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25日，學校開了畢業晚會。可能是因為不捨，這次晚會，基本上所有的學生都過去了。平時學校有什麼大型活動，基本沒什麼人去的，就連俞敏洪來學校演講，去的人也沒多少。
臺上，能歌善舞的學生都會上去表演，中間也會有優秀畢業生髮表講話。最後的環節就是校長出來給優秀畢業生撥流蘇，頒發畢業證書。當然，直到畢業，程艾才知道這人是校長，大一的時候軍訓程艾見過一次，但根本沒有印象。不過這次就算見了，程艾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也會在往後的日子裡忘記的一乾二淨。但是自己的輔導員，程艾會記一輩子。
唉，如果自己好好學習，現在站在上面被校長撥流蘇的人，可能就是自己吧。程艾心想。往事不堪回首啊，畢業了，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把失去的尋回來，把屬於自己的找回來。
畢業晚會過後，第二天大家就開始陸陸續續離開校園。
程艾，明天你走的時候，我來送你。在回宿舍的路上，葉浩攔住了程艾說道。
好的好的，謝謝兄弟。但因為程艾定的是綠皮火車，而且還是早上6點的，火車站距離學校有15公里呢。開車得半個小時，自己就得4點半起床收拾了，葉浩怎麼可能會起這麼早來送自己。然後就在第二天，趁著室友們熟睡，程艾一個人踏上了去雲南工作的路程。
不過在後來的一次聚會中，程艾從王晨光的口中得知，那天葉浩還真的跑來送自己了。這事也讓程艾內疚了好久。也對這個不善言談的同學多了一份情深多了一份義重。
經過26個小時的車程，程艾終於來到了雲南保山。
在這26小時裡，程艾躺在臥鋪上想了很多，其實如果程艾不賭博的話，憑藉自己的努力，其實還是可以過一個很好的生活。不說上等生活，至少中上等還是可以的。
大一的時候自己還是大家眼中的臭屌絲，經常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以各種方式羞辱。大二透過讀書學到了一些知識，然後創業，薅羊毛後面收穫了還算體面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大四下半年。如果沒有賭博，程艾真的有可能一直平步青雲，不說走向人生巔峰，至少吃喝不愁，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天天想著辦法去還室友和自己的網貸。所以這次來到了保山，程艾在心裡下定決心入職後，一定要努力的工作。
保山供電局人資部的王玉在公司的一樓接待了程艾，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穿的很正式，而是一身素裝。微微隆起的腹部顯示她又懷寶寶了。這時候的中國，新生兒出生率已經開始慢慢下降了。但她卻在要三胎。
所以現在的年輕人不想生孩子，到底是不是因為生存比較困難呢？
你好，程艾，你終於到啦？王玉向程艾親切的打招呼。
你好，玉姐。是啊，這太遠了，坐了26個小時的車，換了2趟車才到呢。程艾的臉上盡是疲憊。
來來來，快坐，王玉指著大廳的沙發示意程艾坐下。
是這樣的，程艾，公司給你安排的部門是基建部，但是現在咱們下面有一個設計院特別缺人。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當然薪資待遇還是一樣的，不過他們設計院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工作1年後，月薪最少過萬。工作3年後，做的好，工資能夠達到萬左右。但如果在基建部待著的話，可能要3年甚至5年後，月薪才能過萬。所以這個事情，你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玉姐，我去設計院。程艾想都沒有想就說要去設計院，他現在只看重錢，其他的一切，都是狗屁。
好的，既然你願意去，我給你個電話。這個人是黃新年，也算是名骨幹了。你後面就跟著他學設計。
好的，玉姐，記下了黃新年的電話。王玉就走了，程艾也給黃新年打去了電話。
