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湯凌晨的鞋底發現了和蘇沙婗溺亡案發現場一模一樣的鞋跟凹口印——同樣的形狀,同樣的大小,同樣的位置。”餘子江說。

姚楠又一下看向了餘子江。

“你說......哪雙鞋?”姚楠立刻問。

餘子江不免有些詫異,姚楠怎麼一副很驚訝得樣子。

“就他剛剛腳上穿著的那雙運動鞋。我剛剛又去確認了一遍,我的確看得沒錯。”餘子江聳了聳肩回答了餘子江的問題。

“易衷也看到這痕跡了?”姚楠又問,他不免有些詫異起來。

“我把這事告訴她了,我和她說——如果她不相信我,她可以親自來看看。至於她有沒有來,我就不知道了......”餘子江回答。

姚楠輕輕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一陣,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警方的資訊都是共享的呢,姚楠怎麼都沒把訊息告訴你?”餘子江搖了搖頭說。

這時道路上堵著的車輛終於開始緩緩移動了,姚楠不緊不慢地鬆開了手剎,讓車子慢慢跟著車流往前滑動。

“我知道她懷疑湯凌晨,只是我沒答應她對湯凌晨啟動最全面的調查。”姚楠說。

“為什麼?這案子明明是多兇手作案啊!除了一個湯凌晨還有一個杭瑞,這不就說得通了嘛!”餘子江質疑道。

他聽易衷說過,自己提出的【多人作案】推理被駁回了,當時餘子江就覺得不可理喻,現在終於有機會直接當面問姚楠個清楚。

“原來你不只知道這個案子涉及湯凌晨,還知道它涉及杭瑞啊?”姚楠乾笑了一聲。

原來姚楠早就懷疑起杭瑞了。只是最近易衷不與他交流,很多的前因後果他都來不及說。

那聲乾笑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感,有驚訝、有不可思議、還有刮目相看。

在今天之前,姚楠從沒有和餘子江深入交流過,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少年已經把案子瞭解得這麼深了。

“易衷告訴你的?”姚楠又問道。

“不是,我自己悟的。”餘子江說。

他很清楚,警局裡有規定,調查人員不得隨意向外界透露調查細節,餘子江才不會給易衷頭上扣口黑鍋。

“那多人作案也是自己悟的?”姚楠又問。

“這多明顯啊!做案的有一個心智成熟冷靜的殺手,和一個做事慌張沒那麼縝密的初犯。”餘子江說。

“這是所謂的心理側寫,你真是有易衷內味了。”姚楠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車子在這段堵的水洩不通的路上緩慢移動著,這但是給了姚楠瞭解餘子江的機會——他們還有大把時間交流。

“易警官的心理側寫,同樣也是側寫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兇手,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餘子江接著說。

“所謂心理側寫,是警方根據兇手作案手法,現場遺留痕跡,揣測兇手作案時的心理狀態,從而推敲出他是一個什麼性格、甚至什麼樣貌的人。”姚楠說。

“說到底,那只是一種基於現場的猜測。只能作為參考,而不能完全信任。”

餘子江被姚楠噎住了聲。

“對於一個居心叵測的兇手來說,犯罪現場不過是一個供他大展拳腳的鬥獸場。既然你能想到用他留下的痕跡追尋他的行蹤,他就能想到如何透過偽裝來矇蔽你的雙眼。”姚楠接著說。

“易衷的確是個很厲害的破案專家,她的推理能力在R城絕對數一數二。但就是因為如此,她也極度自信。她總相信她自己沒有錯,是個線索至上的人。”姚楠一口氣說了很多。

“做你們這行的不都應該線索至上嗎?用線索拼湊真相,跟著線索一步一步推理......”餘子江皺進了眉頭。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我們怎麼也算不來的——比如情感。”姚楠回答說。

“你看這些線索麻亂得很,將我們引入一個又一個死衚衕。實際上,它的背後可能只有一個簡單的【愛】字。”姚楠接著說道。

這時姚楠的車子終於透過了最擁堵的道路,面前的柏油路逐漸寬廣了起來。

“眼裡只有感情沒有證據是禁忌,只有冷冰冰的證據,而沒有考慮感情,也是不行的。”姚楠又說。

“你說這麼多......是因為你對這案子有某些不一樣的感情嗎?”餘子江好奇地問。

“當然沒有了。”姚楠笑了笑。

他撒謊了。

姚楠對湯凌晨有特別的情感,他之所以如此肯定湯凌晨不是殺人兇手,是因為姚楠雖然不親身參與,但一直關注著湯凌晨每一步的成長。

姚楠並不是一個缺席的父親。

他比任何做猜測的人都要了解湯凌晨。

“我只是想告訴你——別隻在乎眼前的線索,這樣你很容易被人利用的。”姚楠說道。

“這些話,你怎麼不和易衷說?說不定你們的聯合還能和好。”餘子江看著姚楠說道。

“我已經和她說了十幾年了,她從來不會聽我的。”姚楠回答。

“那她被利用了嗎?”餘子江又問。

“沒有。”姚楠說。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遇到足夠複雜的罪犯,和足夠深刻的感情。”他頓了頓,又說道。

“那......什麼才是足夠深刻的情感?”餘子江繼續追問道。

他已經和姚楠聊入了迷。

餘子江猛深深感受到,姚楠和易衷雖然似乎兩個搭檔了十幾年的夥伴,但他們一點也不像。

姚楠像是一片柔軟卻有力量的大海,易衷像一塊冰冷又銳利的磐石。

他們的相貌和內心居然是反的。

“到了,下車吧。”姚楠停下了車子。

餘子江聞聲轉頭往窗外望去,一座高聳雄偉的的灰色寫字樓映入眼簾。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姚楠顯然是沒有想要回答餘子江問題的意思,倒是有些想要趕餘子江下車的意味。

“哦哦哦......我走了。”餘子江不敢多問什麼,開門走下了車。

餘子江站在大樓下,目送著姚楠的車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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