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愕然道“這不太好吧...”
“師兄你不是也好奇嘛，然後再拉上姬姐姐。”少女全然不顧我的反對，已經開始規劃起人手來了“你不說她從警察朋友那裡，聽說了林家販賣東南亞鬼童嗎？我們去找姬姐姐，看看還能不能多打聽出點什麼。”
“師妹我覺得這事...”
“好了，我已經決定。”少女嬌蠻的說道“師兄你要是不來，那我就和姬姐姐去查了。回頭查出什麼，你可別怪我不告訴你。”
想著於其放任後者亂來，有我跟著好歹還安全點，我也只得苦笑著點點頭道
“好吧，那就試試吧...”
約同行三人成隊，挖內幕疑由鬼童。
在蚌陰村前村的小廣場上，如約而至的姬桐輕敲我的車窗，剛準備笑著和我打招呼時。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副駕駛上的師妹宋倩，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錯愕，下意識問道
“怎麼倩兒妹妹也在？”
“嗯？”師妹宋倩聞言，立刻滿臉狐疑的望了望姬桐又看了看我，面色古怪的問道“什麼叫怎麼我也在？你們兩個該不會，揹著我有什麼事吧？”
“倩兒妹妹你想哪去了。”姬桐忙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剛剛接到趙大哥的資訊，說是有關於林家重要的事和我說。我還以為就趙大哥一個人過來呢，所以看到倩兒妹妹你也在有些意外罷了。”
“你別看我啊。”見師妹的眼神又轉到我身上，我也是滿臉無奈的說道“不是你讓我把桐桐給喊出來的嗎？”
“但是我可是這次調查行動的隊長誒。”宋倩不滿的說道“你約姬姐姐的時候，就該把這事說清楚呀。”
“我拉人你當隊長是吧，好好好。”我只得順著後者的脾氣說道“是我沒和桐桐說清楚，我的隊長大人。”
“所以喊我出來，是要商量關於林傢什麼重要的事？”姬桐拉開後車門也坐了上來，笑著調侃道“隊長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那就說正事了，姬姐姐。”宋倩一臉認真的說道“師兄說你從當警察的老同學那裡聽說，林家有暗中在做走私東南亞鬼童的生意是吧？”
“我從警察老同學那裡聽說...”姬桐邊重複著師妹的話，邊將問詢的視線投到了我這邊，顯然是想要從我這裡確認，關於此事我到底和師妹說了多少。
於是我便主動接過了話頭，將今天上午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後者梳理了一遍，末了補充道
“...當然，我師父她老人家並沒有提林懷金父親和他弟弟林懷玉的死，是否和中邪以及鬼童反噬什麼的有關。但是依她老人家的看法，林懷金這次所謂的‘邪祟纏身’完全是演的。”
“唔...宋奶奶這個結論我也贊同。”姬桐聽完也是點頭附和道，“畢竟既然宋奶奶故意製作的假符都能起效，那麼可見林懷金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撒謊。”
“現在主要是有一點完全說不通，那就是林懷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師妹宋倩接著說道，
“按照我師兄今天早上在林家見到的情景，林懷金不僅故意破壞了我奶奶給他貼的符紙，還想勸說我奶奶在他家舉行驅邪法會。如果只是為了演給他母親看的話，那他想讓他母親相信什麼呢？”
“我感覺宋奶奶，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姬桐提議道“要不你們，再去問問？”
“這就別想了，我奶奶做了決定的事，誰也不能讓她改變決定。”宋倩搖了搖頭道，
“如果我奶奶願意告訴我們的話，那她早就說了。既然她說此事到此為止，那麼我們再怎麼問也是沒有結果的。”
“這樣啊，那看來...”姬桐意味深長的瞥了我一眼道，
“林懷金想要掩蓋的真相，只能靠我們查出來了。”
“其實關於這件事，我倒是已經有了些想法。”
師妹宋倩突然拍了拍手把我們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已身上，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正好現在我們三人齊了，我就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下看看有沒有道理。”