喂，請問是黃新年嗎？這時候的程艾，還不知道一些人情世故。竟然直呼其名。
是的，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三峽大學的畢業生程艾，是王玉玉姐給我你的電話。說是你這邊帶我幹設計的。
噢噢，好呀好呀，你人現在在哪？黃新年高興的說道。因為現在他們設計院，嚴重缺人，現在終於有新鮮的血液來補充，怎麼能不開心呢。
我現在在保山供電局。
那你得下到下面的回龍縣城才行，咱們公司在回龍縣。你趕緊去汽車站坐汽車下來，我在咱們公司等你喲。說完黃新年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程艾也不再停留，而是馬不停蹄的坐上大巴，趕往了回龍縣。
在去回龍縣的路上，望著車窗外的崇山峻嶺和崎嶇的道路。程艾心裡又開始打起了鼓，這地方，我真的會有一番大的作為？
這地方真的是偏僻啊。路邊幾乎沒有人家，有些路就在眼前，但開車過去得2個小時，人稱望山跑死馬。
經過6小時的車程。程艾終於來到了回龍縣，黃新年所說的回龍電力設計院。但進去後，公司卻沒幾個人。辦公桌看上去也雜亂無比，地上這裡放一堆資料，那裡又放一堆資料，而且資料上也一層灰，簡直就不像個國企。
程艾吧？黃新年給程艾打招呼。
是的，程艾也只是傻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來來來，坐，我跟你說一下，咱們公司在海南中了16個標，而且專案特別急。但是咱們人手不夠。可能你這邊需要明天就趕過去。然後入職手續到時候會郵寄到海南，你直接在那邊簽字就行。
啊？這麼急，好的，沒問題。程艾知道，要想給領導們留下好印象，就只能無條件服從。但是我還沒找好房子呢。公司有宿舍嗎？
沒有宿舍，你這次過去可能要在海南待半年，不建議你租房，要不你今晚就在公司的雜物間對付一晚上吧。衛生間，熱水器，床都有，當然這個床很小，是我平時午休用的。來，你跟我看看。
在公司的雜物間內，一個長，寬1米的床就橫在一堆雜物中間。
咋樣？就一晚，可以對付不？黃新年詢問道，
沒問題。程艾也是堅定的回答道。從小就經常吃苦的他，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那好，你把行李放了，待會跟我一起去喝酒去，給你接接塵。
坐在黃新年的電動車上，吹著晚風。程艾心中一陣愉悅，從明天開始，程艾就要正式工作了，等賺到錢了，就把債務給還了，然後存錢買車買房，爭取再找個媳婦，生個崽，安安分分的過完這一生。也不會再去想什麼創業了。
繞過幾條昏暗的街道，來到了一個大排檔，這裡人聲鼎沸，不少男的，用當地的語言在那用力猜拳。哇哇哇，哦哦哦，聽也聽不清，聽清了也聽不懂，但的確熱鬧。
坐了這麼久的車，餓了吧？我先讓服務員給你來一碗過橋米線填填肚子先。這是咱們這邊的特色。
好的，我高中的時候聽說過過橋米線，但從來沒吃過。
那時候的程艾經常和玩穿越火線的朋友開玩笑說，我玩著穿越火線，吃著過橋米線，喝著營養快線。真是人生一快事啊。
看著那服務員，直接在米線鍋裡放肉、菜、米線，然後倒了沸水後，就直接拿給程艾吃。
這能熟嗎？程艾心裡嘀咕著，但也不好意思不吃，味道挺不錯，就是吃起來感覺怪怪的。程艾從農村出來的，對這些做法總是覺得沒熟，尤其程艾之前去西餐廳裡吃牛排，別人都是要3分熟，他直接要全熟。他總覺得哪怕九分熟，那也是沒熟，吃多了會拉肚子的。不過有時候他要全熟，也會被人嘲笑土鱉，但程艾覺得，我土鱉關你毛事啊，又不是吃的你家牛排。我愛咋吃就咋吃。而且老子吃牛排就直接啃，不用刀割成一小塊，直接塞嘴裡，怎麼了？
程艾吃米線的時候，黃新年的朋友們就陸陸續續到了。他們說著本地的方言，程艾一句都聽不懂。但黃新年也會挨著給程艾介紹他的朋友們，也會向他的朋友們介紹程艾。
程艾，從今天起，你就要開始跟著我學習了喲。設計很苦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的下來呢。黃新年笑著說。
沒事的，我不怕吃苦的，再說了，這能有多苦？程艾笑著說。
快快快，叫黃師傅，快拜師。黃新年的朋友們起鬨著說。
