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凌晨3點，程艾和中原電網紀檢部李友來還在把酒言歡，聊起過往的輝煌和慘痛經歷，程艾就停不下嘴。
以前程艾去西藏日喀則工代的時候，聽施工單位的專案經理和監理說他們2個人一晚上喝了48箱啤酒的時候，程艾根本不信，感覺他們在吹牛。畢竟2個人的肚子怎麼可能裝的下48箱啤酒呢？
但現在他信了，因為他和李友來已經喝了15箱啤酒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程艾，聽你這麼說，你大學都賺了快30萬了，雖然也賭博，但是聽你意思你後面其實一直在贏錢，怎麼現在還欠這麼多錢？李友來好奇心又上來了。
先喝一杯，待我慢慢道來。
好，幹……
程艾的大學時光終於快過完了，時間很快來到了大四下半年的畢業季。同學們都在四處找工作。學校也來了很多校招企業。室友們很快被一家廣州搞環保投資的公司吸引到了，這家公司是名副其實的國企，主要從事的是垃圾發電。薪資待遇還有各種福利都不錯，別人是五險一金，這個公司是六險一金。程艾班上60%的同學都投了簡歷。這時室友向波就慫恿程艾也去投一個。程艾這時候手上握著大把的現金，天天吃喝玩樂，根本沒有心思工作。但既然大家都去，自己也不好意思不去，就簡單寫了一下簡歷投了過去。然後第二天的結果出來了，程艾班上的投簡歷的同學都被錄取了，只有程艾一個人沒有被錄取，弄的程艾別提多尷尬。幾年前自己被人嘲笑的場景又歷歷在目。
向波：艾哥，怎麼回事，是不是你簡歷他們沒有收到，班上只要投了簡歷的都被錄取了，你這麼牛逼，怎麼沒錄取呢？
管他呢，這垃圾公司有什麼好去的，不管了，我要去武漢工作去。程艾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當然程艾表面上風平浪靜，心裡其實早就翻江倒海了。生活一直順了這麼久，突然來的這麼一個挫折，著實還是把程艾給打擊了一番，再說了，我大一可是拿了國家勵志獎學金的人，後面還獲得了創業比賽的第一名和第三名。大二和大三雖然沒有再拿獎學金了，但是也沒有掛幾科啊。當然沒有掛很多科，全靠自己的好朋友劉怡婷助攻才保證了及格。
於是程艾開始認真寫簡歷。並投在了網上。
程艾的簡歷投出去沒多久，程艾就被武漢的一家信飛達投資理財公司看中，邀請他前去入職。
程艾看了一下公司的簡介，公司擁有員工260名，註冊資本10個億，主要從事證券理財等業務。該公司所在位置位於武漢光谷附近，旁邊就是中國地質大學。就這些簡單的資訊，程艾就覺得這是個好公司，剛好自己也在理財平臺上薅羊毛賺了不少錢。覺得對口。就收拾了行李，隻身前去武漢。
從宜昌東站出發前往武漢，程艾選擇了商務座，畢竟這時的他手上還有很多現金。
整個商務座車廂，就4個座位，其他的3個座位上已經有人了，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在安靜的看書，還有一個穿著同樣考究的人戴著眼罩在閉目養神。程艾也輕輕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把行李放在了旁邊。看了他們這種穿著和行為，感覺自己的行為和打扮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程艾坐在柔軟的座椅上，憧憬著進入新公司後揮斥方遒的場景。乘務員這時送來小吃零食和熱茶，也體貼的詢問程艾是否需要毛毯。這細緻入微的問候讓程艾感覺此去武漢必有一番作為。也讓班上的同學們看看，自己還是那麼的牛逼。
經過2小時的車程，再轉計程車，程艾來到了信飛達投資理財公司。這時已是下午4點了。前臺小姐姐看到了程艾，熱情的打招呼，讓他先坐一會，並端來了熱茶。望著偌大的辦公室和幾十名衣著鮮豔的員工，程艾更加堅信來對了。
