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夏被一股大力摜到旁邊的草叢裡,她蜷著身體剛想開罵,卻聽到......

“大妹!你幹啥?”李林生帶上哭腔:“你剛剛想幹啥?啊!”李林生抹把臉:“你是不是......是不是......”李林生咽口唾沫,使勁壓下心底的不安,剛剛,大妹真的很想要跳河,所以他才不顧一切跑過來狠狠抓住李梅夏。

李林生暗自深吸幾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這才把手伸到李梅夏的眼前,準備把妹妹拉起來。“你咋了?你有啥想不開的,你跟哥說呀,你,你別嚇我!”

李梅夏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這雙手,乾裂粗糙,骨節分明,明明還是少年,卻有著成年人的力量。

她伸出自己的手,抓著李林生借力起來。

李林生緊緊抓著妹妹的手,拉著她走到河邊的石頭上,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

“給!”李林生從兜裡掏出一個野山楂,在身上蹭了蹭,遞到妹妹的眼前。

梅夏伸手接過果子,在自己的手心裡來回摩擦,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林生又拿出一個果子,隨便在身上擦擦,就直接塞進口裡,邊吃邊說:“你不是最喜歡這個了?前段時間你還央我給你摘呢。”

李林生咔哧咔哧的啃了好幾個野山楂後,也沒聽到李梅夏的回答。

他嘆口氣:“大妹,你有啥心事,跟哥說說。”李林生撓撓頭:“自從你落水後,就感覺你心事更多了,平時總是跟著我的丫頭,如今也不粘我了,娘說是因為你長大了,可我覺得不是,哥覺得你心裡有事。”

李林生看著眼前低頭不發一言的女孩,“我知道你委屈,你被李大柱推下水,他啥事都沒,三伯孃不知道跟奶奶說了啥,你又被奶奶罵了一頓,說你為了偷懶才故意落水的。”

“唉,奶奶偏心,爹孃孝順,這事也只能委屈你了。”

李林生摸摸女孩的頭,卻被女孩避了去。

李梅夏低著頭,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酸澀的滋味頓時充滿口腔,她皺著眉把野山楂吐出來。

“不好吃嗎?”李林生又啃了一個果子,“你還記得不?去年咱倆偷偷跑到後山去摘這果子,被奶奶狠狠地罵了一頓,還罰咱倆不準吃飯,哈哈哈哈哈哈,可她不知道,咱倆已經吃果子吃飽了,結果咱倆因為吃了太多酸的,後半夜又開始胃疼,嚇得咱爹連夜去找了劉大伯。”

“結果第二天,咱倆剛好,又被爹揍了一頓。”李林生回憶到:“咱倆小的時候可皮了,你還記得不?六七歲的時候,咱姑又欺負咱娘,非說咱娘用洗菜水把她種的花給淹死了,站在屋門口罵咱娘,咱娘吵又吵不過,只會嗚嗚哭。”

“嘿,你還別說!”李林生笑了起來:“你前兩天那個勁還真像你小時候,當時你直接就衝咱姑的腿咬上去,咱姑痛的嗷嗷叫,使勁打你,你硬是咬著不放。”

李梅夏想象當時的畫面,直接笑出聲。

李林生見梅夏笑了,更賣力道:“那我能讓咱姑打你?我也衝了過去,抱著咱姑另一條腿就開始咬,哈哈哈哈哈,我現在想起來那個畫面都想笑,咱奶奶看到她的寶貝女兒被咱倆這麼欺負,掄著柺杖就揍我們。”

“那一天,咱院裡可熱鬧了,半個村子的人都去咱家看熱鬧,哈哈哈哈哈。”

“那最後呢?”李梅夏看著李林生問道。

“最後咱倆被奶奶罰去跪了祠堂,還不準吃飯,不過後來爹偷偷送了烤地瓜。”李林生盯著李梅夏;“妹,我也不知道你最近咋了,但是咱們一家都好好的,不就行了嗎?”

“當時咱倆跪在祠堂裡時還說,只要咱家好好的,爹在娘在家在,咱倆啥苦都能吃,啥罪都能受。”

“李林生,每天起的比雞早,吃的比狗差,還要天天被罵,這種日子,你也覺得好?”

