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使團此次參戰的五人由南袞的貼身侍衛崔山虎為首,此刻同樣在猶豫選誰出手。

而安南一方則派出了整整十五名驍勇善戰之武士,由性情暴虐的阮猙率領。

阮猙來回逡巡片刻,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沐瑛身上。

“這是個女人?還是漂亮的女人?”

阮猙整個人都被沐瑛吸引,帶著手下向著沐瑛方位慢慢靠近。

始終留意沐瑛的沐紹勳見狀大怒,起身來到莫岱慶面前,一把捏住了莫岱慶的脖子,怒吼道:“敢動我妹妹,你安南想滅國是不是?”

莫岱慶雖然聽不懂沐瑛的話,但當他看見阮猙偷偷地靠近紅凱女將身邊時,便清楚了一切,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嘰裡咕嚕地出言解釋。

朱厚見狀並未動怒,只是厲聲呵斥道:“四夷館的人呢?都死了嗎?”

四夷館是大明永樂年間所設,專門翻譯邊疆少數民族及鄰國語言文字的機構,由太常寺少卿提督館事。

片刻之後,欒文光急匆匆而來,急忙跪地伏首。

朱厚上前踹了其一腳罵道:“愣著幹什麼,沒看到安南主使都快要被掐死了?”

欒文光這才注意到沐紹勳正掐著莫岱慶的脖子,而莫岱慶臉色已經一陣青一陣白,驚恐無比地哇哇怪叫。

“沐大人,他說他未曾指使阮猙這麼做,是那個阮猙自作主張!”

“請你放他一條命,他定會懲罰那個該死的狗東西!”

沐紹勳聞言冷笑片刻,收回了一直掐著莫岱慶的手。

莫岱慶如同溺水生還之人,貪婪地跪在地上呼吸著空氣,直到臉上慢慢恢復了血色,這才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溼了一半。

沐紹勳看著這個醜態百出的安南正使,心中清楚自己出手教訓他,聖天子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若自己直接出手擊殺了他,那即便是聖天子也不得不懲處自己,畢竟影響太過於惡劣了。

沐紹勳於是冷哼一聲,徑直來到朱厚聖駕前跪倒在地,滿臉委屈地出言道:“請陛下治臣無禮之罪!”

豈料聖天子轉頭問向欒文光:“這孫子是不是真聽不懂我們講話?”

欒文光被聖天子這粗俗的言語一時間驚呆了,回過神來後急忙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他的確不懂,臣先前罵他,他還以為臣在跟他寒暄!”

“唔……那便好!”

朱厚轉身俯首對沐紹勳出言道:“暫且忍耐,朕早已安排好,軍演之後便奇襲安南,朕要滅了這群狗東西,重建交趾!”

沐紹勳驚駭欲絕地看著眼前聖天子的清秀面龐,轉而瞬間化為狂喜,整個人激動的難以自抑。

若說最痛恨安南這個彈丸小國之人,自然是世鎮雲南的沐府。

正是這個彈丸小國,自宣德皇帝廢置交趾後,便開始不斷地蹦躂,時常入侵大明邊境,劫掠當地百姓,待沐府大軍聞訊而來,又悉數逃入毒蟲密佈的山林之中,可以說是極其令人厭惡痛恨!

但即便再痛恨,沐王府也只能退守疆土,不能無詔而出兵,否則便是謀逆之罪!

如今聖天子主動提出要舉兵滅了這個彈丸小國,重置交趾,對沐紹勳聞言,於公於私、新仇舊恨一起算,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而演武高臺之上的形勢也出現了劇烈變化,阮猙已經被沐瑛、臧鵬追著砍殺,安南的善戰武上要麼倒在了地上,要麼被打下了演武臺,可以說是最先潰敗的一方。

沐紹勳疑惑地問向他人,經其解釋後才明白先前發生了什麼。

原來李大牛與屠夫大戰正酣,突然注意到安南這群傢伙鬼鬼祟祟地向著紅凱女將方位摸去,定然是不懷好意。

一向厭惡蠻夷的李大牛見狀暗道不妙,對著沐瑛怒吼了一聲:“兀那娘們兒,這群蠻子不懷好意!”