黃師傅，程艾端起酒杯站起身向黃新年敬了過去，黃新年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程艾啊，我跟你說，你剛大學畢業，工作中的很多人情世故可能不是太懂，後面你只要見到陌生人，不要直呼其名喲，男的就叫哥，女的就叫姐，咱們這行，大家互相之間叫什麼什麼工，比如你李哥，黃新年指著旁邊的李兵說，你可以叫李哥，也可以叫李工，當然也可以叫李總，但千萬別直接叫李兵。這樣不好。知道嗎？
好的，黃總，程艾聽完黃新年的話才知道今天下午直呼黃新年的名字不禮貌。但黃新年不但不生氣，還耐心的跟自己解釋。
不用，不用叫我黃總，你叫我新年就行。哈哈哈，來，大家一起幹一杯，歡迎程艾來到咱們回龍電力設計院的大家庭。
乾杯……
酒足飯飽後，程艾就一人回到了公司。簡單的在單人床上鋪了被子，簡單的洗漱後就直接乘著酒醺睡下了。
第二天，黃新年直接安排車把程艾送到了保山機場，然後乘坐飛機，從保山經停昆明飛到了海口。這是程艾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也是第一次到海口。所以程艾對這個工作很滿意，感覺就是四處旅遊還把錢給賺了，爽啊。
經過3小時的飛機，程艾終於到達了海口美蘭國際機場。一下飛機，程艾就四處東張西望，畢竟這裡的所有，都是那麼的新鮮。
大學時候的自己怎麼這麼傻呢？有錢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四處旅遊呢？天天就知道在學校附近大吃大喝。程艾在心裡後悔的說。
順著指示牌，程艾走出了機場，一陣熱浪鋪面而來，程艾抓緊把外套給脫了，就打上了計程車，去往公司給他訂的城市便捷酒店。黃新年說過，只要打車有發票，100元之內，隨便打，公司報銷。
坐在計程車內，程艾把頭伸出窗外，看著窗外一排排的椰子樹和棕櫚樹。程艾的心情是美麗的。這些以前只在書本上看到的東西，現在就這麼真實的出現在眼前，怎麼不讓人魂牽夢縈呢？
經過半小時的車程，程艾來到了海口的一家城市便捷酒店。這酒店雖然不算高檔，但是在程艾的印象中，就沒有比這更高檔的。
酒店有早餐，還有洗衣間，甚至還有烘乾機，當天的衣服，當天就可以烘乾直接穿。不過這酒店也挺貴的，298元一晚。不過錢都是黃新年出的，自己只管享受就是。
洗完澡，程艾躺在床上，看著奢華的裝飾，觸控著柔軟的被子，是越來越憧憬未來的生活了。
程艾，到海口沒？黃新年打來電話詢問到。
到啦，黃總。我剛洗漱完。
好的，那你明天直接下去到儋州，業主要開會。我後天也到，現在家裡有點事。
業主？什麼是業主？程艾不解的問到。
就是供電局的人，他們都是我們的業主，哈哈哈，沒事的，後面慢慢的你就會知道這些用詞了。黃新年笑著說。
好的好的，有業主電話嗎？
有的，我待會發給你，明天下午3點開會，你明天上午先過去找個酒店安頓下來。
開啥會呢？程艾又問到。
沒啥會，就是咱們這些專案的工程進度推進會，你就說2個月之內，保證把這16個專案全部完成。我們公司已經在集結大批人馬往海南趕了。
好的好的，程艾掛過電話，就穿著酒店的浴巾睡衣，跑到茶水間去坐著玩手機去了，這個茶水間有一個露臺，可以看到下面的車來車往和一排排的椰子樹。
不過仔細一看，外面的建築，當地人民的面相，基本和內地的一樣，除了這一排排的椰子樹讓人感覺這裡是他鄉異域之外，好像也沒啥好看的，吃完酒店送的水果後，程艾就回到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程艾按照黃新年的指示，乘坐大巴來到了儋州。
儋州這邊的風景和海口的又不一樣，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椰子樹，就算有，也是那種沒有長椰子的椰子樹，而是成片成片的橡膠樹，每個橡膠樹的樹幹上都被人割了2道溝壑，溝壑的盡頭是一個裝橡膠汁液的碗。看來這裡的農民是以此為生。都說海南盛產橡膠和香蕉，怎麼沒看到香蕉樹呢？
剛下大巴，就一群穿著學生校服的婦女，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騎著摩托車把自己包圍了起來。
靚仔、靚仔，坐車不？婦女們七嘴八舌的叫著。程艾很好奇這麼熱的天，他們怎麼還穿這麼多，不熱嗎？而且這裡怎麼都是女的，怎麼沒有一個男的跑出來拉活？在自己的家鄉湖北農村，基本都是男的在外打工，女的在家帶孩子。