請問是程艾嗎？一位身穿白襯衫，打著紅色領帶的平頭男人對著程艾問道。
你好，是的。程艾站起身回答道。
我看你還有這麼多行李，想問一下，你是住公司宿舍還是自己在外面租房住？
公司包食宿的？程艾驚訝的問道。
公司不包吃，只包住宿，但是一個月要交50元的水電費。你看你怎麼打算？
那我住宿舍吧，程艾迴答道，心裡也是樂開了花。
好的，那你把50元的水電費先交一下，待會下班了，我讓魏磊帶你去宿舍，今天很晚了，明天再來公司上班培訓吧。
程艾交完50元的水電費後，就在大廳的沙發上玩起了手機，等待魏磊下班後帶他去公司宿舍。
5點半後，魏磊下班了，幫程艾提了他的行李，就向宿舍方向走。
聽說你是大學生？魏磊問道。
是的，我畢業三峽大學（三峽大學科技學院的畢業生大都是這麼說的，哈哈哈），你呢？程艾反問道。
我啊，，，我，高中畢業，嘿嘿，魏磊支支吾吾的說道。
哦，這樣啊。程艾心裡想，這公司怎麼高中生都要？難道他是走後門進來的？
兩人穿過喧鬧的街道，沒多久就來到了公司宿舍。說是公司宿舍，其實就是一個三室兩廳的商品房，大廳內擺放著一個歐式風格的沙發，茶几上放了很多零食，牆上也懸掛著一臺65英寸的康佳電視，陽臺上有一個水族箱，箱內很多金魚在水泡中游來游去。
這間房是你的，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要出去網咖打遊戲去了，魏磊放下行李說道，轉身就出了宿舍走了。
魏磊走後，程艾就開始收拾床鋪。這間分配給程艾的臥室看上去還不錯，有電腦桌，有四六門組合儲物櫃，櫃子旁邊還有一束塑膠做的鬱金香，牆上也懸掛著美的空調。臥室門後是陽臺，陽臺上放著一臺滾筒洗衣機，地上也都是其他同事的鞋子，都是阿迪耐克名牌貨。
隔著程艾所在的臥室走廊對面，是衛生間。裡面的洗澡間程艾還是第一次見，平時程艾洗澡用都是一個花灑，頂多再帶個淋浴器。這個洗澡間就不一樣，是從四面八方都可以沖水的，好奇的程艾扭了一下開關，水花差點就噴到了程艾身上。
洗澡間旁邊是一個可以恆溫並且可以自動沖洗屁股的馬桶。不過這馬桶程艾從來都是站在上面拉屎的，因為坐著根本拉不出來，程艾心裡也覺得這個馬桶被那麼多人的屁股蹭過，自己蹭上去就覺得噁心。不過這不好用歸不好用，但是看上去豪華啊。於是程艾立馬把公司宿舍給拍了個影片發到了宿舍群裡。引來了室友們的羨慕之情。
第二天，程艾就跟著魏磊來到了公司。因初來乍到，程艾還不知道怎麼辦，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領導來給指示工作。8點半時間一到，公司就響起了鈴聲，其他同事迅速集合在了一起，站成了7排，另外一個大廳裡也整整齊齊排了好幾排。
隊伍前面，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在訓話，具體說的什麼程艾也聽不清楚，因為隔壁大廳的同事們都在那大聲的喊口號，具體什麼口號，也聽的模模糊糊的，大概就是搶客戶，搶訂單，死賺錢，不顧一切向前衝。
面對這個場景，程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難道進了傳銷公司？但自己印象中的傳銷公司應該是很破舊，住宿環境超級差，還經常受虐待的那種，這個公司不像啊。
等等看吧，程艾喃喃自語道。
等領導們訓話完，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走到程艾面前說到：因培訓師有點事情，你要不在侯客室等等吧，等他忙完了，然後給你培訓完了，我再給你安排具體的事情吧。
說完就帶程艾來到了侯客室。室內擺放了一個橢圓形的長桌，桌上一個菸灰缸，桌子旁是6把帶輪子的升降椅。
