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叔,你可得跟我講清楚,香菱究竟是什麼身世?這種玩笑可是萬萬開不得啊!”

眼見毛人屠神情怪異地看著自己,朱雄英當即就急眼了。

香菱與自己感情逐漸升溫,只待自己雛鷹起飛之後,便可喜結良緣,若她跟自己有那麼一絲血緣關係,那可真是慘絕人寰的狗血劇情。

鹹福宮那一位已經夠令自己頭疼的了,若是再來一個,那自己還活不活了?

毛鑲聞言氣得渾身顫抖,面色漲紅,恨不得狠狠抽這小王八蛋一頓,奈何愛女在懷中,若是將她驚醒可就大事不妙了。

狠狠瞪了一眼不當人子的朱雄英,毛人屠看了一眼愛女,確定她未甦醒後,這才緩緩講出了她的身世。

那年嚴冬,大雪封山,雪飄如絮,連綿不斷……

將軍順藤摸瓜抓到人牙子頭頭後,當即對其嚴刑拷問,這才得知那些失蹤孩子並未被其販賣給他人,亦或者是送至別處。

欣喜之餘,將軍心中也不免泛起了嘀咕,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根據這些人牙子的卑劣秉性,成功拐騙到一個孩子後,他們定然會第一時間將其送出京師,賣至他地,以免被追查到蹤跡。

但這個頭頭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神情,口稱孩子一個沒落,皆被關在城外一處僻靜宅院中,每日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他們。

在頭頭的帶領之下,儀鸞司禁軍很快便殺到宅院,大將軍一腳踹開了房門,卻是被眼前這一幕驚歎了。

這些失蹤多日的孩子正在無憂無慮地做著遊戲,絲毫不見應有的被虐待之像,反倒是衣衫整潔,臉色紅潤,哪裡有半分像是被拐賣的孩子?

但下一秒,眾人便理解了前因後果。

披堅執銳的禁軍驍勇破門而入,嚇得一眾孩子嚎啕大哭,盡皆躲到了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女孩身後。

這個女孩不過七八歲大,穿得跟個男孩子一樣,頭髮亂蓬蓬分在腦後,各自紮成一個羊角辮,像是觀音大士座下的童子一般水靈有福氣,令人一眼望去不由心生歡喜。

將軍好奇地走上前去,蹲在小女孩身前,正準備開口詢問她的家世,卻不料小女孩不由分說地一拳便打了過來。

禁軍驍勇見狀轟然大笑,半點沒有上前保護自家將軍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自家將軍可是從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以軍功晉升儀鸞司大將軍的,難道還能被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一拳打倒了?

別說他們不在意,將軍也根本不在意,好整以暇地等著那一拳揮來,下一秒卻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小女孩一拳打出,將大將軍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眼睛哀嚎不已。

一眾將軍起初還以為自家將軍玩心大起,是在故意配合這小女孩,但當他們看見自家將軍那個瞬間紅腫的熊貓眼時,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小女孩是什麼妖怪,那一拳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人牙子頭頭見狀這才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講清了事情真相。

他們這些人販子何嘗不想盡早將這些孩子賣到他地,但不知道哪個混賬東西拐來了這個小女孩,打得一眾人販子根本近身不得,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地護住了這些孩子。

人販子有心將其迷暈了扔出去,但這個小女孩非但不回家,還一根筋地找了回來,繼續護著這些孩子。

造孽啊!

這樣一僵持下來,就被禁軍驍勇查到了蹤跡,後面的事情將軍也就知道了。

捂著生疼的熊貓眼,將軍不怒反笑,禁軍驍勇見狀盡皆大笑了起來,而後眾人將這群孩子交給了應天府尹,由他將孩子送回家去。

但將軍始終放心不下這個打了自己一拳的小女孩,三日之後特意前來詢問,卻是再次見到了那個小女孩,並且得知了一個無比殘酷的真相。

小女孩根本不是被拐賣的,而是……被她父母賣給人販子的!

得知真相之後,將軍恨欲發狂,當即要了地址,抱著小女孩便策馬趕去。

他很是想要親口質問這對禽獸父母,為何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為何拋棄自己的親生女兒於不顧?

將這樣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賣給人販子,這是多麼喪心病狂的父母,才能做出的事情來?

小女孩緊緊縮在將軍懷中,似乎被強行送回家中,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一路狂奔,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座小村落,盡是些破敗不堪的茅屋房舍。

這裡,是流民聚集地。

將軍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牽著馬,走了進去,瞬間引得無數流民駐足而觀,低聲議論紛紛。

不一會兒,將軍便來到了目的地。

還未等他開口,那對夫婦見到了小女孩,當即面色漲紅,期期艾艾地不知該如何開口,根本不敢直視小女孩童真誠摯的目光。

將軍見狀氣極反笑,正準備好好教育一番這對禽獸父母,豈料一個不足三歲的小男孩跑了出來,縮在自家父親腳邊,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見到那個小男孩後,我便明白了一切,抱著香菱轉身就走。”

毛鑲喟然長嘆了一聲,再次喝下了一杯烈酒,頓時滿臉漲紅,不知是因為烈酒的辛辣,還是因為那對父母的做法。

朱雄英看著熟睡中的香菱,心中升起了憐憫之心。

那對父母的做法,還用解釋嗎?

或許小男孩未出現之前,即便家中貧苦不堪,父母也會保證讓香菱吃飽穿暖,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但當那個小男孩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重男輕女”這四個字便是最好的答案。

加之天降雪災,作物壞死,那對父母都成為流民了,自然無力養活兩個孩子。

這個時候,殘酷的選擇就來了。

雖然殘酷,卻不艱難。

於是乎香菱被他們親手賣給了人販子,用那些個銀錢換來人血饅頭,養活了一家三口。

“後來我才瞭解到,不單是因為男女性別,還因為香菱是‘天眷之人’,天生氣力就大,並且吃得越多氣力越大,所以先前一直被她父母當成男孩子養著,時不時下地幹活。”

“但她畢竟不是男孩子,等到她弟弟出現之後,她也就變成了‘天棄之人’,一個女孩子的飯量抵得上兩個成年男子,她的父母如何養活得起?”

毛鑲幽幽開口道,隨即低聲咒罵了一句,似在罵她父母,亦或是在罵這個賊老天。

“那日我將她送到應天府衙門,囑託應天府尹替她尋一個良善人家,但這個小丫頭片子,離開她父母的時候沒哭,等我一轉身便撕心裂肺的嚎哭了起來。”

“我因沙場受創,一直沒有隻兒片女,更未成婚,聽聞這個小丫頭片子的嚎哭,當即心中一軟,根本走不動道兒,也就這般……被她賴上了!”

“自此以後,我毛鑲就多了一個女兒,也多了一個軟肋!”

講完了這番話,毛鑲自嘲地笑了笑,低頭看著愛女,眉眼之中盡是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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