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董曜射殺了前往陳留的百姓?”

程昱得知此訊息,一臉的不可置信。

以往百姓逃難至董曜治下之地,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都是盤問一番,便將其放了進去。

而這次,連盤問都不盤問,直接進行射殺。

這豈不是說,董曜知曉他要做的事?

怕帶著疫病的人混入陳留,乾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程昱不斷用手敲擊著桌案,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緊張。

他自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偷偷摸摸之下進行。

可董曜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種事,除了董曜也有這種用疫病滅敵的想法,他想不出來第二個原因。

這麼說來,他們倒是同類人。

為了贏,都不擇手段。

“董曜既然有防備,那隻能用投石車了。”

曹操並不像程昱那般震驚,他已經猜到董曜會有所防備。

即使董曜現在對百姓極好,但也是對自己的百姓。

他不說極為的瞭解董曜,卻知曉董曜做事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毒。

當初把豫州的百姓全都捲走,路上會死多少人,董曜難道不知曉?

卻還是將這些百姓強行遷徙走,就算路上死光了,也不會留給他。

那現在射殺百姓,也是董曜能夠做出來的事。

“我即刻去安排。”

程昱咬咬牙,好一個董曜。

帶有疫病的輕型症狀的百姓,無法送到董曜治下。

那他接下來投石車,董曜可無法阻止。

他就不信了,董曜能有辦法阻止空中丟下來的東西。

夜幕降臨,程昱帶著疫病之人,以及曹軍士卒來到目的地。

趁著夜色,投石車也相繼被推送至此。

“先生,真要這麼做嗎?”

曹軍士卒得知要把這些人放到投石車裡,投向遠處的董軍大營,一時間十分的猶豫。

這實在是太喪盡天良,哪有這般打仗的。

“不然我為什麼讓你們來?”

程昱一雙眸子發出幽光,與黑夜中的狼一般。

他拔出士卒腰間的劍,直接將疫病之人捅死。

隨後不由分說,將疫病之人四肢折斷,放到投石車上。

“會了嗎?”

“會……了。”

曹軍士卒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將被捆綁的人統統殺掉。

與程昱一樣,將這些人放進了投石車。

與此同時,身處東郡以東的張遼大營,陳國郡以北的黃忠大營,皆不例外,全都有曹軍在這般行事。

程昱本著廣撒網,多斂魚的原則。

一處董曜大營根本不夠,必須多來幾處。

到時候就算有一處被發現,及時處理。

但總有處理不及時的地方吧?

“給我砸!”

程昱見都裝的差不多了,當即發號施令。

呼!

投石車被擊發,屍體,裝滿血液與死老鼠的罐子,像一顆顆流星一般,向著董軍大營墜落。

砰!

啪!

兩種聲響於黑夜中落地,驚醒了巡邏士卒,大帳內歇息計程車卒。

更有巡邏士卒運氣不好,當即便被罐子給砸中。

罐子炸開,裡邊的東西散落在四周。

“好臭!”

巡邏士卒反應過來,趕忙捂住口鼻。

瞧見地上的汙穢之物,以及被折斷四肢,早已死去的屍首。

校尉立刻反應過來,先前董曜讓他防範的事,他趕忙指揮道:“快,將這些東西都清理了!”

“再把這人給拉下去隔離起來,不得任何人接近。”

被砸中士卒並未斷氣,卻被人給抬走,放到了另外的大帳之中。

“石灰水,快點!”

“出去一支騎兵,將周圍給我掃一遍!”

一時間,大營內火把林立,所有人都忙活起來。

騎兵衝出營門,投石車能砸過來的距離定然有限。

他們必須趕緊找到,儘可能的去阻止敵人發動第二輪攻勢。

董曜得知此事,帶著人來到現場。

見到這一幕,他臉色陰沉。

無論何時,利用化學武器,毒氣與細菌作戰,都應當受到譴責。

程昱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真的用上了這一招,這與毒氣戰有何意?

這個人,該死。

以這種方式去進行一場戰事,必須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就算千刀萬剮,也難以讓他解了心頭之恨。

司馬懿風評之差,成為歷史人物的恥辱,就是拉低了政治底線。

秩序與規則不被重視,人們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背信棄義。

日後之人對於誓言這種東西,更是不放在心上。

程昱這種做法,同樣的也拉低了戰爭的底線。

難保以後的戰爭,有人也會用上這種手段。

“……”

董恆眉頭皺起,真讓父王又給說中了。

程昱,果然不是個好人。

就連父王口中的毒士賈詡,都比這傢伙良善許多。

諸葛亮也感覺到不可思議,為了贏,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

身為人,底線實在是太低了。

程昱如此,曹操也是如此。

沒有曹操的准許,程昱豈敢私自做主。

“這個大營不要了。”

董曜早就有預防,此大營看似火光極多,士卒不少,實則跟個空營差不多。

比起後邊的大營,士卒人數程度並不密集。

接下來只需要趕緊清理掉汙穢之物,進行全方位防毒,把這個大營的人隔離起來觀察即可。

去了另外一個大營,董曜寫了書信一封,讓使者連夜送往濟陰。

隨後大營內又出去十幾騎,分別前往呂布大營,張遼大營,黃忠大營。

必須多加告誡,處理掉這些東西,以防真有疫病爆發出來。

……

“主公,這是董曜派人送來的書信。”

天一亮,曹操便收到了書信。

不用想,便知道董曜信中的內容。

開啟之後,果然如他所想。

先是誇讚了他一番,訴說了他曾經的志向。

隨後便開始對他進行指責,尤其是直接道出程昱所作所為,針對其惡毒行徑,更是深惡痛絕。

曹操看的臉色發紅,這信中雖然罵的是程昱。

可他知道,指桑罵槐罷了。

畢竟程昱能這樣做,少不了他的准許。

所以這罵的根本不是程昱,而是在罵他。

“曹公,人行其事,天鑑其行,報應不爽。”

看完最後一行字,曹操久久不能釋懷,內心更是感覺極為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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