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法布林喜歡看夜空。

她在巴黎看不到星星,但南極洲沒有光汙染來掩蓋它們。極光在天空中舞動,銀河在她頭頂上明亮地閃爍。夜晚似乎充滿了活力,充滿了奇蹟,黑暗的空間被光島所淹沒。

還有比這更美麗的景色嗎?

當伊娃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想成為一名宇航員。但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生在錯誤的地點,她的機會從一開始就很渺茫。相反,她成為了一名遺傳學家,並最終成為俄耳芬站的首席科學家。她沒有登上月球,而是帶領一個龐大的團隊研究危險的瘟疫。

法國政府選擇南極洲作為考察點有幾個原因。主要是為了避免危險的安全殼破裂,但也為了研究冰凍在冰下的古老病毒。其中一些一旦被釋放就會毀滅地球,伊娃的上級想要在生物武器領域保持優勢。蘇聯的解體給未來留下了不確定性。

有些人可能會怨恨從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工作,但伊娃晚上睡得很香。國際關係建立在武力的基礎上,而力量來源於技術優勢。她的國家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採取一切必要手段在競爭中保持領先地位。也許她的工作有一天會殺死數百萬人,也許不會。雖然她寧願看到核武器留在它們的發射井裡,但如果世界末日到來,它們就會派上用場。

伊娃被僱去做一件骯髒的事,但這是必要的。

伊娃站在她那輛特製的4x4越野車旁邊,感覺到一股寒意悄悄鑽進了她的衣服。雖然她穿著厚重的衣服,包括派克大衣、護目鏡、連指手套和巴拉克拉法帽,但南極洲是地球上環境最惡劣的地方。沒有人能真正安全,她離車站有幾公里遠,周圍只有冰。

但伊娃不在乎。夜空的景象已經溫暖了她。

她知道天上有外星人。她在南極洲發現的樣本幾乎讓她相信生命來自太空,以原始病毒和細菌的形式存在。她頭頂上的星星上住著什麼樣的奇怪而奇妙的生物?

她希望能活到足夠長的時間找到答案。

“皮埃爾對伊娃?”她的助手透過對講機給她打電話。“皮埃爾對伊娃?”

“我在這裡,”她回答。“就看星星。”

“哦,太好了,我開始擔心了。”

他當然是。皮埃爾生性焦慮,他總是勸伊娃不要單獨外出。說實話,這位科學家很享受這種安靜的獨處時光,這是她在公共工作站找不到的。伊娃對任何人都沒有特別親近的感覺,也不想親近。她的工作就是她的生命。

“你還是回去吧。”皮埃爾說。“我們在你的區域發現了異常的電磁活動。”

“可能是極光吧,”伊娃心不在焉地回答。既然她這麼說了,它們的顏色似乎從綠色變成了淡紫色。“我很快就回來。”

“對不起,我……”皮埃爾的聲音變成了無線電干擾。“伊娃……”

“皮埃爾?”伊娃喊道,她的通訊器開始失靈。“皮埃爾,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沒有回答,只有一陣靜電聲。

“皮埃爾?”伊娃又問了一遍,只是眯著眼睛看著她的護目鏡。她頭頂上的極光變得更亮了,一道道紫色的光照亮了冰凍的荒原。靜電聲變成了嗡嗡的聲音,幾乎刺耳。“皮埃爾?”

另一個聲音回答說,但與其說是一句話,不如說是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伊娃腳下的地面震動了,冰面上形成了小裂縫和裂縫。天空更加明亮了,直到黑夜變成了紫色的白晝。

伊娃意識到出事了,她立刻跳回車裡,猛踩油門。堅固的、加固過的輪子在雪地上撞得粉碎,而這位科學家立即駕車返回俄耳芬站。

“皮埃爾?皮埃爾?”伊娃一直透過對講機打電話,但她聽到的都是奇怪的、難以理解的聲音。“皮埃爾,你看見了嗎?”

兩次紫色的極光把天空一分為二。太空本身被撕開了,就像一個巨大的眼睛睜開了。一個黑點在紫光的海洋中擴大,一個黑洞從一顆幻星的中心生長出來。

雖然她內心深處渴望離開,但伊娃最終還是從窗戶往外偷看,想看得更清楚。她的好奇心壓倒了她的求生本能。

黑點已經長得很大了,給了科學家一個直接觀察的視窗。這時她才意識到,她正看著一扇通往時空結構的大門。

一個巨大的黑色結構體,帶著金屬翅膀穿越了太空,由反應堆攜帶,在它們的尾跡中留下一道深紅色的光。這個巨大的機器和人類的城市一樣大,像坦克穿過鵝卵石一樣穿過小行星。

一群紅色的、矛狀的小機器騷擾著這艘巨大的飛船,像匕首一樣猛烈地撞擊著它的船體。巨大的黑色機器用令人困惑的藍光和紅色鐳射進行報復。橙色能量在某些地方覆蓋了船體,當它們試圖穿透這些區域時,紅色的血管破裂了。

