這裡的緣故,劉雲依一直是將窗簾拉起來的。所以哪怕是白天,不開燈其實也看不清楚。

推開房門之後,鄧靈娟一眼就看見了倒在阮子城腳邊的王東珏。她還有點懵,這裡為什麼會躺著一個人?

緩了好一會兒後,鄧靈娟才緩過來,然後慢慢的靠近過去,她用手碰了碰王東珏的後肩,還好,是熱的,那應該就是活人。只要是活人,她就不是那麼害怕了。

鄧靈娟試著將王東珏慢慢的翻了過來,入目之中,立即被她嘴角的鮮血嚇了一跳,又看她滿臉淚水的昏迷樣子,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她試著將王東珏搖了兩下,輕輕的喊道:“妹子,妹子,你醒醒。”

這些天鄧靈娟經常和劉雲依打電話,她習慣了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這些話說出來,至少還能讓人聽懂。王東珏也只是悲極傷心,一下子緩不過氣血,才會暈了過去。被鄧靈娟這麼一搖,她慢慢的醒了過來。入目看見鄧靈娟,也沒有心情去在意她。回醒神志後,立即轉目去看阮子城,淚水又忍不住嘩嘩的流了下來。

她也不管鄧靈娟在不在身邊,一轉身又撲到了阮子城冰冷的身體上,悲傷的完全不能自已,嘴裡終於無法壓抑的痛哭道:“阿城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呢。我不想看到你這樣的啊。”

她這種痛不欲生的悲傷情緒,也感染了後面的鄧靈娟。雖然劉雲依一直保證說,阮子城肯定會醒過來,肯定沒事。可是好幾天了,一個人無呼吸無心跳,要說鄧靈娟一點都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只不過出於對劉雲依的信任,她也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念而已。

可是王東珏情真意切的悲傷哭泣,將鄧靈娟心中的擔心,傷心全部牽引了出來,她本來是想勸勸這個女孩子的,可是自己反而也跟著哭了起來。

王東珏才剛才恢復正常一個多月,很多行為還有些小孩子天性,這一哭起來,就是大半個小時。鄧靈娟站在她後面,慢慢恢復了正常一些之後,就一直在勸著,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王東珏也並不是完全不聽她的話,中間也停頓下來一會兒,可是轉頭看見坐在地上毫無心機的阮子城,又是悲從中來,完全不可自制。

因為離得比較遠,阮青竹和阮滅寇都沒能聽見這裡的哭聲。兩父子將那些野豬肉分袋裝好,一路走出柴房,才聽見了樓上傳下來的哭聲。阮青竹對自己妻子的聲音還是熟悉的,聽出放聲大哭的人不是她,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樓上還有誰。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肯定要去看看,阮青竹將手中的肉丟在地上,看了看父親後說道:“爸,你先把肉放到車上去。我上樓去看看。”看著阮滅寇擔心的樣子,他還加了一句道:“爸,你放心。雲依說過,子城不會有事的。”說實話,這個家,現在也就是靠劉雲依的這句話支撐著了,否則的話,阮子城出了這樣的事,一家人的天早就塌下來了。

等到阮青竹走上二樓來一看,就更加有點看不明白了。從他站在門口的角度,只能看見阮子城的肩膀上伏著一個沒見過的女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鄧靈娟站在她的身後,用手拍著她的肩膀,也是滿眼淚水。

阮青竹心裡一緊,還以為阮子城出了什麼變故,立即走到阮子城的正面,可是入眼所見,他和前兩天沒什麼區別,還是那副雙眼緊閉無聲無息的樣子,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轉頭向一旁的鄧靈娟問道:“小靈,你們這是怎麼了?這妹子是哪個?”

阮青竹用的是紅渠口村的方言,王東珏聽不懂,加之她正在傷心之中,也不在意別人。鄧靈娟卻是漸漸從悲傷裡緩和了過來,用手將自己的眼淚擦了好一會兒後,才淚眼婆娑的看著阮青竹說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上樓來,看見她暈倒在子城的身邊。等我把她叫回來,她抱著子城就又哭起來了。”

阮青竹剛才匆匆一眼,王東珏又是低著頭,他也沒能看清楚她的樣子,但是見她哭得這麼傷心,自然也不會懷疑她有什麼惡意。只是總這樣哭也不是個事,而且,她這麼傷心,時間一長,肯定是要傷到身體的。想了想之後,他拍了拍鄧靈娟的手臂說道:“你先勸住她,然後帶到樓下來問問吧,這樣哭下去,別把鄰居都鬧過來了。”他不想讓阮子城現在的樣子,讓村裡人知道。

