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愈見狀,也不再說什麼,便直接轉身入了宴席。

蕭雲川伸出一隻手,溫聲道:“沈小姐,請。”

沈素月不再理他,徑直入了宴席。然而,他們三人之間的事,都被宴席中的人看在眼裡,很快便成了席間的談資。

其間,便有一些人譏諷:“真是羨慕沈家的女兒,剛入京沒多久,便攀上了言家和長平世子這兩截高枝兒。”

身邊的人附和:“這你可比不來,人家沈家的女兒在前天宴會上,可是被皇后陛下誇讚過,還差點指婚了。”

“竟有這檔子事兒?”

“怎麼沒有。當日我便在現場,世子沒應指婚,說是有心儀的人了。”

那人言罷,便引來了幾人笑。一人揮了揮手,道:“要我說,這沈家的女兒長相姿容自是比不得國公小姐,她如今攀上高枝,說不得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幾人眼神怪異,自然引起了沈素月的注意,正巧她走到這幾人面前。沈素月微微側首,勾起一抹笑意:“在背後嚼人舌根子,這便是家裡的教養嗎?”

言罷,也不看她們的表情,便徑直走到顧家主母的面前,躬身作揖道:“沈素月攜家妹沈素舟見過顧夫人。”

顧夫人點頭,便讓幾人入了座。

沈素舟坐在沈素月身旁,道:“姐姐,你與剛才那幾位當真不認識嗎?”

沈素月瞥了眼她,道:“小舟,有些事情,到了時候,姐姐自然會告訴你。”

“好的,姐姐。”沈素月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笑道:“我會好好做我該做的事情的。”

溫熱的手心握住沈素舟的手,給予她力量。

兩姐妹相視無言,默默等待著開始。

方才被沈素月打斷的幾個女子,用著不忿的眼神看向這邊,隨即便看到了沈素舟。

其中帶頭的女子疑惑:“她身旁的是誰?”

“好像是她妹妹,叫沈素舟。是個藥罐子罷了,今日不知怎麼了,竟來了這樣的場合。”

帶頭的那女子眯起眼睛,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沈素舟,身旁的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對勁,便道:“忱姐姐,怎麼了?”

葉忱神色不動,道:“無事,你們回去吧。”

外面豔陽高照,芳華正好,沈素月一隻腳踏出,伸出一隻手擋住了陽光,透著縫隙想去瞧瞧這般的驕陽。

“這樣的陽光,你怕是很少見到過吧。”一個尖銳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來。

只見沈素舟被一群女子圍住,竟指著她罵道:“我聽聞,你姐姐在昨夜想勾搭上了世子,卻被世子殿下拒絕了。卻沒想到還不死心,竟跟來了顧府,真是好不要臉。”

被圍在中間的沈素舟雖站的筆直,但身體卻止不住的發抖,她上前一步,說道:“你莫要胡說!我姐姐不是這樣的人,當日是皇后娘娘……”

“住嘴!”那葉忱出了聲,一臉正色:“ 皇后娘娘豈是你可以妄言的?說不過,便拿聖上皇后當擋箭牌,沈素舟……你好大的膽子。”

“就是啊,忱姐姐,”其中一人走到葉忱身邊,“我看她與繡衣閣的花娘也沒什麼兩樣,都喜歡混淆視聽。”

“你住嘴!”沈素舟幾近要哭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國子監司業沈文的女兒,是好人家的女兒,豈容你這般詆譭?”

那葉忱冷哼了一聲,抬眼看了眼她,再回頭看向沈素月,道:“這誰人不知道,你沈素舟是沈大人在錦州的時候,贖了的一個花娘的女兒……”

此番話了,身邊的女子們便更起勁了,一個人湊近了沈素舟道:“我說呢,這臉蛋如此妖冶,原是花娘生的呢。”

“你與那沈素月,僅一字之差,讓你那嫡姐怎麼做人啊……”那女子看葉忱並未說什麼,便繼而大膽道:“也是。你的嫡姐不也是這般勾引別人,不知羞恥,與那花娘也不差多少……”

話未說完,便被人提起了後頸,扇了一巴掌,隨即便被甩了出去,這庭院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便這般看著,竟無一人上前阻止。

那女子捂著臉,仰著頭看向打自己的人,便見沈素月站在自己面前,她一席青藍色的衣袍,竟隨風飄揚。

那被打的人瞬間紅了眼,道:“你竟敢打我?”

“打就打了,難道還要挑日子嗎?!”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那人氣急,竟不顧形象坐在地上,也不起來。

“這大庭廣眾之下,圍堵一個弱女子,竟還妄議其家室。我倒是想知道,這天子腳下,洛陽京都,是哪一戶人家的千金,這般毫無修養。”

“沈素月!你放肆!”那女子被人扶了起來,氣道。

“我放肆?”沈素月冷哼,“我萬辰律法中,便有一則,妄言他人家室者,拔舌,累及家室……”

沈素月正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人緩緩走了過來,那人眉眼如炬,眉間一顆小痣,但不妨礙此人長得好。

那人道:“沈小姐,點到為止吧。王小姐,您也收斂點吧,畢竟這位可是……不說了。”

沈素月轉身,便見那人扶起了妹妹,微微蹙眉道:“憑什麼?她如此妄議我妹妹,不將她送到大理寺卿,在下怒火難平。”

“在下顧晏歸,還請大小姐賣我個面子。”顧晏歸作揖道。

聽到此言,沈素月眼中的殺意退卻了許多,轉身道:“好。你且記得今日所言,我沈素月來日必定來取。”

顧晏歸拱手道:“多謝沈大小姐。”

不等他說完,沈素月便越過顧晏歸拉著沈素舟的手離開了。隱匿在人群中的崔妤書招來了人,悄聲道:“給那沈大小姐送些藥,報我的名字。”

與此同時坐在一旁的言愈才看完這齣好戲,蕭雲川走了過來,拍了拍言愈的肩膀,道:“看了這麼久的戲,你倒是說說,你為何來此?”

