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著陸,沈素月便讓蕭雲川去生火,而她便拎著任祁的領子往洞內拉去,一甩任祁便倒在地上。

而陸堯想前來勸解,但被蕭雲川攔住了,悄聲道:“你過去做什麼?這個時候,我們乖乖等著就好了,別去摻和,否則殃及無辜!”

“說!你們什麼關係?”沈素月一把搶過那把劍,那是一把上好的劍。

任祁翻了個身,就地坐了起來。他低著頭,也不說話,只是望著黑暗的角落。

“你若不說,我保證你生不如死。軍營裡招待犯人的東西,用一把劍也是做得到的。”沈素月威脅道。

任祁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擦著嘴上的血跡:“方才惡戰過後的情誼都不顧了,不愧是沈素月啊。”

沈素月輕哼:“什麼知道我們的身份的?”

外面的兩個人走了進來,堆了火,石洞內頓時溫暖了許多。任祁坐直身子,手指互相纏繞幾番後,終於開口:“一開始就知道了。沈素月的大名,還有長平王世子的畫像,生在洛陽,誰不知道?更何況,這一年,沈素月的名字可被大街小巷傳了個遍,不想知道都難。”

“原來我家素月這樣有名啊~”蕭雲川又開始貧嘴了。

沈素月不管他,繼續問他:“你主子是誰?”

面前三個人雖不凶神惡煞,但足以讓自己好果子吃了。任祁看了又看,道:“說了,你們也惹不起。”

“我可是長平王世子,有什麼惹不起的?”蕭雲川有些自傲。

任祁哼聲,看向蕭雲川:“縱然你是世子又如何?終究是藩王。”

陸堯磨著刀刃,冷不丁來了句:“是二皇子蕭涇吧。”

三人的視線頓時聚向陸堯,任祁側首不打算再說話了,蕭雲川見狀,道:“看來說對了。”

“什麼樣的把柄,蕭涇出多少,我蕭雲川出多少。”蕭雲川沉聲道。

“呵,此物你付不起。”

“你倒是說說,是何物?”沈素月冷然道。

“人命。”陸堯又道。

“是人命,是我姐姐的命。”任祁低垂著雙眸,看著火焰忽大忽小。

沈素月輕哼:“在天子腳下殺人,他的膽子也太大了點!”

“他現如今就算在皇宮裡殺人,也沒人能管得住他了。陛下病重,皇后卻還要顧及王夫人的面子,沒人能管得住他。”任祁冷聲道。

“你只管告訴我們,你姐姐的命為何在他手上就是,今日在洞中一切,出去之後,誰都不會知曉。”蕭雲川站起身。

“任祁,何必呢?”陸堯抬眸,“現如今,在他的眼中,你也已經死了,你姐姐怕也會命不久矣。為這樣的人賣命,可不值。”

“我姐姐是與我一同長大的,長姐如母,十八歲那年我姐姐被一家老爺看上了,要姐姐給他做妾,後來是蕭涇救了姐姐,還給了我一筆錢和一個活計。”任祁心如刀絞。

任祁將背挺直,繼續說道:“但沒想到,幾年前他居然派人讓我替他做事,我不願意,那個傳話的人告訴我,姐姐她被這個人渣下了毒,如果不聽他的話,就不給解藥,讓她被活活毒死,而且我也別想見到她。我……至今我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姐姐了。”

“你知道你姐姐被藏在哪裡嗎?”蕭雲川轉到任祁的身後,說道。

只見任祁搖了搖頭,卻還是繼續說道:“我覺得不會太遠,肯定還在洛陽。”

洛陽城地處繁華,東南西北加起來找個半年都找不出來,而且對於蕭涇安全的地方不過幾處——王府和皇宮。

王府沒辦法去,但皇宮倒是有時間去找一趟的。

“既在洛陽,便有可能找出來,過些日子回了洛陽,我幫你找,毒我也幫你解。”沈素月站起身看著他。

蕭雲川疑惑:“你還會解毒?”

“那是,”沈素月側眼看他,“鄙人不才,不僅會解毒,還會製毒。”

沈素月拔出那把劍,烤過火後,一把甩了出去,獵了一隻兔子,交給蕭雲川:“烤了。”

那把劍插在陸堯面前,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現在輪到你了。”

“我?你們要殺我嗎?我可是奉命前往宣州的。”陸堯玩著手中那把短劍。

“不殺你,我就問幾個問題。”沈素月冷聲道。

沈素月站起身,不等陸堯反應,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你與蕭涇到底什麼關係?”

任祁卻打斷道:“不對吧,應該是他和太子。不過,他和太子的關係,大家都應該知道吧!”