不管從哪方面看,阮子城現在的樣子,都是一個死人。如果讓村裡的人都知道了,那以後他活回來的時候,可就無法解釋了。

有了劉雲依給的信心,阮青竹一直堅信,阮子城肯定會活回來的。尤其昨天夜裡劉雲依大展神威,搞回一隻那麼大的野豬。阮滅寇昨天晚上雖然沒去現場,可是一大幫子人繪聲繪色的添油加醋的一頓給他講,再透過他的嘴傳給阮青竹,這種信心就更充足了。

鄧靈娟覺得老公說得對,想了想後點頭答應著道:“那你先下樓吧,我勸著她,再一起下來。”

她剛才勸了兩次,事實上也勸住了,不過沒下樓,王東珏看著阮子城,就忍不住又傷心起來。這會兒她不斷的勸著她:“妹子,你先別哭了,子城不是你想象的這樣的。真的,不要再哭了。我們先出去,我會好好告訴你的。”

鄧靈娟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了好幾次,王東珏才漸漸止住哭聲。事實上,她也確實哭累了,心頭一片茫然。靈魂深處傳來的一種面對未來的深深茫然,在這一刻裡,佔據了她的所有。

等到王東珏木偶般的任由鄧靈娟拉著她走到了樓下客廳裡,她才終於醒轉了一些,慢慢退回到現實中。

鄧靈娟扶著她,讓她在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去泡了一杯熱茶過來,遞到她的手上。才柔聲的說道:“妹子,你先喝點水,你的嘴角還有血,也用紙巾擦一擦。”

王東珏雙手捧著熱茶,輕輕喝了一口之後,心頭彷彿回覆了一點溫度,抬著淚眼望著她,又看了看旁邊的阮青竹和阮滅寇,無助而茫然的問道:“阿城哥哥怎麼會這樣?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鄧靈娟見她無比豔麗的模樣,卻一直只關心著自己的兒子,心中對她已經有了許多的好感。從茶几上拿了兩張紙巾,很溫柔的給她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一邊安慰她道:“你不要再傷心了,子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沒有死,他還活著的。”

王東珏聽見她這樣說,像是突然驚醒過來一般,一手握住了她給自己擦拭的手,一邊盯著她問道:“真的嗎?真的嗎?我剛才看錯了嗎?”

鄧靈娟慢慢將手抽出來,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才說道:“是真的,子城沒事的,你要相信我們。先喝點水,你看你,嗓子都哭啞了。”然後看她眼睛有些紅腫,嘴角的血跡也沒擦乾淨,樣子有點狼狽,就轉身對阮青竹說道:“你們先陪著她,我去給她打盆水來洗洗。”

等到她打了水找來了毛巾,讓王東珏擦乾淨臉,現出真容,忍不住再次感嘆起來,這姑娘的顏值,怕是隻有劉雲依才能相比較了。不過她看上去比劉雲依大一點,總體也要顯得成熟一點。卻不知道,王東珏現在都還沒滿二十歲。

劉雲依和王東珏的成長環境是不一樣的,她家境優越,又有家人陪伴照顧,各方面的保養都很好。加之常年修煉,使她與同齡人的差距自然就很明顯。以她現在二十五歲的年齡,身體的生理年齡其實都不到十八歲,甚至都還有再長高的可能性。

王東珏卻完全不一樣,別看她現在有錢又有人,還有自己的公司。可其實這一切,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罷了,全都是透過阮子城的手從王東娥那裡繼承過來的。在此之前,她一直是個小孩子的生活方式,連起居都需要張姐的貼心照顧。飲食生活上,更加不可能盡善盡美。加之她本身是王父的私生女,又有智商問題,自然比不上能夠自我修煉的劉雲依。

王東珏現在的身材模樣,全是天然而來的,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天生麗質。真正說到健康,肯定是遠遠不及劉雲依的,甚至在她的同齡人中,也不算好。