阮猙聞言暴怒不已,暗罵這惡鬼壞了自己的好事。

但見到李大牛將金頂狼牙棒揮舞的虎虎生風也被嚇了個半死,不敢向他尋仇,徑直向著沐瑛衝去。

而先前始終準備馳援傅玉龍的沐瑛聞言才發現身旁有條毒蛇窺伺,性情暴烈的她瞬間大怒,提起纏絲槍便迎了上去,二人頓時纏鬥在一起。

臧鵬則帶著狼兵撲向其身後的安南武士,不出片刻,悉數放到在地。

直到此刻阮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樣的狠角色,這個瘋女人打起架來簡直就是不要命,以傷換傷的打法!

非但不能將其拿下,反而還搭上了己方武士,阮猙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此次演武琉球並未上陣,於琉球而言根本沒有必要,他們只要緊跟大明帝國的步伐就行了,安安心心地做個小弟便好。

而朝鮮日前剛剛打過一架,自然不可能幫助自己,所以阮猙且戰且退,向著蘇祿國的戰士方位而去。

豈料崔山虎截斷了阮猙的退路,滿臉獰笑地堵住了他,其用意不言而喻。

沐瑛與臧鵬見狀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舉槍便刺,阮猙手忙腳亂地好不容易舉刀硬抗,卻被身後的崔山虎一斧頭斬斷了左手,頓時跪在地上放下大刀,怪叫求饒。

沐瑛恨不得舉槍刺死這個賊子,卻被臧鵬厲聲攔住,只得一腳將其踹下了演武臺。

驚魂未定的莫岱慶見阮猙折了一條手臂,對其的厭惡與怨恨遂不再遮掩,喚過一心腹低聲囑咐了幾句。

折了一條手臂便意味著不再是悍勇猛士,而是一個無用廢物!

廢物自然要廢物利用,以打消那個沐府王爺的恨意。

作為相鄰多年的“老朋友”,莫岱慶對於沐王府還是相當瞭解,這也是為何當他發現阮猙那個王八蛋準備偷襲那個紅凱女將時驚駭欲絕的原因。

那個紅凱女將乃是這代沐府王爺的親妹妹,真要出了事,只怕他安南當真有滅國之災!

黃錦突然高喝道:“朝鮮武士故意致人傷殘,取消資格。”

崔山虎聞言向著沐瑛友好地笑了笑,隨即爽快地自行跳下了高臺。

原本上臺之前南袞就叮囑過自己,此行目的不在於奪旗,而在於展現朝鮮武士之驍勇,並趁機幹翻安南這群蠻子。

兩個目的都已達成,崔山虎便沒有了繼續留在演武臺上的必要。

南袞熱情地將崔山虎等人迎回了自家陣營,並且承諾回國之後一人一百兩,令眾人欣喜萬分。

莫岱慶見狀氣得牙齦都快咬出了血,若不是阮猙這個混賬自作主張偷襲紅凱女將,他哪會受此等屈辱!

而隨著朝鮮、安南、蘇祿等國武士下場,場上的形勢也逐漸清晰。

傅玉龍率領白杆士卒已經搶佔了赤邊黃龍旗的核心地區,而李良欽與餘大猷帶著越甲卒正向他們殺來,目的不言而喻。

至於秦兵團與遼東猛卒則是戰在了一起,因為惡來與屠夫正在進行一場驚天大戰。

二人皆是悍勇無雙的猛將,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彷彿已經遺忘了奪旗的勝利目標。

而沐瑛則是帶著狼兵清理著場上的無關人等,將其打下高臺,並隨時準備支援傅玉龍。

眾人如此放水的行為,自然逃不過朱厚的眼睛。

“楊愛卿,此子姓甚名誰?哪家人士?”

“姓傅,名玉龍,字興邦,民間子弟!”

“傅玉龍?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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