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知足了
岺言沉聲道：“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她輕手輕腳地走近床沿，彎下腰輕輕晃著雲歲穗，輕聲說道：“寶寶？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想叫她但又不想吵醒她，矛盾得很。
雲歲穗轉了個身，哼唧了一聲，眼睛都沒睜開就不清不楚的答著：“嗯嗯......”
岺言無奈地抬了抬眉，這是根本沒清醒啊。拿出個本子扯下一張紙寫上留言，又把手指放在她手邊，好讓她能第一時間聯絡自已。
她看著雲歲穗的睡顏心底軟成一片，伸出手點了點她微張的小嘴，才依依不捨地關上門離開。
岺言上車時還是不放心，拿出手機給雲歲穗微信上發了幾條資訊，怕她後來發現家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害怕的哭鼻子。
...
岺言進到看守所，林夕越過人牆，走到她面前，規規矩矩地彙報工作。
“老闆您來了，季家的人落網了，但是是個老頭子。”
岺言目光投向人群內的季老頭子，“他認罪？他兒子呢？”
“他倒是供認不諱，但是說這一切都是自已乾的，僱兇殺人未遂，大概三年十年吧，主要是沒有人員死亡，也不會被判多久。”
林夕說著甚至還可惜了一聲，岺言瞪了她一眼，“正經點兒。”
岺言抬腳走進審訊室，一面玻璃之隔季老頭子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他雖然垂著頭，感受到來人卻下意識開口認罪：“你們不管問多少次，我也不會改口供的，這一切都是我策劃。”
“是我。”
季老頭子聽到略顯熟悉的聲音抬頭，渾濁不堪的雙目望著來人，突兀地笑了兩下：“這種小事也敢勞煩岺總大駕。”
岺總對他的陰陽怪氣置之不理，“你是因為我撤回投資才心存報復？”
他坦然承認：“是，我恨你，所以才想殺了你。”
因為岺家的撤資，其餘幾位企業也見風使舵，牆頭草的往岺家一邊倒。沒辦法，誰叫實力才是硬道理，他們的公司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
“哦？只有你想殺了我嗎？”
老頭子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情緒瞬間激烈起來，“對！只有我！我恨毒了你！看著親手培養起來的公司一夕之間，毀於一旦，怎麼能不恨？”
岺言不想再聽這些無意義的，像旁白一樣可笑的事情。
直截了當地開口：“你的寶貝兒子呢？”
季老頭子冷硬地開口：“我兒子關你們什麼事？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岺言一言不發，就他這態度沒有鬼才怪。
...
雲歲穗抻了抻身體，無意識去下床找人，嘴裡面還嘟嘟囔囔的，“你在哪兒呢......阿言？”
房間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半個人影，她那點睏意也清醒了。
下了樓，黑漆漆的一片，雲歲穗有點被嚇到了，尤其是樓梯旁的水晶吊燈在月光反射下發出詭異的藍光。
她吸了吸鼻子躲回被窩裡，大半夜嚇得不敢繼續睡了。
雲歲穗找到手機，點開就看到微信裡岺言提前留給自已的話：“馬上回家，臨時有事。”
雲歲穗垂下眼，抱著雙腿蜷縮在床上，有事啊，大半夜是有什麼事情......又是不能告訴自已的事嗎......
她捏著手機，無意義的劃來劃去，點開一個軟體又划走。
她在糾結要不要給岺言打電話，突然瞥見桌子上有張紙，拿起一看上面是岺言寫的，字跡遒勁有力。
“穗穗，我出個門哦，醒過來別怕，馬上回家。”
仔細一看下方還寫了一行小字：“不許喝涼水！”
雲歲穗拿著杯子的手一頓，裡面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隔夜水。
她眸子柔和下來，唇邊緩緩彎起，好像突然不害怕了。
...
等岺言到家，都已是凌晨，再等一會兒天都要亮了。
她邊開門邊想，一個電話也沒來，老婆應該是沒醒，一會兒輕點兒進去。
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雲歲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自已回來，她眉眼疲憊，卻強撐起笑意。
“你回來了。”
這是一夜沒睡啊，岺言心疼壞了，“老婆你沒睡啊？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快去睡覺。”
走近才發現雲歲穗眼睛紅紅的，她仰著小臉對自已笑，“我想一起睡啊，一個人不好睡。”
岺言心酸酸的，都怪自已大半夜要出去，弄得老婆睡不好覺。
她粗糙的指腹輕輕撫摸著雲歲穗紅紅的眼睛，聲音裡都是心疼：“你哭了嗎乖乖？”
雲歲穗眨了眨酸脹的眼，“不是哭了，是我揉成這樣的。”
她低頭摳著指頭邊緣，小聲道：“你怎麼出門也不跟我說一下啊......”
岺言眼睛睜大直呼冤枉啊，“老婆我叫你了！你太困了不知道，我看你太累了，就直接走了，但是留了紙條的。”
雲歲穗靠在她身上，悶悶地說：“嗯，我看到了。”
岺言抱著她，輕輕拍著背，像哄孩子一樣，“是不是累了？去睡吧。”
雲歲穗不抗拒，任由她抱著自已，踮起腳小聲在她耳畔道：“辛苦你了，你也很累吧。”
她剛剛就在想自已好歹還睡了一會兒，就在家這麼等著還又困又累，阿言她都沒休息，在家停了一會兒就馬不停蹄地出去處理事情。
岺言頓時熱淚盈眶，一下一下親在雲歲穗臉蛋兒上。
“乖乖我知足了，後半生能跟你一起過我真的......”
雲歲穗被親的一臉口水，制止了她還想說的甜言蜜語，“好了好了，去睡覺吧，你不累嗎？”
躺在床上，外面的天藍濛濛的，雲歲穗眯著眼想起好像從前的某一天，也見過這樣的天空。
“阿言。”
“怎麼了？”
雲歲穗藏進岺言懷裡，髮絲纏繞在一起。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岺言捏了捏她的耳朵，心裡有些慌亂但是面上不顯，“想起什麼了？”
“我是不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雲歲穗嗅著她身上的味道，半是遲疑半是迷茫地開口：“我是不是......傷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