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幕間

“不過這次也得讓格那亞人出一出血。”法提赫說，“尤其注意，決不能讓格那亞人和威尼西亞人打起來。”

易卜拉欣有些為難：“這可太難了。威尼西亞人您也知道，能動員出幾千人的。”

法提赫點頭：“我知道，所以通知了康斯坦丁執政官，當然還有方奇之。威尼西亞人要和方奇之合作，他出面能壓制一下威尼西亞人，但最重要的還是武力威懾。我想執政官應該不會放過這個敲打格那亞人和威尼西亞人的機會。”

他沉默一會兒：“方奇之這個受害人說不定能發一筆財。”

前提是格那亞的商棧和總管府邸不能出事，出了事方奇之就容易背鍋，到那個時候他就只能和威尼西亞人合作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拜佔提翁雖然只剩下一座城，但是好歹也是曾經東帝國的首都，依舊保持著一些大國氣象。而威尼西亞……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從幾百年前開始就掌控拜佔提翁的經濟命脈，勃利茨生物怎麼就沒落到威尼西亞小島上呢？

法提赫很看重商路的，但是威尼西亞人和城內的大小貴族牽扯太深，拜佔提翁本土商人又沒有那個實力和人家經營幾百年的商路競爭，大頭全讓威尼西亞和格那亞這些老牌商業城邦給掙了。作為財政長官的法提赫對此深感可惜。要是威尼西亞的商路被拜佔提翁掌控，拜佔提翁說不定能招募更多士兵，打造更多大炮，反攻勃利茨生物佔領的地方不是夢。

“我感覺我好像又一次不小心扇動了翅膀。”

方奇之看著拾憶不斷彙集而來的訊息，咧了咧嘴。

“因為你手上有著一個工業強國為後盾，能夠提供幾乎源源不斷的工業品，而這些工業品足夠讓一個商業城邦迅速膨脹。尤其是現在這個情勢下，光是布料的需求就更大了。”

其實從總量上來說，方奇之不覺得勃利茨生物入侵前，中心海沿岸對布料的需求量比現在更少，但這不是耕地面積急劇萎縮了嗎，人類只能蝸居在一個個據點裡，很多土地被這些外星來客給佔領了。

別的不說，拜佔提翁現在可耕種的農田大部分用來種糧食，少數的貧瘠土地用來種牧草、亞麻，一點點屬於貴族的肥沃土地用來種植些葡萄之類的水果。

至於以農業著稱的弗朗斯，靠近中心海的那些個傳統農業區也是糧食為主，然後靠種植葡萄來釀酒，用來換取布料。因為南弗朗斯算是少數可以糧食自給的地區了，不過他們也是種了糧食和葡萄，就沒有足夠土地種植亞麻。

至於曾經能夠生產絲綢的阿珀尼西亞半島，絲綢產區也早就被破壞殆盡。因此，每年從東方流過來那一點點的絲綢就成了貴人們的搶手貨，每年都有人豪擲千金購買絲綢。

而阿珀尼西亞半島上，曾經的宗教中心，即七丘之城再一次發揮了他們在千年前蠻族入侵時發揮的作用，堅決抵抗了勃利茨生物。

七丘之城能活到現在，也和格那亞和威尼西亞兩個商業城邦透過水路運輸糧食有關，畢竟都叫七丘之城了，這座城適合耕種的土地實在不多。

方奇之已經瞭解過這些知識，最東方怎麼樣且不說，起碼在中心海沿岸，以及威尼西亞和格那亞商路延伸的地方，各處的布料都很缺乏。而方奇之能夠提供對於本地人來說幾乎無限的布料，這就足夠讓威尼西亞和格那亞把狗腦子打出來了。

當然，無論是威尼西亞還是格那亞，亦或是拜佔提翁，都不知道方奇之有如此後援。不過，拜佔提翁的貴族要是知道，恐怕要想辦法趕走方奇之了，畢竟拜佔提翁的布料生意和他們息息相關，真有近乎無限的布料供應，他們的利潤不就沒了嗎？

這也是方奇之沒有上來就掏出幾百萬貨物的原因，他得慢慢地讓本地人感受到什麼叫做工業國。

不過這麼一來，本地的僅存的可憐的紡織業，恐怕就徹底完犢子了。

想當年英國人摧毀東方兩個手工紡織業地區，靠的是武力而非機器制布，方奇之倒是能靠著機織布的傾銷，掌控拜佔提翁的紡織業，少造了多少殺業。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方奇之突然想起，自己缺了一把能大搖大擺拿出來的劍，畢竟那把雁翎刀，是他隱藏身份時用的武器，不少人看到過。要是大搖大擺帶出來，豈不是直接暴露身份？

方奇之拿起手機，找到原來那個給自己造刀的鐵匠，大晚上給人發了訊息。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個夜貓子，不過以當代年輕人的習慣，這才不過兩點而已，說不定人家沒有睡呢。

方奇之曾經親自去過那家的工廠，或者用院子來說更合適。純正手工鍛造——如果把用動力錘也算成手工的話——，童叟無欺，價格合適。據方奇之所知，不少玩兵擊的都是從他家訂貨，拾憶推薦的，總是沒錯。方奇之已經驗證了這家打造出的武器的實戰效果了。

拾憶提醒方奇之：“來接你的人已經到了，你準備一下吧。”

“行吧。大下雪天的……”方奇之也很無奈。

他把外骨骼再次穿上，不過沒有穿外套。雖然沒有帶刀劍，不過方奇之還是找了個一直沒有用的拖把，把木製的杆子給拆下來，準備當棍子用了。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方奇之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來的人是哈桑·拉齊茲·霍查，他是法提赫加齊衛隊的隊長。

“方先生？”哈桑上下打量了一下一手提著根棍子的方奇之。

“是我。”

哈桑把法提赫給他的信物拿了出來：“我們是法提赫的加齊衛隊，法提赫說你遇到了格那亞僱傭的暴徒的襲擊。法提赫已經集結了加齊衛隊，前往格那亞人總管的府邸了。他說為了弄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要我帶你前去現場。”

方奇之倒是一臉輕鬆：“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法提赫動作這麼快。”

“請穿上衣服跟我們走吧。我們給您準備了馬車。”

“那真是太感謝了。”

方奇之穿上羽絨內膽的衝鋒衣，帶上個巴拉克帽，提著拖把杆就跟著哈桑隊長走了出來。

“你其實可以不要拿棍子。”

“我用個東西在手放心點，畢竟幾小時前我可是被襲擊了。我可是襲擊受害者呢！”

看著滿臉淡定的方奇之，哈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們的馬車可能比較快，還請做好準備。”

方奇之本來是有點暈車的，不過模擬倉半年的訓練，別說車了，超音速戰機他都不暈了，何況區區馬車。

待方奇之上車後，一人一馬的五十名加齊，便護送著方奇之的馬車向杜喬·孔蒂的住所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