“你閉嘴!”沈素月恨聲道。轉頭又道:“你跟蕭涇是什麼關係?”

陸堯扯了扯嘴角:“我以為你真的會問太子,幸好,你不傻。”

沈素月抱臂,坐在他的身邊,道:“大人謬讚,臣女不過多聽了些市井之言罷了。”

“他們說什麼?”

“都說,你不言入仕,卻言商賈,最下等。”沈素月一字一句道。

聽到這話,蕭雲川眉尾一抖,有些好笑。

這分明就是他跟沈素月說的,自己卻成了市井小民。

“我父親是丞相,我小姨是皇后,這樣的家室,最後的結局無非兩種——滅門,篡權。”陸堯將短劍插進火堆旁。

的確如此,歷來都是如此。

“所以我父親在接到成為丞相的旨意後,便痛哭流涕,就在殿前,陛下終究未改變主意,所以便由我這個兒子來了。小輩犯錯,長輩總要受罰吧。”

沈素月嘆息道:“你的父親不僅沒受罰,還安然無恙的在丞相府裡,但你的舅舅倒是經常出入椒房殿,聽說是為了太子妃的人選。”

“我有個妹妹,從小冰雪聰明,但三年前,蕭涇此人仗著是皇子便進了內宅女眷之所,闖了我妹妹的房間,拿著毒藥,威脅我,要麼毀了妹妹的清白,要麼喝下毒藥!”

“我竟就這般看著他,親手將毒藥送到妹妹的口中……我真是……”

“清白這東西誰會信呢?”蕭雲川坐在對面。

“人們總是會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或者說……”沈素月深深的看著蕭雲川,“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就像事實擺在所有人的面前,但人們總願意相信那個最不像事實的真相。

“那他的手段真是十年如一日啊……任祁是如此,陸堯還是如此。”蕭雲川嘲諷道。

沈素月站起身,一陣微風吹進山洞,側首道:“只要你不願意為其所用,沒有人能利用你。”

沈素月轉身,疑惑道:“只不過我很好奇……”

“什麼?”

“你到底幹了什麼,亦或是,知道了什麼,他下這麼大的死手,趕在宣州之前,殺了你。”沈素月的眼眸深處是探究。

如果只是因為陸堯是太子黨,這個原因遠遠不夠。

“因為,我撞破了他謀劃八年前的事情。”陸堯輕飄飄的一句話,一擊激起千層浪。

眾人呆愣在原地。

在場的眾人誰都知道,八年前的那場大戰,損失了多少將士,若不是微生將軍,恐怕整個涼州城都要被突厥攻下來。

“你知道些什麼?”蕭雲川沉聲道。

“當年送八百里急信的陳雨,是他聯合了謝家軍師林知一起把他藏起來,而且當時有一個女子闖進來看到了陳雨,還獨處一室,蕭涇怕讓她洩露出去,就下令追殺她。”陸堯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沈素月猛道:“那個女子還活著嗎?!”

陸堯搖了搖頭,道:“不知所蹤,不過聽蕭涇說過,去殺那人的殺手做的不錯,當賞。”

一字一句,實實在在的打在了蕭雲川的心頭。

他知道那個人,就是自己,去殺那個人的就是他。

沈素月的雙眸放大,震驚之色還盪漾在她的臉上。蕭雲川拉過沈素月,問陸堯:“如果只是知道這個蕭涇不會殺你,還有什麼要隱瞞的?”

陸堯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扯出笑容:“不愧是世子啊!我的確有事,但這件事可幹繫到整個萬辰,你確定要聽?”

陸堯笑容逐漸陰沉,蕭雲川卻依舊道:“為何不聽?”

“好!”陸堯沉聲說道:“蕭涇要篡位,不過曾經是要篡的是太子的位。”

“什麼?!”任祁站起身,實在不可置信。

“那太子知道嗎?”沈素月站在蕭雲川的身後。

“知道啊。”陸堯豁達得很。

“那……”蕭雲川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陸堯抬眼道:“現在才知道有什麼用?現在他要篡的是陛下的位!”

沈記酒鋪外,顧晏歸拿著摺扇一下一下扇著,卻不進去——這是個很好的距離。

沈素舟在裡面指揮著夥計幹活,今日是七夕,出來逛燈會的人會比平日更多。

但顧晏歸往那裡一站,洛陽城的女子都堵在門口不進來,也不出去,這就非常妨礙沈素舟賺錢。

沈素舟把帕子一扔,便往外走去:“這是做什麼?小店內有美酒佳餚,以美男為配,豈不美哉?”

