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像話了，或者說，有點像神話了，方流很想照照鏡子，看看和老方很像的他從面相來看到底哪裡像是可以創造神話的人。
方流摸了摸下巴，問道：“曹老的意思是不是說，老方當初離開海南，其實是主動放棄東山再起的機會，他明明可以不把鄭金龍的公司一分為四，還可以留在自己手裡，成為逆風翻盤的籌碼？但他決定改變策略，回上海遙控指揮，看最終幾個人誰可以成功，對不對？
“四份，樂水一份、方山林一份、曹老一份、喬幫助一份，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四個人，四個火種，四份希望，總比他一個人繼續掌舵的成功機率要大許多。但問題是，老方給四個人留下火種時，是無償贈與，而不是有什麼約定吧？”
莊倫之又和許十五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點頭，許十五說道：“他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憐的孩子，他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莊倫之也是一臉古怪的表情，“方總也沒有和他說過當年的約定，好吧，是因為方總坦蕩、大氣。但樂水、方山林還有鄭金龍也沒提起，就有點意思了。”
許十五連連搖頭：“不不不，鄭金龍當林叔的時候是好人，他雖然沒有提出來，但他做出來了，他直接把名下的產業全部交給方流了。說得漂亮不如做得漂亮，對吧？”
元元急得不得了，跳了起來：“當年還有什麼約定，你們倒是說呀，急死個人了。再不說我可要打人了。”
莊倫之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方流，你知道為什麼曹老想讓你離開海南幾天嗎？因為他怕我們找到你，和你說起當年的事情。他不想現在就讓你知道，想等你爸過來後，一起說個清楚。”
“老方說過，不會再踏上海南一步。”方流並不急，“元元別催他們，他們想說就說，不想說，曹老回來後，他也會說的。”
許十五嘻嘻一笑，湊近了幾分：“方哥，你救過我，我肯定不會害你。但當我知道了你有可能會分走曹老的一半財產時，我和倫之真的看你很不順眼。是，曹老也沒有明確說過可以分我和倫之財產，他還有一個親生女兒，財產肯定都是她的。可是你出現了，然後聽曹老的意思是，他要給你一半的財產，是因為當年和你爸有一個約定，他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方流心中多少有點眉目了，想起樂水和方山林都提過要分他財產，一半也好，三分之一也罷，應該都和當年的約定有關。看來當年老方離開海南，也不是一敗塗地，還留了後路。
莊倫之忙往回找補：“方流，我和十五對你有點看法，也不全是財產的事情，曹老說過會留一部分財產給我們，我們雖然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畢竟只是養子，他對我們有養育之恩，就算不留半分錢給我們，我們也沒有半句怨言。
“主要是因為你的到來，打亂了許多計劃，曹老原本還打算培養我和十五成為公司的副總，但你一出現，他就改變了主意，想讓你擔任公司的老總……”
元元不解：“你們當你們的副總，方流當他的老總，又不衝突，你們幹嘛對他有意見？你們副總應該聽他老總的話才對！”
時小文會心地笑了：“他們兩個人肯定會有一個當上老總，當副總，是對他們的培養。如果方流當了他們的老總，他們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扶正了。”
“沒有就沒有吧，你們應該這樣想，有一個好的領導是你們的福分。”元元開啟了溫柔輸出模式，“多好呀，有一個老總替你們操心，替你們決策，替你們拍板，替你們站在C位，替你們成為中心，你們多省心，可以追劇、刷抖音、看網路小說、聽脫口秀，不要太幸福！”
沒人理會元元與眾不同的腦回路，方流是基本上明白了莊倫之和許十五的意圖，問道：“明白了，你們是對老總職務敏感人群，是以未來老總候選人的身份和我對話，說吧，你們想要的是什麼？”
許十五湊過來抱住了方流的胳膊：“哥，親哥，你是我的救命之恩，能救我一次，肯定還能救我很多次，對吧？你能不能答應我和倫之，就算曹老要分你一半的財產，你就算要了，你也不會當曹老公司的老總，好不好？”
莊倫之推了推眼鏡，一臉難為情的表情：“我知道以我和十五的身份，最不該提這種要求，也沒有資格提，但我們還是想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和你商量一下。我們離不開曹老，曹老也離不開我們。”
“憑什麼？”元元大聲說道，“為什麼？你們不能要求一個陌生人無條件地為了你們可以得到的好處而讓步。不要問方哥能你們做什麼，而要先問你們能為方哥做什麼。”
“我們肯定不會讓方哥白幫忙，我們是講究人。”許十五用力拍著胸膛，“以後在海南，只要能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方哥一句話，我和倫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都虛的，沒啥用。你想呀，方哥有樂姨、二叔，還有曹伯伯，他在海南還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忙的事情？”元元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來點實際的，能打動方哥的，讓我眼前一亮的，讓小文也挑不出來毛病的……才能顯出你們的誠意。”
許十五看向了莊倫之，搓了搓手：“莊哥，拼了？”
莊倫之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莫大的決心：“賭了。”他也搓了搓手，站了起來，“不瞞你說，方流，當年你爸離開海南時，和每個人談話，和他們有口頭約定——他們如果輸了，就算了，就當投資失敗。如果成功了，他們要拿出一半的財產，其中一半留給你爸，另一半留給鄭金龍。”
“對，對。這是你爸最大的秘密，他都沒有告訴你對吧？”許十五連連說道，“曹老一直記著和你爸的約定，樂水和方山林都含糊不清地提一嘴，假裝忘記。當時只有口頭約定，他們肯定認為就算賴賬也拿他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