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只是當年霸凌了你,沒想到困住了你的一生,真是事半功倍。

...

“叔母,請您別再插手我的事了。”

岺言秉承著她從小對自已的教育之恩,才沒有對她疾言厲色。

應付完許蘭芝她快步往回走,見有個人擋住了自已視線,她皺眉闊步上前,扣住那人的肩膀。

“嘖,怎麼是你?”岺言鬆開想鉗制住他的手。

“你幹什麼來了?”

季晏生換上笑臉,“這不是出來抽菸,碰巧遇上嫂子了嗎。”

岺言半信半疑拉過雲歲穗扒著欄杆的手,她突然脫力倒在自已身上。

岺言嚇了一跳,連忙將她抱起,“怎麼了?”

雲歲穗整個人軟趴趴的,許久才發出聲音:“......沒什麼。”

岺言轉頭眼神凌冽看向季晏生,隱約感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猜不透。

他則笑得純良,“要走了嗎,那再見了,小嫂子。”對雲歲穗揮了揮手。

希望我們能再見啊......

那在她身上游走的目光像黏膩冰冷的蛇,無法忽略。

等到季晏生徹底離去,雲歲穗才敢扶著岺言的手大口大口呼吸。

“乖乖?你怎麼了?他剛剛......做什麼了嗎?”岺言輕輕順著她的背。

雲歲穗拼命地搖著頭,幾乎是懇求著讓她別再追問:“我們,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好。”

...

回到相對熟悉的環境她才沒有那麼激動,岺言俯下身,用鼻尖感受她平穩的呼吸,心才稍稍安定。

她揉著眉心,打給許毅:“你去查今天我去的酒店一樓露臺的監控,查完告訴我。”

“好的,岺總。”

或許是她動靜太大,雲歲穗在床上動了動,突然起身看她。

黑暗中岺言看不清她的臉,也看不清她的心。

“我,我吵醒你了嗎,你先睡吧,我出去不吵你了。”她儘量將語氣壓得稀疏平常,說完就像逃跑似的出門。

“等等。”

岺言就像接受的命令一樣,立定站好,轉過身問:“什麼事?”

“......你。”只是開了個頭,又卡殼了。

雲歲穗好像很累,在月色下,一下下呼吸著。

“算了......沒什麼,我要睡覺了。”

岺言依舊筆直地站著,不明所以地“哦哦”了兩聲,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其實她並沒有走遠,就在走廊外坐著工作,時不時停下動作聽房間裡的動靜。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四周歸於平靜。雲歲穗重新躺下,卻再也睡不著。

她覺得自已就是個自私的膽小鬼,因為害怕再次受傷,不敢將刀遞給她。

季晏生那麼對自已,最多會恐懼,會害怕。

可如果她愛的人也這麼對她,她會死的。“我愛你”的意思就是,你具備了傷害我的能力。

翌日。

“小姨?怎麼了嗎?”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女的?”

雲歲穗腦子嗡的一下,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攥緊了,“誰告訴你的?”

陳靜蘭聽到回話,心中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伸手按著隱隱作痛的心臟,斷斷續續道:“你......你喜歡什麼不好呢?”

雲歲穗小聲辯解:“她,她對我很好的。”

陳靜蘭打斷她的話:“對你好沒有用!對你的好是能收回的!那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她第一次這麼大聲地吼她,陳靜蘭從小就疼她這個侄女,在她父母死後更甚。

“你跟她在一起要面對什麼你知道嗎?你受得了嗎?她會不會站在你這邊?對你二次傷害?”

雲歲穗靜靜地聽著,那頭隱有啜泣聲:“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就一腔熱血地想奔赴所謂的愛情。”

陳靜蘭彎下腰,緩解這劇烈的胸痛,“哪怕你喜歡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好啊,去喜歡一個家庭背景那麼複雜的......會害了你自已。”

雲歲穗諾諾地開口:“我知道了......別生氣。”

“聽話啊,跟她斷了吧。”

...

岺言看著許毅發來的監控影片,很是清晰但沒有聲音,季晏生一開始一步步接近雲歲穗,一切正常,突然伸手摸了她的髮尾。

看影片的岺言瞬間暴怒,“啪”的一聲關了電腦。

他那雙噁心的手在幹什麼?

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強忍住把電腦甩出去的衝動,手指翻動撥出電話。

“許毅,和季家的合作,停止。”

以為和岺家扯上關係,就真把自已當回事兒了。

“啊?”

許毅立馬翻看起跟季家的合作專案,這不是好好的嗎?

“聽不懂話嗎?”

許毅反應過來,立馬應是。

她這頭剛宣佈取消合作,季家老頭子就趕來了,拿著手帕擦額頭上的汗。

“小言,這個合作的事?是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啊。”

岺言嗤笑:“出了什麼事?或許你應該去問問你那個好兒子,而不是擅闖我的公司。”

“許毅,送客。”

許毅推門進來,對季老頭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長輩!”

岺言嘴角上揚,可眼裡全是譏笑,“長輩?我叫你聲叔,你就真以為能當我叔了?”

趁他愣神的功夫,許毅拖著他出了門。

...

啪!

“混賬!你做了什麼?”

季晏生被打得臉偏到了一旁,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爸,你居然打我?”

“不打你你要反了天了!不知道岺家是我們主家嗎?你敢惹岺言,是不是想毀了我們?”

季老頭子越說越生氣,氣急之下又打了他一個耳光,這下他兩邊臉對稱了,都火辣辣的。

季晏生一時之下不知道該捂哪邊臉。

“我什麼時候惹她了?”

他剛說完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明明前兩天還好好的,今天突然要取消合作,不是她告狀了還能是誰?

季晏生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兀自笑了一下:“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在他面前裝得戰戰兢兢,結果轉頭就去向岺言告狀,倒是長進不少,知道找靠山了。

季晏生一臉陰鷙,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壓低聲音:“敢耍我,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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