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陪陪我
岺言透著外面的月光凝視著懷裡的人，靜靜的呼吸，手指還勾著自已的小指。
白日林夕跟她說，別把雲歲穗關家裡，沒人跟她說話，都要把人關壞了。
林夕是真看不得她這麼純粹稚嫩的人，每次接到岺言的電話都是敏感憂心的樣子，神經都被那頭的一言一語所牽動，因為關於她的一句話就哭。
“老闆，你都不知道我就因為說了你受了點小傷，她眼淚一瞬間就掉下來了，愣愣的流眼淚，魂兒都沒了的樣子，我看著都......”
想起這句話岺言輕輕嘆了口氣，雖然關心自已的穗穗很可愛，但這已經不能稱得上可愛了。
唉，等等吧，等她身體好一點，給她開個小店或者岺家名下酒店飯店分她幾個，當個老闆，每天干點輕鬆的活，應該也不會現在這樣每天在家憂慮太多。
岺言打了個哈欠，嗅著她身上的味道熟睡了。
雲歲穗動了動眼珠，掀動眼皮，黑夜中那雙眼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
清晨，岺言起床一向很準時，整理好凌亂的倦容，出了衣帽間眼見雲歲穗還沒起床，腦袋埋進薄被，瞧不見臉。
岺言邊整理袖口邊走過去，音調拖長：“乖寶寶，還不起啊，太陽曬屁股了。”
良久，雲歲穗也沒回話，她上手推了推那個小鼓包，“寶寶？”
不應該啊，她平常也沒有這麼賴床的時候，自已起了之後她迷迷糊糊也會醒，通常再困都會跌跌撞撞的來找自已。
岺言皺著眉剝開那層薄被子，雲歲穗燒紅的臉就這樣暴露在她眼前。
“......嗚阿言，難受.....”
雲歲穗睜開燒得滿是紅血絲的雙眼，幾乎是用氣音說的，抖著身體往她懷裡鑽。
岺言跟她額頭相貼，“怎麼會發燒了？被子沒蓋好？”
雲歲穗抓著她的手哼哼了兩聲，岺言將手貼在她發熱的小臉兒上，自言自語：“為什麼突然燒的這麼重？昨天也沒事啊。”
岺言死擰著眉，拿著手機聯絡家庭醫生，還有做飯阿姨。
“阿言......你能不能陪陪我啊？”
雲歲穗都燒的神志有點兒不清楚了，還記得這事兒，她強撐著坐起身體，疲軟的身體一個勁往她懷裡鑽。
雲歲穗極少有這麼示弱的時候，她通常只會說沒事兒，不疼一類的話。
雲歲穗將腦袋靠在她西裝面料上，用那種嚶嚀一樣的聲音求她：“你陪陪我好不好啊？我一個人不行。”
她沒有求過岺言什麼，她物慾低也不要她的錢，只想求她平平安安。
岺言將手機丟在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醫生和阿姨馬上就到了。”
她也不想把雲歲穗丟家裡，試問誰捨得讓生病的老婆孤零零一個人在家等自已。
雲歲穗抽泣了一下，斷斷續續問她：“你，你還是要去，對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眼淚落在岺言的指尖，格外滾燙。
岺言沉默不語，許久她才輕輕嘆了口氣：“我必須去。”
雲歲穗脫了力，跌進軟乎乎的被子裡，聲線模糊：“知道了。”
察覺到她心情不好，岺言伸手摸著她像絲巾般的頭髮，“我再多陪你一會兒，等醫生來。”
“不用你陪，去忙吧。”
雲歲穗用一雙充滿水汽的雙眼看她，想發狠，但是太沒有說服力。
以至於被她瞪的岺言甚至想笑，“剛剛不是還說想讓我陪你嗎？”
雲歲穗把臉埋在自已臂彎處，用光滑的臉蹭著胳膊上凹凸不平的疤，“沒你陪又不會.....少塊肉。”
她其實是想說：“沒你我又不會死”。
岺言輕笑一聲：“真厲害。”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嘲諷，雲歲穗不想理她了，閉上眼睛醞釀睡意，可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鼻子還想打噴嚏打不出來一直流眼淚，難受得緊。
忽的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放在自已額頭上，雲歲穗眼睛睜開一條縫，岺言眼眸深深地望著自已。
“穗穗，我會沒事的。”
岺言一下下親在她眼上，雲歲穗眼淚也在無聲的淌。
...
“唉，我就沒見過你身體這麼弱的人，大夏天燒這麼狠。”
林夕也就嘴上這麼說說，可手上還是很誠實的給她舀著粥。
雲歲穗靠在床頭，手上打著點滴，她在心裡悄悄想，這一切都是自已自作自受。
昨夜把自已手腳都泡在冰水裡，可不就發燒了。
她垂著眼睛，拿沒打點滴的手舀著粥，嘴裡沒味道，吃兩口就不想吃了。
林夕用開玩笑的語氣勸著她：“祖宗，多吃點，你病要沒好，老闆能讓我們都陪葬。”
雲歲穗果然被她逗笑了，彎著眼角輕輕的笑。
拿起勺子又多吃了幾口。
林夕在一旁托腮看著她吃飯，她發現雲歲穗吃飯真賞心悅目，閉著嘴一小口一小口嚼著吃，就算喝湯也不會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很安靜。
只不過臉上的病容看著真刺眼，林夕嘆了口氣，怪不得岺言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換她，她也會這樣。
林夕輕嘖了一下，想什麼呢。
雲歲穗轉頭看她，眼睛有點睜不開，“怎麼了？”
“沒什麼，還難受嗎？”林夕非常自然地去碰她的額頭，上面貼了個退燒貼，“要不要換一個？”
雲歲穗搖頭，“還是有點，想睡覺。”
她抽出紙巾，擤了擤鼻涕，林夕覺得自已瘋了，怎麼這人擦鼻子都這麼可愛？
“那，那你躺著，我給你看著針。”
雲歲穗躺下，盯著林夕，盯得她都有點不自在了。
雲歲穗遲疑地開口：“你能給我讀個故事嗎？”
“啊？”
“不行就算了。”
“行，當然行。”林夕趕忙應下來，起身翻找書本，不禁汗顏，這些書怎麼都那麼哲學，她最有文化的時候估計都看不下來。
翻出一頁，磕磕絆絆地讀著：“梅達拉，不對，是梅達爾多子爵......”
雲歲穗聽了一會兒就聽不下去了，伸手製止了她，“別讀了，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