“師妹你已經有些想法了？”我看著身畔這位向來有些孩子氣和不靠譜的師妹，面色古怪的介面道，
“那師妹你說說看，我們一起分析分析？”
“那好，我就說了。”作為多年神秘學的愛好者，宋倩開口就給了我和姬桐不小的震撼。
“這東南亞的鬼童呢，我們國內也稱之為養小鬼。其實是降頭術的一種，而且和很多傳言中不同的是，這養鬼童其實並不是一定要把死嬰放在家裡的。”
“倩兒妹妹，你還了解養鬼童的事？”姬桐有些驚訝的問道。
“嘿嘿，略懂略懂。”宋倩有些得意的一笑，接著又說道，“東南亞的邪術之所以被稱作降頭術，起因就是因為當地的邪術師，有種能夠令死者頭顱縮小的奇特處理手法。據說頂尖的降頭師，能夠將死者頭顱縮小到拇指大小。然後再用此做成法器，來驅使死者的靈魂為自已辦事，或是施行某些邪術。”
“當然我據我分析，這很有可能是那些降頭師所用的障眼法。用某些材料等比例仿製了死者的頭顱，謊稱是邪術秘製而成。至於真正的頭顱，早就被他們給悄悄的處理掉了。這養鬼童的邪術，做法上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這些邪術師先找好用來製作鬼童的嬰兒，然後按照他們的說法將含冤的嬰兒製成法器。這樣就能夠，把嬰兒或者孩童的靈魂給拘來。然後作為本體的法器，會被他們放到廟裡供奉，據說這樣做能壓制鬼童的怨氣防止其反噬。”
“而想要養鬼童的客戶，在挑選好和自已匹配的鬼童之後。就將血滴在鬼童身上，然後降頭師就會透過種種儀式，把鬼童的靈魂給‘種’到購買鬼童的客戶身上。”宋倩說著豎起青蔥玉指以做示例。
“通常來說，客戶會選擇把靈魂種在自已的手指上，也會有種在耳朵或是其它什麼地方的。這個就要看具體情況了，種好後鬼童的本體是還放在寺廟中供奉的。客戶只需要帶著所謂的靈魂，離開就可以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姬桐皺眉道“那想要養鬼童的，只要去T國找個降頭師給自已種一個不就行了？沒有走私鬼童本體的必要了呀。”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但是這門生意被很多T國的降頭師自已玩砸了。”宋倩癟癟嘴道，
“很多東西炒作起來後跟風的人就多了。你想想製作鬼童的流程那麼繁瑣，條件那麼苛刻，就算在治安混亂的東南亞。一個降頭師手上，也沒有多少個成品的。”
“於是就發生了很多降頭師為了賺跟風遊客的錢，把一個鬼童反覆賣給多個客人。人家客人也不傻，很多都是熟人介紹的。回去一比對發現降頭師做儀式的時候用的都是同一個，那能不生氣嘛。”
“哦，所以林家這走私生意就應運而生了。”我恍然道，
“那些怕降頭師糊弄自已的客戶，在國外進行完種鬼童的儀式後，就託林家這個中間商把鬼童給運回來，放到家中自已搞個佛龕供養，這樣就不怕被騙了！”
“正是如此。”宋倩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沉聲道。
“而我懷疑，林懷金做這場戲的起因，就落在這走私鬼童本體的生意上！”
論報應盲猜真相，齊攜手達成共識。
漸入正題，師妹宋倩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思緒後方才娓娓說道。
“這養鬼童到底會不會反噬本人，我們暫且拋開不談。但不得不說開了將鬼童本體走私回國這個頭之後，對於T國的那些降頭師來說影響可是不小。本來只需要搞個儀式就能反覆賺錢，這下直接成一次性買賣了，這個損失不可謂不小。”
“所以降頭師們又搞出很多和鬼童本體有關的流言，比如說什麼自已家中供養的佛像鎮不住鬼童本體，必須得T國那些名寺大廟才行呀。還有什麼隨便移動鬼童本體，會讓鬼童失去壓制怨氣爆發反噬主人呀之類的。”
“當然我並不知道，林家是怎麼走私的。但這種不能明著從海關眼皮子底下過的東西，運輸條件上肯定會有很多能被降頭師們攻擊的點。就算林家是把這些嬰兒屍體塞在佛像肚子裡運出去的，那也沒法和正八經的供養比不是？”
“林家敢做這門生意，那八成是不信這個邪的。但林家父子不信，不代表林家別的人就不信。而說道非林家父子，卻還可能知道林家這門生意的人...”
