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官送來的檔案,正是大龍鄉龍興村村民的報案登記和後續處理記錄。張志是個單身漢五保戶,他無聲無息的死在自己的扶貧房裡,直到今天上午才被龍興村的村民們發現。等接到報案之後,這邊去的法醫對他進行了死因檢查和死亡時間推斷,認定他是在昨夜九點到十一點之間,因為過度興奮從而引發心臟驟停導致最終死亡。

當然,阮子城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表象而已。就像鄧開他們,如果昨天不是自己及時出手,他們的死亡原因就是無故衝進火場然後被焚燒致死。這種利用秘術無聲無息的殺人手段,也難怪國安局要專門成立一個宗教管理局了。不加以約束,普通人甚至是怎麼死的都說不清楚,真正的死得不明不白。

劉警官離開之後,劉高修和孫開全都看完了這份檔案,兩人又傳給了那三名國安的警察看,這種檔案,在他們內部夠不上保密級別,之所以傳給大家看,也是對在場所有人的一種尊重。

阮子城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重新看向了對面的楊日政,想了一會兒後問道:“張志是被你殺死的吧?”

楊日政奇怪的反問道:“阮先生,張志是誰?”

阮子城想了想,對他解釋道:“張志是楊天浪的犯罪受害人之一,他的妻子也被楊天浪殺了,他的兩個兒子,都被楊天浪賣掉了。”然後他接著說道:“現在他自己,也被你殺害了。”

楊日政“哦”了一聲,一點都沒在意的回答道:“是他呀,住在龍興村的那個單身漢啊,找了他好久才找到的,這種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浪費糧食而已,死了就死了。”

阮子城為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感到驚訝,但還是再次確認道:“是你殺了他的嗎?”

楊日政不肖的回答道:“一隻小螞蟻,還用我動手嗎?我不過是給了他一道幻術,他自己就把自己給折騰死了。阮先生,我可是給了他一道巨樂暢歡術,讓他一直快活到死,這可是很多人想要都要不到的完美結局。”

他所說的巨樂暢想術,在阮子城腦海中的知識綜合裡有,是一道金丹初期就可以施放的秘術,可以讓一個人沉浸在快樂的幻境裡,如果醒不過來的話,很容易會因為過度的興奮和快樂而丟掉性命。聽見他如此恬不知恥的美化自己的惡行,阮子城冷冷的看著他,然後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等你行刑的時候,我也可以送你一道巨樂暢想術,希望你走在黃泉路上的時候,不要忘了對我說一聲謝謝。”

楊日政聽見他這麼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突然就急了,聲音大起來說道:“上仙,你可是說了要饒我性命的。”

阮子城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反問他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有沒有承諾過這樣的話。”

楊日政閉上了嘴,顯然真的在回想昨天以來的所有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臉色終於蒼白起來,他突然有點激動的問道:“為什麼?上仙,為什麼?老朽八十年苦修,才得金丹大道,更有望元嬰大仙之位,上仙,你不能這樣對我。”突然他像是有點不可思議的想起了什麼,然後追問道:“就為了那個單身漢?那隻螻蟻?”

阮子城站起身來,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邊走邊對身後的楊日政說道:“曾經有人告訴過我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別的都有可能不公平,只有生命是公平的。”曾經,他都必須用自己的命去換鄧可可的命,又怎麼能容忍楊日政這樣的修士敗類,踐踏他人的生命呢?

楊日政不可思議的想要從審訊椅上站起來,可是他現在就是一個被鎖定了修為和法力的普通人,他的掙扎並沒有什麼作用,可是他仍然大聲的爭辯道:“一隻螻蟻而已,本來就是修士的養分罷了。”

阮子城聽見他的這句話,原本往外走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迴轉身體看向了他,從楊日政這句話裡,阮子城嗅到了一絲不比尋常的資訊。他看了一眼孫開,又看了一眼劉高修,然後向孫開問道:“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孫開和劉高修還有那邊的三名國安警察連忙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孫開更是著急的大聲說道:“阮子城,這是他們邪修的蠱惑之言,這些邪修掠奪別人的氣命用來修煉秘術,向來不把普通人當人看的。”她因為太著急,連阮先生的稱呼都給忘記了。

