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抱著我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說,要是我不趕快去賭場看看,我兒子就要被他們打死了。”

“我只有那一個兒子啊!這下子我立刻慌了神,跟著小甲急急忙忙地出了酒樓。”

說著,黃老闆揉了揉心口,給自己順了順氣。

“到了賭場,我兒子已經被他們綁了起來。我急了,就問他們到底要多少錢。”

“那賭場老大站起來,提著刀走到我兒子的面前,跟我說就要三千兩,不然的話,他們就要剁了我兒子的手腳……”

黃老闆的雙眼紅得嚇人,氣息更是變得粗重。

“實在沒辦法,我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他們,但也只有三四百兩。”

“那賭場老大揮著刀剛要剁下來,忽然被小甲攔住了。他跪在地上,求著給他個機會,讓他來勸勸我。”

“我當時還在納悶,我是真的沒有銀子了,小甲就算再勸我,又有什麼用呢?”

“可他在旁邊倒了一杯茶,端過來讓我喝下去壓壓驚,之後,才說出了那番讓我萬劫不復的話來……”

說到這裡,黃老闆忽然痛苦地揪著頭髮,聲音顫抖得可怕。

“小甲說,讓我把酒樓的菜譜寫出來,押給賭場抵債。”

“賭場老大同意了,但他還有個要求,就是讓我的酒樓,以後再也不能用到這些菜譜。”

“那些菜譜,都是我在師父的教授下,花了十來年的時間改良出的心血啊……”

黃老闆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可為了救兒子和小甲,我也只能如此。”

“我們定了契畫了押,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麼時辰,等所有的菜譜都寫完了,賭場才肯放我們三人出來。”

“回來之後,小甲說他被打得厲害,跟我說想回家休養幾天。”

“看著他鼻青臉腫的樣子,我心疼得緊,就讓他回家去了。”

“可沒想到的是,”黃老闆突然鼻孔翕張,發出刺耳的大笑,“他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

於小暖跟老三對視一眼,二人都已經明白了過來。

這恐怕是小甲串通了賭場,給黃老闆做了個局,為的就是黃記酒樓的獨家菜式!

黃老闆的笑聲忽然止息,揉了揉自己漸漸發紅的眼睛:“我去他家找過,鄰居說他早就搬走了。後來沒過多久,西市忽然出現了一家新的酒樓。有老顧客去吃過,特意來跟我說,那菜式和黃記的幾乎一模一樣,就連紅燒蹄膀裡放幾塊陳皮的細節,也沒有漏下……”

“我兒子知道他去賭場,已是犯了大錯,本就鬱鬱寡歡。我想著乾脆做些新的菜式出來,重振黃記的聲名,也能讓他振作一些。”

“可他瞞著我跑去西市,回來之後告訴我,西市那家店的主廚正是不見了蹤影的小甲。當天晚上,他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偷偷懸了梁。”黃老闆緊緊咬著後槽牙,將不知咀嚼了多久的恨意重新強壓回身體當中。

“我想著去報官,可官府說我們立了契,合該他們來用。”黃老闆這話說得頗有幾分悽惶,讓於小暖心頭的火氣更是往上躥了躥。

“哦,對了,官府還說,左右是幾道菜譜而已,我重新做幾道不就得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

“反正除了這家酒樓之外,我也已經一無所有。”說著,黃老闆苦笑起來。

於小暖只覺得心有慼慼:“所以,你之前不肯把這酒樓盤出去,也是為了爭這口氣?”

黃老闆緊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可於小暖忽然發覺有點不太對勁,輕嘆了口氣之後,她決定實話實說:“照你這麼說,黃記酒樓的飯菜,不應該是現在這個味道……”

“是啊,確實不應該是這個味道的。”黃老闆沉悶地回答著,眼神漸漸空洞,“只是那天在賭場裡喝過小甲端的茶之後,我的舌頭和鼻子,就徹底廢了。”

於小暖愣住,重新凝視著黃老闆的屬性面板。

【黃平】

【健康值:72\/100(中毒)】

【廚藝:2級36\/200】

看到這裡,於小暖不禁暗自點頭,認可了黃老闆的說法。2級的廚藝,不說登堂入室,也確實可以算得上相當不錯了。

只是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於小暖仔細地想了一會,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所以,這個酒樓,你其實沒打算盤給我吧?”

黃老闆定定地盯著於小暖看了一會,長出了一口濁氣:“對。”

“昨晚有人來找過我,讓我把酒樓盤給你。我是想著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撐不撐得起這酒樓。”話已至此,黃老闆坦誠地說明了事實。

於小暖的杏眼微眯:“如若我是個不懂經營酒樓的呢?”

黃老闆攤了攤手,顯得更加無所謂:“反正我已經一無所有,肯定不會讓你輕鬆就得了間酒樓這麼簡單……”

看著黃老闆眼底的堅定,於小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拼著魚死網破的決心。

只是幸好,事情完全沒到這個地步。

“黃老闆,不知你是想繼續留著這酒樓,還是希望能夠在廚藝上再為自己爭口氣呢?”於小暖忽然一轉身,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黃老闆怔了怔。

在廚藝上爭口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非……!

看著黃老闆微微漲紅的麵皮,於小暖輕笑著挑了挑眉:“若是我有辦法讓你的舌頭和鼻子恢復正常,你又待如何?”

黃老闆的拳頭猛地捏起:“若是你能幫我恢復,這酒樓我便是白送於你,又有何妨!”

小甲這口氣已經在黃老闆心頭憋了許久。

若是有朝一日能夠恢復,所受到的那些委屈與不甘,他都要親手找回來!

只是激動歸激動,黃老闆依舊心頭惴惴。

眼前這位姑娘,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

她當真有這能耐,可以把自己的舌頭和鼻子治好?

於小暖換了換坐姿,把另一條腿換到上面,輕笑道:“黃老闆,你的心思大概能懂一些,咱們倒也不用急著聊酒樓的事。不如這樣,晚些便一起去西市的小甲那邊嚐嚐他的手藝,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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