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大旱一事,徹底掀翻了整個大明朝堂。

在天子暴怒欲殺人的威脅下,這方朝堂爆發出了令人為之驚歎的超高效率,一車車糧食送往了災區,一籠籠雞鴨家禽被朝廷收購而後運往了災區,一本本《除蝗疏》連夜印刷送到了各地官員手中。

為此先前那位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的超級巨頭,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不但一朝賢名盡喪,還被罷官去職,等待他的是悔恨終生的悽慘生活。

而那位皇長孫的賢名,經此一戰更是天下傳揚,雖不如太子殿下那般人盡皆知,卻也達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

畢竟平民百姓都知道,身份尊貴的長孫殿下,不但四處奔波推廣紅薯種植,還潛心研究蝗蟲特性,耗盡心力地編纂出了一本《除蝗疏》,此舉更是令一眾碩儒名士為之汗顏。

最令百姓津津樂道之事,當屬長孫殿下當廷斥罵群臣尸位素餐不作為,坐視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而那句脫胎於蜀國國主孟昶《頒令箴》的千古名句,也隨即傳遍了整個大明,成為文人士子爭相傳頌的一段佳話。

沒辦法啊!

那一塊塊刻著此句的戒碑顯眼至極地立於各大州府官署之前,即便眾人想不注意,都十分困難。

百姓士子們高興了,大小官吏卻是難受至極。

他孃的現在只要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那些個憤世嫉俗的熱血書生便會以此句抨擊地方官員尸位素餐,毫無作為,這誰頂得住啊!

在這個做官壓力山大的年代,別說政績怎麼樣,能不能順利考核過關繼續晉升了,能夠保住小命兒都算是上天開恩了。

工資低,政務多,壓力大,環境差……

偏偏還有一位皇長孫不斷攛掇當今天子搞事情,時不時玩點新花樣!

對不起,我不是千斤頂,實在頂不住,誰樂意做官誰做去!

於是乎此事傳揚天下之後,大明官場竟出現了比較離奇的一幕:各地不斷上報中央,短短几日之內便有一批數量駭人的地方官員上交辭呈,甚至有的官員直接掛印離去,舉家躲入深山老林之中,絲毫不給朝廷面子。

對此太祖爺僅是冷笑了之,選擇不予理會。

眼下大明可非昔年的大明,並不需要向這些氣節志士、碩儒名流妥協!

隨著各地官學的建立,大明官學體系已經基本構建完成,每年都能源源不斷地為朝廷培養出一批數量可觀計程車子賢才。

雖然這些士子缺乏處理政務的經驗,但勝在滿腔熱忱,朝氣蓬勃,由他們藉此機會取代那些尸位素餐的地方官員,對於百姓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這場風波尚未過去,錦衣衛指揮使瘋狗毛人屠卻是又在三省大旱之地殺了個人頭滾滾,就連山東布政使都慘死於其手中!

此訊息一出,徹底震懵了整個大明!

毛人屠這是瘋了嗎?

即便他被罵為“瘋狗”,但也不至於瘋狂到這種地步吧?

那他娘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二品封疆大吏啊!

你說宰就宰了?

還順手將經歷司數百官吏屠了個乾淨?

群臣惶恐,百官不安!

就連殺伐果斷的當今天子都有些震動,連發數道聖旨勒令毛鑲還朝。

御書房內,氣氛壓抑至極!

太祖爺獨坐於龍椅之上,已經沉思良久。

他想不明白,毛鑲生性細心謹慎,且足智多謀,否則自己就不會讓他去做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與李善長等老狐狸鬥智鬥勇了!

但是眼下這毛鑲卻真如同撒歡的瘋狗一般,在外肆意妄為了個痛快!

屠了山東省,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河南省,還聲稱尋到了關鍵線索,請求自己再多給他一點時間!

自己能給嗎?

多給你一點時間,好讓你繼續在外撒歡,再屠個數萬官吏?

你娘咧!

這廝莫不是真個瘋了吧?

不知為何,太祖爺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毛鑲是他最信任的諜報統領,而今卻有脫離他掌控的架勢,這令控制慾極強的太祖爺十分憤怒,甚至還生出了那麼一絲不安之感!

這種局面脫離掌控的感覺,最是令人生厭!

“安道,毛鑲可有訊息傳來?”

深吸了一口氣,老爺子低聲喚道。

安道聞言心中一凜,一五一十地說出了答案。

“回稟皇上,尚未有訊息傳來,似乎毛大人已經趕去了河南!”

砰的一聲巨響,太子爺氣得拍案而起,暴怒無比地低吼道:“他想做什麼?啊?他的眼裡還有朕嗎?混賬東西!”

“再下一道聖旨,勒令他即刻回京!”

“老奴遵旨!”

躬身快步退出御書房,杜安道這才鬆了一口氣,神情頗為凝重。

同為天子近臣,以他對毛鑲的瞭解,這條瘋狗絕對做不出違背聖意之事。

毛鑲蠢嗎?

呵,蠢得無可救藥,否則他怎會甘願成為皇上手中之刀?

但是,毛鑲又不蠢,甚至精明到了極致,否則他也不能將錦衣衛打造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恐怖代名詞,他也不會與那些功臣勳貴鬥到了現在,還令其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

但就是這麼一條兇威懾天下的瘋狗,近日所做之事,實在是令人相當費解啊!

最合理的解釋便是,這毛人屠當真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大到足以威脅江山社稷,故而寧肯冒著殺頭大罪違背聖命,也要將其徹查個清楚!

即便很有可能此案終結,他毛鑲也要為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他也義無反顧!

這就是毛鑲啊,一個性格複雜的矛盾結合體!

暗自感嘆了一陣,杜安道不得不抬腳走向內閣,尊令再給毛鑲下一道聖旨,但還未走出幾步遠,卻見太子爺與皇長孫聯袂而來。

一見到皇長孫那標誌性的賤笑,杜安道就覺得頭疼無比,急忙上前提醒道:“二位殿下,皇上因錦衣衛之事正在大發雷霆,可得留點心啊!”

豈料皇長孫大大咧咧地開口答道:“沒事兒杜爺爺,咱今日前來不是為了那條瘋狗,而是有其他安排!”

朱雄英何嘗感受不到這位御前大太監的善意,遂似是而非地向他透露了半點風聲。

聞聽此言,杜安道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隨即拱了拱手動身離去。

父子二人走進御書房,卻見老爺子正生著悶氣,頓時心中瞭然。

“皇爺爺,災情嚴重,宋訥一人主持三省救災恐力有不逮,孫臣與老爹商議過後,自薦即刻趕赴災區救災”

太祖爺:“???”

這孩子說什麼?

他要去災區救災?

嘶……

真是難為這孩子啊!

貪汙的貪汙,受賄的受賄,爭鬥的爭鬥,吃閒飯的吃閒飯……

只有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才是一心一意地搞事業啊!

“英兒你還小,救災一事涉及頗深,且事關災民安危,你把握不住的,聽爺爺一句勸,老老實實地在京師待著吧,你有這份心意朕就很滿意了!”

老爺子滿臉慈愛笑容,溫聲細語地開口勸道。

朱雄英:“???”

這裡面水太深?

我把握不住?

潘嘎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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