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雙殺
在幹掉三個大腦進糞的小卡拉米後，油爺喬裝打扮一番，以老乞丐的身份回到了404區。
他這身打扮還是有模有樣的，蓬頭垢面亂髮，衣衫襤褸面板骯髒，胸前掛一破布袋，袋裡有一個破碗，手上攥著兩根木棍，假裝雙腿殘疾，偶爾雙手爬行以示可憐。
小卡拉米會開著收破爛的板車在夜色掩護下將他送到指定的蹲坑點，完成上班通勤。
葛油見不得世人的虛偽。
那些夜色中匆匆而過的行人明明有著穩定工作，為什麼就不能賞他一口飯吃？
那些給他一兩塊的人就更無恥了，明明衣著光鮮，為什麼連百而八千都掏不出？
難道他穿得不影響市容嗎？
難道他趴得不夠低嘛？
難道他雙腿殘疾不可憐嗎？
不，都不是，這統統不過是世人無恥的證明罷了。
他就是喜歡看到這些虛偽的人被搶劫時露出的驚懼神色，他就是喜歡聽到這些人被洗劫一空時痛苦猙獰的咒罵。
他葛油是上帝的使徒，被派到這個世界來專門懲罰這些虛偽的罪人。
他行乞在人間他洞察他懲治，這個世界病了，需要他葛油來修正。
……
傍晚7點02
秦山道以北的保齡球館外。
葛油舒適地窩在紙箱裡用他洞悉萬惡的雙眼掃視著街上來往的罪人。
今夜他出現在這裡，不僅僅為了維護上帝的尊嚴，更是要處理一件麻煩事。
事情略顯棘手，肯定不能交給手下那群腦子不是進水就是進糞的小卡拉米。
吱嘎，一輛家用車在他面前停靠，一個肥嘟嘟的男人下了車，正是約翰·史密斯。
約翰·史密斯點上一根菸，裝作等人的樣子，在保齡球館門口來回踱步。
他走著走著，被太太擦得鋥亮的皮鞋不小心踢翻了乞丐的破碗。
幾個鋼鏰滾了一地。
“抱歉。”他衝老乞丐一欠身，笨拙地蹲下身，去撿地上的鋼鏰。
“沒事沒事。”老乞丐連忙擺手，上半身撲倒，掙扎著想要把鋼鏰抓回來。
“有人聲稱掌握了貨品的位置。”約翰一邊撿一邊壓低聲音道，“晚上我去會會這傢伙。”
葛油手裡多出一個小紙團，留在了地上，“用這個把情報替了，人要不要留你看著辦。”
約翰將撿到的鋼鏰放回到碗裡，從地上撿起小紙團揣入口袋，又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出10刀放入碗裡，這才轉身離去。
……
汪風趴在一輛老舊的公路賽上，在遠處看著這一切，並用手機錄了下來。
汪風憎惡葛油有兩個原因 ——
一在404區裡搞搶劫偷竊，這是小害。
二在輪迴前夜賭博抽老千，導致二手父親汪德海輸錢，每個輪迴一開始就凌晨闖臥室鬧得他不得安寧。這是大害。
每經歷一個輪迴，他就越憎惡葛油。
所以當他看到約翰·史密斯和葛油鬼鬼祟祟接頭時，就認定約翰·史密斯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即便沒看見約翰撿小紙團，他對兩人有私下交易也深信不疑。
按照原有歷史，警署明天晚上在商貿中心有一次營救失蹤兒童的行動，但結果令人震驚，多名警員殉職，N多人負傷。
早上剛接警的約翰這個時候和劫匪頭子接洽屬實可疑。
……
約翰驅車向北，開了兩個街區停下，接一個同事上車。
一個身材修長、年齡約莫三十二三、外表幹練的女人開門坐上了副駕。
女人上身襯衫下身短褲，簡單著裝並無持槍。
“陳警官，你不帶槍嗎？”
約翰見女人毫無防備的樣子，不由問道。
“不用，這個線人是我熟人，不會有事的。”女人很放鬆地笑笑，顯然今晚和線人接頭的人是她，約翰只是陪同。
“哦？你們還認識？”
約翰繼續向北驅車，順著話題問道。
“是啊，這小孩以前上初中時是我的學生。”女人看著窗外回憶往事，“商貿中心停建後，他高中輟學混社會了，而我則選擇做了警員。”
約翰無語，大致情形他能猜到，學校生源銳減，社會治安下降，老師轉崗做警員，回頭在街上繼續教育自己的輟學學生。
……
出了秦山道是輝煌大道，一路直達商貿中心，也就3公里距離，中間有個加油站，在那裡兩人下了車。
加油站邊有個小快餐廳，裡面坐著兩個小青年臨窗喝著可樂，其中一個頭上反戴棒球帽，正是將安仔帶回商貿中心的那個小卡拉米。
餐廳前門門鈴響起，陳警官和約翰走了進來，兩人一前一後。
戴帽青年立刻站了起來，語氣輕快滿面笑容道：“陳老師。”
跟著他的小弟卻將視線落在陳警官身後的約翰身上，隱晦地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
“狗蛋。”陳警官體態放鬆面帶笑容，走近兩人打著招呼。
約翰則雙手插兜落後一個身位，有意無意地被遮擋只露出半張臉打量前方。
狗蛋皺了皺眉，他還以為陳老師會一個人來。
“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同事，他開車帶我過來的。”
陳警官也沒多想，直接側身，介紹約翰給兩人。
狗蛋和約翰視線對上的一剎那，雙方立刻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艹，這不是油爺安插在警署的內鬼嘛？
靠，線人居然是葛油的得力干將？
“怎麼，你們認識？”陳警官見氣氛不對，隨口一問。
卻不料兩個小夥扭頭就跑，直接從後門躥了出去。
“漏了！必須留下那個胖子，否則小紅間！”狗蛋邊跑邊掏出手槍衝同伴吩咐道。
“沒問題。”同伴也掏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準備一出門就封鎖快餐廳。
剛才兩人沒有直接動手，只是因為雙方碰頭前，狗蛋特意囑咐過，萬萬不可碰他老師，否則兩個人絕對無法做汙點證人。
下午送三個同伴進小紅間實在讓兩人寒了心，本想將喪心病狂的油爺賣了，哪想到警方派來碰頭的居然還是個內鬼。
真踏馬衰！
其實，警署那邊正是看中約翰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背景，才讓他陪同陳警官前來碰頭。
呯！槍響！
狗蛋的同伴才掏出槍就頭部中彈直接撲倒在後門口。
約翰·史密斯槍法神準，看來不僅僅是衛生間戰神。
“你在幹嘛？！”陳警官尖叫一聲呆立當場。
說好的師生敘舊會怎麼變成了這樣？
約翰左手從口袋中又掏出一把槍，非警用，直接舉起貼著陳警官的眉心，呯，又開一槍！
陳警官一臉震驚後腦爆出一蓬血花，塗了櫃檯後呆如木雞的點餐員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