後面經過打聽才知道，儋州那邊很多男人都特別懶（不是所有），經常整個下午就坐在茶水店裡喝一下午的老爸茶，老爸茶也不貴，一杯才5塊錢。女的在外面掙錢養家。這和內地男人在外面掙錢養家，女的在家帶孩子的現象截然相反。
我下午要去供電局，你們知道供電局附近有酒店不？程艾對其中一個婦女說到。該婦女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安全帽，用圍巾也把臉矇住，只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我知道，來來來。我帶你去。
程艾上摩托車後，沒一會功夫，就把程艾帶到了一個酒店門口。
靚仔，你就住這吧，這裡距離供電局很近的，而且吃飯也方便。
車費多少錢，阿姨？
5塊。
還挺便宜的，付完錢，程艾就揹著包，拉著行李箱來到酒店登記入住了。剛開啟房門，就一堆小卡片掉落在地上，上面顯示附近有風騷少婦，清純靚妹，大學妹，應有盡有。
還有各種活，什麼毒龍，滴蠟。看著這圖片，程艾還是很心動的，都想打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但也只是想想，作為處男的他，第一次必須要留給自己深愛的女人。
放下行李，程艾就跑到酒店樓下閒逛去了。街道上，有一個女孩穿著清涼暴露的在叫賣著檳榔，人稱檳榔妹。不過她這檳榔是青的，混雜著石灰一起入口嚼的，嚼完吐出來的汁水像人血一樣，看著都可怕。雖然看著像挺好吃的，但程艾也不敢買，不敢嘗試。
在高中的時候，程艾曾好奇的吃過一次熟檳榔，那窒息的感覺讓人真難受。好像有人坐在自己胸上掐著自己的脖子。但海南當地人特別喜歡吃。當地人說檳榔加煙、法力無邊。他們還挺會享受的。
文昌雞，文昌雞啦。靚仔，要吃文昌雞嗎？一個婦女站在臺前詢問程艾。
第一次聽說文昌雞，嚐嚐唄，說完程艾就進了店內。不一會，老闆就端來一盤黃皮白肉的文昌雞加一盤水煮白菜。
看著雞骨頭上還有血，程艾就想，這雞是熟的嗎？不過看著其他桌上的人扒拉著雞肉直接塞進嘴裡，程艾才知道，這雞是熟的，就是看上去怎麼都不像是熟的，好奇的塞了一塊雞肉在嘴裡，一股腥味。程艾又吐了出來。實在是吃不下去。
後面程艾才知道，在當地人眼裡，這樣做的雞才鮮，你們內地人根本不懂，每次吃的雞肉，都是吃的調料味，咱們這才是原汁原味。
沒辦法，這文昌雞程艾實在是吃不下去，就只好找老闆又要了一份豬腳。這才把午飯給解決掉了。
7月初的海南，正值酷暑。正中午，太陽火辣辣的照在地上，感覺隨時都能把人烤焦。程艾吃完飯，受不了外面的炎熱，就回到酒店午休去了。
回到酒店，開啟空調，才發現海南的空調是沒有制熱功能的，還挺新鮮。
午休過後，程艾就來到了儋州供電局門口。
你好，我是來找李登來李工的。程艾客氣的對保安說。
你先登記，然後給他打電話，讓他下來接一下。保安冷冷的說。
好的好的。程艾說完就給李登來打去了電話。
你好，李工嗎？我是回龍設計院的程艾，今天過來開會，我到你們供電局門口了，保安說要下來接一下才能進去。
程艾登記後沒多久，李登來就下來在登記本上程艾登記處簽字後就把程艾給領到了4樓的會議室。長長的會議桌上，每一個座位前都整整齊齊的放了一排椰樹礦泉水。
程工，你先坐一下，待會3點整，咱們再開會吧，說完李登來就走了。
望著眼前的椰樹礦泉水，我擦，這賣椰汁的還賣礦泉水呢。好奇的程艾說著就拿起一瓶椰樹礦泉水喝了起來，別說，還真的挺甘甜的。就是怎麼內地只有椰樹的椰汁，從來沒見過他們家的礦泉水。
2點55分左右，儋州供電局的領導們就陸陸續續的進到了會議室。3點鐘時間一到，一個坐在會議桌正中間的人開始用儋州話在那說話，說了半天，程艾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懂，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程工，剛才王主任已經把工作內容安排下去了，你們能做到嗎？李登來提醒程艾說到。
能做到，能做到。程艾迴答到，但他其實什麼都沒聽懂。心裡想著，他媽的，老子又不是儋州人，你搞儋州話，我怎麼聽得懂，就不知道說普通話啊。
能做到？你確定？王主任反問到。
