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錯了?”

塵心微疑,“不知輕雪妹妹,小僧哪裡錯了?”

“名字錯了。”

顧輕雪輕聲應道:“那個人,並不叫什麼宋大牛,而是叫宋義。”

“宋義?”

塵心微微一怔,“輕雪妹妹所說的,可是臨江府府尹之子,大陳少年天才,宋義?”

“不是他,還能是誰?”

顧輕雪的回答讓主位上的幾個人都為之側目。

了空大僧更是打了一個佛號說:“竟然是我大陳的少年天才,那他能擊敗紀家的兩位弟子,也不足為奇了。”

“擊敗了紀家弟子?”塵心好奇的問:“師父,這是怎麼一回事?”

了空便將先前宋義依次擊敗紀明輝紀明徹的事情詳細講給了塵心聽。

顧輕雪也為之側耳,細細詳聽。

聽完之後,她母眸光微閃,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條縫。

說實話,她真的有些看不懂這個宋義了。

初見時。

他在青樓飲酒聽曲兒。

妥妥的紈絝子弟,膏粱公子。

一看就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的破落貨色。

她很不喜歡。

甚至是討厭。

在前些日子。

她聽說宋義帶著臨江府府兵將臨江府三山一塢的水賊全部都消滅了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但現在再次見到對方,她信了。

對方卻好像完全不一樣了,和初面之時相比,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說話有度,據理力爭。

衣帶卻卻,氣度瀟灑

實力大漲,堪堪少年。

這個樣子,不是和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是一樣的麼?

顧輕雪在心裡默唸:宋義啊宋義,難道說,之前的你,是故意裝成那樣子的麼?

……

廣場之上。

紀塵在聽了宋義的話之後,眸光肉眼可見的暗沉了下來。

甚至,還蘊含一絲殺機。

他不再顧及自己紀家家主的身份,直接把手一抬,一股威壓怦然而出。

宋義受此威壓,直介面鼻流血,跪倒在地上。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指責我?”

“呵呵,我算什麼東西?”

宋義抹掉了口鼻流出的鮮血,冷笑連連,“紀家主可真有意思,你稍早的時候,不是還在說要紀長嘯紀伯父收我為義子麼?”

“這麼一算,紀家主覺得我是什麼東西呢?”

此話一出。

全場愕然。

“還有這種事情?如果這宋大牛所言為真,那這紀老狗不是在貶低自己家人麼?”

“有意思,這下看這紀老狗如何下臺!”

“……”

紀塵聽著周圍這些聲音,不由得細眉倒豎,面色猙獰。

眸光中蘊含的殺機更甚。

如果剛剛宋義沒有說出義子一事,那他大可以將其斬殺掉。

即便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足為懼。

他紀家勢小。

但在這大名府,卻是大名府的天。

只要不做太過逆天之事,府尹朝廷都不會理會的。

但現在不行了。

在場之人都知道了收養義子之事。

如果自己再動手殺人。

那紀家就會為人話柄,聲譽將會一落千丈。

而他這些心思,也早就被宋義拿捏。

他就是吃準了紀塵這一點,才敢在對方面前露面的。

紀塵沉默少許,兀的把牙齒一橫,說:“老夫從未說要讓老四收養你之事。”

“喲喲喲!”

宋義咂著嘴巴,“你堂堂紀家之主,竟然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

宋義轉頭看向了紀長嘯,喚道:“紀伯父,你來做個證唄?”

“我……”

紀長嘯聞言一怔,他沒有回應宋義,而是將目光挪到了紀塵身上。

目光灼灼,似乎是在期盼著什麼。

紀塵卻在這個時候發出瞭如同命令一般的聲音,“長嘯,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沒必要說,你且分清楚!你要知道,你是紀家人!”

“哈哈哈,又是紀家人……”

紀長嘯嘴角一揚,抽笑道:“父親你為何總是拿紀家人說事?你莫不是忘了,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經脫離紀家!我就不再是紀家人呢!”

紀長嘯長吁一口氣,看向了看臺,抬聲道:“各位,宋大牛說得沒錯,我父親為了避免家族功法外流,想要殺死宋大牛!我便提議收其為義子,讓其成為我父親嘴裡的紀家人!”

“此事,他是點頭同意了的!”

看臺上的人聽到紀長嘯的證言。

都不約而同發出了噓聲。

這噓聲,是送給紀塵的。

“紀長嘯!!”

紀塵雙目圓睜,雙手捏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要毀了紀家麼?”

“不,父親,你錯了!要毀紀家的,是你!”紀長嘯指指紀塵,眸光慢慢溢位失望。

“我?”紀塵冷喝,“簡直是笑話,老夫乃紀家家主,豈會做對紀家不利之事?”

“那我問你,後山吊橋是怎麼回事?”

“後山吊橋?”紀塵抬手一擺,“老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紀長嘯訕笑一聲,臉上滿是失望,“先前按照你的指示,我將大牛帶去內廳,可行至後山吊橋的時候,吊橋崩塌,我和大牛都掉入了深淵!”

“好好的吊橋,卻如此之巧的崩塌掉了,而知道大牛會走上那吊橋的,只有父親你一人!”

“你還要說你聽不懂麼?”

紀塵:“……”

他閉緊了雙眼,陷入了沉默。

這算得上是自己的失策,小瞧了宋義。

他原本以為,那吊橋長約一里,憑宋義的修為,是不可能逃脫的。

片刻之後,他猛的睜開,正氣凜然的說道:“長嘯,你得理解父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紀家!”

“理解?我理解不了!你也別拿紀家打掩護了!”

紀長嘯憤然怒吼,“父親,我不明白,你明明都答應了只要我收大牛為義子,你就不會動他!可為什麼,你還是要做這些手腳?”

“你還是我認識的父親嗎?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教導我為人要正直正心的父親嗎?”

“你不會不知道,我紀家之所以能夠存世幾百年,就是因為每一任家主都寬心仁厚,以禮為宗。”

“你這個樣子,要是被先祖紀禮知曉,他得有多寒心啊?”

“夠了!”

紀塵沉喝一聲,眼中兇光乍現,氣勢全開。

在他的身後,一隻大鵬,一隻鳳凰,一隻飛鸞若隱若現。

他把手一抬,紀長嘯便如同紙片一般飛到了紀塵的面前。

他捏住了紀長嘯的脖頸,問:“紀長嘯,你為了一個外人,對老夫如此不敬,如此口吐狂言。你!想死麼?!”

紀長嘯沒有反抗,而是閉上了眼睛,“父親,如果我之死,能夠讓你正心,讓你正禮。”

“能讓紀家正源!”

“那我紀長嘯,死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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