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遲遲等不到人的朱元璋都要掀桌子了。

一個宦官小跑而來:“陛下,不好了!錦衣衛傳來訊息,靖江王殿下把毛大人給綁了。”

“什麼?!”

朱元璋暴跳如雷:“這個逆孫,真是膽大包天,連咱的人也敢綁!老三,你帶一隊兵馬將他給咱抓來!”

朱棡眉飛色舞道:“兒臣領命!”

終於栽到他手裡了。

這回看小鐵柱還怎麼蹦躂!

他剛準備離開,宦官上氣不接下氣道:“陛下,還有……一人把整個錦衣衛都給端了!”

“來人呢,給咱掌嘴!”

朱元璋厲聲道:“你在咱面前也敢胡說八道?錦衣衛乃咱一手打造,何人敢端?何人能端?”

“您賞賜給靖江王殿下的雨化田,就是那個俊美的宦官。”

“……”

朱元璋往龍椅上一靠,緩了很久,既憤怒又激動:“快告訴咱,怎麼個端法?”

“說是沒怎麼出手就掀翻錦衣衛幾十號人,一掌轟得一扇門撞碎影壁,貫穿了議事堂。”

“不可能!”

朱棡嗤笑道:“真能如此,哪裡還是人?分明是神仙!”

朱樉也是不以為然:“若他真這麼厲害,父皇又怎會賞賜給鐵柱?”

“你們懂個屁!”

朱元璋狠狠地瞪了一眼,心急火燎道:“快擺駕,咱要親自瞧瞧!”

當他來到錦衣衛,也被眼前的情景給震撼到了。

毛驤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留守在錦衣衛的人手盡皆有傷在身。

而大門缺了一扇。

順著火把和燭光望過去,可以一眼望到底。

整面影壁被完全撞碎,議事堂後牆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這是一拳之力?

老朱瞬間覺得自己的項羽體魄不香了!

他也突然想起雨化田那隻要他一聲令下,便可殺盡天下人的狂傲之語。

如今看來,雨化田那般自負是有底氣的。

他看向彷彿還六神無主的朱守謙道:“咱需要一個交代!”

“臣暗中勾連胡惟庸,還想殺了靖江王,有負陛下,該死!”

毛驤看起來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搶話不說,還屈身而跪,隨後以頭抵地,沒了動靜。

殊不知這也是朱守謙的安排。

老朱多疑。

毛驤又是他的絕對心腹。

有些話需要毛驤自己說。

至於他什麼時候死,還不是雨化田暗中動動手指的事?

朱元璋愣是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最終勃然大怒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咱待你如何,你不自知?為何要吃裡扒外,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這就是燈下黑。

按照老朱最初的佈局,是要想用他對付胡惟庸,徹底廢除丞相的。

只是胡惟庸也是狡詐之人。

他也會草蛇灰線,給毛驤設局,將其拉下水。

這樣一來,他胡惟庸死了,毛驤也別想活。

他們可能不知道的是,對於帝王而言,像丞相和錦衣衛指揮使這樣權勢滔天的兩極,兩敗俱傷才是最好的選擇。

帝王之術既在平衡,也在殺伐。

以明初四大案為例,老朱到底殺沒殺那麼多人一直有爭議。

沒啥好爭議的是他的目的性極強,不是說為了殺人而殺人。

後來皇后病死,太子早死,他又到了暮年。

原本的很多計劃都被打亂了。

局勢已經逼得他不得不去殺人,為繼任者掃清障礙了。

如今他有獲得長生的希望,心境肯定大不相同了。

無論是對待勳貴,還是對待藩王,他必然有更多期待。

而不太可能改變的是,老朱的眼裡依然容不得沙子。

胡惟庸又不是因為毛驤而倒下的。

毛驤卻第一個跳出來。

以其身份之敏感,這不是死有餘辜嗎?

另外,老朱不再那麼閒庭信步地執棋,而是總有一種被無形的大手給推著走的感覺,也是因為朱守謙在暗中攪局。

從胡惟庸嚷嚷著要廢相,再到如今毛驤身死,都超出了老朱的預料和掌控。

他看著毛驤的屍體很久,扭頭望向朱守謙。

朱守謙上前兩步,眼露驚慌道:“叔祖皇帝陛下,他他他……您可沒看到,那簡直仙人手段,就那麼一掌……”

見他說話都不利索了,朱元璋打斷道:“暫不提他,告訴咱,這是咋回事!”

朱守謙撓了撓頭:“就是臣在回宮的途中遇到刺殺,刺客被雨化田給殺了後,臣想讓錦衣衛幫忙查查,適逢毛驤奉旨來綁臣,太過粗魯。”

“曹正淳看不下去,和他發生了爭執。混亂之中,雨化田急著保護臣,也就出手了,哪知道他的身手那麼高……常安和一眾錦衣衛都可作證!”

常安連忙道:“陛下,靖江王殿下所言屬實!”

那些錦衣衛更不用說。

毛驤都已經親口認罪並且歸西了,他們敢和他鬥?