阮子城並不在意她怎麼稱呼,只要觀念正確就行了。他的左手輕輕向著楊日政一揚,頓時將禁錮著他金丹的禁錮術解除了。楊日政感受到靈體傳來的巨大力量,雙手輕輕一擰,人輕輕一躍,就從審訊椅裡跳了出來,他“哈哈”大笑起來,還以為阮子城要釋放他,正要說句謝謝,沒想到阮子城右手一揚,又是一道空間禁錮術圈了過來,一下子將他圈在了一個圓球一樣的球狀空間裡。

這一瞬間的時間裡,阮子城不僅用空間禁錮術將楊日政禁錮在自己生成的特定空間裡,更是在這片空間中佈下了真言術,所以他不擔心審訊工作進行不了。做完這一切之後,阮子城重新走動起來,對孫開和劉高修說道:“你們幾個人在這裡審訊他,把他這九十六年裡,所有做過的事,尤其是修煉以後造下的全部罪惡,統統給我問出來。”下達指令之後,他沒再看楊日政一眼,似慢實快的走出了這間審訊室。

阮子城對空間禁錮術的使用已經越來越有經驗了。像他今天對楊日政施放的空間禁錮術,就只隔絕空間,不隔絕空氣和時間。也就是說,楊日政並不會在裡面被憋死。但是有時候他釋放出來的空間禁錮術,不僅隔絕了空間,也會隔絕空氣和時間。就像他送給劉雲依的那個空間一樣,可以長時間的儲存東西,放進去的任何物品。都和剛剛放進去的時候一模一樣,不會有任何損壞。阮子城現在更在研究可以實現時間變速的空間禁錮術,只不過他還沒有成功而已。

劉高修和孫開有點懵懂的對望了一眼,又看向在那個球狀空間裡左衝右突的楊日政,他金丹鼓動肉身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不時打在那個空間壁上,閃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華,可是,這個看不見卻能感覺到存在的圓球空間,就像是牢不可破的屏障一樣,將他死死的封在了裡面,任憑他上竄下跳,也毫無作用。感覺上,他就像一隻被裝進玻璃瓶裡的蒼蠅一樣,飛來飛去的折騰著想要逃跑,卻不過是徒勞無用罷了。

孫開試探著向他問道:“你的修為恢復了?”

楊日政一邊在空間裡折騰,一邊很直白的回答她道:“老子是金丹大仙人,老子的修為恢復了,等我從這個鬼地方出來,我要把你們這些冒犯仙威的螻蟻全都一個個按死,一個個蝕骨滅魂才能消除本大仙的心頭之氣,你們這些螻蟻,竟敢狗仗人勢,欺凌於我,等我出來,我一定把你們全部化靈滅魄,當成本大仙的幻靈養料。”

孫開完全不在意他反反覆覆的罵來罵去,發現問他什麼,他都會回答,有時候甚至把不該說的想法,也都說了出來。漸漸就明白了,原來阮先生不僅重新囚住了他,還給他施展了不假言的秘術,難怪有問必答,什麼都說。

她向劉高修看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還放在審訊桌上的機緣寶盒,嘴角都揚起了詭異的笑容。沒辦法,阮子城不在乎,他們倆可是很在乎的,如果有可能,如果真能開啟這個機緣寶盒,誰不想開啟呢?趁著現在的機會,不問白不問,至少先找點線索也好。

阮子城知道,一個人的一生,說短暫也短暫,說漫長也漫長。像楊日政這樣的人,苦修八十來年到達金丹後期,不知道有多少腥風血雨的故事藏在他的心裡。對他的審訊,絕對需要很長的時間。他可沒耐心在那裡聽他說來說去的,回辦公室裡玩玩遊戲,寫寫小說不好過多了。

東關市,掛著東關國家安全領導小組的大院裡,這會兒停了好幾輛噴著國安字樣的車輛,看牌照,全是花都那邊的。這些車輛和隨車過來的國安工作人員,都是孫關調過來的,已經在東關這邊奮戰兩天多了。沒辦法,這次的主去平安符案件,追溯週期長,發生時間長,造成的損失和傷亡至今都無法完全估算出來。人手不夠,根本無法快速查清楚來龍去脈。要知道,像這種陰狠的符籙攻擊,普通人很容易中招,拖一天,也許就會有一個甚至幾個人死於非命,葬身在莫名其妙的車禍之中。

