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裡阮子城沒有再聯絡陳歡和餘照然了,他倆在白天的時候,已經開著車旅遊去了。因為阮子城通知了他們兩個人,楊天浪的催眠已經成功了,目前案件正在穩步進行。王康成和尹、劉兩位警官仍在忙碌的審訊他,想要快速還原楊天浪犯下的所有罪行,需要時間。阮子城估計,至少三、四天之後才有可能得到確切的案件訊息,他讓陳歡和餘照然自由行動。

陳歡原本對於自己和妻子的婚禮就有些歉疚,趁著這幾天的機會,正好彌補一下。所以決定帶著餘照然在川省境內搞一次自駕遊,三天之後看情況需要,再決定是不是回來。

阮子城現在使用的車輛,是劉高修從錦城國安局調過來的國安警車,標誌明顯,色彩鮮明。但與此同時,也非常醒目,基本上,行駛在哪裡,都是滿滿的目光跟隨,沒有什麼隱蔽性。

這次是楊詩舒搶著做了駕駛員,孫開也趁想將阮子城和劉高修扔在了後排的座位上,自己搶著坐了副駕位,嘰嘰喳喳地和楊詩舒聊著天。

洪玉縣城並不大,孫開也來了三天了,算是熟悉了一些,她指引楊詩舒開車,一會兒就到了這邊一家還算不錯的飯店。他們只有四個人,也沒有要包廂,今天晚上沒有什麼秘密要談,這個時間段店裡也沒有多少客人,隨便坐個桌子就足夠了。

坐定之後,阮子城突然有點好奇的問道:“我們天天這樣吃飯,這賬是誰付的?給不給報銷啊?”他其實也才加入國安宗教管理局兩天而已,根本都來不及關注這些事情。

楊詩舒見他這樣問,立即回答道:“今天中午那一餐,是洪玉縣公安局的領導們付賬,晚上我根據你的指示,拒絕了他們的會餐請求,這一頓需要我們自己付賬了。”

阮子城有點懵懂的想了想,然後問道:“那意思是要我來付款了?”

楊詩舒連忙說道:“不用的,阮先生,我還是你的生活助理,這些事情也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所有的費用,只要不是太離譜,都可以向總局財務報銷的,你不用擔心。”

阮子城“哦”了一聲,然後看著漸漸端上來的菜式,心情也愉快起來,端起筷子之後,他有點感慨的說道:“說起來你們怕是不信,我都沒在外面的餐廳吃過幾次飯。”

楊詩舒和劉高修聽見他這麼說話,互相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笑話他。孫開卻是瞭解他的過往的,嘴裡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你以前天天窩在那麼個小地方,有本事也不用出來,誰來請你吃大餐呢?”

阮子城點了點頭,他其實也知道,自己需要適應現在的生活,微微笑起來說道:“也是,來來來,餓了,大家吃吧。”事實上,他感懷的是,以前那種簡單到兩個饅頭一杯水一點下飯菜的晚餐,以後怕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幾個人吃得還算節約,結賬的時候,總共支付了兩百三十多元錢,平均每人不到六十元。孫開和劉高修今天都穿著國安的警服,他們要顧慮形象,將剩下的一點飯菜都打了包。阮子城比較實誠,壓根想不到這一茬,從餐廳走出來之後還有些好奇的向孫開問道:“你打這個包,是晚上還打算加班嗎?”

孫開在半明半暗的路燈下白了他一眼,然後回答道:“不打個包,人家還說我們浪費。不如打包回去給公安局的警犬吃算了。”

阮子城心裡想著,還帶這種操作嗎?看樣子,這一身衣服也不好穿,時時要注意細節。他有點慶幸自己一直沒穿制服,還是穿這身休閒式的夾克輕鬆。卻不知道,這衣服一看就是領導,尤其他身後還跟著制服隨從,更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這個夜裡,阮子城既沒有思考密文秘術,也沒有靈體出遊,他看了幾章小說,然後翻出了劉雲依的威信。威信裡面,什麼資訊都沒有,她又一次消失在了網路世界裡。看看日期,三天以後,就是她的生日了。劉雲依曾經說過,想在二十五歲之前將自己嫁出去,阮子城本來也想滿足她這個願望的,可是現在看來,她的這個願望註定要落空了。

阮子城將自己的手機收了起來,靜靜的望著酒店的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現在的他,似乎仍然很自由,不需要像劉雲依那樣,參加培訓政審這一系列的操作。當然,或許國安宗教管理局在暗地裡,也曾經調查過他的過往。但是,畢竟他不需要按照複雜的流程來走。

