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寒與夏循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直聊到他們出宮。

雲桐聽了一路,並沒有找出與上輩子見過的那個夏循有什麼不同之處。

最後,夏循朝雲桐施了一禮,方才目送她們離開皇宮。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若不是雲桐極力促成,他沒辦法從文氏這裡拿到燕窩向皇后交差。以後若是雲家還會回京,入宮的只有雲桐和雲青玲姐妹二人。他若是要與文家保持長久地關係,以後要經常接觸的並不是文落寒,而是雲桐姐妹倆。

盛朝開國五十餘年,並沒有姓夏的家族出將入相,而大盛前頭那個馮楚王朝也沒有記載過有姓夏的官員貴族。夏是個小姓,夏循在盛京沒有根基亦沒有家族。

夏循在宮中站穩腳跟,最快的方法就是依附一位權勢滔天的貴人,可若只是在貴人身邊做個寵信,那也沒什麼意思,依舊是一條主人說殺就殺的貓狗。

若想長久地富貴下去,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獲得貴人的信任,掌握權力,接下來培植自己的人脈勢力。

雲桐就是他為自己選的第一個盟友。

夏循長舒一口氣,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陽光明媚,照得人心裡也暖融融的。

今日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皇后命他跟著柳樂去掖庭看著太醫為有孕的家人子診平安脈,他還要趕緊去找柳樂。

誰想到他一扭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李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見他發現自己,他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夏循的肩膀。

“夏子,可以啊,有本事。”一邊說著李望一邊用一種像毒蛇舔地一樣的眼神上下掃視夏循,“衣服不錯,你現在發達了,別忘了帶帶哥們啊。”

夏循錘了他一把,輕鬆地笑道:“你也不差啊,在御書房給皇上端茶倒水,要不咱們換換?”

李望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是在權衡利弊。不一會兒他就跟著夏循笑了起來,原本抓住夏循肩膀的手,改成了輕輕拍打:“你這大冷天的還要到處跑腿,我可不跟你換。”

接著他又看了看夏循的衣服,不甘心地說道:“你還是比兄弟有出息,早早就做了小黃門,不像我無品無級,晉升無望。”

“不都是伺候人的,你進了御書房在皇帝面前得臉,還愁當不了常侍?”

“嘿,我就借兄弟吉言了。”李望頓了頓故作隨意的問道:“你是怎麼入了皇后娘娘青眼的,我聽他們說,皇后宮裡可許久都沒添人了?”

“不就是送鳳冠那一次嗎。”夏循道,“皇后娘娘覺得我做事毛躁,留了我在未央宮學規矩,皇后娘娘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沒出正月事情多,缺能跑腿的宦官,使喚我多跑了幾趟,一來二去就把我留下了。”

說到這兒夏循嘆了口氣,道:“還不知道開春以後皇后娘娘還肯不肯留著我。”

“那你可要好好做事了。”

夏循衝李望一笑:“我不是還有你這個兄弟嗎,到時候你做了常侍,我給您端茶倒水,打扇揉肩。”

一起入宮的兄弟倆又鬧做一處,只是各自心裡都已有了自己的計較。

入宮之前他們可以分食一碗冷粥,裹一床褥子禦寒。

可終究只是形勢所迫,他與李望本不是一路人,如今不用抱團取暖,早早分開對大家都有好處。

夏循想要更好的盟友,不會背信棄義背後捅刀的盟友。

這一點,他與雲桐的想法不謀而合。

這一世因為雲桐輕輕一攪,很多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但是人的本性不會因為少遇到了幾件事情就改變。

夏循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上輩子即使到最後雲桐眾叛親離的時候,夏循也依舊站在雲桐這一邊幫她謀劃翻盤。只是當時雲桐大勢已去,她念在他帶著王皇后的餘黨投靠自己,上輩子保了他一條命,在宮變之前將他送出了宮。

這麼一個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的盟友,雲桐肯定要早早定下來的。

這場宮宴收穫頗豐,有驚無險。雲桐離開皇宮時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雲家的馬車已經早早備好,宮裡的御馬在馬車旁恭敬的等候。