艦隻。這些是星際飛船。

這是一場戰鬥,伊娃想,她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既害怕又害怕。他們戰鬥。

外星人是存在的,而且他們在打仗。

這艘巨輪的船體面朝下,朝向伊娃和南極洲。到目前為止,大部分紅色蜂群要麼被摧毀,要麼成功地刺穿了船體。其餘的人都後退了,黑色星艦開始穿越傳送門,越來越靠近伊娃。

飛機就要墜毀了。

“不,不,不!”伊娃比以前開得更快了,汽車的引擎冒著熱氣。然而,儘管星際飛船的墜落很慢,但這是不可避免的。當這艘長達一公里的巡洋艦的船頭撞擊到離它所在位置不遠的南極洲時,車輪下的地面震動了。地震使她的汽車警報器像垂死的痛苦尖叫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音。

“神聖的------”

伊娃還沒說完,一道明亮的紫色閃光吞沒了她的整個身體,接著是一陣大雪。冰片被吹向四面八方,打碎了她加固的擋風玻璃,把車撞到了一邊。她的車翻滾了十幾下,她的頭撞在安全氣囊上,黑暗吞沒了她。

當伊娃恢復知覺時,她的車已經翻了個底朝天,車頂在雪地上,車輪指向上方。當她的手伸向車門時,科學家的視線變得模糊了,她花了幾分鐘才從車的外殼裡爬出來。雪在它周圍堆積起來,迫使伊娃光著手套挖出一條路。幾滴結冰的水滑進了她的衣服裡,使她畏縮了一下。

當這位科學家設法站到車外時,她想知道天上的星星是否已經消失了。她過了一會兒才明白真相。

一個巨大的圓頂遮住了她。

這艘星際飛船撞向了南極洲的表面,大部分殘骸現在都被埋在了因撞擊而升起的雪潮之下。它光滑的金屬表面像沒有星星的夜晚一樣黑,眼睛一樣的窗戶似乎在觀察著她。

伊娃屏住了呼吸。雖然她不相信任何上帝,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生存簡直是奇蹟。如果她選擇另一個觀星的地方,那艘船會把她的4x4撞碎。

在迅速檢查了自己是否受傷後,伊娃立即試圖聯絡她的基地。“皮埃爾?皮埃爾,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不接待。伊娃小心翼翼地走出飛船的陰影去看天空,令她震驚的是,星星不見了。除了幾道紫色的閃電外,黑暗是絕對的。這種奇怪的氣象現象可能干擾了通訊。

伊娃試圖把她的車挖出來,但很快就意識到沒有希望了。接連不斷的衝擊毀壞了發動機,她不知道如何修理它。應急無線電也壞了,所以沒辦法聯絡她的基地。

她在後備箱裡留下了應急口糧,還有手電筒、行動式加熱器、鏟子和其他基本工具。她可以堅持幾天,希望能獲救。她的同事們不可能錯過這次撞擊。

然而,每當她抬起頭來,懷疑就會折磨著她。伊娃拿著手電筒,檢查了電池,並參觀了墜機現場。

這花了她幾個小時。

這艘船的大小讓人無法理解,它的一半以上現在被埋在噸厚的冰下。她記得在它墜落時看到了機翼和反應堆,但只有穹頂和上層甲板還在地面上。也沒有人出來攔截她。

這位科學家最終發現了某種入口,即外星飛船右側的先進防爆門。粗略的分析告訴她,它們是由她不認識的奇怪的橙色金屬製成的。撞擊打破了大門,留下了一個足夠大的裂縫,伊娃費了些力氣就溜了進去。

她幾乎要碰碰運氣了,後來才決定獨自去太危險了。她需要打電話給奧菲翁站,她的團隊,軍方。他們必須知道。每個人都必須知道。

外星人的存在。

這…這改變了一切。

這是自火被發現以來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事件!這將…這將永遠改變世界的命運!伊娃會活得足夠長,看到人類第一次接觸到一個高度先進的文明,一個顯然有能力進行星際旅行的文明!