啊？能做到的，我們領導說了，咱們公司正在安排一大批的設計人員來儋州工作，明天就到。程艾面對王主任的反問，心裡還是很虛，但也不敢多問，王主任他到底要自己做到什麼。
好的，那就1個月。把16個專案的初步設計全部做出來。王主任這句話程艾倒聽清楚了。媽的，黃新年說的是2個月，怎麼到他們這就成了1個月？算了，自己剛才都說了能做到了，現在也不好反駁了。
再到後面，王主任和其他的領導們用儋州話在那說了半天，程艾根本聽不懂，但也只好假裝正襟危坐的坐在那裡，假裝的用筆在筆記本上來來回回的畫畫。好像自己聽懂了，在做筆記呢。
開完會後，程艾就把王主任的指示給黃新年彙報了。
不是說了2個月嗎？怎麼又變成了1個月？這1個月交16個專案的初步設計，怎麼可能嘛。你沒和他們周旋一下嗎？黃新年埋怨到。
周旋了，他們那王主任態度特別強硬，還說咱們已經拖後了。程艾極力解釋到。
好吧，1個月就1個月了，看來要天天加班了。唉……黃新年無奈的說到。
第二天晚上，黃新年就帶著4個線路電氣的同事和6個測量從雲南趕了過來。
這6個測量還是公司從雲南其他的三產單位調撥過來的。線路的同事除了黃新年是回龍設計院的，其他4個也全部都是從其他三產單位調撥過來支援的。
黃新年的房間內，黃新年正在給大家安排任務。
咱們這次專案比較多，一共16個專案，而且要在一個月內全部幹完。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可能就要辛苦點了，白天測量，晚上回來繼續畫圖。
咱們這16個專案，一共涉及4個城鎮，李工，你和蔣工去做光村鎮的這2個專案吧。魏工，趙工，你們兩和測量翁工、程工去做王五鎮的這6個專案吧，這6個專案怎麼安排，你們倆下去自己安排吧。孫工，你和測量王工去那大鎮做那大那邊的2個專案吧。還有最後白馬井的6個專案，我和程艾去做吧。時間很緊迫，大家最近就辛苦點了。
沒問題的，黃總，你就放100個心好了，這次保證按時完成任務。線路電氣李工說到。
我這邊也沒問題。線路電氣魏工、孫工一起說到。
好的，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咱們就先按這個計劃來做著，中途大家有什麼困難一定要提出來哈。說完就帶著大家一起下樓喝酒去了。
喝酒這個傳統，基本上是每一個設計院的傳統。這個沒有成文的規定，但只要有同事一起出差，第一件事就是喝酒。酒好不好喝不好說，但是喝酒氣氛到位了，的確很多事情就很好談妥。
都說中國的銷售，90%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真的是一點都不誇張。
第2天，程艾就和黃新年來到了白馬井鎮，這裡有6條新建線路。其中2條新建110千伏線路接入到新建的110千伏白馬井變電站。然後再透過4條35千伏線路送到附近的4個鄉鎮去。
程艾，我先帶你測量一會，你大概知道怎麼測量就行。後面就跟著測量走，可研的時候，這些線路的轉角基本上都選好了的。
首先線路測量其實比較簡單，就是先把轉角選好。轉角我們一般以J命名，然後直線塔我們一般以Z命名。Z就是直線的縮寫。轉角選好後，把這些轉角連線起來，就是咱們最終的線路路徑了。然後咱們再在這些轉角塔中間放直線塔即可。
定轉角塔很簡單，秉承線路路徑最短、不跨房屋、不佔墳墓的原則就行。比如你看白馬井變電站在這裡，然後另外一個塘鋪變電站在這裡，然後我們把這2個變電站拉成直線。然後如果這個直線的附近有房子，道路，咱們就加個轉角避讓過去就行。其實很簡單的。
黃新年說著簡單，但程艾其實聽的還是一頭霧水。
沒事的，走吧，咱們先去現場選一下塔位，你就知道了。黃新年估計也看出了程艾的疑惑，慌忙安慰到。
沒多久，程艾，黃新年，還有測量李之意，魏開來。一起驅車來到了待建110千伏白馬井變電站附近。這裡是一片林子，長滿了桉樹。桉樹林下，寸草不生。
來，程艾，你看這地方就是咱們準備新建的110千伏白馬井變電站。現場一片桉樹林，你肯定不知道咱們的塔應該放在哪裡。但是我們可以在CAD裡面把座標給摳出來，然後報給測量就行，他們馬上就能找到咱們的終端塔的位置。
什麼是終端塔呢，說直白點就是最後1基塔，當然第一基塔也算是終端塔。程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在黃新年給程艾講解的過程中，測量也快速的在路邊複核了控制點。
