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沒有發酵到不好的地步,甚至更沒有人知道。

所以警局盤查情況的時候,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也不會被人發現。

尤其,盤問司恬的還是劉青。

劉青特意來到和縣,拜訪景家。

看見劉局,司恬很是感激。

“勞煩您親自來一趟。”

“你跟我客氣啥啊。”

劉青和司恬還有唐笑來到二樓書房。

今日,司恬並沒有為楊蓓蓓治療。只說自己身體有些難受。

楊蓓蓓曉得這是懷孕帶來的,所以也沒多問。

書房裡,劉青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唐笑。

來之前唐笑就已經把情況大致的說明了下。

劉青很是震驚,但還想聽司恬再講一次。

“最好,讓木玄也說一次。”

“劉叔,不是不讓他來,這孩子被嚇的有心理陰影了,跟我說的時候,回憶已經讓他很痛苦。

我怕他……”

“這樣啊……那行,你先說說情況。”

木玄屬於目擊證人,早晚是要做筆錄的。

考慮到孩子還小,並且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先緩幾天,慢慢來。

這也是有熟人的好處。

要是沒有熟人,誰管你害怕不害怕,心裡有沒有陰影,無論如何都是要做筆錄的。

眼下,司恬將木玄講給她的,一字不落的全都轉述給劉青。

一旁的唐笑很專業的做著筆錄。

“這樣看來,那艘貨輪一定存在很長時間了。”

“是的,我剛剛還給我乾爸打電話了,他聽說出了這樣的事,也在趕過來。”

“好好,太好了。”

有更多的線索也能對案子起到大作用。

當然,從警這麼多年,劉青破獲了不少案件。

這樣的案子還是第一次見。

“木玄有沒有提到,那些拍賣的人,是國人還是外國人?”

“因為離的太遠,除了能聽到一些笑聲,說話聲聽的不是很真切。”

而且在海上,貨輪航行的聲音,海水的聲音,總能掩蓋一些。

“也對。”

隨後,劉青又問了一些問題,剛要結束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司恬起身去開門,就見馬珩川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外。

原本馬珩川與戴千琴打算去海市。

車已經開到一半的路程,哪成想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還好他帶著大哥大,要不然電話還接不到呢。

隨後便火急火燎的返程。

“千琴姐呢?”

“樓下和你姥姥,舅媽聊天呢!”

馬珩川滿臉嚴肅的走進書房,一抬頭就看見劉青和唐笑。

他曉得二人的身份,也沒說話,徑直走到女兒的辦公桌後,坐在旋轉椅上。

“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情況告訴你們的。”

其實,劉青和唐笑了解的情況也很少。

還沒有司恬多。

司恬看看乾爸,“我剛剛給我哥打電話,說那艘貨輪的船長姓趙,大家都叫他趙頭。

他的貨輪大,一般情況下,只有貨品多的時候,才會讓他出海。

而且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出海打漁的。”

為什麼這麼安排,陳川也不是很理解。

因為他接手碼頭的時候,趙頭就是這麼做的。

而景承也告訴他,保持原狀。

所以,一直以來,趙頭的貨輪都是這種做法。

他也從來沒詢問過。

“以前碼頭有一部分是漁船,要出海打漁謀生。

而且這方面的收入也比較可觀,所以一直沒有取消。

你說的那個趙頭……我有印象。”

聽到女兒說的那些情況,馬珩川回憶了片刻,便將自己瞭解的情況告訴了三人。

那個趙頭是十多年前來碼頭的,年紀不算小了,三十出頭。

而且沒有什麼特長,又不能吃苦,最後安排到了漁船上,跟著漁船出海。

至少能混口飯吃。

起初的時候,這個趙頭還有些不適應,後來慢慢的熬過了適應期,最後便選擇留在漁船上。

也因為他的大膽,他們的漁船從最小的換成最大的。

“他現在的那艘貨輪,是我撥給他的。

忙的時候當貨輪用,不忙的時候,就出海打漁。”

想到這,馬珩川也覺得這個趙頭髮展的有點快。

十幾年的時間,不僅成為船長,且還在碼頭有一席之地。

“因為他們是漁船,所以我也沒過多關注,只要給我賺錢,我都不會過問。”

現在看來,這就是最大的空子。

因為他不過問,有些人就開始起了花花腸子。

“那現在還能找到他的檔案嗎?”