面對這樣的事件,國家間的競爭現在顯得微不足道。人類只是星際間的一個智慧物種,內部分化不再重要。如果外星人願意分享他們的技術,那麼就沒有人會再爭奪資源了。

也許…也許這個發現會促進世界和平?建立一個不需要生物武器的統一的人類政府?有那麼一刻,伊娃發現自己夢想著一個不再需要她的世界。

但後來,她想起了那次車禍。

這是一艘先進文明的星際飛船,沒錯,但它處於戰爭狀態。這位科學家不知道外星倖存者(如果有的話)對她的存在會有什麼反應。

伊娃決定步行離開,回到俄耳芬站,或者至少找一個通訊更好的地方。一旦她離開了這種奇怪的氣象現象的範圍,她就可以用星星來重新定位自己。她的手電筒適應了南極洲的霜凍,但她也沒有無限的能量。

這位科學家朝一個方向走了兩個小時,卻發現自己正對著穹頂。

她左走右走,北走南走。每次她都回到她的起點。她總是回到星際飛船上。

最後,伊娃不得不接受這個離奇的事實。不知何故,空間摺疊了起來,形成了一個無盡的迴圈。要麼是外面的世界對她關閉了,也許是飛船的防禦措施……要麼是地球完全不存在了。難怪她的訊號接收不好。不幸的是,這徹底粉碎了她快速獲救的希望。

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伊娃屏住呼吸,走近防爆門,檢查了裂縫。當科學家用她的光線穿過裂縫時,她看不太清楚。但還是有足夠的空間讓她費力地溜進去。

“那裡有人嗎?”伊娃從洞裡喊道。“喂?有人知道嗎?”

不回答。就連她在墜機前聽到的奇怪的扭結聲也消失了。

伊娃鼓起勇氣,把手伸進裂縫,慢慢地擠了進去,先拿著手電筒。

當她設法滑到另一邊時,伊娃發現自己一定是在飛船的氣閘裡。下一扇門被不祥地撕開了,房間裡飄著冰冷的灰塵。手電筒照出牆上有奇怪的綠色黏液,伊娃小心翼翼地不去碰。也許是某種生物武器,或者有毒燃料。

至少她還能呼吸。要麼是外星人需要氧氣來生存,要麼是外部的大氣滑入了飛船內部。船的內部很冷,但遠不如南極荒原那麼冷。

這位科學家穿過下一排門,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金屬走廊網路。嵌在天花板上的紅色水晶提供了光線,但其中一半已經破碎。有時,伊娃為了安慰自己,只帶著手電筒朝一個方向走了20多分鐘。她的腳步聲在洞穴般的建築中迴響,讓她感到緊張。

天花板很大,至少有八米高。牆壁和飛船的其他部分一樣都是用黑色金屬製成的,光滑得伊娃找不到任何焊接的痕跡。偶爾她會面對一些奇怪的、毫無特色的門,每扇門都有不同的顏色圖案。藍色、紅色、橙色……

大門成雙成對,一扇巨大的門周圍是兩扇較小的、人形大小的門。顯然,這艘船是為容納各種大小的生物而設計的。但伊娃沒找到任何生物識別鎖或電腦系統。她試圖徒手開啟大門,但沒有成功。

“喂?”伊娃的聲音在空容器裡迴響,但只有回聲回應。“有人在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她沒等多久就知道了。獨自走了很長時間後,伊娃終於發現門是開著的。

或者說,被炸開了。

她進入的第一個房間是某種停靠艙,至少伊娃是這麼認為的。機庫和機場一樣大,裡面有十幾輛和商用客機一樣大的汽車。這些裝置讓伊娃想起了隱形轟炸機和飛翼,它們是扁平的三角形,帶有先進的反應堆。所有這些船都有損壞的跡象,船體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這個標記讓伊娃想起了外星人的“M”字母和希臘的歐米茄符號的奇怪融合。

空氣中充滿了惡臭,讓她感到噁心。

“有人在嗎?”伊娃問道,用手電搜尋著周圍的環境。很少有紅色水晶仍然活躍,所以她幾乎什麼也看不見。“是——”

然後,她發現了一具動物屍體。

這位科學家吃驚地後退了一步,捂住嘴,忍住尖叫。她的手電筒晃了晃,在黑暗中露出了另一個巨大的身影。內臟和奇怪的器官從它的腸道里流出來。嚇壞了的伊娃呼吸急促,她用手電照著地面,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屍體。

屍體到處都是。

令她驚恐的是,伊娃走進了一個敞開的墳墓。

外星人互相殘殺了幾十個,也許幾百個。他們都穿著一種奇怪的未來裝甲,將橙色金屬板與各種顏色的電路結合在一起,戴著面罩,手臂上鑲嵌著各種有機武器。但它們都有不同的大小和形狀。有些是比人類高一點的類人爬蟲類動物,有些是比大象還高的長著角、有鱗片的怪物。

面對他們的是一堆堆廢棄的紅色金屬和破碎的機器人。這些機器有像人形的腿和手臂,但有鋒利的爪子,胸前有大炮,在頭部應該有的地方有一個藍色的水晶眼。

“操……”伊娃一邊檢查屍體一邊喘著氣。外星人的盔甲上都刻有“M”狀的符號。她在一些機器人身上發現了同樣的標記,但被劃掉或被破壞了。從他們的位置來看,兩組人似乎都在互相廝殺,直到最後一個人倖存下來。