“大妹,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長輩罵兩句餓兩頓,沒啥!”李林生保證到:“但是大妹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等著,李大柱推你這件事,哥一定給你報仇。”

李梅夏看著眼前信誓旦旦的小夥子,【算了!】李梅夏想【我總歸是要想辦法回去的,那暫時待在這,就扮演好李梅夏,別生出其他的事端。】

“那我真的謝謝你了,李林生。”李梅夏翻了個白眼:“你別仇沒幫我報,先被三伯孃送去祠堂抽鞭子了。”

“走了,天都快黑了,趕緊回家吧,別咱娘又被欺負了。”說完,李梅夏率先起身往李家裡走去。

安河村依山伴河,地勢平闊,目之所及,炊煙裊裊,村口老人,樹下兒童,身邊李林生絮絮叨叨的聲音,都讓李梅夏覺得好聽的很。

結果二人剛回到家裡,就聽一道刺耳的聲音:“呦~咱家的少爺小姐還知道回來啊?”

三伯母端著洗菜盆,順勢把水潑在了兩人的腳邊。

李梅夏眉毛一擰,剛要開口,就被李林生拉到了身後:“三伯孃,我們剛去給爹送被子,俺爹晚上要睡在麥場看麥子。”

“送被子還需要兩個人一起啊,家裡的豬草沒打,雞也沒喂,我看你們就是故意躲懶去了。”

“三伯孃你這話就有意思了,給我爹送條被子這是躲懶啊?”李梅夏在李林生身後環顧四周:“哎,那我那不躲懶的三伯幹啥去了?還有我那大柱弟弟,怕不是得割三大筐豬草,才會這時候還沒到家吧,哎呀,三伯孃,你快告訴我們,大柱在哪割呢?我跟哥去接接他,省的割了太多拿不回來。”

“哎呦。”三伯孃嘖嘖:“梅夏你這死丫頭,我們一家為這個家勞心勞力不說,還要被你編排?”三伯孃狐疑道:“你這張嘴什麼時候這麼能說了?還學會跟長輩頂嘴了,莫不是被什麼附了身吧?”

三伯孃圍了李林生和李梅夏來回打量轉悠。

李梅夏一驚,雖說她也沒有刻意隱瞞,但是這個時代畢竟是信鬼神的,如果她被沉河了,先不說會不會回到現代?那真正的李梅夏回來怎麼辦?再說,萬一不沉河,燒了她,活埋了她可怎麼辦?

“嗚嗚嗚,三伯母,我就說了兩句實話,你就拿鬼神壓我,你這是逼我去死啊~”李梅夏突然捂著臉哭著說。

“奶奶,奶奶~”李梅夏撲到正屋門口:“奶奶啊,你孫女要被人逼死了,自從落水之後,身子還沒好就跟著爹和五叔去夏收,手上傷口摞傷口。”

“咱家那麼多的地,可都是我們幾個沒日沒夜收的!”梅夏瞥了一眼傻愣住的三伯孃,繼續給她上眼藥:“奶奶啊,你去麥場瞧瞧,順便再聽聽村裡是怎麼說的,都說您有個好兒子,像牛馬一樣耐使喚,村裡誰說起三伯,不是一聲嘆息啊。”

“你胡說!”三伯孃一聽,頓時往地上一坐,開始嗷嗷的哭:“我當家的為了多掙點錢,走街串巷鞋子都磨破了,我在家又餵雞又餵豬的,竟然還被小輩編排,當家的,你趕緊回來吧,你再不回來,你媳婦兒子就要被別人欺負死了。”

“奶奶,您可得給孫女做主啊。”李梅夏什麼話也不說,只一個勁的叫奶奶。

李林生手足無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一橫,跟著妹妹也抹起了眼淚。

廚房裡,被小姑子攔著不準出門的李母,聽到孩子們哭的這麼悽慘,頓時也哭了起來。

一時間,三伯孃坐在地上,李梅夏趴在正屋門口,院子裡盡是哭聲,熱鬧的很。

屋裡的老太太終於坐不住了,雖然她不喜歡李老四一家,但不得不承認,在幾個兒子沒在跟前盡孝的時候,整個家裡的活,都得靠老四一家。

李老太前幾天被李梅夏氣狠了,也有心讓老三家的替自己教訓下她,但是李老太深知給一巴掌要給顆棗的原理,尤其是觸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時候,眼下著時節,還需要老四一家當牛做馬,顆粒歸倉才是正事。

“老三家的,成天就知道亂嚼舌根,是不是得讓我把你的舌頭給割了才安生?”李老太走到門口,惡狠狠的罵道:“都是些偷奸耍滑的玩意。”

李老太扶起李梅夏,伸手抹去李梅夏的眼淚:“沒事啊,丫頭,奶奶知道你受苦了,奶奶給你做主。”

