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帶著田車與僕從,一路聲勢浩大的向著寧國使館而去。

“殿下,我們現在去找方即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而且,以方即墨和寧國如今的立場,我們應該低調一點。”

田車對於淮王如此一拍腦袋的決定,有些不滿。

現在,方即墨明面上是支援羨王的,他們現在找過去,非常的不合時宜。

雖然他也支援聯合方即墨,對付嶽無極,但這個時候,更應該低調為主,猥瑣發育,讓羨王打這個頭陣。

他們只需要躲在幕後,坐收漁利即可。

現在去找方即墨,幾乎必然會被其他各方發現。

如此一來,為了維持讓這出戏繼續演下去,他們就不得不花費更多的心思去經營,在田車看來,這有些得不償失。

“田兄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在本王看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去。”

淮王道。

“這個時候,離國人恐怕也以為我們會低調,但我們偏不。

他們肯定想不到,這一局,看著像是大家一起在算計羨王,實際上,是本王在算計他們!

離國人這段時間,千方百計,不顧一切的針對本王,仗著他們離國強大,背後有離國公給他們撐腰,以為本王奈何不了他們。

他們錯了,這一次,本王就算是瘋一次,也要讓離國人肉疼一次!”

田車陷入沉思。

淮王說的,不無道理。

各方,包括自已,恐怕都以為這一局是針對羨王,這個時候,如果聯合方即墨,對付離國人,確實能夠收到奇效。

“但這種事,派人來即可,何必親自走一趟。”

田車仍是不滿。

他覺得,淮王現在有些飄。

這貨沒有當棋手的腦子,偏偏以為自已也是幕後棋手。

“派人來,萬一被發現了,識破了,得不償失,本王親自來,比較容易把握。”

淮王現在是啥也不管,啥也不顧。

田車的話,他有些聽不進去了。

自已這一步,高明無比,這笨蛋哪兒能看透其中高明之處。

只要自已幫助方即墨搞死了嶽無極,那自已對方即墨就有了恩情,更何況自已也早就想弄死嶽無極了,一箭雙鵰,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淮王沒有再和田車繼續爭論此事,反正現在都已經快到寧國使館,田車再怎麼反對,那也是生米煮成熟飯。

“殿下,前方有另一隊人,好像是……羨王的車隊。”就在此時,駕車的僕從忽然對車內的淮王道。

“羨王?!”

淮王皺眉。

這麼巧?

這貨也是來找方即墨的?

見淮王皺眉,田車連忙叫停了車隊,道:“殿下,此刻我們不宜與羨王照面,免得被他看出破綻。”

“你的意思是……”

“暫避鋒芒。”田車道,“我們改日再去見方即墨。”

“暫避可以,但是改日不行。”淮王道,“時間緊迫,衛國和南晉的使團已經抵達洛邑,不久之後,王室便要與各方商討解決方案,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

“那殿下的意思是……”

“等,等羨王離開。”淮王道,“我們若是就這麼回去了,反倒令人生疑。”

“也好。”田車無奈,只能答應。

兩人車馬隨即駛離主幹道,避開羨王車隊,靜靜等候對方離開的訊息。

另一邊,羨王的車駕很快停在了寧國使館的門前。

今日的羨王,意氣風發,精神矍鑠,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十歲。

這兩天,他的佈局異常順利,已經得到了淵國和梁國、胥國的承諾。這三國,現在都表示願意支援自已。

今日自已來找方即墨,一方面,是感謝他在炎後面前公開表示支援自已,另一方面,也是向方即墨展示自已這兩天的成果,表現自已的能力。

他要讓方即墨知道,對方沒有看錯人,自已非常的有能力,有手段。

不然,他如何能在短時間內,迅速的拉攏到三國?!

只要現在寧國再投入自已陣營,那麼,自已有了四國支援,天子之位,捨我其誰?

“殿下,方才,我好像看到了淮王……”

就在羨王下車的同時,一個僕從上前小聲道。

“淮王?呵呵。”

羨王毫不在意。

淮王出現在這裡,不稀奇。

方即墨作為寧國使者,臨陣倒戈,這要是換了自已,也得親自上門找方即墨問個清楚。

如今,自已手握三國承諾,即便淮王的背後是祁國,在自已面前,那也不值一提。

對方既然見到了自已,以淮王的性子,竟然沒有直接和自已正面衝突,反而選擇了退避,這便足以說明,淮王現在對自已也十分的忌憚,不想與自已正面衝突。

這是好事!

羨王此刻不禁感慨。

多少年了?

他在王室之中,何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他雖然是天子的胞弟,但天子尚且無權無勢,何況他這一個閒散王爺?

那些王子王孫,一個個仗著自已身後有諸侯門閥的支援,平日裡,誰都沒有將自已這個王叔放在眼裡。

今日,自已終於揚眉吐氣!

不,不僅僅是今日,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刻,自已都將不再是曾經的自已!

“羨王殿下,寂寞侯有請。”

就在羨王沉浸在自已的白日夢中之時,王之奇走出門來,對羨王拱手一禮。

“煩請王將軍帶路。”

對於王之奇,羨王也不敢怠慢。

現在,他急需寧國的幫助,王之奇身為方即墨心腹,又是五境之上的強者,這樣的人,值得他拉攏。

很快,在王之奇的帶領下,羨王來到方即墨的面前。

後者並無什麼特別的表示,甚至都沒有起身。

他的身前,擺放著一方棋臺,兩盒棋子。

這是要下棋。

羨王眉梢一挑。

棋道,他也算精通,雖不是什麼名家聖手,但也浸淫其中多年。

方即墨,這是要借棋觀心?

羨王也沒有矯情,不待方即墨示意,便徑直坐在了棋臺的另一邊。

“本王還不知道,寂寞侯喜歡下棋?”羨王笑道。

“不喜歡,但,羨王喜歡。”方即墨答道。

羨王微微一怔。

方即墨說自已喜歡,這是什麼意思?

“請。”

方即墨也不解釋,直接取出一顆黑子,直接落在了天元之上。

“嘶~?!”

羨王略感驚詫。

第一手,天元?!

這是什麼下法?

羨王狐疑的看了看方即墨。

第一手敢下在天元,對方不是高手,就是菜雞。

大名鼎鼎的寂寞侯,會是菜雞嗎?

顯然不會。

他這麼做,到底有何深意?

羨王沒想到,自已來到方即墨的使館,還沒說上幾句話,就陷入了長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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