然後伊娃檢查了一下機庫的牆壁,發現撞來撞去的飛船正在穿牆而過。他們的尖端開啟了,露出了裝滿機器人的艙門,其中大多數都被炸成了碎片。

沒過多久伊娃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機器人透過將自己的小飛船撞向大飛船的外護罩,登上了大飛船。居民們進行了激烈的抵抗,但由於人數眾多,攻擊者進入了走廊,並在船上蔓延開來。

因為機器人和他們的敵人戴著同樣的旗幟,但是交叉了…這看起來像是某種內戰。

“我……”伊娃屏住呼吸,試圖冷靜下來。她陷入了什麼樣的噩夢?還有幸存者嗎?

科學家檢查了屍體,以防其中一個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裝死?只有受傷?她的希望很快破滅了。獲勝的一方無情地殺死了傷員,然後繼續前進。

然而,當伊娃穿過衣架時,她注意到一個不同於其他動物的生物。它像其他一些機器人一樣穿著未來感十足的橙色盔甲,但它的體型……兩條腿,兩條胳膊,寬闊的肩膀,五指的手……它蹲在一扇破門旁邊的樣子……

伊娃小心翼翼地走近屍體,用手電筒仔細研究。金色的電路將盔甲的模組連線在一起,而濃密的綠色血液從胸部的一個大洞中流出。這位科學家可以看到一顆死亡的心臟的蛛絲馬跡,動脈上有電線,肺裡有金屬。盔甲是透過外科手術移植到面板上的,肩膀和手臂上還有大炮。頭上戴著一頂金色的頭盔。伊娃朝綠色的V形遮陽板裡偷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遠處那雙白色的眼睛。

伊娃的脊背打了個寒顫。

它……

那是一張人的臉。

下顎被控制論取代了,但眼睛和鼻子……是不會弄錯的。

伊娃顫抖著,繼續她的旅程,進入飛船的內部,在死者中行走。當她走出機庫前往另一個房間的時候,她幾乎不能邁出一步,而不是在被切斷的手臂、無頭的屍體和被蹂躪的遺體上滑倒。

不知何故,這是最不令人不安的部分。

她走進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地方,那裡有無數的標本漂浮在心形的有機科技機器裡。電纜靜脈向容器注入綠色液體,同時保持居住者處於靜止狀態。透明的鱗片讓伊娃可以窺視裡面的生物。

有些人曾經是人類,只是被開膛破肚,他們的器官被控制植入物取代。然而,大多數屬於各種大小的鱗片生物。一個是狗大小的胚胎,另一個是長著兩隻眼睛的類人爬蟲。下一個容器裡裝著一個更大、更瘦的變種,有四隻眼睛和細長的手臂,後面的一個是一個有刺的、有盔甲的怪物,有五個眼睛器官。這些生物的眼睛越多,它們就越大,最大的是一個超過八米高的巨型半機械人。

然而,其中有一個例外。

一個藍色的外星軟泥在一個容器裡打轉。當伊娃把手放在隔開他們的外星玻璃上時,黏液露出了觸手,撞到了監獄的牆壁上。“至少你還活著,”伊娃低聲說。“不管你是什麼。”

一聲怒吼在她的左邊迴響。

伊娃立刻轉過身來,用手電筒照著實驗室一個黑暗的角落。

一個比她高一點的外星人在黑暗中爬行,它的橙色盔甲浸透了綠色的血液。它的左臂是一門大炮,右臂是血淋淋的斷肢。一條全副武裝的蜥蜴尾巴在他身後搖擺,三隻眼睛透過裂開的遮陽板向伊娃懇求。外星人發出一聲可憐的、痛苦的嘶嘶聲,用它的殘肢蓋住胸口的一個洞。腿上也有洞。

“你……你還活著?”伊娃,你個白痴,它當然是活的!“你能聽懂我的話嗎?”

這傢伙仔細地打量著伊娃,然後用一種悲傷的聲音回答。然後它瞥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又發出嘶嘶聲。

它聽不懂伊娃的話,但它足夠聰明,可以和她交流。而且它看起來並沒有敵意。只是絕望。

雖然伊娃天生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女人,但她不能忽視一隻痛苦的動物,尤其是一隻聰明的動物。

“我……對不起,我不確定我能幫上忙。”伊娃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個生物,以便更好地檢查傷口。“我……我的車裡有繃帶,但我需要回去——”