原本阮子城想過的,如果他們重重關卡,多重考驗,自己乾脆拒絕掉這份工作。可是張聽玄他們大開方便之門,簡單到讓他都不好意思拒絕了。不知不覺中,他就陷身進來了。

只是隱隱之間,阮子城從今天晚餐的那兩百多元開支報銷中,慢慢體味出來了自己的責任。坐在這個位置上,享受了這個位置帶來的優待,那麼,也必然逃避不了這個位置帶來的責任。他並不擔心自己應付不了這份工作帶來的挑戰。只是,他也想要有點自己的空間,自己的生活,能夠在大多數的時候,保持著自己原本那簡單的、普通人的生活。

或許,這份原本樸素的願望,觸手可及的願望,隨著時空流轉,隨著地位變化,在未來的歲月裡,會漸漸變成了奢望,再難走回到來時路上。

魔都,王東珏的家裡。馬上就要凌晨兩點了,她仍然坐在餐廳的餐桌旁邊。桌上擺了幾款臨時趕製出來的食物,分量不少。而在她的旁邊,管家張姐正撐著手掌心打著盹兒,半夢半醒的樣子。

王東珏完全沒有睡意的模樣,慢慢的將桌上最後一隻豬蹄啃完,終於覺得不再那麼餓了。

這三天以來,她的食量大增,什麼都能吃,什麼都吃的下。更誇張的是,每一頓飯吃完沒多久,她就又餓了。鑑於這種情況,張姐臨時給廚房增加了兩名值班的廚師。四名廚師輪班,二十四小時待命。不過,廚師能撐住,張姐撐不住了,王東珏習慣了依賴她,只要想吃東西,都會先向她要。這種情況下,張姐已經連續三天沒能睡一個好覺了,逮著點時間,就要眯上一會兒。

魔都的天氣已經涼了下來,有些冷了。王東珏穿著一身長袖的運動套裝。這是她從紅渠口村回來之後,漸漸養成的習慣,即是受了劉雲依的影響,也是為了自己鍛鍊方便。沒錯,她從阮子城的家鄉回來之後,就直接在魔都這邊,辦了一家著名健身會所的會員卡。不過讓她有點尷尬的是,她沒能找到合適的教練,會所臨時安排了一個據說經驗豐富的楚教練給她,卻是一名男性,長得雖然不錯,可是看她的眼神,總好像隱藏著一絲讓人難受的齷齪。這兩天,她已經不太想去那裡了。

王東珏輕輕拍了拍張姐的肩膀,等她醒了一些之後,有點歉意的說道:“張姐,你去睡吧,太難為你了。”

張姐睡意朦朧間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管那麼多的禮數了,應了一聲“好的”,就走出了餐廳,匆匆奔向自己所在的員工樓補瞌睡去了。

王東珏目送著張姐走了出去,停了好一會兒,才拿起餐桌旁邊擺放著的對講機說道:“來個人把餐廳收拾一下吧。”隨著對講機裡傳來了“好的”答應聲,王東珏放下了對講機,她慢慢的站了起來,猶豫著是上樓睡覺還是去外面走走。沒辦法,實在吃得有點飽了,並沒有太多的睡意。

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公司那邊了,公司運轉良好,雖然她養著的人也多,但是總體下來,一個月幾百萬的淨收益還是有的。她的財富增速,仍然大大的超過了普通人。沒有錢財方面的憂愁,王東珏確實活得非常輕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想動的話,就窩在自己的家裡,啥也不管。這幾天,她沒有再和阮子城劉雲依聯絡過。說起來,這也是她為人純真的一面,阮子城告訴她,他們會入伍,會失去聯絡,她就真的沒有再去打擾他們了。

這份守禮,這份信任,也唯有她才能做到。只是,在這個深夜,在這個睡不著覺的子夜凌晨,她又忍不住想念了起來。或許是心中的那份執念被放大了吧,她已經漸漸將阮子城的臉龐刻進了靈魂裡,現在早已分不清楚了,到底是姐姐的記憶在想他,還是她自己在想他。

