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川一襲藍衣與沈素月擦身而過,引得沈素月一臉驚詫。

微生月似乎察覺到了他們之間微妙的氣息,微笑道:“你二人曾經相識?”

“不曾。”沈素月在蕭雲川之前說道。

微生月聽到這個答案不免詫異,說道:“原來如此。雲川,沈姑娘初來乍到,你定要好好對待。”

皇后這一席話,實在令人深思。

一個是長平王世子,一個是有些名望的世家女。

這兩人結合起來,不論是在哪一方,都是令人頭疼的地步。

隨後,皇后便讓他們各回各的位子。

沈素月似乎是嫌大殿內太嘈雜,她走出殿門,靜靜地坐在臺階上。

“你當真未曾見過我?”身後的聲音傳來。

沈素月立馬站起身,見是蕭雲川,便作揖道:“世子殿下。”

見她不說話,蕭雲川又問:“問你話呢。你當真沒有見過我?”

沈素月淡聲回道:“臣女未曾見過世子。”

蕭雲川覺得有趣,道:“那本世子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臣女的名字,方才在大殿之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殿下。”沈素月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不,那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和你親口所言,不一樣。”蕭雲川認真的說道。

沈素月覺得可笑,但卻礙於身份,不得不照辦:“臣女是國子監司業沈文之女,沈素月。”

“我叫蕭雲川。浮雲的雲,山川的川。”蕭雲川溫聲笑道。

沈素月頓時覺得面前這個人不可理喻,甚至看不懂他。

“你叫沈素月,素月太冷,配上我這山川,共遊天下,豈不美哉?”蕭雲川湊近道。

沈素月一陣無語:“殿下,您逾矩了。你我不過普通臣子的身份,何談這個?山川?世子是要繼承長平王位的,決計不可能雲遊天下。”

“五年前,我說過,要帶你雲遊天下,後來發生一些事,你不相信我。”蕭雲川沉聲道。

沈素月雙手緊握,道:“殿下在說什麼,臣女不懂。”

蕭雲川卻依舊說道:“謝濃的屍身之上,你還找到了一個關鍵證物,事關八年前那場大戰。那個證物是什麼?”

沈素月的眼神逐漸冰冷,愈發有了殺意:“臣女不知殿下在說什麼。八年前的大戰,臣女無怨,五年前好友慘死,臣女心如死灰。如今只想讓家族鼎盛,這都不行嗎?”

蕭雲川見說不動,便也放棄了:“當然可以。不過,沈小姐,既已入了洛陽,有些事情就與在江州之時就不一樣了。比如,你想要知道的東西。”

“我所願,不過是家族興盛,家人安康而已。世子,你說的是什麼?”沈素月往後退了一步,轉身說道。

大殿內的皇帝看到蕭雲川往外走了幾步,便再沒有什麼興趣留在宴會之上,只說:“眾卿隨意,朕先回去了。”

皇帝走了之後,皇后便也跟了去,沈文看著帝后遠去,便喊了自己的小女兒沈素舟,道:“你姐姐呢?”

“姐姐出去吹風,爹爹要做什麼?”沈素舟半蹲到沈文的身旁。

沈文搖了搖頭,便不再說什麼。

此時屏風內的微生月看著外面的情形,轉身看向皇帝蕭奕民:“陛下,一定要如此嗎?”

“不然,”皇帝側躺在榻上,“皇后有什麼萬全之策嗎?”

“可臣妾還是覺得為了牽制伯庸侯的勢力,將沈家遷移到洛陽,還是有些不妥。畢竟當年……”微生月的話未說完,皇帝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於是,他抬眼看著皇后:“皇后,你管得太寬了。”

微生月神色一動,卻只是微微頷首:“臣妾逾矩了。”

天上的圓月淨如玉盤,但總會有人將它打破。

一個內侍從大殿外跑來,靠著牆壁進了內殿,跪在皇帝面前道:“稟陛下,伯庸侯的兒子殺人了。”

皇帝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著那內侍:“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方才大理寺傳來的訊息。此時小侯爺正在大理寺呢。”那黃門伏首回稟。

皇帝站起身,走到皇后身旁,微眯起眼眸,說道:“我相信明後日便能出分曉。”

翌日清晨,長平王府。

“伯庸小侯爺入獄了。”長平王在杯盞裡倒了茶水,一個小廝恭恭敬敬地立在蕭念宸的身旁。

“怎麼回事?”蕭雲川從內屋走了出來,問道。

長平王抬眼看了蕭雲川一眼,隨即垂下眸。那小廝對著蕭雲川作揖,繼而道:“說是在煙花之地尋釁滋事,一時失手打死了人。”

“父親。”蕭雲川一襲藍衣,微微稽首,向蕭念宸問好。

“死的是誰?”蕭念宸也不理他,繼續問那小廝。

那小廝回道:“是言府的小兒子,言晗。”

這個時候,長平王倒是把眼神從桌案上的杯盞,轉移到那小廝的臉上,隨即又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蕭雲川。

蕭念宸似乎覺得有些驚異:“他竟捨得下這樣的血本。”

蕭雲川知道父親口中的“他”就是當今的皇帝,並且他很清楚皇帝要將伯庸侯拉下馬,要使用些手段,但未曾想到,他竟如此捨得。

蕭雲川口中含笑,道:“這樣一來,言家必定不可罷休。”

蕭念宸揮了揮手,示意小廝退下,饒有趣味的看向門外,道:“那我們就坐山觀虎鬥,任他們鬥得魚死網破,最後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蕭雲川頷首道:“父王英明。”

蕭念宸側首看他,問道:“聽說在宴席之上,皇后有意撮合你與那個名為沈素月的女子?”