雖然外星人的表情一點也不像人類,但伊娃注意到它眼睛裡的變化。冷酷無情的東西。一閃而過,立刻使她坐立不安。

只有伊娃的本能反應救了她的命,她向右俯衝。怪物像槍手一樣迅速舉起大炮開火,一束深紅色的鐳射幾乎擊中了科學家。爆炸蒸發了她的一些皮大衣的頭髮,粉碎了她身後的一個集裝箱。

伊娃太震驚了,沒有反應,因為怪物又用大炮指著她的頭。這種武器不是發射鐳射,而是發出咔噠一聲,然後又是咔噠一聲。

沒有彈藥了。

伊娃鬆了一口氣,但沒過多久,那個怪物就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吼叫,開始向她爬來。這位科學家驚恐地迅速站了起來,後退了一步。這種生物可能會受到可怕的傷害,它的三隻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人類。

“走開!”伊娃咆哮著,然後踢了踢外星人的傷口。由於無法支撐自己在樹樁上的重量,怪物先把遮陽板掀開,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嘶聲。更多的血從傷口流出,它很快就完全停止了活動。

它……它欺騙了我,伊娃想。它想讓我放鬆警惕,殺了我。它快死了,還想殺了我。

這一認識深深震撼了伊娃。她一直認為,先進到足以進行星際旅行的外星文明應該已經超越了基本的慾望。他們將是明智和和平的。

她錯了。

每個生態系統都有自己的捕食者,而她剛剛從其中一箇中倖存下來。

這時她才想起外星人炸燬了一個集裝箱。

伊娃回頭看了看,只見一股藍色的黏液落在她身上。

她想尖叫,但粘液先填滿了她的喉嚨。它把她整個吞了下去,頭朝前,填滿她的耳朵,與她的面板融合,進入她的血液。它充滿了她的細胞和骨髓,使她的神經充滿了藍光,使她的大腦充滿了知識。當她感到眼睛在身後移動時,她試圖把眼睛摳出來,但還沒來得及,她的手就裂成兩半了。

她的整個身體,她的整個存在,像細胞一樣分裂。她記得自己親吻了一個前男友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填寫了一個遺傳學博士學位和一個量子物理學博士學位,看著夜空和天空。她是伊娃·法布林,她是另一個人。她又分開了,一個女人變成了兩個,四個,然後更多。當她周圍的現實支離破碎時,她的心碎了。

這是一次令人心醉神迷的經歷。兩個實體的融合使整體大於其各部分的總和,只是為了粉碎和創造新的生命。

當漿液最終消失,伊娃又能看見東西時,她不再孤單。

就像盯著一面鏡子,看著很多面鏡子。另外十位伊娃·法布林則回顧了原作。一些人拿著手電筒,另一些人拿著槍。有幾個人染了頭髮,或者有小傷疤,或者穿著藍色而不是紅色的大衣。

“你是誰?”伊娃問道。她自己的冷漠使她感到驚訝。到了這個時候,面對自己的複製品已經不再令人震驚了。

“我想我就是你,”一個替身說。“另一個你。”

“我們都是,”另一個二重身補充道。

伊娃皺起眉頭,滿腹狐疑。“誰贏得了上次總統選舉?”

“雅克·希拉剋,”其中一個替身說,同時其他人回答說:“雷蒙德·巴雷,”“又是戴高樂,”“不幸的是季斯卡,”或者“沒人,國家完蛋了。”

這立刻讓伊娃坐立不安。密特朗贏得了1988年的總統選舉。”

她的替身都咧嘴一笑,然後同時說:“妹妹,在我的法國是不行的。”

帶著自己的克隆體探索一艘廢棄的飛船,起初在Eva-One身上留下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她很快就習慣了。人類覺得有數字在身邊更安全,科學家也不例外。

“細胞複製?”伊娃一號問道,他們先帶著武裝副本探索了另一條走廊。“克隆?傳送?”

“其他宇宙?”Eva-7建議道,用手電筒掃了一眼被一分為二的機器人殘骸。隊伍越向前推進,他們的人數就越多,可能是因為守軍一直戰鬥到最後一個外星人來保護這個地區。

“我會說量子回聲,”Eva-3推論道。這位是物理學博士,所以其他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我們並不是彼此的另一個版本,而是現實的可能性。活生生的模擬,但如此詳細,就像真的一樣。”

Eva-6看著eva-1說:“這意味著只有原始的東西。”“我們可以為彼此創造更多,但如果你死了,我們都會滅亡。”

Eva-7開玩笑說:“我希望我們都沒有自殺傾向。”

伊娃一號早就料到了。Eva-8在不小心觸發了外星人屍體的武器後死亡。在她的頭撞到地面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坍塌成藍色的顆粒,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每次她碰到飛船的藍色門時,同樣的粒子就會在她的手上閃爍,導致它們開啟。Eva-3說:“外星人可能利用這種能量作為生物特徵特徵。”“這應該能讓我們部分進入這艘船的關鍵區域。”

“如果沒人朝我們開槍,”Eva-4雙手放在槍上,冷酷地說。“不知怎麼的,我不認為子彈對這些東西有多大幫助。”

“如果有幸存者的話。”伊娃一號回答。到目前為止,只有處於停滯狀態的外星人在清洗中倖存下來,而且他們沒有遇到一個仍然活躍的機器人。“看來他們互相殘殺到最後一刻。”

“星際戰爭?種族滅絕嗎?”Eva-4問道。“太空海盜?這是一件事嗎?”