她甚至都不記得他有什麼好的,只記得他有點傻,很好騙很好說話,也很英俊很耐看。其他的印象,都模糊了,可是偏偏卻又老是在心裡想起。甚至很多時候,當王東珏在人生中遇到其他年輕的男性時,總是會自不自然的將他和阮子城拿來做比較。就比如這些日子裡,健身會所給她安排的那位楚教練,在王東珏反覆和阮子城對比之後,她突然發現,他竟然好像比不過阮子城的一根頭髮、一縷笑容。有點誇張,不過卻是王東珏心中真實的想法。

發了一會兒呆,廚房值班的兩名工作人員進來了,其中一位她稍微熟悉一些,就對她打著招呼道:“湯姐,謝謝了。今晚你值班呀?”這種值班方式,是張姐故意安排的,老人帶著新人做事,既可以帶動效率,也可以防止新人偷懶出錯。

被稱為湯姐的阿湯見王東珏這麼客氣,很高興的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回答她道:“小姐你要吃什麼,只管吩咐就好的。不用客氣。”

王東珏“嗯”的答應了一聲:“好的,謝謝。”然後看著她們忙碌收拾。

等兩人離開之後,王東珏決定暫時不上樓了,儘管已經凌晨兩點了,她仍然沒有睡意,那就想辦法去外面轉悠轉悠吧。

她走出自己的別墅樓,外面的花園一片寂靜。不過這裡很明亮,別墅圍牆上亮著一些熾亮的照明燈,把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並沒有夜裡恐怖陰森的感覺。

今晚的天氣也很好,沒有風也沒有雨,四周靜悄悄的。王東珏在花園裡緩緩的走了個圈,就看見安保監控室那邊的房門被開啟了,兩個年輕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王東珏還記得他們倆,因為他們是阮子城聘請進來的。剛剛從阮子城手中接手這套別墅的時候,王東珏原本想將阮子城請來的人都換掉的,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後來就把這件事情完全忘記了,乃至到了現在,這些人反而變成了她最為信任的一批工作人員。

沒一會兒,那兩人已經走近了她,向她問道:“小姐,這個時候出來,是有什麼任務安排嗎?”說起來,這兩個人都是和她一起到達過紅渠口村的,不過,王東珏最後沒讓他們留下來,都跟著當時的車輛回來了。

她對開口詢問的男人笑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周哥,黃哥,你們值夜班呀?我想出去兜兜風兒,可以嗎?”

小周立即回答道:“小姐,沒問題的,你稍等一下,我去拿汽車鑰匙。”他們原本也兼職了司機的工作,僱主有需求,那肯定必須滿足。

沒一會兒,小周將王東珏經常乘坐的轎車從車庫開了過來,小黃坐到了副駕駛上。王東珏見他倆只做事不說話的樣子,突然又想起了阮子城,他似乎也是這樣的人,只管做事,很少說好聽的話。不會討人喜歡,記憶中,他甚至比小周和小黃更冷淡,從來不會主動的討她歡心。

王東珏輕輕笑了一下,自己拉開了後面的車門坐了上去。等到車子開出別墅,小周才問道:“小姐,你要去哪兒呢?”

王東珏看了看周圍黑暗的夜色,想了想才說道:“我聽說黃樸江邊每天夜裡都有很多人,號稱不夜江灘,我們去那裡吧。”

小周答應了一聲道:“好的。”

王東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說道:“不是去外灘那邊,去對岸。”

小周就又答應了一聲,車輛完全沒有停頓的繼續向前行駛起來。

王東珏其實並沒有固定的目的地,但是她不想睡,最近睡覺的時候,腦海中的那個字總是不斷的照亮著她,讓她覺得很累,卻又無法忽視它,也忘不了它。更讓她驚奇的是,這個字每次在她的腦海中亮過之後,她都會變得很餓,也會變得沒什麼睡意。她大約能猜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經歷著某種劇變,但是劉雲依和阮子城都斷了聯絡,她沒有詢問的地方,就這麼一直拖著了。至少,劉雲依曾經告訴過她,讓她一直想這個字,就是相當於練武功。也就是說,沒有壞處。

一個多小時之後,汽車開到了黃樸江這邊的濱江路上。王東珏讓小周慢下來,然後靜靜的望著窗外。來這裡,是因為她的記憶裡,姐姐曾經來這裡看過阮子城,也是像這樣的子夜,坐在她現在坐著的汽車裡,遠遠的、靜靜的看著他。

同一輛汽車,不同的人,然而窗外,卻沒有她想要見到的那個人。阿城哥哥,你在哪裡呢?你還記得我嗎?

我,王東珏,既是姐姐的那份執念,更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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