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桐聽到文子月這麼說,心裡便有數了。

她用力握了握文子月的手,道:“我們走吧,姨母。”

文子月因雲桐的敏銳而詫異,心道知子莫若母。文落寒還是瞭解自己的孩子。

“你母親她受傷的事你是知道的。”

文子月定了定神,她不能讓雲桐毫無準備的就去面對病榻上的文落寒。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殘忍。

“她的傷勢反覆,此刻在臥床休息。”

“我知道了,姨母。我們現在去探望母親,會不會打攪她。”

是因為她被擄走,才讓母親傷勢復發的。

雲桐心中一沉,她還是太大意了。上輩子沒出過遠門,這輩子第一次出來,竟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會的。”文子月見雲桐表情凝重,便知道她是將文落寒的傷勢怪在了她自己身上,“你母親現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平安無事回來。”

文子月拉著雲桐從浴房出來。路過隔壁的時候,從裡面傳出梨果興奮的聲音,這丫頭正在繪聲繪色與其他人描述昨晚的經歷。

文子月給雲桐披上披風,笑著對她說:“聽梨果的說法,你們昨晚還真是做成了好多事。”

雲桐點點頭:“是的,等會兒我再好好跟姨母說。”

兩人拉開門,村子已經在公雞的叫聲中甦醒了,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著白煙。

嬰兒在哭,孩子在鬧,雞窩裡的母雞咯咯叫著等待今天的草谷。

一切都是那麼祥和寧靜,好像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又或者說,不管發生什麼,也不會改變這種延續了千百年的日子。

日子總會迴歸平靜。

蕭琦一個小小的敗家子弟不能改變,戰亂和饑荒也同樣不能改變。

柳嫂子端著笸籮從自家院子出來。

“大姑娘回來了呀,今天好好歇歇,我給您宰只雞燉湯喝。”

“多謝柳嫂子,我把孩子安頓下就去幫你。”文子月言謝。

“這點事還用您幫忙,您也歇著吧。”她愉快的擺擺手,轉身去餵雞。

“這樣的日子真好。”雲桐不禁感嘆道。

“是啊。”文子月看著柳嫂子的背影附和道,“可是你不要忘了,他們沒法選擇自己過什麼樣的生活。”

雲桐默然。

要有休養生息的好皇帝,還要有風調雨順的好年份,還要不打仗。

京畿附近的百姓可以過這樣的安逸日子,可是大盛別的地方呢。

聽季鳴鴻說,北地今年收成不好。那裡的百姓如今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江雉!你站住!”

江雉回頭看到一個王家的子弟帶著一隊人朝他走過來。

戈壁上的風很急,他們又是迎著風朝他走,一個個被吹得東倒西歪,眼睛也睜不開。

“有事快說。”江雉將沾滿血的刀在胳膊上擦乾淨,收起來。

利器入鞘的聲音,讓對面的隊伍裡不少人嚇得激靈。

“江雉,你今天老實交代我弟弟的死因,你別活著離開?”

“你弟弟?”江雉笑了。

他站在風口居高臨下,風把他的斗篷捲起來,竟讓人有了遮天蔽日的錯覺。

“你……你……你可不能胡來!我們今天來的人多!”領頭的王家人比江雉大不了幾歲,見此狀,腿也軟了。可是想到他身後還有一隊人,若是今天他退了,以後還怎麼在軍隊中立足。

“對,我弟弟,你把他帶進泥流灘,你卻一個人回來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哦,是他啊,你早說不就行了。”江雉伸了個懶腰。

他一動作,竟讓幾個王家的年輕士兵嚇得丟了刀。

“把刀拿起來,丟人玩意兒。”領頭那人回頭兇道,兇完人,他又連忙轉回頭來盯著江雉。

江雉還在戈壁上,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風把它們清清楚楚地送進下面這些人的耳朵裡。

“我這兒還想呢,你弟弟是誰,哦對了,你是誰?”

“你!”生氣歸生氣,可是這王家子弟卻不敢往上衝。

江雉哈哈大笑:“我開玩笑了。真論起來我還要喊你一聲表哥呢。”

說著他蹲下來,臉上笑意未散:“我說表哥,我不都跟舅舅們說過好幾遍了嗎,你們家那小子,非要拉著我去泥流灘比誰呆在裡面的時間久,還說誰不去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他兩手一攤:“這誰聽了誰不生氣啊,我只好去了啊。可是我技不如人嘛,待了一會兒就出來了。他為什麼沒出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若是表哥執意要去,弟弟我自當捨命陪君子,咱們現在就去,你看如何。”

從下風處看戈壁上的江雉,那些王家的子弟只覺得,他被風吹起來的披風好像一雙黑色的翅膀,而他像一隻禿鷲一樣蹲在那裡,用盯著食物一樣的眼神盯著他們,好像下一息,他們就會變成一地的屍體,供他大快朵頤。

“大哥,伯父說了讓您去他帳子裡商議皇后娘娘生辰的事情,您怎麼忘了。”

那領頭的人有了臺階,連忙連滾帶爬地下了地:“對,我們不能因為逞一時英雄,忘了正事。”

“江雉!你今天說的話,我都會稟告給我父親,你等著!”

說罷,這些王家子弟就像一群鳥雀一樣擁作一團逃散而去。

江雉的笑還掛在臉上,他起身對他身後坡下的人喊道:“你們動作怎麼這麼慢,還沒打包好?”

“老大,這次商隊可真肥啊。”

江雉手下忙得熱火朝天,只見他們腳下橫躺著十幾具屍體,男女都有。

而他們正忙著掀翻商隊的箱子,將裡面值錢的東西,裝進自己的口袋。

江雉走下來。

“你們也不用拆箱子了,直接連車運回去。”

他踢了踢他腳邊的一具屍體,這具屍體上穿的是他們的盔甲。

“他怎麼死的。”

“哦,報告老大。商隊裡這娘們太烈性了,他撲上去奪了那娘們的刀,誰想到人家咬著他的喉嚨給他咬死了。”說話計程車兵,忙著將珍珠塞進自己的衣兜,描述起自己的同袍死因就像在描述兩條野狗打架一般。

“就這個?”

江雉踢了踢地上睜著眼睛的女人。

“對,就是她。老大,您這次還什麼都不要嗎?我看這次的東西都是好東西,開箱子的時候好懸沒閃瞎我的眼睛。”

“拿點吧。”江雉蹲下,用匕首切斷女人手指,拿走了她的戒指。

他用士兵的衣服擦乾淨戒指上的血。

這戒指很精緻,牡丹紋簇擁著一顆珍珠,溫潤端莊。

“我要它了,回去給妹妹當嫁妝。”

“老大真是好眼光。”

雲桐踏進文落寒的房間,迎面撲來的暖意,驅走了嚴寒。

文落寒已經能起身了,她倚著被褥,朝雲桐招手。

“回來了,過來看看你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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