“莫不是為了什麼姑娘?”蕭雲川坐在他身旁,道。

言愈側首看他,道:“殿下,莫要打趣臣。臣此番而來,不為其他,只為小侯爺。”

“也是,”蕭雲川向後仰,“江安此番成了一顆棋子,便也只有顧家能救他了。”

“那殿下你呢?是為誰而來。”言愈看著那叢蝶逐花之像,默默道。

“我?”蕭雲川頓了頓,“自然是為了我那心悅之人啊。”

“話說,”蕭雲川端起杯子,“洛陽之內,還有一人能救江安。”

言愈側首看向蕭雲川,疑惑道:“何人?”

“沈素月。”蕭雲川一字一句道。

“沈家大小姐?”言愈不解,“為何是她?”

“她的母親顧婉,與晉華公主乃是故交,雖然仙去多年,但該有的情誼,在兒女這裡還是有的。更何況,沈文上京這件事情,多半就是晉華公主的手筆。”蕭雲川站起身,看向一席藍色的衣裙。

那正是沈素月的身影,不消多時,沈素月便到了蕭雲川的面前,老實作揖道:“二位看戲看得歡,此番到此,決計不會只是為了這百花會。”

言愈放下杯盞,道:“既然你不願意承認當年之事,那我們便說說現如今的。我們不說,那便由你猜猜。”

“昨夜未央宮觥籌交錯,但伯庸候府可不太平,小侯爺被抓去了大理寺,直至今日初晨才回到府中,而不久前,言大人便去了現場繡衣閣,而如今卻在此處,所以臣女斗膽猜測,就是因為小侯爺所犯之事,與皇宮有關。”沈素月面色不改。

言愈站起身,走到沈素月面前,道:“大小姐,你很聰明,但聰明大多是沒有好下場的。”

“無妨,我這個聰明人本就不奢望活得好。”沈素月頷首,滿不在乎道。

“沈素月,你猜的不錯,而且我們要從他的口中知道一些東西,但是沒有籌碼。”蕭雲川走到沈素月的身邊。

“籌碼,”沈素月輕哼一聲,“江安所要的東西,不過是一個答案,他的兄弟言大人,你,本是私生子,卻隨微生大人建功立業,你說,作為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會舒服嗎?”

言愈眼底微動,輕聲道:“知曉了。”

只見言愈轉身便離去,蕭雲川轉身疑惑:“他去哪?”

“大概是去看江安吧。”蕭雲川嘆息道。

沈素月側首看他:“那你呢,你二人的目的一致,你不去嗎?”

蕭雲川咧嘴笑道:“我此行可不只是為了江安。”

沈素月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侍婢的聲音傳來:“小姐,有人找。”

她抬眸看著蕭雲川,微微笑道:“殿下,失陪。”

沈素月說完,便轉身離去。

隨著侍婢的指引,沈素月進了一個房間,隨即門便被關上,身後便有有人說道:“沈小姐,久仰大名。”

沈素月轉身,微微一笑,只見一個身著一襲青衣的女子,身後帶著一個不修邊幅的老者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想讓沈家香火鼎盛,我可以幫你。”那女子直直地看著沈素月。

沈素月似乎覺得可笑,道:“你是誰,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你,你有什麼能力?”

那女子走近了些,道:“我叫崔妤書,我以崔家氏族的能力幫你,如何?”

崔家氏族,崔妤書。

這兩個不論以什麼角度,都是可以讓洛陽為之震撼的。

多年前薨逝的太皇太后就是崔家女,而崔妤書曾經以一己之力說動陛下出兵涼州,就是八年前的涼州城之戰。

“你為何幫我?”沈素月不解。

崔妤書作為崔家的大小姐,確實不愁任何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要她與沈素月聯手才能做成呢?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崔妤書勾起唇角,又道:“八年前的那場大戰,還有五年前謝濃之死,你很在意吧……”

聽到謝濃的名字,沈素月的唇角沉了下去,道:“你什麼意思。”

崔妤書走上前去,將沈素月拉倒座椅上,緩緩道:“我身後這位,就是當年謝家的軍師。”

沈素月黑了臉:“崔小姐,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崔妤書捏了捏沈素月的肩,輕聲說道:“放寬心,這世上並不只有你一人想找到當年的真相……”

沈素月眉間舒緩,抬頭看向她:“多謝。”

雲舒走到蕭雲川的身旁,附耳道:“江安的確與陳雨有干係。”

蕭雲川原本搖扇子的手頓了頓,側首睨著眼道:“去大理寺。”

兩匹馬賓士而去,站在房內的沈素月關上窗,轉身看向林知。只見他垂首作揖道:“沈小姐,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林知在八年前是謝家軍的軍師,當年在戰場之上也是他支援沈素月的想法,以一人誘敵深入,甕中捉鱉。

可那場大戰結束之後,林知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她找了謝濃也找不見他。這些年為了找他,只是因為她要尋找當年失敗的答案。

沈素月冷聲問他:“這些年到底是誰在藏著你?”

“在下此行只是要告訴小姐,伯庸候小侯爺江安,與八年前陳雨有千絲萬縷的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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