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百年佈局的一小部分
會議結束後，艦隊國際的一眾高層逃命似的迅速退出了視訊會議室，會場空了下來。
“羅哥，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楚明看向羅輯問道。
“啊？”羅輯似乎是才緩過神來，“哦，我在京城，不過是在地下城市，現在的新城市都修建在地下了。”
楚明看了他一會，發現他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羅哥，你沒事吧？被嚇著了？”
“沒事。”羅輯苦笑著擺擺手，“能有什麼事？當面壁者這麼久，什麼大事沒見過啊？”
羅輯此時只是在想莊顏和孩子，從甦醒的那一刻開始，他腦海中除了面壁計劃和楚明之外，就只剩下她們了。
但最開始的他誰也不認識，沒敢貿然打聽她們的下落，而被艦隊聯席會議特派員找到，要求參加最後一次面壁者聽證會時，羅輯當時就打算在會議上提出甦醒莊顏和孩子。
畢竟，從此以後他就不再是面壁者了，也不需要他繼續拯救世界了，莊顏和孩子也沒有繼續冬眠的理由了。
但是，會議上發生的這荒誕的一切，卻讓羅輯心都涼透了。
人類的文化發展出了大問題，現代人的傲慢和幼稚讓羅輯不禁懷疑，他們的科技真的強大到能戰勝三體人了嗎？
“沒事就好，等會我去找你，咱們也挺久沒見了。”楚明知道羅輯在想什麼，不過此時他更關心另一件事：羅輯還會不會遭到“ETO”的追殺？
在原著中，羅輯參加完最後一次面壁者聽證會後，見到了史強，然後在京城的地下高科技城市中，受到了好幾次致命襲擊，全靠史強救了他，否則他都不知道死好幾次了。
而這種追殺，源自於一個名為KILLER的計算機網路病毒，這是一種謀殺病毒。
在現代地下城市那種高科技社會，普通人根本沒有隱私可言，透過大資料，任何裝置都可以輕鬆識別出一個人的身份，以此精準的對你進行廣告投放或者各種網路服務。
這就給了KILLER病毒充足的發揮空間，它先識別出目標的身份，然後操控一切可能的外部硬體進行謀殺。
比如，控制自動駕駛的飛車撞你；控制機器人拿刀砍你；控制智慧按摩裝置直接按死你……
原著中的羅輯就受到了這種頂級待遇，而且那一版本的KILLER病毒是專門為他定製的。
而KILLER病毒的製作者是ETO，在原著中，ETO在危機紀元100年左右製作並傳播了這種病毒，目的就是為了殺羅輯。
但是現在，ETO早在危機紀元8年就覆滅了，所以，KILLER病毒按理說應該是不會出現了。
可楚明卻有一種感覺，這個病毒還是會出現。
雖然ETO已經覆滅了，但是……人類的文化發展不可能在兩百年間，就平白無故的就走了這麼大的彎路，這大機率是有人或是組織在背後搞事情。
而這個組織，用腳想都知道，肯定是忠於三體人的。
羅輯退出視訊會議後，一直沉默著的希恩斯忍不住問道：“楚明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哦？什麼什麼意思？”
“您是怎麼抹除思想鋼印的？既然您能抹除思想鋼印，那當年你又為何要打上思想鋼印？您是從最開始就看穿了我的一切，只是為了利用我是嗎？那您的目的又是什麼？”希恩斯問出了心中的所有疑惑。
楚明沉默片刻，說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目的，但是，希恩斯博士，我的確是在利用你，我也的確看穿了你的一切。”
“我不相信這是以人類的智力能做到的事情。”希恩斯難以置信的搖搖頭，“您更深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當時您的目的就是打上那個思想鋼印對吧？”
“也就是說，您為了不引起任何懷疑，順理成章的打上那個思想鋼印，您花了八年時間，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心態且無比在乎公眾信仰的人，裝作自己中了主神派的計謀，讓我無比擔心您會毀滅人類。”
“然後，您利用您的那位女僕娜塔莉，向我傳達資訊，讓我徹底相信了這一點，而且你預料到了我會用思想鋼印來幫您解惑，然後順理成章的打上那個思想鋼印？”
楚明面無表情道：“當時除了思想鋼印，你還有第二個能完美控制我的手段嗎？”
希恩斯眼中浮現起幾分驚悚，“還有，還有……當年我去探監惠子，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對吧？”
楚明點點頭，“嗯，這就要從更早說起了，當年我深入研究靈氣粒子，最初是為了另外一個目的，這個我不能和你說。”
“後來，我意外知道了主神派，他們告訴我，靈氣粒子的研究引起了三體人的殺意，向ETO傳遞技術要殺我。”
“我知道，當時的西方各國都想得到那種能殺死我的尖端技術，ETO一旦製造出來，他們離覆滅就不遠了。”
“那時候，我靈光一閃的制定了這個新的計劃，但一切都是為了我最初的計劃。”
“當時我賭了一下，ETO一旦暗殺我失敗，三體人極可能會拋棄這個啥也幹不成的組織，我賭對了。”
“而ETO再次經歷被三體人拋棄，就極有可能成為主神派，將毀滅人類的希望放在我身上。”
“然後我又賭對了，山杉惠子成了主神派，並向你說了主神派打算利用公眾信仰，勸我毀滅人類的事情。”
“你對這一點很擔心，所以當危機紀元20年，你從冬眠中甦醒後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關於我、關於公眾對我信仰的變化。”
“希恩斯博士，從那一刻，你就徹底掉進了我的套裡，後面的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希恩斯呆坐在那裡，愣神了半天才喃喃道：“你佈局了十五年，就為了順理成章的打上那個思想鋼印？我的天……那你的目的呢？目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搞我唄……】
系統忍不住的吐槽著：【他算計你只是第一層，第二層是在算計我啊！！這太離譜了！誰能想到？這誰能想到啊！！】
【不，不對……他那段時間的佈局，第一層是為了試探出宏聚變是不是一種能殺死他的武器，第二層才是在算計希恩斯，第三層是在算計我。】
【也不對！他的第一層是為了所謂的改變劇情，讓我難受……我！超！你他媽到底有幾層計劃啊？你從最開始就知道自己無法改變劇情對不對？！】
“無可奉告。”楚明微微搖了搖頭。
這些只是他當年佈局的一小部分而已，在這一部分的佈局中，山杉惠子、希恩斯、泰勒、主神派、ETO、三體人、各大國、公眾輿論都是他的棋子。
而希恩斯算是其中的一枚比較重要的棋子。
楚明此時說出這些，也只是為了表示對這顆棋子的尊重。
“不對！！”希恩斯猛然一驚，驚恐的大叫道：“你能完成這個佈局的前提是，你在危機紀元5年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解析攝像機能成功研製出來，知道我會研究出思想鋼印！也知道山杉惠子是ETO，是我的破壁人！”
“你怎麼可能在那個時候就知道這些？！”
楚明露出微笑，“作為上帝，擁有上帝視角，很合理吧？”
希恩斯呆坐在那裡，被震撼的久久不能言語。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三體艦隊之中。
負責操控一顆智子實時監視楚明的那名三體觀察員，此時目光呆滯，頭頂滋滋冒煙，腦子都快脫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