孫關從樓上走了下來,帶了張鐵柱一起,她的身後,還有一大群穿著國安警服的警員。鍾組長和鄧副組長,還有鍾組長的助理阿欽,都在前例。

一行人到了下面的大院裡,有序的坐上了各自的車輛,唯有鍾、鄧兩位組長和阿欽,都站在孫關和張鐵柱這邊的車輛旁邊。幾個人依次握了下手,孫關很客氣的說道:“鍾組,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不是你們幫忙,案子也不會這麼快就水落石出。我已經為你們組請功了,絕不貪墨兄弟們的功勞。”

鍾組長聽見她的話說得這麼好聽,高興的回答道:“大家都是同事,本該同心協力。言重了,言重了啊。”

孫關是個行動派,習慣了速戰速決的行動方式。沒有繼續和他們在這裡客套,見張鐵柱坐上了駕駛位,自己也就往副駕駛這邊走去,同時向鍾組長他們揮手告別道:“各位請回吧,有機會來花都,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儘儘地主之誼。”鍾組長他們都是點頭答應著,算是結束了這一場短暫的告別儀式。

車輛駛出大院,張鐵柱沒有說話,孫開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手機上的資料,腦海裡卻已經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她現在其實有點後悔,劉雲依來報到的時候,她按照規定將她委派出去培訓了,如果當時留在身邊,以劉雲依築基中期的修為,應該可以參與圍捕關宇聖。

這個關宇聖,就是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不斷散佈主去平安符的那個中年人。張鐵柱會同東關這邊的警察以及花都那邊過來支援的同事,在鵬程、東關、保安還有花都這幾個重點城市的各大高速出入口,調取了監控和事故記錄。這方面的調查是非常困難的,資訊量大,走訪量大,哪怕孫關是國安的高官,各部門的協同取證,也花費了她不少的時間。經過三天三夜各部人員的輪崗工作,她和張鐵柱終於將目標鎖定在了鵬城一位名叫關宇聖的香巷居民身上。

關宇聖現年四十四歲,是香巷行政特區居民,但是他基本上常年在鵬城定居,因為他的妻子李玉芬是鵬城本地人,開了一家專門製作高精度雕刻機的公司,從表面上看起來,他們都是很普通的生意人。

但是,關宇聖經常會化妝之後,前往各個高速入口搭便車。從最近三個月內的監控錄影綜合來看,他搭乘過的十一部車輛裡面,有四輛隨後就遭遇了高速車禍,總死亡人數七人,車主和車上的乘客都是二十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年輕人,無一倖存者。至於其他的車輛為什麼沒有出車禍,透過調查走訪後才知道,這些車輛的車主都不太相信符籙這種東西,沒有收他送出來的主去平安符。有一個收了的,因為車輛還沒開出去就出了故障,被緊急救援的拖車拖走了,就是這輛拖車,還是在路上發生了一起小車禍,不過或許是因為主去平安符的作用層級不夠,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孫關他們輾轉反側,最後找到這輛還在維修廠維修的車輛時,果然在車輛的置物箱裡,又找到了一張主去平安符。

今天上午,孫關向國安宗教管理局上傳了關於主去平安符案件的所有證據和事故資料,經過上面的綜合總結分析之後,確定關宇聖為重大嫌疑人。上面下達的指令是,讓他們隱秘跟蹤關宇聖,掌握他的個人行蹤,控制主去平安符的散播傳發,避免再次造成無辜群眾生命財產的損失。

不過,上面沒有讓他們立即行動,因為主去平安符的符文製作,至少需要築基初期的修為,眼下粵省宗教管理局並沒有這種修為層次的人才,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戰鬥損失,宗教管理局會從總局增派支援。

孫關這個時候動身,就是去迎接前來支援的國安宗教管理局總部高手。而且,她在東關這邊的調查也已經基本結束了,所有從花都那邊調過來的國安警員,除了被她派出去監視關宇聖的一部分人,都會跟隨她一起,返回花都國安局的總部。

一行車隊浩浩蕩蕩的駛入了高速,沒多久之後,孫關的手機傳來了新的威信訊息。她看了一下,是她組建的工作群有人在發訊息,報告說關宇聖又化妝成一名普通職員的模樣,打車出了他居住的小區,看樣子又要出來禍害人了。不過這個跟蹤小隊的隊長沒有發新的訊息。孫關沒有太在意,通常情況下,有無法控制的情況時,跟蹤小隊的隊長會親自和她聯絡。

一切,似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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