黃總，這控制點是幹嘛的？程艾好奇的問到。
你知道兩點成線，3點成面的道理吧？
這個知道。程艾自信的答道。
他們這弄的控制點大概就是透過這3個點來成了一個面，然後再把咱們這塔位放到這個面裡，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哦哦，你這麼一說我就懂啦。
黃新年報完終端塔的座標後，測量李之意就在附近拿著GPS這裡點點，那裡戳戳的。最後選擇了一個地方。測量魏開來就根據李之意定的點，打下了一個樹樁下去。然後再在上面打了一個釘子，噴上油漆。終端塔，或者說這條線路的第一基塔就這麼定下來了。命名J1。
程艾，這個就是J1，然後咱們還要拍一下現場的照片，這樣有利於咱們回去後好回憶現場，而且這現場有桉樹，咱們也要把桉樹記下來，到時候好給施工單位開錢。110千伏的線路我們就按25米×25米的範圍數樹給施工單位。35千伏的線路我們就按15米×15米的範圍數樹給施工單位。當然，我建議咱們多數一些樹，多算點錢，防止後面施工單位遇到刁民。
啥是刁民啊？黃總。新手的程艾又好奇的問到。
比如政府規定的，桉樹15塊錢一棵。那我們是不是就應該按15元一棵樹賠給農民？但是有些農民他就是不同意，非要按20塊錢一棵樹賠。但是我們算錢都是按檔案走的，這缺的5元錢，我們在預算裡面不能給到他們，但是咱們可以透過多開樹木的數量來把這多出來的5元錢彌補上。
看著程艾一臉迷茫。黃新年又耐心的解釋到。比如現場咱們有10棵桉樹。按照政府的檔案，15元一棵。那麼我們是不是要給150元錢？但是現場的農民要20元一棵。10棵就是200元。這多出來50元錢我們就透過多給4棵桉樹來解決。畢竟咱們必須執行政府檔案，但是現場的桉樹棵數他們審計又不會下來一棵一棵的數。
現在的農民都這麼猛啦？我記得小時候咱們不僅不要錢，那供電局來我們村送電，我們的村民還幫他們抬水泥杆子呢。中午和晚上還殺雞宰羊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呢，程艾自豪的說到。
今時不同往日了嘛。我剛才說的政府規定15元1棵的樹，他們要20元1棵這種人其實還算好，最怕的就是那些獅子大開口的，甚至人家根本不要錢，就是不讓你在他們田裡面立塔。現在的設計不好乾咯。黃新年說著點燃了一支菸。來來來，發財發財，說著黃新年又給測量李之意和魏開來遞上去了一支菸。
走吧，去訂下一個轉角吧。黃新年將抽完的煙扔在地上，踩滅後就上車了。
J2是一片空地，但四周卻全部都是桉樹和橡膠樹。之所以選在這裡是因為轉角塔普遍比較矮，直線塔很高。這樣把轉角塔放在空地上，直線塔放在橡膠林或者桉樹林裡面才可以避免少砍樹。
定位完J2，程艾大家一起又去定位J3。J3塔位是一片桉樹林，這裡沒辦法，附近全部都是桉樹林，只能定位在這附近。
黃總，你看，這個是不是墳墓啊。測量李之意說到。
特麼的，還真是。咱們換個地方定轉角吧，黃新年滿臉的不開心。
只要不壓到應該沒事吧，程艾天真的說到。
不行的，咱們的塔位要是在這個墳墓的前面，那就是壓到了他們的“龍頭”，要是在墳墓的後面，就是壓到了他們的“龍尾”。要是在墳墓的側面，就是擋到了他們的風水。反正他們有一大堆理由讓你不在這立塔。黃新年解釋到。
不就是想要錢麼，扯那麼多幹嘛。程艾嘀咕到。
也不能這麼說喲，有些人他就是不要錢，就是要你不要擋到他們的風水。甚至還說出錢讓我們移位呢。
切，我是不信的，你給他一個億，你看他讓不讓你在這立塔。程艾嘲諷的說到。
剛畢業的小夥子想法就是和別人不一樣，哈哈哈。黃新年笑著上車了，準備去下一個沒有墳墓的地方定轉角塔位。
天色漸漸黯淡，黃昏的輪廓開始在天空中慢慢顯現。太陽緩緩地沉下，留下一片金黃色的餘暉，把天空染成了一種深橙色。微風中開始帶著一絲涼意。但程艾、黃新年還有測量的身上已經餿了。海南的天氣太熱了，程艾因為比較瘦，還好點，測量渾身就沒有一片乾的地方，全部溼透。樹林中的蚊子也多，程艾沒有測量，還可以拿圖紙在四周扇一下驅趕蚊蟲，測量左手要拿GPS，右手要拿手部。根本騰不出手來趕蚊子，只能仍由蚊蟲叮咬。所以大家都說測量太辛苦了，馬上這個行業就要斷層了，因為沒有新來的大學畢業生願意幹這種苦活。
此時已黃昏，遠方的山巒在暮色中逐漸變得模糊。黃新年一行人驅車終於來到了110千伏塘鋪變電站外，這是他們要定的最後一基轉角塔。
