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

“哈哈哈!”

“我都已經被你逼到這份上了,我還怕什麼報應!”

“我的兄弟死了,兒子死了,我要贏!”

“什麼報應,我不在乎!”

曹操面容愈發的猙獰,扭曲。

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狂熱的光芒,這是對擊敗董曜散發的渴望。

他咬緊牙關,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與憤怒都給吞進肚中。

“主公,第一輪攻勢已經結束了。”

程昱回來覆命,面上掛起的笑容,證明了他此時的心情。

曹操聲音激動,期待的問道:“你覺得效果如何?”

“董曜早就有所準備,但我敢肯定,其他大營必然不會準備的如董曜主大營那般充分。”

若是人人都能像董曜那般,這就說明了董軍,不可戰勝。

程昱堅信,張遼,呂布,黃忠等人的大營,必定無法第一時間解決掉他所造成的麻煩。

尤其是黃忠大營,正在與曹軍交戰,情況很亂。

疫病最有可能爆發的,便是黃忠的大營。

陳國與陳留,汝南,潁川等地相連。

疫病真擴散開來,對董曜打擊極大。

“何時準備第二輪?”

事情已經做了,開弓也沒有回頭箭。

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會知曉他曹操為了贏,用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手段。

所以,又有什麼可忌憚的呢?

那麼,就將這場戰爭,徹底變為最骯髒的戰場。

他曹操,不在乎天下人的議論!

“隨時可以,不過這次要與董軍發生衝突,他們來不及收拾現場。”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程昱還是覺得必須在亂中取事,方能將效果最大化。

一個疫病戰場爆發,他們勝算頂多增加三成。

兩個,便是六成,甚至更多。

“我會安排人與董軍主動交戰。”

一直以來,曹操都命令麾下將領主要目標是堅守。

守不住的話,那他也怪不得旁人。

畢竟他與董曜交戰,也不曾佔到什麼便宜。

這下主動與董軍交戰,是衝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算去的。

程昱沒有搭話,他瞧著那封書信的邊角,眼神裡盡是探究之色。

他看到了,上邊提及到了他的名字。

“怎麼,你想看看?”曹操隨口問道。

“是董曜派人送來的嗎?”

“嗯,連夜送來的。”

程昱將書信拿了過來,他也想看看董曜是如何評價他的。

看著看著,他的臉就黑了下來。

“仲德先生名含德字,實乃無德之士。”

‘昱,明也,無日不明,故自今日言下一日謂之明日,亦謂之昱日。’

‘然,仲德先生不以昱之光輝以照天下,反以汙濁之手禍亂蒼生,實有愧於昱、德之名。’

‘若有朝一日先生為曜所獲,必當千刀萬剮,掘程氏之祖墳,以慰天下人心。’

一字一句,似利劍扎入程昱心坎。

董曜行事風格狠辣,說一不二。

對他千刀萬剮,他不在乎,否則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明明是炎熱的天,但得知要掘他祖墳,卻讓他如同被凜冽的寒風颳過一般,不由自主的顫抖。

可能,這就是不寒而慄吧。

“不要放在心上,我也被董曜一通罵呢。”

曹操安撫一番,程昱被罵狗血淋頭,威脅挖祖墳。

他倒是沒有那麼嚴重,董曜用他的青年時期和晚年時期來羞辱於他。

青年的他,胸懷遠志,喜經術,為人慷慨多大略。

興利除弊,使天下無有窮匱,以天下為己任。

晚年的他,窮途末路,為了取勝,已經把昔日的種種給拋棄。

這種比較,實在是殺人誅心。?

“我這就去安排進行下一輪攻勢。”

程昱將書信揉成一團,恨恨的翻身離去。

“父親,孩兒來請罪。”

曹植與程昱擦肩而過,來到曹操面前,雙腿一彎,直接跪在地上。

“嗯?起來說話,你有何罪?”

曹操抓住曹植肩膀,想要將其拽起。

“衝弟,衝弟……他生了疫病。”

曹植說起這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父親有多麼疼愛衝弟,他都看在眼裡。

自大哥死後,衝弟便成了父親的支柱。

結果現在衝弟疫病難以控制,這支柱也要倒塌了。

曹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說!”

曹衝,怎麼會得疫病呢?

就連與疫病之人接觸最多的程昱,都還是好好的。

要得疫病的人,不應該是程昱嗎?

“先前我們跟著仲德先生前往村落,衝弟不慎被……”

曹植胳膊垂下,講述著之前發生的事。

他不用抬起頭,便能知道曹操的臉色。

接下來,他已經能想象到曹操的怒火有多大。

“你怎麼敢,你們怎麼敢吶!”

原本要拽曹植的手,此刻用力抓住曹植肩膀,手背上的青筋畢露。

曹操比起先前,一張臉更加的猙獰,扭曲。

他已經失去了曹昂這個喜愛的兒子,怎麼能再失去曹衝。

“啊!”

曹操無法控制住心中怒火,一腳將曹植給踹翻。?

曹植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再次乖乖跪好,一言不發。?

“帶我去見衝兒!”

曹操眼神陰鷙,聲音冰冷刺骨。

事情已經?發生,他也知曉曹植不是撒謊的人。

是曹衝好奇心太大,想要探究程昱的秘密。

所以,怨不得曹植這個當哥哥的。

來到昌邑外的曹氏莊子,一路走來,莊子上的人極少無比。

看來曹植和曹衝把人都給驅散,只留下五六個伺候的人。

“主公,還請換上衣物。”

見曹操氣沖沖走來,僕從遞上簡易的防疫病衣物。

“滾!”

曹操一把甩開,頭也不回闖入到房內。

什麼衣物,他不在乎。

如果連他這個父親都怕被傳染,衝兒見了之後得多麼傷心。?

醫師說道:?“主公,在下已經給公子用藥,公子睡著了。”

“嗯,你們都下去吧。”

曹操擺擺手,房內的人挨個離開。

他坐在榻上,撫了撫曹衝額頭的髮絲,將曹衝的手放在被褥裡邊,又把被褥角遮住,以免曹衝著涼。

曹衝睜開眼,只見眼前的父親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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