頭頂上的排氣扇嗡嗡作響，程艾一個人也無聊，就百無聊賴的玩起了手機。
沒多久，候客室內就進來了一個男生，滿臉的痘痘。因互不相識，大家就都坐在那安靜的玩手機。
又沒多久，侯客室內又來了一位長髮飄飄，渾身散發著香氣的美女。大家一起坐在那沉默的玩了快2個小時的手機後，那個滿臉痘痘的男生終於對美女開口說話了：話說你是來幹啥的？
我啊，來做網站的，你呢？美女反問到
我也是來做網站的？滿臉痘痘的男生回答道，同時也反問程艾是幹啥的。
我是這公司的員工，剛入職的。等他們培訓後再上崗。對了，你們是要來做什麼網站？
賭博網站，滿臉痘痘的男生搶著答道。
我嘛，做專門放A片的網站的，美女羞羞的回答。
哈，那你演A片嗎？我想去看看，痘痘男淫蕩的說道。
我才不演呢，我就跑業務的。美女一臉嫌棄的回答道。
我天，聽到眼前這2個男女的對話內容，看著早上那傳銷似的早會。程艾內心直打鼓，不會真進了一家傳銷公司吧？唉，先看看再說吧。
在侯客室玩了一上午的手機，也沒人來帶程艾去培訓。中午程艾就跑到旁邊的中國地質大學食堂內吃飯去了。
地質大學的食堂和自己學校的食堂一對比，真的是天壤之別。偌大的食堂裡，學生們都在安安靜靜的吃飯。每個視窗上都貼著本視窗的飯菜類別。有黃燜雞、水煮魚、瓦罐湯、各種清蒸，麻辣菜食，應有盡有。但吃飯必須要刷學生卡才行。程艾也只好攔住了一位看上去陽光帥氣的男同學，詢問是否願意幫忙刷卡，自己轉錢給他。那位學生也是欣然同意。
程艾打了一份蒸蛋、一份辣椒炒肉、一份酸辣土豆絲、還要了一個瓦罐湯，總共才花了元。真的美味又實惠。
真的是學校越好，飯菜越便宜並且美味。自己在讀大學的時候，也經常跑到研究生學院去吃飯，那裡的飯菜也是便宜又美味，自己所在的院校，飯菜貴不說，也難吃。
看著坐在附近的和自己年齡一樣大的學生們，真的一個比一個帥，一個比一個美。那種感覺可能不是外表上的，而是氣質上的。
程艾在三峽大學的圖書館，每次只要進了圖書館，就感覺自己身邊都是美女，但出了圖書館就沒有這種感覺。班上的男同學說喜歡在夏天的時候坐在東苑的操場上看美腿。但程艾覺得很庸俗，還是圖書館裡面的女生美，耐看。自己也一直想找個愛看書的女孩做女朋友，但程艾賺到錢後，就幾乎再也沒去過圖書館，所以現在快畢業了，還是單身一個。越想越覺得莫名心酸，高中畢業的時候，同學吐槽自己都高中快畢業了還是個處男，現在大學都快畢業了，還是個處男……
吃完飯，程艾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公司，趴在侯客室的桌子上休息了一會，就被大腿的痠痛給痛醒，都說羨慕程艾的身高，但擁有180cm身高的程艾，並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反而經常被高身高所拖累。比如初中的時候，學校的床只有190cm，放上枕頭後，程艾經常腿伸不直，要縮著睡，然後冬天天冷，自己的被子又不夠長，經常晚上被冷醒。不過好在室友心好，把自己2米的大被子拿出來，和自己一起睡，才勉強度過了寒冬。
程艾捏了捏小腿，本以為又是無事的一天。沒一會，一個身材高大但苗條的男生走了進來。說要給程艾培訓。讓程艾跟他去工位上。程艾忍著腿部的痠痛，一瘸一拐的跟了過去。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工作間，其他的同事都在電腦面前聊天，桌面上是好幾個聊天視窗和一些像K線的圖。
來，程艾，請坐。我是咱們部門的主管，叫高小強。今天由我來給你培訓，後面你也是在我們部門工作的。
嗯嗯，好的，高主管。程艾順勢就坐到了高小強示意的電腦桌前。
我先簡單的給你講解一下咱們是做什麼的。高小強邊說邊從旁邊拉了一個椅子過來，坐在了程艾身邊。