蕭雲川看向蕭念宸,未曾想,這樁事竟被他知曉了。如今問起,蕭雲川也只是回答:“皇后確實是說起過沈小姐……”

未等他說完,蕭念宸便側首道:“那便順水推舟,多與那沈素月接觸接觸,不會有什麼壞事。那沈素月的母親與當今晉華公主的關係淵源頗深,這沈家只會越來越好,斷然不會往後走。”

“兒臣謹遵父王教誨。”蕭雲川站起身拱手道。

沈文自那日之後,便被安排去了教學律吏。沈家也是被各個小家大家看上,多是邀請他們去參加他們的什麼什麼宴會,但都被沈素月以各個理由婉拒。

但只有一封,是被沈素月留下的。

是城郊顧家的百花宴。

百花宴說白了就是一堆子弟聚在一起作詩吟曲,但對於沈素月來說,這就是為沈家拉攏人脈的好機會。

沈文在官場上拉攏人脈是遠遠不夠的,總歸還是要他們的兒女們知道有沈家這樣的人在洛陽。

本來,沈素月是一個也不想留,但奈何沈文百般要求,她也只能擇其優者留之。

沈素月坐在正堂,見沈寧業走進來,她便說道:“那柄玉扇還了嗎?”

沈寧業老實回答:“還了。”

見沈寧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便道:“姐姐只你心中所想,那玉扇是誰家給你的無所謂,但獨獨不能是顧家。”

沈寧業抬頭看著她,不解:“為何?不是你說,要在洛陽站穩腳跟,就必須跟洛陽裡的達官顯貴打好關係嗎?”

沈素月站起身,冷然道:“因為那是顧家,他們是權臣,是顯貴,甚至皇家都要眉讓三分。這樣的人家,我們不能得罪,更不能親近。”

“我沈家才入洛陽,你作為獨子,便收了顧家的禮,你讓其他人這麼想,讓陛下怎麼想?”沈素月走近幾步,幾近耳語,“陛下雖表面上不說什麼,誰知道私下裡不想早日處之而後快?”

“皇權,顯貴,外戚。我們沈家只能擇其一而傍之。”沈素月站在陽光之下,側臉被太陽照射得讓人睜不開眼。

“長姐,我懂了。”沈寧業一瞬間恍然大悟。

今朝你擇皇權,外戚與顯貴先是將你捧上雲端,最後將你變為腳底之泥。你選擇哪一個都是一樣的。

所以,你不能不選,也不能選。

你不能只選一個,別人會視你為眼中釘;也不能都選,別人會覺得你太貪心,最後終會落得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場。

“叫小舟過來,隨我去顧家赴宴。”沈素月緩了緩眉頭,道。

“那我呢?”沈寧業問道。

“你?”沈素月微微蹙眉,“你給我惹了這樣的麻煩,不給我好好反省,一個月都別想出門!”

說罷,便拂袖而去。

繡衣閣內一處血跡斑駁,此刻正被人仔細清洗,言愈剛到此處,便見如此情形。

一個穿得露骨的女人走了過來,道:“客官……”

話未說完,便被言愈打斷:“是誰讓你清洗此地的?”

他眼神中的肅殺溢了出來,嚇得那女人叫了小廝過來,為自己壯膽:“這……唉,奴家也是做生意的,要是因昨日之事停了客,一兩日也就罷了,若是拖上五六日,奴家這一樓的姑娘和人手還吃不吃飯了?”

言愈沉默了,他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人說道:“你是何人,敢過問此處之事?”

“我是言愈,來過問我族弟之死,這也不行嗎?”言愈側首看向說話的人,那人身著綵衣,儼然是這繡衣閣內的姑娘。

“將軍看到了,要是不尋歡,便自請離去吧,恕玄娘不能遠送了。”玄娘微微福身。

言愈轉身正欲離去,卻頓住轉身看向玄娘,她眉眼間滿是魅色,其間卻若隱若現幾分英氣。

她給言愈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只覺她的來歷並不簡單,或許是多年前的荒災,這才淪落至此的吧。

一陣風襲來,言愈一隻腳踏出門外,便有人站到他的面前道:“沈素月進了顧府。”

言愈眉間一凜,道:“她怎麼會去顧府?”

“顧府百花宴,是在今日的……”

不等那人繼續說,言愈便搶了他的馬,去往了顧府,亦是不管那人在他身後還在說些什麼。

是以,在沈素月前腳進了顧府,那言愈自是也後腳進了顧府,還裝作不認識的模樣:“這不是沈大小姐嗎?早聽聞你的威名,幸會幸會!”

見是言愈,沈素月知曉今日必然不會好過,吩咐沈素舟:“小舟,你先進席,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而後轉身看向言愈,微微作揖:“臣女也是久仰言大人威名,今日方才得見,不愧是微生大將軍的侄兒,絲毫不遜半分。幸會幸會!”

“沈小姐,請!”言愈走到沈素月身旁,伸出一隻手。

言愈就是當年來救涼州城的微生將軍的侄兒,當年也是他跟隨舅舅出征解圍,他更是知曉當時的沈素月等人做了什麼事情,若非聖上留情,今日便只有一堆枯骨。

但而今言愈此番行徑,倒是讓沈素月看不明白了。

就在此時,一道幾近玩樂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言大人這是做什麼?威脅一個小女子,算是怎麼回事?”

言愈覺得可笑:“世子殿下,臣可沒有威脅沈小姐。”

蕭雲川走到沈素月身旁,一把手將她護在身後,說道:“既如此,言大人先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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