GO、GO、GO ，搞完這基塔，咱們今天的任務就完成啦。黃新年說著就跳下車往塘鋪變電站走去。
來，程艾，你看，這個就是咱們要接入的變電站構架。和旁邊的線路一樣，就是這麼接進去的。黃新年指著變電站內的門型杆對程艾說。
哦，這樣子的呀，那我們的線路接進去後，就完啦？程艾詢問到。
也不是，咱們是線路電氣專業，對於我們來說，的確算是完了，但是接到變電站後，還要由變電一次和變電二次來處理。咱們線路上的光纜由系統通訊來處理。說這些你可能不是很懂，後面回到酒店了，我再慢慢教你。黃新年耐心的解釋到。
定完了終端塔，周圍的景色開始融入黑暗，色彩逐漸消失，代之以各種形狀和影子的輪廓。大家收拾了裝置，上車就開始往酒店的方向走。因為太困，大家上車後倒下就睡，也顧不上渾身的汗臭味了。
回到酒店，洗漱完後，大家就一起簡單的吃了幾個炒菜。測量的同事躺在床上玩遊戲，黃新年卻還在給程艾培訓線路電氣這個專業的相關知識。
黃新年會告訴程艾，這個輸電線路，是由什麼組成的，鐵塔的檔距是多大，知道了檔距後怎麼根據這個檔距去現場定位，定位的時候，直線塔最好放在山頂，定位完後怎麼在道亨軟體裡排杆定位，怎麼選絕緣子串，怎麼計算開材料等等。培訓完後，時間已經到凌晨1點了。
程艾，因為時間比較緊，明天你就和測量李之意去測咱們今天定位的這條線路，我就和測量魏開來去定位另外一條線路，不然時間來不及。說完，黃新年就倒頭睡著了，鼾聲震天響。
程艾卻還沒睡，他把黃新年給他講解的一些知識點又覆盤了一遍後才睡去。那時已是凌晨3點。
第二天8點，程艾又和大夥一起起床，簡單的吃了早餐就出發了。
到達了測量現場，李之意給程艾遞過去一把鐮刀問到：程艾，剛畢業？
是呢，李工，剛畢業。公司還沒熟悉，就被安排過來出差了。程艾說著接過鐮刀順便正了一下頭上的草帽。
這行很苦的喲，你要有心裡準備。李之意深呼吸一口煙又吐出說到。
沒事，農村人，不怕苦，我小時候就經常戴著跟這一樣的草帽在田裡插秧，割麥子，去山上放牛。程艾說的很淡然，但心裡卻是一把心酸。本以為走出了大山，沒想到工作又回到了山裡。
小夥子想法不錯，待會測量的時候，我作為測量的一些經驗給你一些建議，慢慢學，學會了就好啦。
好呢，謝謝李工。
可能知道李之意好說話，黃新年才安排程艾和李之意一起測量。事實的確是李之意比較好說話，在深山裡不知道方向的時候，李之意會教程艾怎麼兩點成線確認方向，想去山頂卻沒路的時候，李之意也會告訴程艾怎麼順著山脊找路。怎麼根據鐵塔使用條件來現場定位。當然，沒有訊號的時候，也會讓180cm身高的程艾幫忙把GPS舉的高高的等訊號。
就這樣，一天的測量愉快時光就這麼過去了，大家一起開心的回到了酒店。
怎麼樣？今天測得咋樣？黃新年對程艾說到。
不錯，小夥子不錯，不怕苦，沒訊號的時候得虧他個子高幫忙舉儀器，不然咱們得等訊號等死。而且遇到雜草，樹木，這小夥子砍樹還挺猛的，不怕苦不怕累，黃總真是找了個好徒弟啊。李之意搶過程艾的話說到。
這麼辛苦啊，走，今晚吃海鮮犒勞犒勞。黃新年開心的說到。
海鮮市場內，人山人海。這算是程艾第一次正經的吃海鮮，也是第一次逛海鮮市場。之前在大學雖然有錢吃過一次自助，但那些海鮮全部都是死的。看著長殼帶刺的海鮮，程艾覺得吃起來費勁，也怕崩掉自己的牙齒。就沒吃什麼螃蟹，蝦啥的，就吃了一些海魚走了。
這個是啥？程艾指著一個殼上有一坨肉的東西問到。
鮑魚呀，你沒吃過嗎？黃新年說到，老闆，這鮑魚怎麼賣？
5塊錢一個咯，靚仔，隨便挑，說著老闆就拿了塑膠袋遞給黃新年。
才5塊錢一個啊，我記得小時候電視上都說有錢人頓頓吃鮑魚的，沒想到才5塊錢1個啊。程艾喃喃自語到。
這什麼螺啊，怎麼這麼大？
我靠，這魚是紅的，能吃嗎？
嘿，這傢伙竟然會吐水，咦……好惡心。
這傳說中的劍魚吧？
這就是皮皮蝦啊，終於見到實物了。
這龍蝦好大啊，不過這蝦子怎麼是黑色的。
嘿喲，章魚耶。
哇，還有海星，海星也能吃嗎？
海馬怎麼這麼小？不是很大嗎？程艾跟著黃新年在海鮮市場裡，享受著視覺盛宴。逛完後，黃新年買了一些皮皮蝦、石斑魚、帶子、蟶子、海螺、螃蟹、鮑魚、蝦等等。然後走到海鮮市場的隔壁一家餐館裡，讓他們當場現殺現做。
嘿，真有意思。
沒一會，這些海鮮就都做好了，不過看上去都像是清蒸或者水煮，一個紅燒都沒有。這對於程艾這個湖北人來說，就算是海鮮，也瞬間覺得無味。
