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汙染了誰
晚上吃飯的時候，小蝶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怎麼了？”
小蝶左胳膊肘支著腦袋，右手用筷子戳著餐盤裡的米飯，苦惱地道，“你什麼時候肯違揹你手機上的一條規則啊，好讓我有個存在感。”
“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我願意。”
小蝶張了張嘴，嘆口氣低頭吃飯。不過在梁玉買飲料的時候，她拿過他手機將備忘錄寶典刪掉了。
有點做賊心虛，戰戰兢兢一直到吃完飯，梁玉也都沒有發現，她暗中鬆了口氣。梁玉只是淡淡一笑，手機上少了什麼，他看一眼就知道了，但他並沒有說什麼。
飯後，他們去了足球場。坐在看臺上，看著下面跑道上的人群跑步、看綠茵場上的人踢球。
小蝶大呼小叫，像是在發洩。
漸漸地，天色晚了，操場上逐漸沒了人，他們偎依在一起看星星，直到宿舍快鎖門了，他們才回去。
這期間，女主沒再出么蛾子，直播間還有圓頂大廳中的人們鬆了口氣，這一天又平安落幕。
午夜十二點，提醒鬧鐘準時響起，梁玉再次記起身處的世界。
現在已經過了兩天兩夜，明天一日是最後一天，也是星期六，梁玉輕輕嘆口氣睡覺。
這一天，小蝶早早起床，吃過飯便拉著梁玉去逛街，坐公交車看街上車水馬龍，下了站兩人又擠在一起騎共享單車走街串巷，去公園，去超市也去商場。
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才拖著疲憊的身心回來。
直播間的人有點看不懂了，“它這是破罐子破摔躺平了嗎？”
：“可能黔驢技窮。”
朱莉搖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失敗，它要面臨陣亡的風險。不到最後一刻它絕不會放棄，我擔心，它這是在麻痺男主。”
逛了一天，小蝶依舊沒有回去休息的打算，拉了梁玉再次來到了操場高高的看臺上，對著西邊道，“再有一個半小時，就是太陽落山的時候，這一日也就結束了。”
她的聲音略帶低沉，心情似乎不好。
梁玉看了看天，“陰天，看不到落日，天氣預報說的。”
“會的。”
小蝶默默掏出一張紙遞給梁玉，直播間眾人一看是那8條規則，他們如同男主一樣迷茫，她又要幹什麼？
“最後一條規則，給你來寫。”
直播間的眾人難以置信。
梁玉接過紙和筆，將第9條補充完整：永遠在一起。
小蝶接過紙條笑了，偎依在梁玉懷中等待晚霞，兩人靜靜地地迎著冷風望著西邊。
最終一個小時後，太陽露出了它朦朦朧朧的光，然後越來越亮，天邊的晚霞被染成了紅色，它也一點點墜下。
兩人都很開心，迎著夕陽開心地笑了。
小蝶站起身，望著梁玉，“梁玉，雖然今天天氣不算好，但至少有陽光晚霞，你可不可以吻我？”
“因為我怕忘了你呀——”
她的眼睛如一片星空浩瀚，充滿了希望。
梁玉心神為之一顫，輕輕捧起她的臉，夕陽照在她玉潔的臉上，像是染了紅暈的晚霞，紅紅的唇輕微張著。
梁玉低下頭，小蝶緩緩閉上了眼睛。
梁玉輕輕吻在了她唇上，兩個人都一震，小蝶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梁玉，晚霞的光從他們鼻翼之間穿過，給他們迷醉的臉孔鍍了一層金色。
直播間的人看著那靜美的畫面卻捂住了臉。
：“功虧一簣。”
：“英雄難過美人關。”
朱莉更是恨不得一拳將男主開啟，然而眾人等了一會兒，男主並沒有什麼變化，就連他身上的淨化卡也在。
：“這是什麼情況，作弊了？”
戰在橋上看你：“不太像，你們看女主，女主的臉正在變得灰暗。”
圓頂大廳。
朱莉得到提醒，命令道，“將它的臉放大——”
女主的臉被放大，眾人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她的臉如同瓷片一樣開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為什麼這樣？”朱莉和眾人百思不解，“它難道替男主受過？這怎麼可能！”
【規則1：……你深愛小蝶】
【規則8：永遠相信小蝶】
站在橋上看你：“是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接吻——是它要求的，男主符合第1規則和第8規則。另外，它若違背某些規則，同樣可能付出代價。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潛規則。”
合情合理。
朱莉看著小蝶一臉迷醉的神色，忍不住低聲道，“它好像也被汙染了，被男主。”
夕陽已經下去了一多半，圓頂大廳已經開始倒計時。
“還有一刻鐘結束！”
……
“還有十分鐘結束！”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恨不得趕快結束了，這將是他們第一次面對規則怪談的勝利，走到99%的進度，沒人希望失敗。
良久兩人唇分，彼此面色酡紅，這時候梁玉發現了小蝶的異狀，“小蝶，你的臉？”
“沒事。”小蝶輕笑一聲，“我給你那張卡你用了嗎？”
“沒有。”梁玉從書包中取出那張卡，小蝶接過看著他，“最後一刻，我想看看你真實的想法。”
梁玉還茫然中，小蝶將卡貼在了梁玉的心口。
卡上閃過一道光芒，梁玉整個人瞬間清醒了，看到小蝶忍不住後退一步，臉上變色，手指指著，“你——”
小蝶眼帶笑意，只是有點暗淡的冷，一把抓住梁玉帶他翻上了高高的看臺頂，面對面，他們身後就是萬丈深淵的牆體。
這時候，無論是直播間還是圓頂大廳，人們的臉都變了，所有人心頭都都擔心小蝶最後關頭問出那句愛不愛我，以梁玉現在的狀態，他必敗。
：“別，千萬別問——”
眾人祈禱著小蝶。
“倒計時，還有一分鐘！”
看臺頂，寒風獵獵，小蝶的頭髮飛舞，夕陽的餘輝已經暗淡。
“梁玉，你愛——”
梁玉突然上前推了小蝶一把，小蝶身子向後倒去，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眾人也愣住了。
【你愛我嗎？你愛不愛我？】
這是‘它’要問的問題，眾人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它’的話，可惜它沒機會出口了，清醒過來的梁玉也就不用回答它的問題了。
在小蝶掉下看臺的那一剎那，落日隱沒，時間到了。
他們勝利了，然而這一刻，眾人還呆呆地反應不過來，依舊看著畫面。
梁玉冷冰冰地看著小蝶，看著它向下墜落間分成了無數黑色的碎片，就像湖邊落下的細碎柳葉、紛紛湮滅。
“小蝶——”
他迷茫地抬起手——又無力垂下。
然而就這時候，一根觸手從下面飛出，閃電一般刺向他的手掌心，梁玉躲避不及，不過它很快湮滅了，只在他手心留下一個菸頭大小的疤痕。
梁玉還有眾人心有餘悸。
“我們勝了！”
看著‘它’一片不剩，看著陰雲散開。
直播間、圓頂大廳中的人們在狂歡、尖叫。
梁玉彷彿被抽空了力氣，緩緩跪倒在看臺上，一張紙被下面的風捲起落在了他面前，正是是那張規則紙，所有的字跡已經湮滅，只有第9條依舊在，依舊在寒風瑟瑟中晃動著。
【規則9：永遠在一起】
她的紙，他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