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

打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有人不問緣由,不問對錯地站在他面前,相信他,為他撐腰!

他的母親,不曾做過。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他受了多大的委,他的母親都只會按著他的頭,讓他認錯,或者拿出長長的竹鞭,往他身上抽打,說他不爭氣、說他沒用。

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只會用厭惡的眼神看他,讓他滾得遠遠的,不要礙他的眼。

這兩人是他最親近的人,可他們從來不會護他,也不會信他。

至親至疏夫妻。

蘇青玉嫁給了他,是他的妻子,是往後餘生與他攜手相伴、一起走到白頭的人,也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人,可別忘了,他們昨天才成親。

在此之前,蘇青玉對他一無所知,他們比陌生人沒有好多少。而且,他在蘇青玉面前表現的也很糟糕,一點也不像個頂天立地,能護著自己妻兒的男人。

就是這樣,蘇青玉在看到,他被人指責為小偷,被人羞辱的時候,卻能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面前,毫不猶豫地相信他。

萬巡州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壞了,眼中酸脹得厲害,像是有什麼要從眼眶中湧出來。

他想,他大概明白,左相家那位公子,得知蘇青玉要嫁人,為什麼會瘋狂、會失落。

若他得到了這種完全的偏愛與信任,他也舍不了手。

萬巡州看著蘇青玉單薄瘦弱的身影,垂眸掩去,眼中抑制不住的感動,和那一絲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心動。

“少夫人,你這就是不講理了。”程管家並沒有因蘇青玉的反擊就嚇退,相反他整個人像是被激怒了一樣,攻擊性更強了。

他指著萬巡州背上的包袱,無不嘲諷地道:“少夫人,小的也不是無的放矢,胡亂說話。你自己看看,大少爺手上拿的是什麼?”

萬巡州握包袱的手,再次一緊,眼中閃過一抹自嘲。

他想,蘇青玉應該不會信他了。

“背個包袱就是偷東西了?”蘇青玉冷笑,連語氣都沒有變一下,仍舊堅定地站在萬巡州身前,用實際行動表明她對萬巡州的信任和維護。

她指著程管家的雙手,反諷:“按你們程家的道理,你有手,是不是可以說你殺人放火了!”

被人汙衊,自證是最下乘的手段。

她沒有要去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找證據,來證明萬巡州是清白的。

程管家說萬巡州偷了東西,那就讓程管家拿出足夠的、能定萬巡州罪的證據。

拿不出來,那就是汙衊。

僕從汙衊主子,哪怕萬巡州在程家再不受重視,她也能剝了對方一層皮!

程管家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冒出來的火氣,才道:“少夫人,我們絕沒有汙衊大少爺。大少爺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了,這一點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少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問大夫人,大少爺他是不是一慣的,喜歡小偷小摸。”

萬巡州的臉色白了,他抬頭,死死地看著程管家,眼神凌厲又兇狠。

他的灰暗的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點光,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無條件信任、被人維護的溫暖,這些人卻是連一點溫暖都不給他,非要毀了不可!

程管家卻是半點不懼,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少爺,你自己跟少夫人說……小的有冤枉你嗎?”

“給我閉嘴!”蘇青玉突然厲呵,怒道:“這就是,你們程家的規矩嗎?一個奴僕也敢這麼跟大少爺說話,你們程家的奴僕,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嗎?若是……那我可就要去官府問一問,奴僕以下犯下,該如何治罪!”

程家縱容程管家欺主,官府可不會縱容。

是,家醜不可外揚,但她姓蘇,她的夫君姓萬,他們何必要為程家遮掩家醜。

“少夫人,此事乃是家事,何必驚動官府。”程管家臉一白,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與不安,死死地盯著萬巡州背上的包袱。

事情不能鬧大,尤其不能鬧到官府面前。

他相信大少爺也是這麼想的。

程管家看向萬巡州,以眼神示意萬巡州開口,勸阻蘇青玉。

萬巡州看到了,他無聲地冷笑,在程管家的怒視下,淡定別過臉,只當沒有看到。

一個個的,當他好欺負呢。

蘇青玉當然不會給程管家面子,她冷著臉怒道:“要麼給我讓開,要麼一起去官府!在我這裡,沒有第三個選擇,誰來都一樣!”

程管家當然不願意,他目露兇光地看著蘇青玉與萬巡州,似下了什麼決定,咬牙道:“給我……”

“程管家,退下!”就在程管家命護院硬搶時,一青衣男子從月亮門走了出來。

男子一身青衣,腰間繫著金絲織成的祥雲腰帶,佩戴著一塊透亮溫潤,沒有一絲瑕疵的白玉。腳上的靴子是黑色的,看著普通,可隨著他走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隱有銀光閃現,顯然是另有玄機。

這一身可以說是奢華又低調,襯得整個人貴氣又溫潤。

萬巡州看到來人,剛抬起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他這虛偽的二弟來了,這些人不會動手了。

青衣男子也就是萬巡州同父異母的弟弟,程家業。

他高聲呵退了程管家,大步上前,一臉歉疚的向蘇青玉作揖:“程管家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還請大嫂見諒。”

“大公子!”程管家在來人走過來時,第一時間退避到一旁,恭敬地行禮,腰彎成了九十度,與在萬巡州面前的不卑不亢、背脊挺拔完全不同。

顯然,程管家不是不懂尊卑,目中無主,只是不把萬巡州當主子罷了。

程管家一介奴僕,敢這般輕視,甚至隨意欺辱萬巡州,絕不可能是程管家膽大妄為,而是上面的主子授意的。

同父所出,同一家的兒子,卻是天差地別的待遇,蘇青玉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憤怒又無力。

不疼愛便罷了,還放任奴僕羞辱自家的兒子,這樣的人怎配為人父母。

蘇青玉心中似有火在燒,她看著在她面前,彎腰作揖的男子,只覺得好笑……

虛偽又油膩,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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