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是來查案的……

別看都是芝麻大點的官,可早就是官場老油子了。

不消片刻。

他們便極盡諂媚之能事,把該安排的,不該安排的,全都給安排上了。

朱守謙頭枕美人膝,腿享麗人捶,眼看舞姬跳,耳聽歌女吟。

嘴也沒閒著。

不是喝著佳釀,就是吃著果脯。

還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他也樂得讓兩手清閒。

偏偏那些妖精求賢若渴地把他左右手往這拉,往那拽。

他抗拒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終本著聖賢於我如浮雲,我心當裹三丈紅的原則,也就任由她們為所欲為了。

反正他的手又不會少塊肉,也不用擔心被弄成麒麟臂。

說實在的,他真拿這腐朽的封建社會沒辦法。

儘管前世的時候三觀特正,最是煎熬難忍的時候都沒去找過小姐姐。

但如今身在這大染缸之中,又是這個年紀,太過潔身自好了也不好。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胡應瑞那貨先前肯定在心中嘲諷他連女人的屁股都沒摸過呢。

當然,底線還是要守的。

不然被老朱知道了,再反過來讓他把撒出去的龍種都給收回來……

那不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所以當夜幕降臨,舞姬、歌女和服侍的美人兒不知道換了多少茬,有幾個細腰翹臀,姿容秀美的妖精又一次發出盛情邀請時,朱守謙還是拒絕。

“殿下,不要走好不好?人家捨不得您!”

“請讓奴家伺候您一晚!”

“還有奴家,只是揉腿捶背的,哪能顯露姐妹們對殿下的愛慕之情?”

……

你們這是愛慕?

這如狼似虎的勁頭,分明是把咱視作唐僧肉,都想吃一口呢。

朱守謙微微一笑道:“你們再這般,本王索性就在教坊司住上兩天,只是到時萬一被本王的那些皇叔們給查出點什麼……”

他話都還沒說完,她們心領神會,慌忙作揖:“恭送殿下,殿下您慢走!”

“哼,薄情!”

朱守謙指了指她們,負手離開。

一眾女子皆是啼笑皆非。

這位殿下固然讓人牙癢癢,可架不住有趣呀!

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我去!”

剛出教坊司,朱守謙便看到朱棡帶著大批人馬飛奔而來。

要不是他心理素質太強大,很有可能會給他一種捉……奸在床的錯覺。

朱棡和他碰了個正著後,也是詫異:“你到教坊司查案???”

朱守謙打了個響亮的酒嗝:“三皇叔這一看就是少見多怪!皇叔祖有說不準到此調查嗎?”

“你!”

朱棡揮舞馬鞭道:“諸王之中,敢把尋歡作樂說成查案的恐怕只有你了!小東西,等著本王在父皇面前參你一本吧!”

“請便!”

朱守謙波瀾不驚:“不過本王還是想問,能不能借你府中釘耙一用?別吝嗇嘛,本王向來有借有還,童叟無欺!”

又是釘耙……

朱棡大怒道:“本王府中沒那東西!甭管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最好不要打到本王頭上,不然本王定不饒你。”

這三皇叔接不住梗啊!

沒意思!

朱守謙聳了聳肩:“你還是多看看唐僧西天取經的話本再考慮吧。”

朱棡冷笑不已:“本王從不看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行行行!

你拽!

你牛!

你清高!

咱會讓你不得不看的……

話不投機,把手一揚。

朱守謙慢悠悠地往皇宮走。

朱棡扭頭看了眼教坊司,又見朱守謙這模樣,更氣了!

這次他一定要奪得頭功,滅一滅這小子的囂張氣焰!

什麼釘耙?

到時候當著父皇的面給他一糞鏟,讓他沒處說理去!

翌日。

朱守謙很自覺,根本沒用老朱派人來催,早早地出了宮。

在應天府逛了一個時辰,又見了如花似玉的東方不敗後,途徑春香樓。

想著進去歇歇腳,結果一呆就是一整天。

這真不能怪他。

要怪就怪同樣是饞他身子,這裡的姑娘要比教坊司的熱情上百倍。

而且一個個都太會伺候人了。

朱守謙一直處於看舞聽曲,飄渺欲仙的狀態。

當然,只是欲仙。

沒有帶著眾女直奔九霄飛昇。

勾欄聽曲是一碼事。

勾女聽曲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華燈初上。

又到了該脫身的時候了。

朱守謙故技重施,擺脫了鶯鶯燕燕的糾纏,帶著一身的香氣和酒氣走出。

他剛抬起頭,又和朱棡對上了……

頂著黑眼圈,帶著濃濃乏意,還飢腸轆轆的晉王見他容光煥發到令人髮指,心態當場就炸了。

“混賬!”

他大聲呵斥道:“你昨日去了教坊司,今日竟又逛青樓,眼裡還有父皇嗎?”

“查案!一切都是為了查案!”

朱守謙搖頭道:“你大呼小叫作甚?看不慣就去參!本王就納悶了,怎麼總是遇到你?這一定是結束的方式不對!”

“嗯,一定是這樣的!本王再進去待會兒!”

說著,他當著朱棡的面又折返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朱棡嘴皮子亂抖道:“這一次本王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帶人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

朱守謙又從春香樓走了出來。

左右一看,沒皇叔!

看來結束的方式是對的!

可沒走幾步,馬蹄聲傳來。

緊接著朱樉帶人趕到。

朱守謙乾笑道:“還好,還好,不是豬剛鬣,不然也太沒天理了!”