咱們都知道中國有A股，香港有港股。但咱們中國的股市只有早上9點半到下午三點才能炒。但有些人呢，想在A股休市的時候繼續炒，那怎麼辦呢？高小強開始給程艾講解了起來。還沒等程艾迴答，高小強又繼續說到：對，國外的股票。比如美國，咱們睡覺的時候，美國的股市才開市。咱們可以透過咱們公司自己開發的軟體，讓大家來炒美股。或者英國的英股，也就是倫敦交易所那邊去買股票。然後咱們就賺一點手續費就行。
哦哦，咱們其實就是個交易員吧？程艾打斷高小強的話說道。
也可以這麼說，但咱們主要的任務還是先拉到人來炒股才行。那麼接下來我就跟你講解一下怎麼拉人。
首先咱們去微博裡面去搜尋一些美女，當然我們一定要搜那些排名靠後的美女。然後把他們平時發的動態全部都複製到自己註冊的多個微信的朋友圈裡面去。
搜尋排名靠後的美女是為了避免因美女太過知名，而導致露餡。而且就算是排名靠後的美女，在朋友圈裡，她也是相當哇塞的美女。這樣就容易釣到好色的男人。
每天這些美女在微博裡面發什麼動態，我們就把她的動態全部都複製發到朋友圈裡面去。每天都發。然後透過附近的人，加一些男性朋友，加為好友之後，千萬別主動聊天。因為主動聊天目的性太強，男的容易起堤防心。等男的主動來聊天。
當男的主動來聊天后，也千萬不要提到投資股票這些東西，就聊一些生活中的事情就行。每天也都不要主動去找男的聊。等男的主動來撩。
聊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在朋友圈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這個時候，男的99%會給所謂的美女發紅包祝福。這時候千萬不能收男的紅包，並且要告訴這男的，大家掙錢都不容易，並安慰男的要好好生活，不要瞎花錢。當然這句話肯定是公司的聲優女同事來說。
經過這麼一頓操作，%的男的會沉陷進去。他們都會以為自己找到了心儀的另一半。
然後等後面時機成熟了，就開始給他們推薦美股、英股或者其他國家的股票。
那怎麼賺錢呢？就賺他們投資的手續費嗎？程艾問道。
很簡單，表面上，他們是透過我們的軟體買了國外的股票，其實是沒有買的。比如他透過我們的軟體買了蘋果公司的股票，如果蘋果公司這個股票跌了，這跌的錢就進了我們公司，我們會讓他繼續加倉，這樣後面如果漲了就可以儘快的挽回他的損失。如果蘋果的股票漲了，我們就會建議他繼續加倉，乘勝追擊。加倉後要是跌了，錢就進我們公司。但如果繼續漲的話，我們就繼續讓他加倉，他要是願意繼續加倉，我們就讓他繼續加，如果不願意加倉的話，想提現落袋為安，我們就直接把這個人拉黑刪除。因為我們這些微信都是陌生人註冊的，這個軟體伺服器都在海外，就算他報警也找不到我們。不過他們一般不會報警，因為他們知道報警也沒用，最重要的是這種事太丟人了。
如果你拉到一個人投資，我們給你的提成是10%。也就是說他投資100萬，你就可以提10萬。
妙。妙啊。簡直太妙了。這也太賺錢了。程艾佩服的說道。那如果這個人不願意投資呢？我們聊了這麼久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不願意投資咱們也能搞到他的錢？高小強信心滿滿的說道。
這麼神奇的？高主管快講講。
你想想，這傢伙透過附近的人加了所謂的美女，他大機率就是個老色批。老色批肯定會想約炮的。那麼我們就換一個新的美女微信去加他。然後給他推薦可以免費約炮的軟體。專門推薦一些單身離異的美女給他。就說她們這些美女因為渴望性，所以約炮是免費的，同時還發一些可以約的美女照片給男的看，當然這些照片也是在微博上下載的。只是進約炮群需要39元。
一般39元，很多男人都會毫不猶豫的交錢。當然我們也沒有美女推薦給他。就只能假裝美女聊天。我這有變聲軟體。咱們給男的發的每一條資訊，都必須是語音，這樣就可以打消男人的顧慮，他們肯定怕咱們是摳腳大漢。
