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正在發脾氣,都說年關難過,她這個年過得還真就一點都不順。

想到自己那個蠢鈍如豬的姐姐,她就氣得肺疼。這麼一點事都做不好,明明祖父都說,給她派去了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殺手,結果還是讓文落寒給逃回來了。

不僅逃回來,今天還帶著女兒進宮耀武揚威。

“母親還沒入宮嗎。”蕭貴妃問身邊的親信。

“娘娘且等一等吧,宮宴尚未結束,夫人就進宮來,恐給外人說嘴……蕭嫄與她母親還沒出宮呢,要不……”

“哼,她們也配讓我見。那個蕭嫄說話跟貓被掐著脖子一樣,惹人噁心,她那個親孃也是一副賊鵪鶉的唯諾樣子,嫁進蕭家這麼多年沒有長進。祖父也真是的,蕭家挑不出人來了嗎,讓這種貨色出來拋頭露臉丟人現眼。”

蕭貴妃抱怨著,又似想起什麼,道:“外頭怎麼沒有聲音了,給我用力扔!”

今年沒有蕭夫人從雲家撈錢孝敬她,她捨不得扔杯子摔瓶子,便想了新花樣。

今天一大早,就讓兩個宮女抬著一個犯了錯的小宦官從臺階上往下扔,而她則坐在花園的暖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

最開始的幾下,小宦官還能哭喊著求饒,她聽著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只是人畢竟不經摔,只摔了幾次那小宦官就出氣多進氣少。而那兩個負責摔人的宮女也沒有好的哪裡去,嚇得滿臉是淚累得四肢打顫,卻一聲都不敢出,一步也不敢慢。生怕自己的動作慢了,惹得蕭貴妃不高興。可就算是個健壯的男人,舉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摔半個時辰,也是會累的。何況是兩個平日裡連飯都吃不飽的丫頭。

“他怎麼不叫了,是不是摔的不夠用力。”蕭貴妃冷著一張臉吐出一句話,“你出去看看。”

蕭貴妃身邊的一個宮女立刻出去,很快便回來了。

“回娘娘的話,人……人……沒了……”饒是她平日裡見多了蕭貴妃折騰下人,也被那小宦官的死狀嚇白了臉,連說話都有了磕絆。

蕭貴妃瞟了她一眼:“人沒了就沒了,你沒殺過人?”

宮女連忙搖頭:“不、不,娘娘,他沒、沒擦乾淨花瓶,罪、罪有應得。”人越緊張,話越說不利索。

“你同情他。”蕭貴妃說出這四個字,小宮女卻像是聽到自己的死期一樣,“噗通”一聲摔在地上,衝著蕭貴妃狠狠地磕頭。

“娘娘、娘娘絕無此事啊,娘娘!”

蕭貴妃皺起眉頭,她最不耐煩看手下人這副樣子:“拖出去,讓外面改扔她,替換下來的那個趕緊丟出去,別髒了我的院子。”

兩個宦官不由分說拖著說錯話的小宮女就出去了,跟著這樣的主子,死別人總比自己死要好。

院子裡很快響起了小宮女痛苦的慘叫。

“不錯,這個叫的聲音大,也好聽。”蕭貴妃笑著與身邊剩下的宮女評價道,彷彿是在談論一隻籠子裡的黃鸝。

“娘娘,阿翠姐姐回來了。”

蕭貴妃稍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這個阿翠是祖父給她的人,在她面前多少算有些臉面。

“貴妃娘娘,老太爺交代您這些天在宮裡不要妄動,夫人這些天感染風寒沒法入宮來看望您,您若是有什麼話,交代小人去做就是。”

蕭貴妃雙手絞緊手帕,面上卻沒敢發作出來:“祖父不是說文落寒必死無疑嗎,怎麼今天文落寒帶著雲桐入宮了。我這裡什麼都不做,若是雲桐被王青儀看上許給她手裡的皇子,可如何是好。”

阿翠可不怕蕭貴妃發作,不卑不亢地站起來道:“老太爺自有打算,還請娘娘保重身體為上,您腹中的皇子現在是最要緊的。”

“那就讓我娘進宮來看我!”蕭貴妃按壓不住心頭的怒火,將手帕甩在阿翠臉上。

可她的力氣小,手帕又輕,最後輕飄飄落在阿翠的腳邊。

“娘娘保重身體為上,動氣對胎兒影響不好。”

“不是說要給我找江湖上的名醫嗎,沒有大夫我怎麼養身體!”

“名醫已經在路上了,請娘娘稍安勿躁。娘娘還有什麼話要帶出去,若是沒有別的,小人就出宮覆命去了。”

蕭貴妃咬著牙擠出一副笑容:“勞阿翠姐姐替我向祖父問安,請他老人家務必珍重。”

“是,娘娘。”

阿翠從暖閣退出去,其他宮女宦官看著阿翠離開,只覺得兩眼一黑嚇得要暈過去。蕭貴妃在阿翠這裡受的氣,還不是要在她們這些沒有靠山的奴才出來。

果不其然,沒出一會兒就聽到暖閣傳出宮女的告饒聲。

蕭貴妃舉著簪子狠狠地戳著身邊宮女的手臂,一邊還狠狠地說道:“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統統都是廢物,我在宮裡還不夠頭疼嗎,你們在外面一個頂用的都沒有!”

說著說著她突然捂住小腹。

身邊的宮女顧不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連忙去扶。若是蕭貴妃肚子裡的孩子有個閃失,她一家人怕是都要被扔進亂葬崗喂野狗。

誰想到蕭貴妃狠狠地錘著自己的小腹,眼中滿是藏不住的厭惡,只聽她罵道:“連你都要給我找不痛快,小畜生白白讓我遭罪!”

