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後園的小竹亭裡,傳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阿杭,你可算又來府城了!”曹茵坐在小桌旁,雙手託著下巴,目光炯炯地盯著對面的姑娘。

那姑娘面板極白,在池塘邊的波光掩映下,更是微微透出些青意來。

她的眼睛極大,瞳仁黑白分明,在那巴掌大小的瓜子臉上極為醒目。

“上次見面,還是咱們七八歲的時候吧?”大眼睛姑娘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深深地看了曹茵一眼。

曹茵偏了偏頭,努力地回憶起來:“是了……我還記得你家走的那年,我吵著要去送你之後偷偷跑出府去,被家裡人抓回來之後,讓我爹好一頓臭罵呢!”

“好在咱們還能寫信。”名叫阿杭的大眼睛姑娘主動伸出手來,跟曹茵的手握在一處,“這不就又見面了麼?”

曹茵反手捏了捏阿杭的手掌,臉色忽然一變:“阿杭,你的手怎麼還是這麼涼?”

“去,給謝姑娘弄點姜水來,快去!”不等大眼睛姑娘回答,曹茵的臉色已然滿是不快,支使著自己的丫環們忙活起來。

大眼睛姑娘把手抽出來,習慣性地用帕子掩了掩唇:“無妨,早就習慣了。”

曹茵的眼神黯了黯,手足無措地解釋起來:“阿杭,我不是故意說這個的……”

“沒事的,小茵。”大眼睛姑娘極為通情達理,“咱們不說這個了。”

大眼睛姑娘的話題一轉:“曹大哥也是去那個中秋詩會了嗎?”

曹茵點頭:“是啊。府城的青年才俊,不是都接到了邀請嗎?我大哥當然要去了。”

說到青年才俊,曹茵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臉上一紅,罕見地露出了些許羞赧。

大眼睛姑娘卻立刻露出瞭然的神色,把身子往前俯過來,貼著曹茵的臉問道:“小茵,你可是有心上人了?”

曹茵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把指尖在衣角上絞來絞去。

大眼睛姑娘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皺了皺眉:“可是你家裡不同意?”

曹茵的眉眼低垂:“應該不是吧……”

“那是?”大眼睛姑娘的眼珠轉了轉,越發好奇起來。

曹茵咬了咬牙,看了自己的貼身丫環一眼。貼身丫環會意地把其他人趕開,只留她自己在亭子邊候著。

曹茵帶著笑意,回憶起初見冷懷逸的情景:“說起來,他其實壓根不認識我。就在鄉試的前幾天,我帶著紅兒出去玩,剛巧在街上撞見了他……”

“後來,我家辦了次詩會,他也來了……”

曹茵說著說著,眼神裡的傾慕簡直就快化為實質。

聽著曹茵把冷懷逸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大眼睛姑娘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這冷懷逸,當真像你說的這麼厲害?”

“嗯!”曹茵毫不猶豫地點頭,“反正,反正我是想著嫁給他的!”

把自己藏在心裡的事情傾訴了一番,曹茵的臉色明顯舒緩得多。

冷懷逸的拒絕和“小抄”事件,以及與成知府交換的一成收入,曹暘和曹家主都沒跟曹茵提起。

整個府城曹家,對於跟冷懷逸聯姻之事還抱有希望的,大概也只有矇在鼓裡的曹茵和她的丫環了。

大眼睛姑娘拉著曹茵的手,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當她聽曹茵說起曹家詩會後,她大哥去探聽訊息,可直到現在也還沒有結果的時候,大眼睛姑娘的心裡已經清清楚楚了。

曹家,正是在用拖字訣,想讓曹茵慢慢死了這條心。

只不過這句話,她卻沒辦法當著曹茵的面,跟她直接地挑明。

又過了一會,等曹茵的情緒平復下去,大眼睛姑娘這才重新開口安慰起她來:“小茵,莫急。今日我大哥也去那中秋詩會了。等他回家,我去跟他打聽打聽。”

“嗯!”曹茵重重地點頭。

曹家派了人盯著冷懷逸。只要他還在府城,曹家是不打算放曹茵出門的。

她現在兩眼一抹黑,也只能把希望都寄託在謝家阿杭的身上了。

只是她們兩個都沒想到,被謝家阿杭推說要去探聽的大哥,已經跟冷懷逸對上了。

“冷解元,久仰!”謝建安在圍觀諸人的注視中,走到了冷懷逸的桌前,對著冷懷逸拱手行禮。

只不過他的動作敷衍得很,倒是看不出半分久仰的意思來。

看著這張比前世年輕了不少的熟悉面孔,冷懷逸淡然起身,回了個禮:“謝兄。”

二人的身高相差無幾,此時相對而立,可算是亮眼之極。

如果說冷懷逸像是一塊堅硬的寒冰,謝建安則是一陣不安分的風。

成知府看著面對面的二人,突然出言打斷起來:“在場的諸位都是才學不凡,本府甚是欣慰啊!既然人已經到齊了,不如諸位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今日的正題吧。”

被知府這麼一打斷,圍觀的各人只好把目光挪開,對著知府那邊行個禮,各自回了各自的座位上。只是眾人的嘴巴里,還是隱約傳出了幾句輕輕的可惜。

對於這種情況,成知府見得多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再正常不過。冷懷逸拿了這次的解元,本就有人質疑他這個解元的成色。正趕上成名已久的謝建安出場,這些剛剛中舉意氣風發的年輕人,自然也存了些挑戰的心理。

看熱鬧不嫌事大嘛,眾人的精神頭都被挑動了起來。

成知府也知道,既然這兩人都來了,今天這一場就在所難免。

只不過詩會剛一開始,就讓他倆對上,那後面未免太索然無味了。因此他才笑眯眯地控制住了局面,想把冷懷逸與謝建安的交鋒拖上那麼一拖。

正好趁機看看這些小子們的心性。

“這第一輪,不如便是飛花令吧?”成知府選擇了一箇中規中矩的開頭。

冷懷逸也無所謂,隨便跟著湊了兩輪月與酒的句子,無功無過。

謝建安倒是出了聯好句。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旁人讚歎的餘音還未落下,謝建安忽然舉起手中杯,對著冷懷逸挑了挑眉。

見冷懷逸沒什麼反應,謝建安似乎也感覺有些無趣,豁然起身對著知府的方向行禮:“諸位大人,只作飛花令,豈不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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