不過黃新年和測量的同事們吃的還挺享受的。既然都是海鮮，吃就吃唄，程艾拿了一個鮑魚在蘸醬裡滾了滾，吃在嘴裡，感覺沒啥味啊。那再嚐嚐這石斑魚，咦……，也沒啥味，還是咋湖北的武昌魚好吃。再嚐嚐這螃蟹吧，哎喲媽耶，感覺我的牙齒都快咬斷了。好不容易把螃蟹腿裡面的肉弄出來，嚼起來卻沒啥味。這皮皮蝦總可以吧，程艾一嚼，怎麼感覺沒肉啊。
唉，還以為海鮮多好吃呢，沒想到也就那樣。程艾嘀咕到。
程艾，吃了海鮮，要不要喝點海馬供啊。黃新年說著從旁邊的一盆碎冰裡拿了一瓶白酒出來。
來點就來點，哈哈哈。程艾也不想敗了黃新年的興致。
要少喝點喲，這玩意喝多了，晚上會受不了的喲。測量李之意調侃道。其他人也不懷好意的大笑起來。雖然大家都沒說透，但程艾能感覺到，這酒喝完，性慾應該會大增，有點像電視劇裡面的春藥的那種感覺。
既然都答應要喝了，程艾就把酒杯遞了過去，黃新年給每個人都倒了滿滿的一大杯。
來，各位辛苦了。黃新年舉著杯子說。幹完這些，咱們去海邊游泳去。
不辛苦，不辛苦。大家說完就喝了一大口。程艾酒量不好，就簡單的呡了一口，這酒雖然冰鎮過，但還是辣辣的。程艾也不懂這些酒的好壞，也不管什麼醬香酒、濃香型、清香型。對於程艾來說都是辣的，只是有些辣的厲害一些，有些不是那麼的辣。
當然對於程艾來說，不夠辣的酒才是好酒。但對於喝酒的人來說，好像夠辣才是好酒。因為飛天茅臺43度的酒價格還沒有53度酒價格的一半。
酒過三巡後，黃新年提杯對程艾說到：程艾，說真的，覺得辛苦不？
不辛苦，真的不辛苦。程艾搖搖頭說到。
之前我帶了好幾個徒弟，剛開始都好好的，後面跟著我爬一次山就直接跑路了。真的不辛苦？黃新年又確認了一遍。
真的不辛苦，我覺得又能出來免費旅遊，還能賺錢，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程艾說到。
哈哈哈，來來來，乾一杯，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裡，他們早出晚歸。程艾，黃新年就把白馬井這裡的6條線路全部測完了。但其他人那邊還沒有測完。後面知道黃新年6條線路都測完了，其他小組就只好加班加點，早早出，晚晚歸，3天之後，所有的人全部測完了。
測量資料測完後，黃新年就開始帶著程艾還有另外四位線路電氣的同事回到了公司在海口藍天路租的專案部裡沒日沒夜的畫圖。最後也終於在供電局規定的時間最後一天把圖全部畫完。
真他孃的累，黃新年和程艾已經連續每天只睡6小時工作了快一個星期了。另外四名線路電氣的同事因為扛不住已經離開了海南，就只剩下黃新年和程艾兩個人還在苦苦堅持。
黃總，咋樣，圖紙搞完了沒？楊成打來了電話。楊成是回龍設計院的副總經理。之前因回龍縣的基建專案乾的差不多了，沒啥專案幹，大家都以為公司快倒閉的時候，這楊成就帶頭跑到外面去接專案，海南的這些專案全部都是他接的。
楊總啊，快了，快了，我們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黃新年給楊成哭訴到。
辛苦辛苦，等我來海南給兄弟們犒勞一下。是這樣的，供電局說明天上午10點開會，你這邊過去一下了。楊成淡淡的說到。
我感覺我都快猝死了，真心去不了。而且圖紙還差一點點收尾的工作。我這估計要畫圖到天亮。黃新年繼續哭訴。
克服一下咯。楊成其實也知道黃新年的辛苦，但供電局又不講情面，不給拖，也不商量，直接就把開會通知發了出來。
好吧。掛完電話，黃新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接著畫圖，然後一直畫，畫到第二天8點。
他媽的，圖是畫完了，待會還要去開會，真他媽煩，死了算了。黃新年對著電腦埋怨到，臉上油劑劑的，眼袋也發腫，眼睛裡都是血絲。
黃總，要不我去吧，我感覺還行。程艾湊過跟前說。
你去？你確定？你扛得住？黃新年真沒想到這程艾會這麼主動。
沒事的，我感覺不困。我去吧，只是這開會幹啥的？
也沒啥，就彙報一下設計進度，他們好安排內審和外審時間。
那問題不大，我去吧。程艾說著就跑去洗漱。
年輕就是好啊。黃新年感慨一聲後也跑去簡單的洗了一把臉，倒頭就睡了……（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