Eva-6指出:“海盜偷竊貨物,並儘可能避免衝突。“這場屠殺顯然是一場相互滅絕的戰爭。”

“我不知道。”伊娃一號說,這時他們來到一扇破碎的大門跟前。“但我想知道。”

“我們會的,”Eva-3表示同意。

他們走進的房間沒有其他的入口和出口。這是他們迄今為止參觀過的最大的,也是最奇怪的。穹頂上的電路脈動著藍色能量,使牆壁緊張,所有電路都連線到一個巨大的玻璃罐中央,裡面裝滿了彩色液體。這個結構比中世紀城堡的瞭望塔還大,一個巨大的生物力學大腦像抹香鯨一樣大,漂浮在水箱裡。

那裡的戰鬥是最激烈的。一個有著10隻眼睛、12米高的外星人,穿著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笨重的盔甲,為了保護入口而拼死搏鬥,沒有一個機器人入侵者接近大腦。巨人摧毀了太多的人,以至於伊娃不得不爬過一座灰燼和碎片堆成的山才能穿過房間。

然而,這場勝利是有代價的。死去的外星人身上有比瑞士乳酪還多的洞,還流光了所有的血。最奇怪的是,一個被切斷的有機觸手曾經連線著怪物的頭部和大腦,還有十幾個在液體艙裡等著。有些厚得像大象,有些薄得像手指。

“我認為這是一臺監視飛船的生物計算機,”Eva-5在檢查一條觸手時說。這個有機裝置的末端開啟,露出帶有藍色顆粒的淡藍色卷鬚。“星際旅行可能需要複雜的計算,任何頭腦都無法監督。”

“這些裝置一定是神經介面,”Eva-2在檢查死去的外星人時猜測。“也許是攻擊者殺死飛行員後,飛船墜毀了?”

“或者空間跳躍是一種絕望的措施,”Eva-6說。

“只有一個辦法能弄清楚,”伊娃一號一邊回答,一邊抓起一根適合她腦袋的觸手。

當她脫下衣服和護目鏡時,她的替身焦急地看著原件。“你確定嗎?”Eva-3問道。“如果它殺死了你——”

“如果找不到出路,我們會餓死的。”伊娃一號回答。“吃外星人的肉可能是有毒的,沒有人會在這個空間異常中拯救我們。”

“你只是想知道真相,”Eva-4說。“而你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了。”

“如果你是我,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必須嘗試。”兩個外星物種在他們頭頂上交戰,他們的衝突已經蔓延到地球上。“這比我們大得多。”

說著這些話,伊娃一號把觸角移到了她脖子的底部。

她立刻感覺到這個裝置陷進了她的肉裡,卷鬚從她的骨頭間滑到了脊柱上。一種麻醉劑減輕了疼痛,使她幾乎昏昏欲睡。她的視力變藍了,巨大的大腦“識別”到了她的能量訊號。

給我看看,伊娃想。

大腦回答了。

它不是用語言交流,而是用影象和圖片轟炸她的大腦。這讓她感覺到太空的寒冷在她的面板上,聞到了外星世界的氣味,嚐到了死者的血。這艘船有耳朵和眼睛,它還記得。

伊娃還記得她被放到網上的那一天,在一個有20顆衛星的氣體巨星周圍。她的規模化製造者把每一個都改造成了不斷生產機器人和戰艦的熔爐。她記得啟蒙日的資料,當時第一批科學之王發現了終極者和他們的彩色領域。她瞭解到科學之主是如何聯絡終極者的無形使者的,後者為霸權提供了知識和智慧。

她觀看了牧師們從地球上升起高塔的記錄,以收穫來自更高領域的通量能量,並向終極者致敬。她被教導霸權的建立和它的使命,為一個漫無目的的宇宙帶來繁榮與和平。

她帶著一萬人的艦隊,在她的鱗甲製造商的指揮下,航行在星星之間。她從軌道上轟炸叢林世界,直到它們變成塵埃,使恆星的心臟坍塌,使叛逆的太陽系失去光,並吐出機器軍隊來奴役倖存者。她打了一百場仗,每次都贏了。