唐笑最關心的是這個。

“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恬恬,你給陳川打電話,他現在管理碼頭,對旗下的貨輪和漁船應該都有所瞭解,問問他。”

於是,司恬又聯絡了陳川。

這幾天,陳川頻繁的聽各種人提到趙船長。

他就算是再遲鈍,也曉得這裡面一定出現了什麼問題。

所以當司恬問趙船長的個人檔案,陳川立刻走到資料櫃前,在最上面的那一個格子裡找到了趙船長的個人資料。

隨後拿出來一看,不禁蹙起眉頭。

“恬恬,他的資料很模糊啊,除了性別,名字,出生年月日,還有老家的地址,就什麼都沒有了。”

包括現在的住址也沒有。

這是不應該存在的。

“電話也是他的工作電話,我並不知道他家裡的電話,甚至……”

陳川好像對趙船長的家庭也不是很瞭解。

按理說,作為碼頭的工作人員,每個人的資料都是很詳細的。

“你等等啊!”

陳川也沒結束通話電話,直接將趙船長那艘貨輪上的所有人的資料都抽出來看看。

結果……很明顯。

他們的資料都十分模糊。

有的甚至連年紀,電話都沒有。

沒準連名字都是假的呢。

“怎麼會這樣?”

司恬不可思議的反問了句。

“恬恬,你應該知道,我在接手碼頭的時候,對這些人的資料重新做了整理。”

當時有些人的資料不完整,他都一一找這些人,將所有的資料都填寫完整。

但是因為人太多,他真的不記得當初是怎麼寫趙船長的資料,還有那些船員的資料。

“妹妹……”

“哥……沒事,不記得沒關係,但這就說明,有人在你記錄之後,做了手腳。

所以碼頭裡有趙船長的人。

你好好想想你的辦公室誰能進入。”

陳川的辦公室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既然想做手腳,那麼就要對能進他辦公室的人開始調查。

當然也不排除,那個做手腳的人會開鎖頭,畢竟辦公室的鎖頭很好開。

就連司恬都會。

然無論如何,至少能縮小下範圍。

“至少,我敢確定,那個人能模仿我的筆跡。”

陳川畢竟是大專生,雖然寫字不算頂漂亮,但至少還能看。

想模仿他的筆跡,那個人至少是識字的。

在碼頭上幹活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沒什麼文憑,也沒什麼文化。

即便有文化,也大都是小學,認得幾個字已經很了不起。

更別說模仿別人的字跡。

放眼整個碼頭,有文憑,有文化,寫字還可以的,也就那麼二十幾個人。

當然這些是可以懷疑的。

有些根本不需要懷疑,因為有一些人都是冷衝找來的,退伍軍人。

他們根本不會參與到這件事當中。

“恬恬,我這就將那些人的資料拿給你看。”

對於碼頭上的這些人,無論是管理者,還是碼頭仔,船員,船長等等。

陳川都很瞭解。

既然答應景承好好管理碼頭,他當然不能懈怠。

於是,從資料櫃裡抽出那些人的資料。

怕有心人發現,就將這些資料裝進公文包裡,以他要去倉庫查貨為由,離開了。

每週,陳川都要去倉庫那邊查貨。今天剛好是查貨的日期。

和平時一樣,腳踏車,公文包,的確良的半截袖,黑色短褲,一雙拖鞋。

不修邊幅的模樣。

然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會被人懷疑。

陳川帶著資料回到家,並且將資料交給了妹妹。

隨後又返回倉庫。

做戲做全套,就算現在還沒人注意到這件事,也不能被人發現。

司恬將資料遞給唐笑一些,兩人快速的翻找著。

劉青也沒閒著,將司恬和唐笑看著可疑的,又拿過來重新看一遍。

還別說,諾大的碼頭,當真是人才濟濟。

“這個人我記得啊!”