朱守謙又道:“臣懇請叔祖皇帝陛下治罪,毛驤雖驚恐於雨化田的身手,又被兩具刺客的屍體擾了心神,自知事情敗露,在劫難逃。”

“但,雨化田畢竟是您賞賜給臣的奴婢,臣沒能約束,讓其出手打傷那麼多人,還……還險些毀了錦衣衛,臣惶恐!”

惶恐你就對了!

憑你那細胳膊細腿的,你能約束這等絕世高手?

還給咱吧!

朱元璋湊頭道:“所以縱火案算是被你給破了?”

哪能啊!

不然讓沒日沒夜忙活了三天,早已累成狗的我等情何以堪!

朱棡慌忙道:“父皇,他這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朱樉也是抓狂:“他一個整日裡尋花問柳之人,這算破哪門子的案?”

汪廣洋見機插了一嘴:“恕臣多嘴,臣覺得靖江王殿下去教坊司,逛青樓應是有意為之。”

老汪,你這樣不好!

他們豈不更心態失衡?

朱守謙故作尷尬道:“讓汪大人見笑了,說是有意可能有那麼一點點吧。從胡惟庸諫言廢相,到他們父子死於大牢,這一切都始於我三打胡惟庸。”

“有些人可能對我下手,如果我整日放浪,身邊又沒帶啥人的話,他們也就有了可乘之機。”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我實在不懂查案,抱著有棗沒棗掄一棍的態度,也沒想到真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對我動手,更沒想到雨公公的身手這麼好!”

聽到這話,眾藩王呆若木雞的同時,內心也炸開了。

朱棣:“這樣也行?”

朱樉:“蒼天呢,還有天理嗎?”

朱棡:“這個混賬東西還在惺惺作態!諸王之中,就數他城府最深,氣死老子了!”

……

見他自己都還暈暈乎乎的,不像是在說謊,朱元璋也是啼笑皆非:“這麼說來,在你公然於教坊司和青樓聲色犬馬後,咱還要厚賞你?”

朱守謙乾咳道:“臣只是喝酒聽曲,並無逾矩之舉。”

“當真?”

“臣不敢欺君!”

“諒你也不敢!”

嘴上雖然這麼說,朱元璋還是把曹正淳和雨化田給喊到一旁,詢問了一番。

系統可是明說了,這兩人絕對效忠於他。

小兔崽子最近太反常了。

正好透過他們探探究竟。

“你們都說說他最近幹了啥!”

“喏!”

兩人知無不言,和朱守謙所說並無出入。

“還真是怪了!”

朱守謙皺著眉頭道:“咱還以為他大智若愚呢,沒曾想還是頑皮,做事也沒啥章法。”

“擦,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朱守謙見狀,先是倒吸了一口氣,繼而長吐了出來:“但你這老薑辣不到我啊!系統早給提示了,由於我是系統管理員,被召喚來的人物絕對效忠於你的同時,對我都有著天然歸屬感。”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其實更聽我的話。你想透過他們來探查我,那不跟探查系統差不多?哈哈哈……”

“守謙吶!”

朱元璋現在是越看這侄孫,越覺得順眼。

他招了招手道:“這案子咱可以算你破的,只是……”

別隻是!

朱守謙當即道:“臣這算什麼破案,亦不敢居功,多謝叔祖皇帝陛下抬愛!”

小東西!

咋滴?

九龍玉佩不願意還。

兩個宦官也想佔為己有?

這樣的高手,你駕馭得了嗎?

“咱說是你破的,就是你破的!”

朱元璋來脾氣了:“傳旨,升雨化田為錦衣衛指揮使,曹正淳伴咱左右。”

說完,他還一拍腦門,趕緊問曹正淳:“你的身手比之雨化田如何?”

曹正淳腳尖輕點,懸空五丈。

朱元璋:“……”

諸王:“……”

朱守謙佯裝委屈道:“叔祖皇帝陛下……”

“放心,咱不會虧待你的!”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告訴咱,周文王和鳥,還有那項羽拿破輪都是啥意思!”

老朱這求知慾可以!

朱守謙壓低聲音道:“臣腹中有多少墨汁,您是知道的,那些都是臣瞎拼湊的……”

“你啊你,這股子聰明勁用在讀書上早成大儒了。你這一番拼湊可是直接讓上百書生汗顏,更是讓咱欽定的狀元慚愧呀!”

“不走點旁門左道,臣哪鬥得過他們那麼多人?”

“哈哈哈!”

朱元璋仰天大笑後,一把將他撈到身旁,將自己的聲音壓了又壓道:“咱要拿你的三道題做件大事,除了咱,不許告訴其他人,那是你胡亂拼湊的!”

搞這麼神神秘秘的作甚?

不就是用來推動科舉變革嗎?

你以為你是幕後擘畫者。

其實我才是!

朱守謙兩眼微眯道:“臣明白,那個……”

該厚賞了!

曹正淳和雨化田本就是咱鑽空子弄來的。

壓根沒想永遠把他們留在身旁。

也沒必要。

咱還有一個可以暖床的高手住在客棧呢。

不過老朱你賞賜後又強行要回,又非說是咱破了大案,這次的賞賜若是不能讓諸王集體眼紅,說不過去吧?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三位兄長無敵流,我呢?

日誦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