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討價還價
“怎麼，你們的結晶體不夠用了？”
法提赫苦笑：“你還真是能一下子說中問題的關鍵啊。”
方奇之滿臉不相信：“別忽悠我，我可知道，你們為了儲存幾百年積累下來的結晶，可是專門建造了幾間大倉庫。各種結晶體都是拿麻袋裝的。”
“上次從你這裡進了一大批廢鐵，你可是按照一磅三個藍色結晶的價格賣的。”
方奇之想了想，一個藍色結晶體，在拜佔提翁得賣三個銀幣，一個銀幣重量差不多是克，含銀量是90%左右，要是按照現在的銀價，一克銀五塊，一個藍色結晶體也就是五十多塊錢。當然，方奇之收結晶體自然是有更高的出手價格的。
拜佔提翁這裡，一磅約等於一公斤，也就是方奇之是以一百五十塊一公斤的價格賣給這裡的人廢鐵的。要知道，在實際世界，一噸廢鐵收購價也才一千五上下。
然而即便如此，在礦山大部分處於勃利茨生物控制下的這個世界，方奇之賣的廢鐵依舊很便宜。無非是重新熔鍊時麻煩了一些而已，需要分類一下。
“當時談到那個價格的時候，和你一起來這裡的那位漢弗萊爵士可是驚呼很便宜的。”方奇之聳聳肩，“我聽說他是執政官的首席秘書，怎麼說呢，這位秘書先生可不算很稱職。”
法提赫嘆了口氣：“你已經從我這裡拉走一倉庫結晶體了。雖然結晶體在我們這裡的運用的確很少，但是有些防具或者武器也是需要用到結晶體的。”
“比起大炮來，結晶體提供的那些增益微乎其微。”方奇之毫不留情地指出，“要不然你們怎麼能攢下幾倉庫結晶體呢？”
法提赫苦笑：“我得感謝先輩們的英明，他們雖然不知道結晶體的用處，但是他們沒有把結晶體視為無物，反而是攢下來。否則，光過去半年間的交易，我們恐怕要主動尋找勃利茨生物拼命了。”
方奇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沒有吃東西，而是問到：“這次你們需要多少廢鐵？”
“上次進了三萬磅，但是光鑄造大炮就幾乎用光了。這次我需要更多，就……”法提赫想了想，“十萬磅吧。”
方奇之想了想說：“你們手筆還是小了。你看，一門三十二磅就得用將近兩千五六磅的鐵，全造三十二磅也就是十來門，這十來門三十二磅又不能鋪滿整個城頭。何況你們還要造三磅、六磅和十二磅。當然，還有炮彈和兵器，當然還有農具。我聽說你們很多人現在都在用木製農具，連在農具上包鐵都做不到了。這麼做，你們的農業水平自然提升不了，種不出更多糧食，養不活更多人了。所以你看，你們的鋼鐵缺口還是很大的。十萬磅的鐵，根本不夠用啊。”
法提赫依舊一副苦相：“鐵還是太貴了。如果你能降價的話……”
方奇之直接拒絕：“此事免談。當時我們的契約上就定下了價格，並且說明這個價格在一年內不得變動的。”
法提赫又想打起感情牌，卻聽到方奇之話鋒一轉：“不過……我贈送給你們倒也不是不行。”
法提赫突然來了精神，看樣子方奇之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我有些東西是不能賣的。”方奇之說，“比如鐵製工具……而且城裡還有些鐵匠行會……雖然鐵匠現在都被納入到拜佔提翁執政府的麾下管理，但這些古老的行會依舊存在，所有私人出售鐵製工具的店鋪都要給他們上貢……雖然也沒幾個店鋪賣鐵器了。”
“我知道了。你想要鐵器銷售許可，還想要不被騷擾，是這樣嗎？”法提赫問到。
方奇之只是攤了攤手。
法提赫拿起空了的餐盤：“再給我一些肉。”
方奇之自無不可。
“這件事很容易。反正鐵匠行會現在已經只剩個空殼子。而鑑於你為拜佔提翁防線做出的巨大貢獻，給你個特許經營也是很容易的……不過我想聽聽你提供的優惠。”
“多給你百分之二十的鐵如何？”
“四十。”
“二十。”
“三十五。”
“二十。”
“你怎麼不往上加啊！”
“我是一口價給了你我最高的優惠。”
“你是這麼和別人談生意的？”法提赫眼中不可思議。
“你第一天認識我？”方奇之問到。
法提赫深吸一口氣：“二十……百分之二十就百分之二十吧。”
隨後，法提赫又說到：“我還需要酒水。現在就需要。你知道的，我們計程車兵剛剛打完了一場激烈的戰役，他們需要放鬆。”
這下方奇之有些為難了：“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快打完，所以我現在沒有太多酒。跟我過來看看吧。”
法提赫跟著方奇之又下到了一樓，這次方奇之帶著法提赫到了一樓後方的倉庫。
倉庫很大，或者說，裡面比外面看著大。
倉庫被劃分了好幾個區域，比如靠近倉庫門口的區域就被用劃成了鋼鐵區。後面還有食品區丶飲料區丶酒水區丶服裝區丶果蔬區，甚至還有一處廢品區。不過，倉庫大部分都空著。
酒水區堆著熟悉的綠色紙箱，法提赫想起這些綠色紙箱裡，用玻璃瓶包裝的，名為“啤酒”的酒水，喝著有酒味，就是口感上有些寡淡，比不上相似的麥酒。不過，現如今連糧食都不夠人吃的，哪裡還有多餘的糧食釀酒呢？
當然了，在哪個時代，位於社會頂層的那部分人都不會缺少吃喝的，據法提赫所知，城裡那些個貴人，家裡多多少少都藏著酒，而且是用本地糧食釀的酒。
“我這倉庫還有一百二十箱啤酒，前面還有八箱。一共一百二十八箱。老規矩，一箱一個紅結晶體。現款現結，不接受任何賒欠。”
方奇之轉頭看向法提赫。
“好，我稍後讓人給你送結晶體來。”法提赫用下巴往飲料區一點，“還有那些飲料我也全要了。”
紅結晶體，比藍結晶體更加高階，一枚藍結晶體市場價是三個銀幣，而一枚紅結晶體，市場價則是二十五銀幣。按照銀價看，這一箱酒，就是四百三十七塊五。
“對了，威尼西亞商人問我，能不能多出售給他們一些布料。你知道的，我們的布料大都是用來儲存，給士兵做軍服或者作為賞賜使用的。我讓他們和你談。”
布料，在如今這個時代也是稀罕物了，畢竟大多數可以耕種的土地都用來種糧食，少數土地用來種水果給貴人們釀造葡萄酒，能夠用來種亞麻的土地少之又少。
方奇之來到這裡已經半年了，作為一個外來戶，方奇之和本地的有活力的民間團體進行過幾次親切友好的交流，拜佔提翁的各個區域他都走過一遍。他發現有很多人甚至可以用身無片縷來形容，即便是那些有活力的民間團體的成員，很多人身上的“衣服”，其實只是用各種亂七八糟的布片縫在一起的編織物而已。
而布料，又是拜佔提翁執政府控制的戰略物資，市面上出售的布料和成衣都是執政府授權的店面出售的。
方奇之作為一個外來的商人，自然是要遵守當地法律，他出售過一批布料給法提赫，價格和執政府的零售價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