馬珩川從桌子上拿過一張,隨後想起來了。

“他還是我面試進來的。”

看到這個人的資料,馬珩川還有點印象。

“當時我還挺納悶的,這個人是大學生,為什麼要來我們碼頭工作,人也不求好位置,只要別幹大力活就行。”

馬珩川惜才,就把這個人安排去當了一名碼頭排程。

碼頭排程就是安排各個貨輪的。

活不算累,但也不清閒。

對那些貨輪,漁船都要很瞭解。

“小夥子還挺上進的,做的一直都很好。”

這麼多年,不爭不搶,從來沒找他說要調動崗位。

一干就是八九年。

“他是五年前結婚的,我還出席了,隨了份子錢,但沒有在那吃飯。”

這麼好的員工,馬珩川自然喜歡。

所以對方結婚的時候,他也到場了。

現在想想……

馬珩川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但還真的沒怎麼注意,於是將大山,小山叫了進來。

當然這二人也去了。

大山和小山記性好。

見老大問,二人便開始回答。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小子平時不知聲不知氣兒的,找的媳婦挺漂亮的。”

“對,還在海市買的樓房呢?我們當時去的是飯店,我聽一旁的人說的。

說那女孩家庭背景也挺好的。”

“還有,聽說還給新娘子買了一輛小轎車呢,當時可給我羨慕壞了。”

大山小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當時的情況。

其實前後待了不過十多分鐘,倆人看到的也有限。

只能直觀的將所見到的畫面講述出來。

婚禮現場奢華,桌桌有海鮮。

臨海地區有海鮮不奇怪,但海參鮑魚龍蝦都上來了。

還有其他的飯菜,甚至連酒都是極貴的。

“那要這麼說,這人有問題。”

大山忍不住吧唧吧唧嘴。

“恬恬小姐,那人每個月工資才多少錢啊,怎麼能辦的起這麼豪華的婚禮。

說沒有貓膩,誰信啊。”

一個月只有幾百錢的碼頭排程,能買車又買房的?

這可是九十年代啊!

“行,那就先從他查起。”

有了可以調查的目標,司恬覺得還是很開心的。

至少一上午的時間沒有白忙乎。

劉青和唐笑也沒想到,會發現這麼多有用的線索。

“大家也先不要著急,我們會極力展開調查的。

當然還是私下進行。”

因為事情比較緊急,唐笑和劉青也沒多待,盤問過情況後便離開了。

當然如果有新的發現,也要及時通知警方。

等到兩人離開後,馬珩川終於開口了。

“這件事一旦暴露,對景承……”

“爸,放心吧,我不會讓景承有事的,何況,景承已經著手開始調查了。

我昨晚也給冷衝打電話,讓他先回來。”

這件事就是定時炸彈,必須將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他們才敢做接下來的計劃。

“唉,也怪我,當時對碼頭的管理太鬆散了。”

馬珩川的信念裡,只要碼頭的人不鬧事,不玩那些藥品,他都能接受。

誰會想到,漁船上會發生這種事。

司恬見乾爸自責,忙起身安慰對方。

“爸,有些事,你也不想發生啊!

何況那些人有恃無恐,跟在不在碼頭工作已經沒多大關係了,他們一定還有更厲害的背景。

碼頭的工作不過就是個名頭罷了。”

有掩護,才能更好的做事。

“也對!行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如果想到有用的資訊,就讓大山和小山通知你。”

這廂,景承帶著人直接來到倉庫,從江城那拿了一份碼頭所有人員的檔案。

這份檔案,就連陳川都不知道。

找到他要找的人,景承開始與手下分佈任務。

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景承這次調派的全都是冷衝從各個部隊招來的退伍軍人。

這些人嘴嚴,功夫好,且三觀正。

有他們在,辦事效率能高些。

“這些人的資料,我們一一去核實,晚上在這裡集合。”

景承也沒閒著,他將趙船長的資料寫了好幾份,交給手下。

自己也拿了一份開始調查。

還別說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才知道,這個趙船長的來歷不簡單啊。

雖然當時來碼頭的時候才三十多歲,但卻有遠洋的精力。

九十年代,能出國的人,要麼有錢,有權。

要麼就是偷渡。

景承覺得此人應該是偷渡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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