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倒孔家店，救出孔夫子
朱守謙在尋花問柳間還能破獲大案之事，一夜之間已在應天人皆盡知。
與此同時，他和上百書生文鬥時所出的三道題也風靡京畿。
百官又怎會不知道？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皇帝會在早朝的時候直接把三道難題甩向他們。
這不是讓他們像那些才俊一樣顏面掃地嗎？
所以一些官員，尤其是文臣打起了歪主意。
“陛下，臣有本要奏！胡惟庸雖死，但廢相之事關乎社稷存亡……”
“你知道那三道題該如何破解？”
“臣不知！”
“等你想出了再上奏！”
“……”
又一文臣出列道：“陛下，臣聽聞昨日毛驤身死……”
朱元璋：“咱不想贅述！”
“陛下，衍聖公昨日已到應天，等候召見。”
“這事兒需要你來說？快給咱想！”
“……”
百官不知道捋斷了多少鬍鬚，有的甚至把指甲都給扣禿嚕了，還有人各種旁徵博引，還是無一答對。
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渾渾噩噩的朱守謙，全都想不明白。
他一個不學無術之人，咋想出的這種題？
這擺明了是要難倒整個大明啊！
殊不知，有些聰明的打心裡覺得這三道題就是存心刁難人的。
很有可能沒有答案，或者答對了，靖江王也不會承認。
可有皇帝親自坐鎮，誰敢在奉天殿上提出來？
萬一弄巧成拙，也會淪為天下笑柄，此生都抬不起頭來。
一個時辰後，大殿上只剩下焦躁和苦悶。
朱元璋心中暗爽的同時，起身道：“移駕大本堂！”
“？？？”
百官一臉茫然。
唯獨朱守謙勾起了嘴角。
老朱玩得太6了！
看來他是想盡快推進科舉變革啊！
接下來的好戲少不了。
朱守謙抵達大本堂之時，孔子第五十六代孫、衍聖公孔希學早已候著。
劉璉、劉璟、吳伯宗等眾多青年才俊都在。
常安和徐妙雲也在。
甚至連抱病在身的劉伯溫也罕見出現了……
在朱守謙從他身旁經過時，劉伯溫微微欠身道：“多謝殿下那一腳！”
朱守謙心照不宣：“誠意伯說笑了，今後還要勞煩劉公子。”
劉璉神情複雜道：“在下定竭盡全力。”
朱守謙二話不說，揚起了右腿。
劉璉以為他又要開踹，慌忙向後踉蹌了幾步。
朱守謙卻是彎腰拍了拍腿上的纖塵道：“本王有那麼可怕嗎？”
劉伯溫捋須大笑道：“殿下少年心性，難能可貴。”
“誠意伯謬讚！”
揮揮手後，朱守謙入座。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朱故意安排的，常安那暴力女竟坐在他旁邊。
他往案几上一趴，睡覺。
反正沒他啥事。
常安又一門心思想報復。
這種情況下，當個局外人最為妥當。
朱元璋照例賞賜了衍聖公後，笑了笑道：“聽聞你來應天，咱特意在大本堂匯聚百官和才俊召見，還請衍聖公能就那三道難題折損一下咱那侄孫的銳氣！”
孔希學原本可是談笑揮灑，爛然成章的。
聽到這話，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他見百官無人吭聲，而靖江王又旁若無人地睡覺呢，一再斟酌道：“陛下，實不相瞞，臣竊以為前兩道題有胡亂拼湊之嫌，而那項羽拿破輪之論，更有譁眾取寵之嫌。”
“衍聖公所言甚是！”
“還請陛下明鑑！”
“我就說是胡亂拼湊的，你們還都不讓我多嘴。”
……
天下儒生尊先聖。
而孔希學又是當世衍聖公。
他說話的分量毋庸置疑。
所以他帶頭質疑後，文臣們爭先恐後地附和。
任由他們嘰嘰喳喳了半天，甚至上升到對朱守謙口誅筆伐的地步，朱元璋沉聲道：“守謙，在咱面前你也敢酣睡？你可有說話？”