“這不是鐵柱嗎?”

騎著高頭大馬的朱樉一再打量道:“你這是查案查到青樓了?”

看著威武雄壯的二皇叔,朱守謙光明正大地打招呼:“好巧!侄子這不是不懂查案嘛,你們又不願意帶,只能自己摸索。”

“哈哈哈!”

朱樉仰天大笑道:“所以你就摸索到青樓來了?聽說你昨日還去了教坊司?小傢伙挺會摸索,本王真是甘拜下風!”

“二皇叔過謙了……”

他這是實話。

世人皆知,洪武四年的時候,老朱為了招降王保保,把其妹觀音奴許配給了朱樉。

只是在大婚當晚,觀音奴逃跑了。

代她留下的乃是其婢女。

結果朱樉不僅不怒,反在看到婢女長得十分貌美后,以其為觀音奴。

後來婢女逐漸失寵。

可在世人眼裡,他的正妃仍然是觀音奴。

此乃宮中秘辛。

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朱守謙也是無意中聽到帝后閒聊時,才知道的。

“小子,且等父皇的龍威吧,本王可不會為你求情!”

朱樉忙著查案,撂下這麼一句話後,策馬遠離。

朱守謙不以為意,回到宮中睡大覺。

這一覺睡到了第三天午後。

老朱還是沒派人來催。

這意味著龍威在狂飆。

只等入夜爆發……

朱守謙也不心虛,帶著曹正淳和雨化田出了宮後,來到梅園。

這裡可以說是應天的高檔酒肆。

他們釀的梅子酒相容了水果酒的果香甜柔和蒸餾酒的濃烈甘醇,乃是應天一絕。

他早就聽幾個皇叔提起了。

如今總算有機會來白嫖。

不過,步入暗香浮動的梅園後,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頭。

一瞬間,就有上百雙文人的眼睛在盯著他這個不速之客。

而混雜在其中的一雙,更像是能透視,把他看得心裡發毛。

咦!

這不是達官顯赫喝酒的地嗎?

啥時候變成應天文人的老巢了!

難道是因為老朱強力治貪?

管他去。

“查案!”

打出這張萬能牌之後,他徑直走到一人的對面坐下。

女扮男裝的常安一臉嫌棄:“怎麼,咱們的靖江王殿下今日不去教坊司和青樓,改來咱們這種窮酸之地了?”

朱守謙瞅了她一眼,針鋒相對:“咱們的常二小姐不也是不再舞刀弄槍,改成舞文弄墨了?”

他和這個老朱想許配給他的母老虎是認識的。

仔細看的話,她五官標緻,身段高挑,擱哪都很能抗打!

就是性子火爆得像三皇叔。

三皇叔好歹有城府,她是妥妥的胸大無腦。

一言不合就開打!

偏偏還身份驚人!

其父開平王常遇春,其姐當朝太子妃……

別說一般人,就是眾藩王想Hold住也費勁。

“啪!”

常安一掌震得方桌亂晃,旋即攜著兩座大山站起身,霸氣一指道:“這裡如今是品酒撫琴,吟詩作畫之地,並不歡迎如此放蕩不羈的殿下,恕不遠送!”

有她在。

那些文人也是把腰桿挺得直直的,一個個面色不善地附和:“恕不遠送!”

嘿,啥時候白嫖一口酒也變得這麼難了?

朱守謙紋絲不動:“今日這酒,本王是喝定了!”

常安二話不說,挽起了衣袖,露出半截瑩白的藕臂。

朱守謙指了指她面前的那壺青梅酒道:“再在那耀武揚威,信不信本王將你娶回家當婆娘,天天抽你?還不快給本王倒酒!”

“轟!”

聽到這話,文人們只覺頭頂天雷滾滾。

不愧是三打胡惟庸的魔王,真是啥都敢說。

可寧惹小人,勿惹女人啊!

他今天哪怕打著查案的旗號,也休想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朱守謙!”

常安怒喝一聲,一腳踹翻了方桌,然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道:“你真以為你可以在應天橫著走?”

朱守謙示意曹正淳和雨化田不要管之後,拍了拍她的手腕道:“就你這稍微一激就原形畢露的暴躁勁,也好意思舞文弄墨?”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常安訕訕地縮回手:“你不是想留在這,還想讓我給你倒酒嗎?可以!文鬥!只要你能贏,這些自不在話下!”

朱守謙笑道:“本王與你?”

“不!”

常安知道他不學無術,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想菜雞互啄,指向上百文人道:“是他們!”

“……”

朱守謙重重地咳嗽了數聲道:“看來本王有點低估你的心肌了!”

“怎麼,你怕了?怕了就滾!別在這裡惹人厭!”

“呵,本王的字典裡還沒有‘怕’這個字!”

輕笑一聲後,他望向上百文人道:“想必能來這裡的都是應天府的青年才俊,本王就出題考考你們。你們群策群力,只要答對了,本王立即走!”

“出題!”

“他想難住我們上百人?當自己是當世大儒呢!”

“縱使宋先生(宋濂)來了,咱們也敢一戰,又豈會怕他這個不學無術之徒!”

“就是,今日不讓他顏面掃地,我等還如何在應天立足?”

……

文人們同仇敵愾,戰意高昂。

朱守謙都看樂了,當即澆下漫天冷水道:“聽題!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鳥乎?詩云:穆穆文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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