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聽到的都對上了，錄音是真的，方流心中五味雜陳，他理解不了老方當時的決定，但卻尊重他的選擇。在某個特定的時刻，每個人都有固執的一面或者說堅守的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喬幫助的一份最後到底給了誰？縱觀喬幫助後來的一生，並沒有創業，而是在不斷追求真相中自暴自棄，他是四人份中唯一失敗的一個。
“還放嗎？下面應該就是曹老的了。”時小文暫停了播放，唯恐傳出什麼有損曹啟飛形象的對話。
“放，為什麼不放？”莊倫之催促，“當年的真相，不管是美好還是殘酷，我們都不用逃避，直接面對才能讓我們更好地認清現在。”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哲理了？”許十五不認識一樣看著莊倫之，“我以前總覺得你在曹老面前太馬屁精了，很認真地當他是親爹，他卻很嚴謹地當你是養子……是不是被冷落久了，才有了人生感悟？”
莊倫之一臉嚴肅：“我的觀點是養恩大於生恩，曹老不管對我們怎麼樣，他都是我們的乾爹，是我們恩重如山的親人。”
許十五忍不住冷笑一聲：“萬一有一天我們發現，害死我們父親的人就是他，你還認為他對我們恩重如山嗎？”
“……”莊倫之沉默半晌，推了推眼鏡，“一碼歸一碼，如果曹老是兇手，法律會懲罰他，我也會恨他。但他把我們養育成人，還給了我們新的人生，還是要感激他。”
時小文滑鼠一點，音訊繼續播放。
“喬幫助不要他的那一份，就歸我了。”是曹啟飛的聲音，“你到時直接劃歸我就行，也不用再和方山林、樂水說個清楚了，到現在為止，還是你說了算。”
“……”方山木足足沉默了有兩分鐘，“行吧，這樣也行，你的商業地產的思路更符合我對未來的預期，多給你一份，也是希望你能獲得更大的成功，不過既然拿了喬幫助的一份，就得多照顧他本人還有他的家人。”
“放心，我做事憑良心，講義氣，有規矩，從來不會亂來。我也向你保證，以後不管我的事業做多大，都有你的一半。你讓誰來拿，我隨時雙手奉上。”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曹，你以後的產業，一半歸我，歸我的一份中，我會分給鄭金龍和喬幫助。”
“不，應該這麼說，我的產業一分為三，一份歸你，一份歸喬幫助，一份歸我。你的一份中，有鄭金龍的一半。”
“這樣也行。”方山木又是一陣沉默，聲音突然就蒼老了幾分，“希望這一次是正確的選擇，也希望你們都能成功。我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呵呵。”
“說實話老方，你就不怕樂水和方山林以後會忘了對你的承諾？我相信他們做得出來。”
方山木笑了起來，聲音很淡然：“他們一個是我曾經的戀人，一個是我血脈相連的兄弟，如果他們都背叛我，我真的無話可說，只能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麼親情、血緣關係都不堪一擊。不過，估計他們不會也不敢這麼做……”
“不能太高估人性的善良，也不能太低估人性的醜惡，我幫你制定了一份復仇計劃書。如果他們耍賴，我會一個個把他們全部送進去，哪怕犧牲了我自己，我也會一干到底。”
“真的沒必要這樣……”方山木說道。
“不，非常有必要。”曹啟飛的聲音很堅定，“我們差不多算是第一批下海的人，現在第二批下海的人都成長起來了。我有過對比，第一批下海的我們，大多來自底層，無路可走，背水一戰，所以靠的就是大膽、敢幹、講義氣、有江湖氣，這是我們的安身立命之本。
“而第二批下海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多半來自體制，在體制內混得不如意，過得不舒心，看到了我們第一批下海的人吃到了螃蟹，就心動了，就決定放手一搏了。他們的下海，帶著資源，帶著資金，帶著資訊不對稱，天生比我們起點高，贏面大。我相信，不用幾年，等第二批下海的人成氣候的時候，第一批下海的人差不多都會被他們拍死在沙灘上。
“所以，我們第一批下海的人現在僅存的碩果並不多，如果不堅持我們最優良的部分，我們會比現在死得更慘。更不用說，第一批下海的人所處的時代，規章制度都不完善，法律上也有許多漏洞可鑽，誰身上還沒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我們不修正自身的缺點，不跟上時代的發展，就會一個個都死在第二批下海的人手裡，所以，必須制定一個復仇計劃，既是對自己的負責，也是對他們的鞭策，讓他們避免在以後犯下致命的錯誤……”
方山木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行，就按你說的辦。計劃你自己制定就行了，回頭讓我看一眼，也給樂水、方山林看一看。”
音訊結束了，方流張大了嘴巴，還真的有一份復仇計劃書？雖說復仇計劃的初衷聽上去很光明正大，但復仇畢竟是復仇，他現在對復仇計劃書充滿了好奇，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內容。
元元替方流問出了心中的疑問：“許胖、莊倫之，你們看過復仇計劃書嗎？”
“沒有。”二人一起搖頭，莊倫之說道，“曹老說過，他的復仇計劃書他和老方能看，方流能看，別人看不得。”
“好吧，當我沒說。”元元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反正只要方哥看過了，我就知道了，我有的是耐心。我的耐心是透過炒股練出來的……三年前我賬戶12萬虧到5萬，今年變成了13萬，很多人問我有什麼秘訣，因為我又充了20萬。”
方流沒理元元，問道：“林叔進去，是因為許胖的報警，那麼樂姨和二叔進去，包括曹老也被帶走，都是什麼原因？還是因為當年的帝王和滾石案件嗎？”
莊倫之和許十五對視一眼，二人心意相通。
莊倫之搖頭：“說實話，我們真不知道。”
“我知道。”誰也沒想到的是，時小文站了起來，一臉篤定的神情，“他們幾個人進去，每個人的事情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