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劉升:定國老弟,天冷加件棉襖

張定國戎馬十年,騎術精湛。

竟在千鈞一髮之際,駕馬躍過了絆馬索!

但跟在他後面的親隨們就沒這麼好的騎術了,運氣也差些,有五騎被當場絆倒。

剩餘十一騎則匆匆勒馬,堪堪停下。

張定國這邊才躍過去,前面便又起了兩道絆馬索!

這下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法馭馬跳過去了,為了避免和馬匹一起摔倒,只能棄馬。

他還想著棄馬之後,帶著親隨們殺出埋伏。

卻見官道兩邊林子中衝出一兩百騎,身上穿的不是布面甲,便是牛皮甲。

頃刻間便將他們這一行人給團團包圍住。

張定國握著手中鐵槍,不禁苦笑——這般情形,他便是再勇武也衝不出去了。

只是,他們一行都是官軍打扮,為何會被這些官軍騎兵埋伏?

莫非···這些人不是官兵?

親隨們也知道敵我實力太過懸殊,並沒有做無謂抵抗。

而是聚集到一起,以張定國為中心,緊張地盯著圍過來的騎兵。

這時,對方騎將馭馬走了出來,道:“你們可是官軍信差?束手就擒吧,免得遭罪。”

有性子剛烈的親隨當即就要動手拼命。

張定國卻是將其攔住,出聲道:“沒錯,我們是楊督師的信差,你們也是官軍吧,為何設伏攔截我等?”

聽見這話,沈萬登笑了。

“俺們可不是官軍,而是崋部義軍。”

崋部義軍?

張定國跟著張獻忠也算是認識了不少義軍,卻從未聽過什麼“崋部義軍”。

他擔心有詐,怕親隨被詐出底細,便示意親隨們別吭聲。

沈萬登打量了張定國一行人幾眼後,又道:“別磨嘰了,快些放下武器。”

周圍不少騎兵都抬起了騎弩,這種情況,張定國等人根本沒有一絲突圍的機會。

而且,對方自稱什麼“崋部義軍”,若是真的,落在這些人手中總比落在官軍手中強。

於是張定國抬頭扔了手中鐵槍、腰刀以及弓箭。

親隨們也只能跟著扔了兵器。

“把他們綁了!”

等張定國等人被綁了後,沈萬登從張定國身上搜出令牌、文書。

拆開來看了,覺得他應該沒抓錯人。

但他也不敢肯定。

於是先派一哨騎兵將張定國等人送去襄陽,交給劉升處置。

他則帶著剩餘驍騎營親衛,繼續埋伏。

···

張定國一路上都在觀察押送他們的騎兵。

發現這些騎兵騎術很一般。

隱隱有些後悔,沒在第一時間奪馬往外衝殺——以他的身手,興許能衝出去。

但仔細想想,他真這麼做,親隨們必定死戰,怕是最後死得一個不剩。

胡思亂想中,張定國來到了襄陽西城門外。

瞧見垮塌的月城門及左右部分城牆,他不禁露出驚疑之色。

‘這些人是用了多少火藥才炸開此處的?’

‘月城扼守護城河石橋,他們又是如何運送許多火藥過來的?’

‘守城的官兵呢?就看著他們過來炸城門不阻止嗎?’

一時間,張定國疑惑重重。

不過,當抬頭看到插在城門樓上“崋”字大旗,以及“豫楚興華大元帥”的旗幟,他倒是確信,這些人真是反了大明朝廷的“義軍”。

但他嚴重懷疑,這些人原本可能是官軍,只是不知為何反叛舉義了。

進城後,他瞧見一隊隊崋部義軍正沿街巡邏,敲鑼高喊。

“襄陽的父老鄉親聽著,俺們興華大元帥所領崋部義軍,弔民伐罪而來,現接管襄陽!”

“義軍尚需數日肅清城內隱患,百姓暫且不得出門。”

“貧苦百姓家無餘糧的,無需憂心,今日義軍便會放糧賑濟!”

“若有宵小趁機入室搶劫,或個別義軍違反紀律搶奪民財、欺壓百姓的,可上街向巡邏義軍舉報!我義軍必嚴懲不貸!”

“···”

張定國聽著崋部義軍的宣告,再看一路走來,義軍皆成隊而行,確實對街道兩邊的商鋪、民居秋毫無犯,大感驚異。

他這些年跟著張獻忠,當真是見識不少的。

各路義軍,攻入城中後就沒有哪家能真正做到對百姓秋毫無犯。

他養父破城後如何做則完全看心情。

若是心情不好,屠村屠寨也是有的。

但也有時候下令嚴厲約束將士,勉強善帶百姓。

錢糧多的時候,又恰逢開心,則又會將錢糧大把的送給百姓。

可要是缺少錢糧的時候,縱兵搶掠普通老百姓也是常有的事。

就這,已經算是各路義軍中表現較好,勉強能夠得貧苦百姓之心的部隊了。

眼前的崋部義軍呢?

是破城後表現一直如此?

還是隻在襄陽這般表現?

莫名的,張定國對這個此前從未聽聞的崋部義軍好奇起來···

督師行轅。

勝捷營軍政員柳玉樹頗為慚愧地道:“大帥,學生無能,未能勸得襄王投降。”

劉升聽了略感意外,“朱翊銘竟不願投降?難不成他以為憑藉千餘護衛能守住襄王府?”