有了語音之後，基本就把男人的顧慮打消了50%了。接著咱們就開始發自己的照片，然後要對方發照片。如果對方發的照片太醜，就直接以對方太醜為由拒絕約炮。這種情況下，男的一般都無話可說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但如果對方長的比較帥，當然先誇對方比較帥，然後要對方開一個好一些的大床房，說這樣滾床單才方便，才爽。這時候大部分男的都會因為不願意開房而拍屁股走人。
那如果男的願意開房，並且已經開好了怎麼辦呢？這時候咱們就先找他要一筆去酒店的打車錢。大約50元左右。這時候又會有一部分男的拒絕支付，然後走人。
那如果男的還是願意支付打車錢怎麼辦呢？畢竟50元不多。咱們就開始以各種理由繼續搪塞他。最後拉黑刪除，當然這些話術後面我再培訓你。現在咱們開始安裝微信分身軟體和變聲軟體。然後除錯一下。
經過高小強的一頓講解，程艾才最終確認，這家公司就是個騙子公司。但這時的程艾又不好意思走，只好假裝認真學習，也表現出想一直做下去的態度。
終於熬到下班，程艾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家公司，想立馬跑路。但魏磊卻一直在旁邊，想走又不好走。只好假裝對這家公司很滿意。晚上躲在房間想跑路的辦法。
想著想著，白鴻煊打電話過來了。自從上次他們的“被動社交”軟體融資失敗後，兩人就再也沒什麼交集。怎麼現在突然打電話來了？帶著疑惑，程艾接了電話。
喂，白總，好久不見呀。
嘿，程艾，是啊，好久不見，你現在快畢業了吧？
是呢，白總，快畢業了，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了？
找到工作沒？
還沒呢，白總。
那你願意來我公司嗎？
願意啊，就怕你不要我呢。
怎麼會不要呢？隨時歡迎。白鴻煊笑著說道。
那明天我就來？程艾小心翼翼的詢問到，他知道現在自己也算是沒地方去了，回學校不可能，畢竟昨晚才剛在室友群裡吹噓自己找了個好工作，現在直接回去太丟人了。
好啊，明天等你。白鴻煊也是很乾脆的回答。兩人說完就掛了電話。
既然明天可以去白鴻煊那，要不今晚半夜趁著其他人睡著後，直接走？程艾在心裡計劃著。說幹就幹，程艾晚上訂好了凌晨5點的鬧鐘就帶著惶恐與不安入睡了。
程艾以前在東莞做寒假工上夜班的時候感受過，人一般在凌晨5點鐘左右才是最困的，睡的也是最香的。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天5點，程艾被鬧鐘鬧醒後，也顧不得洗臉刷牙，直接捲起鋪蓋，塞進編織袋中，就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
跑出去的那一刻，程艾就感覺自己像是從牢籠裡越獄了一樣，片刻也不敢停留，直接攔了一個計程車，就往街道口未來城方向跑去。
是的，白鴻煊的公司就在那邊，街道口旁邊就是武漢理工大學和傳說中的廣埠屯女子學院（華中師範科技大學）。大二暑假的時候，程艾沒事就喜歡到華中師範科技大學的操場上去跑步，鍛鍊身體，本想在裡面邂逅一位女同學。但因為是暑假，基本沒什麼學生，都是大爺和大媽。偶爾看到的女同學，都是名花有主的。
經過大約30分鐘的車程，計程車將程艾帶到了街道口未來城。望著熟悉的場景，程艾心中倍感溫暖。在商場的衛生間裡簡單的洗了把臉後草草的吃了早餐，程艾就乘坐電梯上去了。