她記得停靠在巨大的彩色塔上充電。當紅色通量為她的反應堆注入能量時,當藍色通量使她的思維變得敏銳時,當橙色通量修復她船體上的洞時,她感到很高興。她寬慰地看著綠色助焊劑治癒了船上活著計程車兵,黃色助焊劑使死去計程車兵復活。她想起了在紫色的閃光中穿越無盡距離的喜悅,以及將他們聯絡在一起的白色的光。只有黑色被避開了,因為沒有黑色的位置。

她記住了每一個與她融合以擴充套件她的資料庫的人的思想,以及幾百年來跟隨她的數千名士兵和科學家。但最重要的是,她記得無數的奴隸在她的實驗室裡尖叫著死去,死在手術刀下,這樣科學之王就可以改進他們自己的基因密碼。她記得所有那些為霸權的偉大榮耀而犧牲的人。

她記得無形的信使們對霸權表達了不滿,卻被忽視了。因為科學之主早已不再尊敬終極之神,而認為自己才是宇宙的真正向導。

她想起了那顆無足輕重的藍色星球,以及居住在它表面的猿類。她看著他們的火棒從她的光學盾牌上反彈,看著製造者用軌道鐳射和小行星把他們炸回石器時代。這個小泥球像其他國家一樣屈服了,它的人民被納入了霸權的懷抱。科學之王把他們從思想的負擔中解放出來,提升了他們的地位。

她記得無數的猿猴被帶到船上,透過外科手術增強成為帝國的新一批士兵。製造者們用機器取代了人的心靈,她驕傲地看著他們征服了一個又一個世界。奴隸們成為了新的軍團士兵,貢品推動了進一步的戰役。

她記得到達了宇宙的盡頭,最後一顆恆星變成了一個金屬球體。她看到在霸主的仁慈下,星際間實現了和平。她記得科學之主曾召喚終極者的無形使者來幫助他們提升,這樣他們就可以將霸權的仁慈擴充套件到新的宇宙。

她記得他們的願望被拒絕了,科學之主們開始反對他們的恩人。她看著領主們抓住使者,試圖用武力迫使他們就範。

她目睹了終極者的懲罰。

當一道藍色的閃光穿越宇宙,賦予機器人奴隸自由意志和情感時,她就在那裡。她目睹了一半的船員死於瘟疫,超新星摧毀了世界工廠。她試圖鎮壓由科學之主死去的敵人領導的叛亂,並與從很久以前傳送過來的軍隊作戰。她掙扎著不讓自己的部件隨意變成灰塵。她想起了黑通量,它的混亂腐爛如何在通量網格中蔓延,並摧毀了塔樓。

她記得那些喜憂參半的勝利和災難性的損失。她記得那些被武力鎮壓的失敗的叛亂和許多成功的叛亂。她目睹了一個有上億年曆史的文明在幾年內崩潰。

她記得在核心區淪陷後,最後一位科學勳爵登上了她,併發布了新的命令。帶著他們俘虜的信使撤退到宇宙之外,在遠離終極者視線的地方重建霸權。

她記得她的船員修改了她的現實驅動,以逃避現實之間的障礙。這些塔是一種低劣的技術,是一種複製信使力量的人工方法。科學之主會直接奴役無形的信使,並從他們身上製造武器。

當科學之王的僕人研究如何將信使與士兵綁在一起時,她記錄了這些實驗。許多奴隸在這些嘗試中喪生,但這就是進步的代價。假以時日,這些混血兒將成為重生霸權的軍團,並允許規模製造商甚至超越終極製造商。

星際間將再次迎來和平。

但後來,她想起偵測到反抗軍的飛船,最後一位科學大臣下令緊急跳傘。

她試圖逃跑,但他們刺傷了她的金屬啊,屠殺了她的船員。她不能計算所有的東西,傳輸計算出了問題。一切都錯了!錯,錯,錯,系統損壞,飛行員死亡,緊急空間摺疊,系統故障!

伊娃的眼睛突然睜開,嘴巴尖叫起來,她脊柱上的卷鬚迅速縮回來。看不見的針刺透了她的全身,她經歷了最後一個飛行員的垂死掙扎。

“嘿,嘿,你沒事吧?”Eva-4迅速抓住了原版,她癱倒在她的懷裡,因緊張而氣喘吁吁。

“我們沒有消散,所以她不會死,”Eva-3說,她是其中最冷的一個。

Eva-One很難跟上討論的節奏。她在幾秒鐘的時間裡經歷了幾個世紀,感受到了這艘船的痛苦,因為它的最後一位飛行員死於與它的主宰相連。就好像她親身經歷了謀殺一樣。幻影般的疼痛過了幾分鐘才消失,eva一號才連貫地說話。“我知道,”她低聲說。“我知道。”

“那麼,它們是什麼呢?”Eva-2瞥了一眼死去的外星人,問道。

“侵略者。”伊娃一號驚恐地回答。“他們是侵略者。”

她的讀者們聚精會神地聽著她向他們解釋真相,然後交換著擔憂的目光。“我們必須告訴所有人,”Eva-2立即說。

“我們?”Eva-4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必須,如果這不是唯一一艘逃到我們的現實世界裡來的船呢?”Eva-2指出。“如果那艘船發出了求救訊號,救援正在路上呢?”