只是這等待雲桐一行到來的人似乎有點多了。

走近一看離開,那群宮娥宦官簇擁著一位峨冠博帶,身著錦衣的少年。

“這是趙家老幾?”文落寒輕聲問道。

“應該是老三。”雲桐輕蹙眉頭,這位三皇子與他那個不是東西的九弟長得可真像,不愧是同父同母的親弟兄。

三皇子見雲桐過來,連忙迎上來,周圍伺候他的人連忙跟上,一群人擁過來陣仗不小。

“參見三皇子。”文落寒上前一步將兩個女兒擋在身後。

雲桐拉著妹妹,垂首行禮。

“雲夫人不必多禮,孤……孤只是來送蕭家妹妹,正巧碰到夫人和……桐妹妹……”

是了,這才是蕭家給她挑的丈夫。

雲桐垂著眼睛,並未抬頭只是聽母親與趙明瑜周旋。

若不是這位三皇子趙明瑜活不過今年,她也不會最後嫁給小她六歲的趙明珹。

算算日子,趙明珹現在已經在蕭貴妃的肚子裡了吧。

“表哥你快來呀。”

蕭嫄坐在自家馬車上等著三皇子將她與母親送回家,誰想到半天都沒有動靜,探出頭去一看,才知道三皇子又被雲桐絆住了腳步。

“表哥你不是說要送嫄兒嗎。”蕭嫄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她才是三皇子妃,為什麼這一年開始姑母蕭貴妃要自己喊雲桐姐姐。那不就是以後要讓雲桐來做皇子妃的意思嗎。

雲桐在馬車外望著蕭嫄,悄悄對雲青玲說:“你看她氣鼓鼓的,像不像只大蛤蟆?”

雲青玲捂著嘴偷笑道:“姐姐真厲害。”

文落寒耳朵尖,聽到姐妹倆玩笑,便知道自家女兒不想跟三皇子有什麼牽扯。連忙道:“三皇子貴人事忙,那邊蕭夫人似乎有事情與三皇子商量,臣婦就絆著您了,請容臣婦告退。”

三皇子一聽到蕭嫄那尖尖細細的聲音就頭痛,今日他母妃再三勒令他要與雲桐說上話,他身邊的宮女宦官都是蕭貴妃的耳報神,他要是就這麼放人走了,回頭又要被蕭貴妃責罵。

他連忙伸手,道:“其實……孤有事要與桐妹妹說。”

“表哥!”蕭嫄高聲叫道,若不是母親在一旁拉著她,她早就跳下車去搶人了。什麼女孩子要矜持,矜持來矜持去,人都要被雲桐搶走了。

文落寒笑了一下,道:“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三皇子與蕭家姑娘的感情真好,請快去吧。臣婦這就帶女兒們離去。”

說罷也不等趙明瑜繼續說話,帶著女兒們快步上車出了宮。

趙明瑜站在原地,看看身邊的宮女宦官,低著頭道:“你們看,孤攔過了……”

領頭的大宮女是蕭貴妃的親信,饒是三皇子是也是她的主子,她實在忍不住在心裡搖頭——這個皇子難成大器。

“殿下去看看蕭嫄姑娘吧。”她溫聲勸道。

“唉,知道了。”趙明瑜步履遲緩地朝蕭家的馬車走去。

蕭嫄早就甩開母親的手跳下車來。

“表哥!嫄兒喊你你都不來。”她拉著趙明瑜的袖子搖晃,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趙明瑜。

“我這不是來了嗎。”趙明瑜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衣袖推下去,“母妃說了要我跟桐妹妹多說幾句話,我……”

“桐妹妹桐妹妹,她算哪個妹妹,我才是你表妹!”蕭嫄一跺腳,氣鼓鼓地轉身上了馬車,“我要回去告訴祖爺爺!”她要好好跟祖爺爺告一狀,先告表哥不理人,再告雲桐不知天高地厚,讓祖爺爺好好收拾他們。

“別……”趙明瑜貴為皇子,卻也害怕蕭家這位族長,也就是蕭貴妃的祖父——蕭擎。“表妹、妹妹我……”

大宮女看不下去了,忙對趙明瑜道:“蕭嫄姑娘只是在說氣話,殿下回頭送她幾樣東西,哄哄她也就氣消了。”

“那就這麼辦吧……”趙明瑜聽了她的話,也沒有說什麼。

這種態度反而讓大宮女心頭火氣,心道您才是主子是個拿主意的人,讓我一個下人牽著鼻子走,回頭貴妃娘娘知道了,挨板子的可是我!

心裡的話,自然不能外露出去。大宮女接著提醒趙明瑜:“貴妃娘娘還等著您呢。”

“唉,我知道……”趙明瑜的語氣充滿了無可奈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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