“娘娘,娘娘使不得啊!皇子不能有閃失啊!”

蕭貴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阻攔她的宮女一把推了出去。宮女一頭撞在暖閣的柱子上,昏迷過去。

“沒了又如何,沒了我不能再生嗎!”蕭貴妃怒極反笑,“沒了,你們抬個姓蕭的進宮接著生就是了!”

趙明瑜一踏進貴妃寢宮,就看到院子裡已經亂作一團。被摔死的小宦官雖然已經被抬走,臺階上的血跡一時間卻難以清理乾淨。

昏迷的小宮女還倒在暖閣門口,半個身子露在外面吹風受凍,可是貴妃娘娘沒有發話,誰也不敢去救治她。

一院子的宮女看到三皇子進門,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迎上去。

可趙明瑜見狀卻只想逃跑,母親又在發脾氣了。

“殿下,您應該進去看看。”大宮女阿紅勸道。

趙明瑜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只得硬著頭皮進了暖閣。

好在蕭貴妃折騰了一上午,此時已經沒了力氣。正躺在圈椅上發呆。

趙明瑜給暖閣裡的宮女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人,示意她們將人抬下去。

這一切都被蕭貴妃看在眼裡,她笑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有良心的孩子來。”

“母親今日身體好些了?”趙明瑜關切道。

“什麼好不好的,還不都是那個樣子。”蕭貴妃伸出手,“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趙明瑜被身後的阿紅輕輕推了一把,快步上前。他的手被蕭貴妃捉住,那像死人一樣冰冷的手指,讓趙明瑜下意識想掙脫。

“你曾外祖父交代與你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做了做了。”趙明瑜連忙道,“我見到……雲家小姐了,也見到雲……雲翰林的夫人……文氏。”

他一邊慢吞吞說著,一邊下意識找阿紅。

“你接著說,四處找什麼呢?”

“我……我是看這暖閣哪裡漏風,母親的手好冷……修暖閣的匠人……該罰……該罰……”

“我問你話呢!祖父交代你的事情你做了嗎!”

趙明瑜被蕭貴妃嚇得縮了縮脖子。

“做了做了,文氏還邀請我去雲府探望姨母!”生怕被母親怪罪,趙明瑜連忙撒謊道。

“哼,她也配。”蕭貴妃鬆開兒子的手,躺回圈椅。不知罵的是文落寒還是她姐姐蕭淑。

“不過你還是去一趟吧,雲家那個丫頭,你自己看著辦,你若是想當皇帝,就努努力,別總是等著我操心。”

“是,母親的教誨兒子時刻記在心上。”

“不用把我的話記在心上,你自己爭氣比什麼都有用。還有……”蕭貴妃的目光從趙明瑜身上移到他身後的阿紅臉上,又移了回去。

“文家是商賈鉅富之家這回事,你沒有對外人說過吧。”

趙明瑜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沒有,我連嫄兒都沒告訴過!母親說了這事不許別人知道,我誰也沒說。”

“奇怪……王青儀是怎麼知道的……”蕭貴妃喃喃自語道,她還以為今日王青儀在宮宴上與文落寒攀交情是因為她也知道了些什麼。

她又瞪著趙明瑜,後者拼命搖頭。她清楚自己這個兒子,雖然不中用,但是她的話還是聽的。

“你記住是誰把你生下來的,誰才是你的母親。別叫著她‘母后’叫著叫著就真以為她是個好的了。”

“兒子明白的,兒子是蕭家人,是您的兒子。”

皇宮的另一頭,阿翠跟著蕭家的馬車出宮回了蕭府。

“確實懷孕了?”蕭貴妃的祖父蕭擎,已經六十餘七,在盛朝已是高壽之人,比剛剛故去的太傅雲浩還要大十七歲。

“太醫不敢說準話,是小人親自摸的脈。”阿翠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阿翠這孩子一向穩重,她說是那就是了。”說話的是蕭擎的夫人——蕭老夫人。“琴兒那孩子,性格嬌縱了些,你回去以後要多加提醒她注意孩子。”

“是,老夫人。小人退下了。”

昏暗的暖閣裡只剩下蕭擎夫妻二人,光線昏暗兩人的表情模糊不清,只能聽到兩人小聲交談的蚊音。

“要是生個女兒就圓滿了。”蕭老夫人聽起來很高興,“正好嫁給江家那個小子。”

“還是生個小子好。”蕭擎嘆了口氣,“明喻那孩子性格軟弱,不堪大用。若是被淑兒孩子壓制住,豈不是給雲家白白做工。雲家豈是好相與的,別看他們兄弟二人鬧翻了,真要是將來雲家那丫頭嫁了明瑜做皇后,兄弟倆還是要一個鼻孔出氣的。”

“生個小子也好,江家不是剛生了女兒嗎,正好娶了。”蕭老夫人的聲音依舊愉快,並且開始勸導自己的丈夫:“我看雲家那丫頭不是個頭腦清楚的,以往琴兒帶她過來串門,被咱們家的孩子欺負了,也只會忍氣吞聲。嫄兒稍微說兩句軟話,她也就不再計較。將來她嫁了明瑜,只要我們軟硬兼施,挑撥她和雲晏一家的。”

“咬人的狗不叫。”

蕭擎撥弄著手中的念珠。

“況且現在人家的親孃沒死,我看雲晏也做不了主了。”

“就一個丫頭,嫁誰不是嫁。”蕭老夫人冷笑,“他雲家不會要為了一個女兒與蕭家翻臉吧。”

她接著道:“如今世道不太平,打家劫舍,攔路綁票的多了去了。”

蕭擎咳嗽了幾聲,沒有言語,閉上眼睛假寐,手裡的念珠卻越撥越快。

過了半晌,開口道:“等她們出了京畿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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