“奶奶老了,沒用了,你幾個伯伯,也都不把奶奶看在眼裡了。”說完還抹了一把眼淚:“你們一家是最貼心的,奶奶平時是對你們嚴厲了一些,但是奶奶也只能指望你們了,以後這家裡啊,還是你們的。”

說完拉過李林生和李梅夏的手:“今天的事,是你三伯母不對,奶奶給你們做主,我乖孫受委屈了啊~”

接著向廚房喊道:“老四家的,今晚多放一把米,吃點稠的,最近你們辛苦了。”

“哎。”廚房裡傳來李母哽咽的回應聲。

“好孩子,去幫你娘做飯吧。”說完,和藹的拍拍梅夏。

“林生,你去幫著點大柱,大柱割了三筐豬草呢,別到時候扛不回來,可是沒飯吃的。”

“行!”林生應道,轉身就出了院門。

三伯母訕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聽老太太訓斥。

李梅夏眯著眼睛,佯裝抽噎,看著眼前疾言厲色訓斥三伯孃的老太太,心中止不住的發涼,怪不得李父一直困於李家,這老太太PUA的功力挺高的。

用家產家業吊著李老四一家給她賣命,真到了分家產的時候,李老太會幫著李老四嗎?

算了,只要不揪著三伯母剛才的鬼神之說,維持現狀是梅夏最好的選擇,梅夏順著李老太的話,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裡的小姑哼了一聲,離開時還撞了下梅夏。

梅夏翻了個白眼,順從的坐在李母身邊,幫李母做飯。李母摸摸梅夏的頭,把梅夏摟在懷裡。

梅夏靠在李母的懷裡,鼻頭髮酸,她有多久沒有被長輩這麼抱在懷裡了?好像是從外婆去世之後吧,算下來也有十來年了。

母女二人溫馨的時刻被一股糊味打斷,李梅夏看著李母手忙腳亂收拾鍋子的時候,一陣好笑,果不其然,剛剛在老太太那重新整理的好感度,又被這頓飯毀了。

兩人在飯桌上被老太太罵的夠嗆,甚至被要求不準吃飯,三伯母在旁邊樂的見牙不見眼,李大柱也衝兩人做鬼臉。

最後還是李老四求情,說第二天還要幹活脫粒,沒力氣幹不了活,兩人才被允許吃飯。

李梅夏生吞著帶糊味的粥,無比想念現代的漢堡包,炸雞,自從她穿來,要麼就是水粥,要麼就是刺喉嚨的窩窩頭,此時此刻,梅夏更想回家。

接連幾天的好天氣讓大夥都樂開了花,曬麥場上熱火朝天,大傢伙都覺得今年會大豐收。

但是村裡的長輩們卻憂心忡忡,這天熱的不太正常,一絲小風都沒有,河裡的水位都下降了一點,要麼今年會一直這麼熱下去,影響秋種,要麼就是會突然降雨,家中老人叮囑小輩要注意天氣,儘快將麥子收倉,才能安心,畢竟糧食是農家人的命。

李家也是這樣,這兩天,就算是再受寵的李小姑,也得在廚房燒水做飯,以保證在外幹活的其他人的能量補充。

李梅夏跟著家裡所有大人在曬麥場麻木的翻曬著自家麥子,只盼望著趕緊把麥子曬乾,入袋收倉。

可天不遂人願,你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轟隆隆.......”

“要下雨了,大家快點收麥啊~”

“你別搶我家的袋子啊!”

“他媽的,誰把我家的鍁給拿走了?”

曬麥場頓時亂成一團,各家各戶都使出了吃奶得勁,用盡一切力氣將更多的糧食運回家。

李梅夏跟李母在曬麥場裝著麥子,李林生跟李父還有李五叔往家裡運裝好的麥子。

看著家裡麥子越來越少,估計再來兩趟就差不多可以全部弄回去了。李梅夏心下稍安,就感覺豆大的水滴滴在身上。

“娘,快!”李梅夏跟李母使勁裝著麥子,卻發現剛剛還在幫忙的三伯母和李大柱不知道去哪了,傾洩而下的雨幕使李梅夏沒辦法思考任何事情,本能的跟著李母,將麥子跟水和泥一起裝在袋子裡。

曬麥場上哭聲一片,李父,李林生還有五叔也加入了這場搶救麥子的戰鬥中。

李梅夏被雨衝的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憑著本能去扒拉地上的麥粒,李梅夏心痛難耐,只能儘可能的儲存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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