眾人似乎是挺這句話有點道理,便也都散去,有的進了店也點了二三小菜。

顧晏歸笑著道:“二小姐終於出來了。”

他伸出一隻手,道:“請吧。”

紫色衣裙翩翩起舞,獨立於世間。

“我說過,我們好好聊聊。便在此處聊吧。”就站在沈記酒鋪不遠。

沈素舟完全不給顧晏歸機會:“公子,我與姐姐不一樣,姐姐為了自己的目的遵循原則,但我沈素舟不一樣,做生意我便要做到全洛陽最好,做女子我便要做最灑脫的,做人便要做這世間獨立於世的。”

“所以,我並不會為了任何人去停留,去改變。”沈素舟認真的看著顧晏歸的眼睛。

顧晏歸的雙眸看著沈素舟的時候,展現一絲華彩,但此時卻帶上了疑惑:“所以,二小姐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因為你是顧晏歸所以答應,你不瞭解我,我也並不瞭解你。”沈素舟如是說道。

一對小夫妻路過,女子說道:“夫君,快買來回家……”

“多恩愛啊……”顧晏歸感嘆。

“同樣的,我不可能像他們一樣,對著另一個人撒嬌。”沈素舟生硬的回答。

“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我現在喜歡你,不知道因為什麼,或許是當日你的倔強。你不必急著接受,我會等你,在此期間,我尊重你一切決定。”

就這般,顧晏歸想通了。

顧晏歸一席藍色的衣袍,沈素舟見他要走,便伸手拉住他離開的腳步。

顧晏歸驚異回頭,沈素舟輕咳幾聲:“不是說要逛七夕燈會嗎?一起吧。”

顧晏歸點了點頭。

沈素舟與他並肩而行,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顧晏歸護在他的身後,一路行來卻不過熱鬧非凡。

就在此時,幾個帶著面具的將二人圍了起來,顧晏歸見狀不對,便拉著沈素舟的手往外走。

他們邊走,那些戴面具的也跟著他們移動,但奈何一直沒機會動手,恐怕是在估計顧晏歸的身份。

二人走到河邊,望著花燈飄蕩在河中,沈素舟隨即放手,拿出幾枚銅錢給了河邊小販,要來了兩盞花燈。

沈素舟伸手,放到顧晏歸的手中,嘴角含笑。見他呆愣不動,道:“愣著幹嘛,這可是七夕的花燈!”

顧晏歸似乎恍然大悟,這才拿著花燈要了紙筆,墨水在花瓣內側綻開。

顧晏歸側頭,走到河邊,便見沈素舟的花燈已然遠去,他便也緩緩蹲下,將花燈輕輕的放入河中,道:“寫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說出來就不靈了?”沈素舟如是說道。

“那你猜猜我寫了什麼?”顧晏歸站起身,緩緩靠近沈素舟。

見狀,她將顧晏歸推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隨即道:“你走吧,免得連累你。”

正在顧晏歸疑惑之際,那些戴面具的人走近,舉起長刀,指著沈素舟:“很清楚啊。”

街上行人見此狀,立即跑得個無影無蹤。

被推開的顧晏歸又站到沈素舟的面前,抽出劍,道:“你不知道我是顧家的公子嗎?”

沈素舟上前,按住顧晏歸衝動的手,道:“你怎麼還上來,這些人都是衝我來的,你湊什麼熱鬧?”

顧晏歸疑惑,道:“你這是得罪了什麼人?”

沈素舟搖頭,一把將顧晏歸拉倒身後,端正道:“諸位嚇到街上的行人了,真的不怕殿下治罪?”

其中一人道:“怕,但,先殺了你再請罪也是一樣的。”

“看來,我是真的沒有活路了,那諸位讓我死個明白,是誰要殺我?”

那人劍鋒一轉,道:“無可奉告!”

隨即提劍而來,沈素舟正欲抬手擋下,豈料顧晏歸的長劍替她擋下了一擊,隨即道:“你莫不是瘋了不成?此道由我管轄,在此生事,好大的膽子!”

兩方兵刃相擊,頓時間塵土飛揚,沈素舟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也並不有所動作。

顧晏歸單槍匹馬,以一人抵三十人,終是被劃傷了手臂,沈素舟輕咳了一聲,等雙方都不再動手了,方才開口,道:“你主子是二皇子吧。”

“不是。”那為首的道。

沈素舟略微驚詫:“不是?”

除了他誰還願意除去沈素舟的性命呢?洛陽城裡似乎是找不到了,但有一個人,她忘了——王家,亦或是王今禾。

當今的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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