朱守謙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撓了撓頭道：“四書五經都是他們家的，本王學的也是他們家的，他們說本王胡亂拼湊，本王該如何自證？”
常安猛地轉頭看向了朱守謙。
即便連徐妙雲也投來關注的目光。
這話說得雖然直白，但確實是這麼個理。
關鍵他還敢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
當真無所畏懼。
朱元璋發現自己又一次失算了。
他沒想到自家侄孫的戰鬥力如此彪悍。
而且這番話也驚醒了他。
是啊！
天下文壇以儒家為首。
他們說什麼都是對的。
這其實跟趙高指鹿為馬沒啥兩樣。
他在立國時便以程朱理學為尊，也是無奈之舉。
底子太薄，用來招攬人才，加強統治嘛。
要說他多喜歡他們那一套，那可就有點睜眼說瞎話了。
現在不一樣了。
他擁有了神物，根本不用再受儒生們這個氣。
大明寶鈔的教訓也在時刻提醒他，任何東西搞得太過，太僵硬，都是毀滅之道。
這次他都不用窺探便可斷定，如果大明繼續採用如今的科舉制度，那麼將來真有可能出現這種胡亂拼湊的考題。
另外，文臣一旦做大，其禍要甚於宦官。
他們最善以文會友，結黨營私。
既然要變革科舉，那肯定要從根子裡改變……
朱元璋看著侄孫道：“如果咱非要你自證呢？”
他要以帝威來壓儒家。
不過也有點擔心朱守謙這個混不吝的小子可能招架不住。
畢竟他要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群體。
這個群體連他這個當皇帝的都投鼠忌器。
朱守謙苦著臉道：“叔祖皇帝陛下，真……真說？臣怕說了，天會塌下來！”
“說！”
朱元璋霸氣側漏道：“咱恕你無罪，天塌下來也會幫你扛著！”
“呼……”
朱守謙吐了口粗氣，站起身，指向衍聖公和文臣道：“在本王看來，唯有一種方式能夠自證，那便是……”
說到這，他把嗓門提到最大道：“打倒孔家店！”
“你說什麼？！”
百官都聽傻眼了。
打倒孔家店？
放肆！
放肆啊！
大明以程朱理學立國，他這是想把大明的根基都給砸了啊！
孔希學慌忙出列道：“陛下，他他他……妄言先聖，更以孔家店囊括我等，這讓我等今後如何自處？儒家又被置於何地？是可忍，孰不可忍！還請陛下為我等做主！”
“衍聖公所言極是，他口出狂言，必被世人所不容！”
“還請陛下嚴懲此悖逆之徒，不然我等寧願辭官回鄉！”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沒有程朱理學，大明又如何傳至萬世？”
……
文臣們早就對朱守謙異常不滿了。
如今又被這般羞辱，他們怎會忍？
“孔家店？這皇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朱樉、朱棣等藩王都很服氣，冷眼看熱鬧。
常安和徐妙雲則是胸潮澎湃。
她們還都是頭一回聽說如此驚世駭俗之語。
大明除了他，她們真想不出還有誰敢說了。
“咳咳咳！”
朱元璋也是被嗆得不行。
他只是想找個人攪攪局。
結果朱守謙一捅就是個天大的窟窿。
這種話能說嗎？
他是要做出一些改變，但不是要滅了儒家，葬送儒學啊！
這下好了，又要引起軒然大波了！
一直黑著臉的宋濂見惡徒猖狂，皇帝也不說話，大聲道：“陛下，請允老臣辭官！”
對，直接不幹了！
先聖都被掀了，儒家也變成了所謂的孔家店，誰還給他老朱家當官？
他這麼一帶頭，大量文臣快速跟進。
朱元璋又一次被架到了火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