“林懷金的妻子和母親！”我和姬桐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正是！”師妹得意一笑道，“當然我這裡呢，更傾向於這個信邪的人是林懷金的母親。你們想，今年年初林懷金的父親剛去世，緊接著兩個月前林懷玉也去世了。而且死法，還是非常離奇的落水身亡。”
“我們不妨再大膽猜測一下，林家從T國走私鬼童的生意，就是走的水路。你們說這種情況下，林懷金的母親能不擔心這是遭到了鬼童的反噬嗎？就算林懷金再怎麼和母親解釋，說父親和弟弟的死只是意外，恐怕也不能讓母親安心吧？”
“所以不如就直接反其道而行之...”我介面分析道，“先裝出自已真的和父親弟弟一樣，遭到了鬼童反噬的樣子。把鬼童反噬真的存在這件事，給徹底坐實了。”
“然後再求師父她老人家出面驅邪，自已再恢復正常證明索命的鬼童陰魂全被師父給消滅了。這樣自已的母親，也就能徹底安心了！正因為如此，師父她老人家才會說根本就沒有什麼中邪。”
“沒錯，我就是這門想的。”師妹宋倩滿臉快誇我的神情，語氣驕傲的說道，“怎麼樣？還是我聰明吧？”
“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姬桐思忖片刻後也點點頭贊同道，“而且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林懷金剛回村報喪的時候，不讓宋奶奶幫忙卜卦尋找弟弟屍體的下落，限制母親和外界說弟弟的事。以及他妻子於苗，為什麼緊張自已婆婆和趙大哥獨處。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避免林家這門違法生意暴露。”
“雖然但是，這裡卻有個地方說不通...”我眉頭緊皺出言反駁道，“如果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的話，師父她老人家有必要對我們如此守口如瓶嗎？難道是怕倩兒出去亂說，浪費了林懷金這番表演？”
“誰會出去亂說呀。”宋倩氣鼓鼓的說道“我奶奶不是也沒告訴你嗎？”
“趙大哥這個懷疑也不無道理...”姬桐沉吟道“如果林懷金的目的，就只是演場戲哄母親安心的話，那麼我覺得以宋奶奶的性格，沒道理不出手幫這個忙。可依趙大哥的說法，宋奶奶不僅斷然拒絕了給林家舉行驅邪法會，全程也沒給林懷金什麼好臉色。”
“誒呀姬姐姐，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宋倩不悅的說道“怎麼我師兄隨便說兩句，你就叛變了呀。”
“不是，我們這不是正在討論嘛。”姬桐失聲笑道“我是覺得你們兩個人，說的都很有道理嘛。”
“我倒是覺得奶奶不會給林懷金好臉色，也不願意幫這個忙是很正常的。”宋倩反駁我道“畢竟林家做的可是，走私東南亞鬼童的生意欸。就算有不少降頭師造假，同樣也有不少真的被害死的嬰兒。林家做這麼缺德陰損的事，我奶奶憑什麼幫林家這個忙，不給林懷金好臉色也很正常。”
“是嘛，可我覺得你們宋家很多時候，對蚌陰村的維護是根本不講道義和立場的，純粹是為了維護蚌陰村而維護蚌陰村的。就算林家...”見我和宋倩的面露驚訝的望著她，姬桐自知言語有失，趕忙往回找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