公司大門還是2年前自己第一次過來時候的樣子。白白的牌子上用黑字正正方方的寫著武漢展延網路科技有限公司。但苦於沒鑰匙，程艾只好坐在行李袋上，慢慢的等。一直等到8點，公司還是沒來人，但信飛達投資理財公司的前臺給自己打來了電話，問他為何不辭而別。程艾說不想幹了，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就把電話給掛了。
現在想想，程艾還是很後悔沒有向公安機關投訴這家騙子公司。他也不明白，這麼大一家騙子公司，竟然能夠這麼大搖大擺，明目張膽的在光谷這裡敞開門經營。
想著想著，一個揹著斜挎包，手上拿著包子和豆漿，耳中塞著耳機的青年走了過來把展延科技公司的大門給開啟了。程艾見狀就跟著走了進去並打招呼說到：你好，我也是展延公司的員工，之前一直在這幹，後面辭職了，現在又回來了。
哦，好的。這青年就這麼簡單的回覆，然後坐在工位上吃起了包子，不怎麼搭理程艾。
難道程式設計師都這樣的？鋼鐵直男？程艾看到他這行為舉止和態度還是有點生氣的。但也沒辦法，畢竟大家都不認識。就放下行李四處觀看。
公司的佈置和2年前還是一樣，不過現在因為公司的員工多起來了，之前自己用來睡覺的那個大辦公桌現在已經被用來當辦公桌了。桌上放了4臺電腦，看來是坐了4個人。
大廳裡也還是4臺電腦，桌上都有各種充電線，茶杯，貼紙等物品，看來也已經坐滿了。之前空蕩的大廳內，現在又增加了一個水族箱，裡面有一條金龍魚在緩慢的游來游去。這樣顯得整個大廳格外的充實。
看著看著，公司的程式設計師潘侃到了，看到了程艾，立馬打招呼說到：哎喲，程總，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侃爺。
這個侃爺，可是個技術大拿，之前公司就是靠他和另外一個程式設計師趙飛，2個人就把被動社交軟體給做出來了。他還不像其他程式設計師那樣，顯得很沉悶，很直男。他卻很有趣，之前程艾說他看的書很奇特，他卻說窗外的陽光很好。
這次程總回來是準備帶什麼好專案啦？侃爺調侃道。
沒啥，就回來跟著白總混。程艾羞羞的回答道，語氣中也沒有了當年揮斥方遒的那種神采飛揚。
在潘侃和程艾的寒暄中，公司內的員工陸陸續續的抵達了工位。潘侃也一一介紹，做後臺的李燕燕，做美工的菜菜，做運營的張語，做前端的李子博，也就是剛才開門的那個男孩。
程艾也逐個向他們打招呼，介紹完，程艾疑惑的問到，趙飛呢？
這個趙飛就是當年和潘侃一起做被動設計軟體的同事，也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小夥。技術也不錯，愛逛豆瓣軟體，經常在裡面發表各種犀利言論。
趙飛啊，當時你走之後，沒多久，他就跟著一起走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和白總奮鬥到現在。
唉，當年還說要把這被動社交軟體做出來，然後讓騰訊收購呢。現在想想都讓人唏噓。
沒事，現在這專案也不錯。潘侃說道。
啥專案？程艾急切的問道。
就是個團購美容的軟體。和美團很像，比如現在很多人不是跑到美團上面去訂酒店、訂美食，訂電影院什麼的嘛，這個軟體和美團很像，上面各種整形醫院，誰想整形的話，就直接在咱們這個平臺上面去訂就可以了。
聽上去不錯耶，現在整形的人越來越多，看來咱們這個軟體一定有前途。程艾笑著說道。這時的程艾，感覺又行了，他又感覺他們的這個軟體後面做出來後一定會被某一個大佬收購掉，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但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一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和順利……（本章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