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吳王回來了!”

“吳王,吳王,吳王!”

眾人熱情地上前,圍住了朱允熥。

“讓開!”朱允熥揮了一下棍子。

眾人一愣,朱允熥今天是犯衝了嗎?

大家都是來拜訪他的,居然是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太常寺卿黃子澄的兒子黃承印走在最前。

剛剛他被父親緊急派過來,務必請到他赴宴。

黃承印知道父親是朱允炆的人,怎麼能與朱允熥把酒言歡?

父親幾句話一點撥,黃承印明白了。

在宴席上少不了詩詞互答和學問探討。

只要朱允熥赴宴,他在宴會上的種種不堪,豈不是顯露無遺?

這一切,都是在讓朱允熥出醜!

最終目的是,為朱允炆消除一切可能的威脅。

哪知道趕到這裡時,已經有不少人等著要見朱允熥。

朱允熥只不過是被陛下封了吳王,這些官員們就派人來拜訪了!

他們大多數都是平時不怎麼如意的官員。

父親黃子澄和二皇孫朱允炆根本看不上他們。

於是,這些人就瞄上了朱允熥。

近兩個月,陛下對朱允熥一反常態的親近,讓他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特別是被封吳王,時不時地到養心殿和陛下說話。

陛下本來是要殺掉藍玉的。

最後給了朱允熥一個面子,讓他從詔獄裡帶走藍玉。

於是他們都趕過來,想提前抱住朱允熥這棵“大樹”。

黃承印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人。

自己雖然也是來請朱允熥的,但並非是來巴結他的。

黃承印說道:“在下黃承印,家父諱子澄,明晚在鳳滿樓設宴,懇請吳王撥冗光臨。”

說完,黃承印就遞上了請帖。

朱允熥的雙眼眯起。

原來是黃子澄的兒子。

“你,真的是黃子澄派來的?”

黃承印感到朱允熥的語氣不善,還是恭謹地答道:“正是。”

朱允熥明白了,黃子澄擺下的是鴻門宴!

歷史上,黃子澄就是朱允炆的死忠。

雖然屁本事沒有,但氣節方面還真是沒說的。

黃子澄離開朱允炆,轉投自己?不可能的事!

除了藍家、常家,其他人的宴會和聚會,統統不能參加!

“抱歉,明天晚上,我去不了!”朱允熥說道:“麻煩讓開,我要回家。”

黃承印沒料到朱允熥是這個態度,向右斜跨一步道:“吳王,是您的時間不夠用,還是家父的面子不夠大?”

這小子夠狂的!

還把朱允熥當作過去那個膽小怕事的朱允熥!

老子想低調,但不代表沒脾氣!

朱允熥笑道:“第一,黃子澄的面子算個屁!第二,我沒時間,明天晚上,我還要給我的梅兒、蘭兒講《西遊記》。”

“吳王,你,怎麼,怎麼可以……”

黃承印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朱允熥耍起了無賴。

這是完全沒有把父親黃子澄放到眼裡。

“我是吳王,想怎麼就怎麼,怎麼可以怎麼來!滾開!”

黃承印完全蒙了,今天似乎是完不成父親交待的任務了!

黃承印直接擋在了朱允熥面前。

朱允熥也不客氣了,一棍子下去,砸到黃承印的額頭上。

血,流下來了。

黃承印手一摸,全是血,直接翻白眼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自動讓出一條路來。

朱允熥跨進院子,轉過頭說:“有私圍民宅者,後果自負!”

“梅兒、蘭兒,放狗!”

梅兒從院裡牽出了一條大狼狗!

狼狗一聲嚎叫,直接把暈過去的黃承印給嚇醒了。

這是狗嗎?分明是狼!

大狼狗亮著獠牙,作勢欲撲。

眾人大呼一聲,撒丫子就跑。

黃承印捂著腦袋,居然跑得最快。

聽到黃承印的哭訴,黃子澄開始很是生氣。

隨即黃子澄高興起來:“打得好,打得好!”

還沒有問是怎麼回事,黃子澄興沖沖地走了。

黃承印鬱悶得要死,直接懷疑是不是他爹親生的。

黃子澄馬上見了兵部尚書齊泰。

“齊大人,吳王今天拒絕了所有的宴請和拜會,還打了犬子。這說明,吳王根本沒有野心。”

齊泰沉吟好半天:“黃大人,朱允熥,萬萬不可小視。”

因為他看到了那分密件。

密件內容居然是,陛下擔心藍玉會姦汙北元的皇后。

陛下根本沒有對朱允熥單獨交待過什麼。

陛下的旨意,難道不能在一個密件裡說嗎?

很明顯,藍玉要姦汙北元皇后,這是朱允熥的判斷。

雖說扣下常升送來的密件,往密件裡夾帶了一些私貨,但朱允熥能有此判斷,說明此人很不簡單。

能夠對朱允熥如此態度,陛下是簡單人物嗎?

很快,朱允熥的所作所為又傳到了皇宮和百官耳中。

幾乎無人理解。

有人慶幸,有人感嘆,朱允熥這是在自毀長城!

和他的舅祖爺藍玉,一個性格!

這樣的人,就算是封了吳王,得到陛下特別的恩寵,也不會對朱允炆產生實質性的威脅。

不過,朱允熥的行為,卻讓藍玉、常升等人感到十分解氣。

平時,他們一直就看不慣黃子澄這種酸氣十足的書生!

朱允熥居然把他兒子給開瓢了!

過癮啊,不愧是俺的親外甥(外甥孫)!

藍玉、常升等人已經解散了莊奴,歸還了田地,還給百姓給了雙倍賠償。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性格和脾氣有所改變。

藍玉、常升專門把朱允熥請到家裡進行表揚。

“允熥,今後哪個不長眼的再欺負你,不要客氣,舅祖父給你擔著!”

“父親,這個,我們藍家上次,都是允熥給咱擔著。”

藍玉臉一紅,隨即哈哈大笑:“允熥,真的出息了!咱們壓過朱允炆一頭,也不用巴結這些官員,不用給他們好臉!”

從藍府喝完酒,藍壽送朱允熥回到院子裡。

梅兒、蘭兒攙過了朱允熥。

“梅兒、蘭兒,快,洗白白,給我暖床去。”

藍府的酒度數太低,喝起來反而容易醉,朱允熥的舌頭有些發直。

“公子,”朱允熥被封吳王,梅兒卻依然沿用習慣性稱呼:“陛下派來的人,到了。”

陛下派來的人?

“吳王,小的馬三保,奉命前來報到。”

一個小太監躬身行禮。

朱元璋說話算話,真把馬三保賜給自己了!

“胡說,你不是馬三保!”忽然,又一個小太監尖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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