這種情況,造成了鄧靈娟的錯覺,覺得她應該比劉雲依要大一點。再一個就是,王東珏剛才哭泣的時候,是緊緊抱著阮子城的,傷心到吐血也是一眼都能看見,這方面和劉雲依比較起來,又是一種完全的不同。彷彿直覺中,就會覺得她與阮子城的關係,要比劉雲依和阮子城的關係更加親密。這種錯覺,既緣於對王東珏年齡的誤解,也緣於劉雲依的清冷。

作為母親,她好像突然有種感覺,劉雲依和阮子城,表現的像是一起學藝的師兄妹關係,而眼前的這位,才應該與阮子城是戀人關係。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她在這一瞬間的想象而已,等見王東珏平靜一些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見他一副一切都交給自己的眼神。就開口問道:“妹子,你是誰呢?是怎麼認識我家子城的?”

王東珏聽見她的提問,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對她的欺騙,忍不住有點心虛的臉紅起來。只是她的這種情緒表現,反而更讓鄧靈娟誤解了,怕她重新傷心,又急忙說道:“子城現在的樣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沒事的,你先和我說說你的事情。”

王東珏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低頭又喝了一口熱茶,然後才輕聲說道:“阿姨,對不起,我是王東珏,昨天我們在威信裡聊過天的。”

鄧靈娟有點驚訝的反問道:“啊?你怎麼這麼快就到我家了呢?還是說,你昨天其實就已經在我們這裡了嗎?”

王東珏搖了搖頭,對她解釋道:“我昨天和你聊完之後開車過來的。”

鄧靈娟一聽,也沒想過她會帶了一大幫人過來,以為她像劉雲依一樣,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立即向她確認道:“那不是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見王東珏點頭,已經立即心痛的對她說道:“那可真讓你受累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開這麼遠過來。”

王東珏對這些不在意,搖了搖頭問她:“阿姨,我看到子城哥哥……”她話說到這裡,眼淚又盈滿了眼眶,後面的問題自然也不用說出來。

鄧靈娟對她就更有好感了,想了好一會兒,想起劉雲依交待過,如果有必要對別人解釋的話,就說阮子城在練武功。她也就順便用這個理由向王東珏說了一遍。

王東珏知道阮子城有武功,她也親眼見過阮子城一腳踢爆了一隻瘋狗。從魔都到安平鎮這一路過來,幾次就餐的時候,她也和安保人員聊過武功,所以對鄧靈娟的話並不懷疑,只是還是有些不安心的問道:“可是,練武功,呼吸還有心跳都沒了,這……真讓人不放心。”

才剛才認識,鄧靈娟不可能將阮子城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王東珏,轉而向她問道:“姑娘,你和我們家子城,真的只是同事關係麼?”

王東珏又一次臉紅起來,她說不清楚是什麼關係,也許在阮子城看來,他們其實已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可是王東珏知道,自己靈魂裡的姐姐仍然對他念念不忘,仍然時不時的想念著他,甚至時間越久,這份執念的影響力就越深,慢慢的居然浸潤了自己的整個心田,以至於,讓她甚至都無法對其他男人產生好感。

可是,她又如何向鄧靈娟解釋呢?

她的這種害羞猶豫的表情,讓鄧靈娟誤解更深了,也沒有再追問,反而很體貼的說道:“東珏,你開了這麼久的車,一定很累了吧?我看你先不要想太多,先還是休息一下,把身體恢復過來再說吧?你是在這邊休息呢?還是跟我們回安平鎮去休息?”她打算,如果王東珏願意去安平,那她也就暫時不在這裡看著阮子城了,先把王東珏安頓好了再說。

王東珏左右看了看,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但是來都來了,總要繼續瞭解一下阮子城的情況再說,也就順勢客套地問道:“我想在子城哥哥身邊,不知道方便嗎?”

鄧靈娟知道弟弟家房子多,連忙答應道:“當然方便的,我去給你安排房間。你的車呢?在外面嗎?”見王東珏搖頭,就問她在哪裡,要不要幫忙拿行李這些。

王東珏卻問道:“阿姨,我想住子城哥哥那間房,可以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氣氛立即凝重了起來。劉雲依來了紅渠口村四天,可是這四天裡,她在這個家裡的威望,其實比鄧靈娟都高了。鄧靈娟可不敢擅自做主,將阮子城所在的房間讓出來。再個,她也擔心,沒有劉雲依,阮子城怕是醒不過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修煉五千年居然就過去三天

碌鹿無為

魔醫出山

意外之喜

完美狂醫

愛吃貓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