“我來自一個政府把我們都炸死的世界,”Eva-4聳聳肩回答。“我不會把人類的命運託付給他們。”

“嗯……”Eva-3思考著她的觀點。“問題是,如果我們通知軍方,他們會為自己囤積這項技術。他們不會分享的。”

“那怎麼會有問題呢?”Eva-5竊笑起來。

Eva-3解釋說:“這比一個國家要大。“這是關於人類的。據我所知,這些生物來自另一個世界。如果它們在我們的宇宙中也存在呢?外星文明顯然是敵對的,而且比我們更先進。”

Eva-4點了點頭:“我們不能太保守了。”“這超越了國家之間的競爭。我們整個物種的生存危在旦夕。”

“那你有什麼建議?”Eva-2皺著眉頭問道。

Eva-3說:“我們要自己解決問題。”“我們想創造多少人就創造多少人,每個人都有特定的技能。我們不需要外界的幫助來解開這艘船的秘密。除了我們自己,我們不需要任何人。如果這些外星人可以用他們的技術來改善他們的物種,我們也可以。”

“你建議我們把DNA拼接起來?”Eva-5懷疑地問道。

“我建議我們用鉛製造黃金,”Eva-3說。“來自人類的超人。一個新的物種可以在星球上生存,甚至茁壯成長。”

“如果這些爬蟲人可以征服他們的整個宇宙,想象一下我們可以用他們的技術做些什麼,”Eva-6辯稱。“我們可以殖民太陽系,根除疾病,讓現實屈從於我們的意志。我們可以成為全人類的優等民族,而不是一些爬行動物。”

“是的,如果不是我們,也會是他們,”Eva-4爭辯道。“我們現在必須帶頭,否則永遠不會。外星人是存在的,他們要來抓我們。”

伊娃一號讓她的二重身辯論並試圖得出結論。

但最終,人們無法與自己爭論太久。

伊娃一號花了兩天時間才開啟一個通向外部世界的洞。

前一名飛行員的死亡和飛船的結構損壞給它的有機計算機留下了永久的傷疤,Eva-One只能與它連線很短的時間,然後它就猛烈地驅逐了她的思想。每一次精神上的跳水都使她疲憊不堪,而她的替身都不能勝任這項工作。每次連線到中央計算機時,它們就會消散,它們縹緲的存在無法承受精神上的壓力。

當她的副本成倍增加並保護飛船時,Eva-One一直在潛水,一次,一次,一次。她要花好幾年時間才能掌握飛船的所有秘密,而且她無法接觸到所有主宰的檔案。至少她發現了一種將人傳送進或傳送出空間扭曲力場的方法。

當她出現在一個冰裂縫旁邊,身後開啟了一個紫色的傳送門時,Eva-One看了看天空。她又能看到星星了,這使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伊娃?”皮埃爾用對講機叫她,他的聲音因驚慌而沉重。“伊娃?”

“我在這裡,”這位科學家用平靜、安詳的聲音回答。

“感謝上帝!”皮埃爾鬆了一口氣。\"天啊,我還以為你死了\"

“暴風雪差點毀了我的對講機,”Eva-One撒謊道。“我昏迷了多久?”

“兩個多小時。”

進來兩天,出去兩個小時。時間本身傾向於這種外星技術。它是如此先進,甚至可以稱之為魔法。

“我需要有人來接我,”伊娃一號說。“我的車壞了。”

“羅傑。很高興再次聽到你的聲音,伊娃。”

“等我回來,我們得談談,”她說。“我已經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想知道團隊在這個問題上的立場。”

“重要的決定,是吧?”你終於要讓塞巴斯蒂安帶你去約會了?”

“沒有。”她的副本里也沒人覺得他有意思。“這很嚴重。”

“考慮到你嚴肅的語氣,我想是的。好吧,我來接你,我們可以邊喝杯熱咖啡邊討論這個問題,遠離雪。”

“當然。”伊娃一號切斷了通訊,堅定了她的決心。她希望她能說服她的同事跟隨她的領導。如果沒有,她將不得不做出艱難的選擇。

這是一項骯髒的工作,但卻是必要的。

在等待救援的時候,伊娃抬頭仰望天空。銀河一如既往地奇妙,然而她卻找不到觀看它的樂趣。

曾經,伊娃喜歡看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但現在,她只能看到中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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