柳玉樹道:“並非如此,他只是擔心投降後也不能活命。”

“簡直愚蠢!他拒不投降就能保住性命了?”

劉升搖了搖頭,準備帶親衛過去,攻破襄王府,讓這個襄王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就在他將要下令時,親衛來報。

“啟稟大帥,沈指揮截獲了十幾名官軍信差,已押送至此!”

真截住了官軍信差?

劉升聽了眼睛一亮。

“人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是!”

來到一座偏院,劉升見到了十幾個做官軍精銳打扮的人,為首的青年則做軍官打扮。

這青年身高一米八幾,跟劉升高矮差不多,在十幾人中鶴立雞群。

其人國字臉,劍眉朗目,放在後世就是影視劇中標準的正派大俠臉。

此時雖然被反綁著雙手,卻也氣度自若。

劉升有種直覺,這人很可能就是李定國!

他先試問:“你們當真是楊嗣昌派來的信差?”

張定國已經確定這些義軍攻佔了襄陽,如此再堅持假冒官差就是取死有道。

且自崇禎元年陝西首先爆發農民大起義以來,各路農民軍雖偶有相互兼併的,但為了應對大明官軍的圍剿,整體還是以守望相助為主。

有時候甚至會合兵一處,共抗明軍。

因此,張定國答道:“敢叫大帥知曉,我們是八大王麾下。本意是假扮官差進入襄陽,作為內應攻打此城,不想讓貴軍搶先一步。”

直接自爆身份了?

劉升略微意外,便順勢問:“原來是八大王的人,閣下怎麼稱呼?”

張定國如果知道劉升已經饞他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暴露身份。

問題是他不知道啊。

畢竟他如今雖為張獻忠四大義子之一,可在天下義軍將領中只是嶄露頭角,名氣並不大。

“在下張定國。”

張定國?

是了,李定國被張獻忠收為養子後,就姓張了。

養子比義子更進一步,是拿來繼承香火,有繼承權的,當然得改姓。

不過歷史上張獻忠死後沒多久,四人便都改回了原姓。

劉升心中明瞭眼前人身份,嘴角已露出笑容,但還是驗證道:“原來是八大王四大義子之一,我對閣下早有耳聞啊。”

張定國倒沒有驚訝。

他是名氣不大,可不是毫無名氣。

但還是謙遜道:“不想些許薄名竟能為大帥所知。”

隨即又道,“大帥既知我等身份,便知我等被俘是一場誤會,可否讓我等出城?”

“哈哈哈!”劉升爽朗地笑了一聲,道:“確實是一場誤會!都別愣著了,快給他們鬆綁!”

說完,他親自去給張定國鬆綁。

他如果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或許不會冒險,畢竟有被張定國挾持的可能。

但他本就是後世一流特種兵,且張定國等人都被繳了兵器盔甲,他當然要趁機來個“親手鬆綁”,刷一下未來名將的好感度。

解開繩子後,劉升見張定國等人因脫了甲衣都穿著中衣,便道:“定國老弟冷吧?來人啊,快去拿些棉襖來!”

張定國原本想要回盔甲兵器的,可劉升這麼一說,他反倒不好意思張口了。

盔甲是值錢,但棉襖也不便宜啊。

這劉大帥麾下義軍似乎都有一些沒穿上棉襖呢。

他若堅持討要盔甲、兵器,不僅是不知好歹,還有心懷不軌的嫌疑。

待親兵拿來棉襖,劉升要親手給張定國披上。

這下張定國有點驚了,忙拒絕道:“不敢勞煩大帥,我自己來。”

“定國老弟客氣什麼?”劉升強勢給張定國披上了棉襖,順嘴問:“不知八大王的大軍到哪裡了?”

張定國道:“應是在三四十里外了。”

張定國不是沒有防人之心,而是覺得沒必要。

一則,先前他就是被義軍騎兵截獲的,既有騎兵,肯定會撒開當探馬用。

二則,張獻忠行軍往往探子會撒到十里之外,且大都是跟隨張獻忠多年的精銳探子,劉升想要埋伏張獻忠,很難。

劉升之前確實想過埋伏張獻忠,並其眾。

但後來權衡了下,便放棄了。

其一便是張獻忠出了名的狡詐狠辣,想要打他的埋伏並不容易。

劉升此次帶的兵又少,若埋伏後沒能消滅張獻忠,可就結大仇了。

其二,崋部義軍雖然與李自成、張獻忠之流有很大不同,可眼下卻都需要對抗明軍,勉強算一條戰線上的。

張獻忠真早早沒了,長江以南可就少了個能吸引明軍火力的部隊。

最後,他即便真透過埋伏消滅了張獻忠,想要收服其部將也不容易。

因此聽了張定國的回答,劉升便問:“而今我崋部僥倖搶先一步攻佔了襄陽,定國老弟可知八大王聽聞此事後會如何做?”

張定國搖頭,“我也不知。”

張定國知道張獻忠攻打襄陽的目的。

但他確實不知道,面對襄陽被崋部義軍攻佔的情況,張獻忠下一步會怎麼走。

張獻忠如今已有點性情反覆多變的跡象,張定國雖跟隨了張獻忠十年,卻也摸不準其心思。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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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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