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像是丟掉魂魄一般,最終轉身離去。

他途徑大衛的時候,大衛還想說點安慰的話,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這個時候勸人實在是太難了,對方難,自己也難。

紀月下樓的時候,發現紀年已經回去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整個人都奇奇怪怪的。

她給紀年打電話,也打了很久才接通。

“哥,你怎麼回去了?都不跟我說一聲,你走了我怎麼辦?”

“他不是生病了嗎?需要人照顧,你就在那兒好好陪陪他吧,我臨時有事,就……不陪你了。”

“那好吧,你出門辦事注意安全。”

她仔細叮嚀。

電話結束通話,他痛苦的抱著腦袋,心臟疼的像是被撕裂一般。

他一個人喝悶酒,即便坐在最角落的卡座,依然引來了不少女人。

舉杯搭訕,可是都被他拒絕了。

他一杯接著一杯,最後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覺得老天爺不公平。

為什麼要成為紀月的哥哥,這個身份實在是太殘忍了,連告白都不可以。

大概每個人都有的機會,都可以跟心上人表白,可他從一開始就被硬生生的剝奪了這個權利!

他做錯了什麼?

任何人都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唯獨他沒有。

有些話爛在肚子裡,耿耿於懷,就是無法說出來。

最後,他喝趴下了,滿身酒氣,依然知道推拒別人。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

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命中註定是桃花劫,偏偏又覺得他孤獨終老。

讓他遇到了人生中最愛的女人,可那個女人卻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

老天爺是想玩死他嗎?

……

是夜,大衛這個神助攻神色匆匆的說道:“紀月小姐,我醫院臨時來了個急診患者,出車禍,急需要開顱。生死一線的事情,我必須去動手術。”

“你……不是骨科大夫嗎?”

“額……他不僅顱內出血,還渾身多處斷骨。”

“那你趕緊去,別在這兒耽擱時間了。”

“那……那威廉?”

“我來照顧。”

“這是藥包,麻煩你換一下藥,辛苦了。”

“去吧去吧,救人性命要緊。”

紀月毫無心機,所以對這話深信不疑,只希望他快點去救人。

大衛一離開住處,立刻給威廉打電話。

“記得給我漲工資,現在不僅要給你看病,還要給你演戲,很累的。”

“好說。”

就在這時,紀月推門進來,他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沒事,你把藥包給我,我自己來吧。你還要回家,夜深了不安全,我這個樣子也不能送你了。”

他以退為進,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可腳一沾地,身子就虛弱的倒了下來。

紀月見狀,趕緊上前緊緊地攙扶住了他。

“你還受傷呢,怎麼能隨便亂動?我給紀年發簡訊了,如果他看到了會來接我的。實在不行……我就在這兒住下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怕我,怎麼,我長得如此安全?”

威廉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幹什麼?不要命了?別亂動,我要給你上藥。”

她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紗布,看到了血淋漓的傷口,結了一層黑黑的血痂,看著觸目驚心。

她用消毒水擦拭傷口附近,然後再輕敷上藥。

全程沒有麻醉,也沒有任何止疼藥。

而他一言不發,但是面色卻漸漸蒼白,額頭上也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見,一定很疼。

如果是自己,小磕小碰一下,都有可能淚流滿面。

她忍不住心疼,道:“肯定很疼對不對?我給你吹吹吧。”

“沒什麼,這算是輕的了。”

“你還受過比這還重的傷?”

話一出口,她就想到他以前可是軍人,浴血奮戰,怎麼可能不流血。

“那一定很疼……那你可要把醫生隨時隨處的帶著,能救命的。”

“你這麼關心我?”

他嘴角勾笑,溫柔的說道。

“那當然,你是我朋友嘛。”

她想當然的說道。

“我倒是覺得你挺適合做女朋友的,正好我也單身,你也單身,說不定能湊一對。”

他故意用玩笑般的口吻說了出來,狀似漫不經心。

他可從未如此花心思去套路一個女孩,拿出了畢生所學。

而事實證明,對待自己心儀的女孩,哪怕什麼都不會,也會變得無師自通。

只要你想創造機會,你就會發現機會源源不斷。

紀月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雖然之前也有開玩笑,說和威廉試試。但那時候,真的只是隨口一提,並未想太多。

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直白的說了出來,哪怕是開玩笑,也足夠讓人臉紅心跳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嘛?我們怎麼可能?”

“為什麼如此篤定?”

“我哥要在國內的,我也肯定回國,我可不當外國媳婦。而且,我要是嫁人了,我哥怎麼辦?”

“他也會有自己的姻緣。”

“他不可能長久的,到時候離婚想不開自殺了怎麼辦?”

“紀年是個成年人,成熟穩重的男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不用放心不下他。倒是他,可能放心不下你。”

他忍不住提醒。

紀月聞言,選擇沉默,因為威廉說的都是對的。

她的確想結婚生子,但……機會渺茫。

她想過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和紀年相依為命,不論是從小,還是到老。

她想……不論誰離開誰,獨立生活,都會感到孤獨的。

畢竟曾經他們是最親的人,也是血脈相連的人。

“他是我哥,比我大四歲。他今年二十八歲,我陪他的只有二十四年。可是從我出生到現在,他一直陪著我,是我的全部人生。我的確想嫁人,但我覺得不可能,所以我還是會跟我哥在一起。我想我未來的嫂子,不會嫌棄我這個小姑子的。”

“看來,紀年對你很重要。”

他字字深沉的說道。

“那當然,他可是我親哥,怎麼可能不重要。”

“你對他,真的只是親情?”

她是個感情白目,真的分得清自己對紀年的依賴是親情還是愛情嗎?

張口閉口就是紀年多好多好,我哥怎麼樣,她分清楚了嗎?

“什麼意思?不是親情還能是什麼?難不成我是垃圾桶撿來的?”她沒好氣的說道,沒get他真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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